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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师傅不断的在墙上,门上,破窗户上贴着符纸。让我有点纳闷的是他几乎每一张符纸的咒语都不一样,而且念咒的声音也变换着不同的音色,有的用吼,有的轻念,有的用喊,有的默念。无论是从符纸的数量还是符咒复杂程度来说,这应该是很高规格的由符咒组成的封阵。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这间屋子变成一个牢笼,让那个冒牌阴差跑不掉。
师父也在一盘布置着各种阵法,似乎是在为即将而来的大战做准备,他一边点着香烛一边画着符纸,嘴里的咒语一串接着一串,期间穿插着一些嘱咐我的话:全身放松,放弃任何抵抗,马上开始拉魂出体。
我很想问一下师父,为什么要拉出来,怎么不强行逼出来,因为我以前给别人处理附身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强行把附身的灵神打出来。而且据我所知,如果要通过拉扯的方式来逼出灵神的话,有可能会把被附身的人的生魂一起拉出来。虽然可以再送回去,但是却增加了很多工作量。而且生魂被拉出再送回,或多或少的会对被附身的人本身造成一些健康上的影响。
虽然脑子里面满是疑问,但是我还是没有问出来,师父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总之我只要记住,师父不会害我,就够了。
一切准备就绪,屋内的光线也亮了很多,抬头四处看来看,至少在屋子的各个地方,至少点了二十根红烛。潘师傅差不多和师父同一时间来到我的面前,潘师傅提着桃木剑站的笔直,一副正气禀然的模样。师父左手拿着一根稍长的墨斗线,右手不断的在上面画着手咒。由于我是躺在地上的,从我的角度看着两位老人在烛光映射下的身影,显得特别高大威武。
肖爷蹲着用手扶着我的脖子,使我的脖子腾空,紧张的看着两位师父,嘴里说到:“两位师父,那我应该干点啥?”
师父说:“你去那边角落,把伞里面的两个小鬼头放出来,护住它们,等下我们打散这个灵神的时候看能不能把那个小鬼头身上阴气一起驱散。”
潘师傅看着师父说:“这个事情,你有把握吗?”
师父摇了摇头说:“试试吧。”
肖爷这货在听到师父叫他去角落放刘匕它们出来的时候,就神经大条的直接放开了我,我脖子一不受力,猛地就砸在了破烂的水泥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犹如磕头一般的声音。
这一磕,脑袋嗡嗡作响,一阵生疼,嘴巴里咒骂着。肖爷见自己犯了错,更加不敢停留的跑开了,只有潘师傅哈哈一笑说道:“到底是我徒弟啊。”
我很无语,这黑社会打架还祸不及家人呢,怎么你们哥俩喜欢打闹非要牵扯到我和肖爷这两个倒霉徒弟啊?
肖爷跑了,我也没去管他,浑身瘫软的躺在地上,等候着两位大老爷的下一步指示。
大概一分钟,我听到潘师傅的声音:“可以了没?”
我抬头一看,师父双手一拉手中的墨斗线,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你放松全身,稳住自己的意识,心中默念稳神咒。要受点苦,你做好思想准备。
我点了点头,脱了一只鞋子就枕在后脑勺,躺的笔直,也不管地上脏与不脏,这冒牌阴差在我身上的这两天,我算是受够了。
潘师傅一跨步从我的脚边走到我的右手边,左手捏着一个手决,右手举起手中刺穿了好几张符纸的桃木剑。开始大声快速的念着咒语。那咒语,我听不懂,但是从潘师傅的语气中感觉的出,这咒,大凶。
咒语念完,潘师傅就地盘坐了起来,左手结了个剑指,右手紧握桃木剑,眼睛一闭,嘴巴不断的动着,像是在念咒,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师父倒是淡然,慢悠悠的走到我左边头部的位置,然后蹲了下来。
随着潘师傅突如其来的一声“呔”,他手中的桃木剑猛然砸了下来,抽打在了我的小腹上面。
桃木剑砸下来的速度很快,但是落在身上的力度却不大,我倒也不没有太大的疼痛感,只是潘师傅并没有停,而是开始不断的念咒,不断的用桃木剑抽打着我的小腹,开始是一剑四字咒,后面变成三字咒,然后两字,最后一字,抽打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大。
木剑的落点和咒语的尾字契合的相当完美,毫不拖沓。这潘师傅这么强的节奏感不去打架子鼓真是可惜了。
越来越快,越来越疼,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三分钟,我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师父看着我,给了我一个坚毅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快了,再坚持一下。
第176章纸钱(二十九)生日暴更4
就在我腹肌都快要背潘师傅抽肿了的时候,突然开始浑身难受起来,我知道,这是体内的冒牌阴差藏不住了,原来我的想法没有错,还是靠打来逼它出来的,只是这打的也太狠了点。
看到我的反应,师父开始动了起来,只见他双手一拉墨斗线,我才看到上面挂了一张引魂符,师父嘴里不断的念着引魂咒。和潘师傅的咒语声叠加在一起。一个声音急躁快速,浑厚无比。一个声音缓慢轻柔,犹如清谷幽鸣一般。这俩声音叠加在一起之后很神奇,居然有乐队主唱和伴唱的感觉。
