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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恋,死也不能让他安生。于是,我穿了亲手缝制的嫁衣,在他的驸马府门前,割了腕子。”
“我以为他会后悔,他会怜惜,魂魄徘徊不去,只等着看他那两滴泪水。不想,他清早陪公主入寺进香,看到我的尸体时却大骂晦气!嚷嚷着让人赶紧把这不知名的女尸处理了!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心啊,便彻底碎了。于是我被扔进了一条冰冷的河里,尸体顺流而下,在一处浅滩搁浅,是一名游方的道人将我安葬。对了,他便是当初救我出匪窝的那名侠士。萍水相逢,两次见面,两次恩情。恐怕,我是无以为报了。”
意阑珊抬起头,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刘一欣,刘一欣,你说你的名字表示的就是此生一心一意,千金不换。千金算什么,皇帝的乘龙快婿,恐怕不止万金了吧?”
邵卿尘和迟尉的表情变了变,两个异口同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女子驻足道:“两位公子怎么了?”
邵卿尘急切道:“你说刚刚负了你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意阑珊答道:“刘一欣。”
邵卿尘忽然恍然大悟,问道:“那你是不是有把灵魂卖给什么人?以为你报仇作为交换条件的?比如让他食己肉拆己骨之类的。”
意阑珊围着邵卿尘看了片刻,阴沉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这么说起来,你不是无意闯进这里的了?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邵卿尘举起双手道:“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一个叫刘一心的人,那个人被人灌了一碗符水,死相狰狞可怖,仿佛是自己被自己咬死的。”
女子听了邵卿尘的话以后立即上前一步,问道:“哦?你说的可是真的?”
邵卿尘道:“当然是真的,死相非常惨烈,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几片