只是被这两种声音夹在中间的我显得很狼狈,腹部被用力的抽打,却不能用手去阻止,只能忍着,如果我的双手被绑住了倒也好说,可是这双手自由的很,非常忍不住的想去用手捂肚子。这种煎熬很难形容。随着师父引魂咒一遍又一遍的念出,我体内的那个冒牌阴差还是没有被逼出来,心里暗自震惊,如果换做平常,师父的引魂咒早就把附身鬼给引出来了,更何况这次还有潘师傅的抽打。可见这该死的冒牌阴差是有多么的顽强。
隐约记得师父在念第四遍的时候,我开始浑身抽搐了起来,脑子里面顿时一片空白,身上的疼痛感也慢慢的在消失,两位师父的念咒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清晰,慢慢的直至消失。脑海里面除了不绝于耳的嗡嗡声就再没有其他声音灌入,那一刻,我仿佛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轻轻的“嗯”了一声,脑海中却产生了无尽的回音,似乎置身于一个大喇叭中一般,震的我头痛欲裂。强忍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来,那一刻,感觉我的意识脆弱的像朵蒲公英,只要微风一吹,就会神魂溃散。从来没有过那么强烈的无助感,看着眼前师父的身影一闪一闪,模模糊糊的模样,我心里有百般不舍。
当人的难受程度到达一个临界点之后,所想到的东西就只有死亡,也包括我,就像这死亡已经成了一个既定的事实一样,毫无办法。哪里还会想到师父和潘师傅是绝对不会让我出事的。
师父的身影开始晃动起来,不是因为我神智不清看不清楚,而且因为师父真的开始晃动了,只见他身体猛地前倾,右手猛然在我胸口前面一绕一收,像是勒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就开始往后面拉。
我空白的脑海里面开始恢复了清晰,两位师父熟悉的咒语声又开始慢慢的灌进耳朵里面,清晰了,听见了,明了了。潘师傅的动作没有停止,还是一直不留余力的抽打着我,身上的疼痛又开始恢复了。这一刻,我对两位老人特别感激,他们一个就像我的指路明灯给了我生存下去的方向,一个就像推帆微风,推着我朝着那个方向乘风破浪。
再定睛看了看师父,它手中的墨斗线果然勒住了之前那个把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冒牌阴差颈部。把这个让我痛恨的灵神从我的身体里慢慢的拉了出来,虽然速度很慢,但是也能看得到有明显的进展。
师父不能拉的太急,怕带出了我的生魂,也没有拉的太慢,怕一不留声又重新回到我的体内,你们可能会觉得师父老了,拉起来很费劲,其实并不是的。拉这种附身灵神靠的不是蛮力,而是咒语之力和符篆之力,所以师父还是能够承受的住这种强度的。
随着师父弯着的腰慢慢直起,我越来越轻松,除了腹部的疼痛,已经再没有其他不适应的感觉了。我松了一口气,折磨总算要到头了。直至师父站起来,那个冒牌阴差已经差不多全部被剥离了我的体内,这里有必要说一下,一般的附身根本不需要这样慢慢拉出灵神,而是用柳枝桃木等抽身,再加上引魂符和咒,就可以一次性的把附身灵神打出体内,可是这个冒牌阴差不一般,它之前的夺体举动已经渗透到了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就相当于它用它灵体的部位附到了我身体对应的所有部位,这个时候,拉魂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而且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把我自己的生魂给一起带了出来,哪怕只是带出来一点,对我的身体健康也是有影响的。
那冒牌阴差脱离我的身体之后。师父念咒的声音开始变大,潘师傅已经停止了抽打我,并且猛然由打坐的姿势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右手的桃木剑快速朝着被拉出来的灵神身上一扫。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就好像一拳打在棉絮一般。
师父一个趔趄,双手猛的一用力,就像抛东西一样就把那个冒牌阴差给都了出去。那丢力是带有符篆和咒语的威力的,而且墨斗线也是经过师父特意加持的,所以这一丢,直接把冒牌冒牌像快石头一样丢到了对面的墙上。这一下我看着都疼,同时心里也特别解气,奶奶个熊的,叫你欺负我道行不够。
我转着头,看的仔细,只见冒牌阴差快速的撞到了墙上的一张符纸上,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就快速的掉落在了地上的几根红烛中间。那墙上的符纸是潘师傅一进来之后就着手布置的,早就看出来不一般,没想到威力这么大,能让着灵神失去了漂浮的能力,直接摔在了地上。
冒牌阴差摔倒地上之后,师父和潘师傅没有停留,师父抓起地上的大印,潘师傅提着那把大大的桃木剑,老哥俩一齐朝着还趴在地上没起来的冒牌阴差走了冲了过去。两位师傅各有奇招,师父一手抓着大印,一手抓了一大把朱砂香灰不断的在挥舞着换着天咒。潘师傅简单粗暴,左手剑指夹着符,右手紧紧抓着桃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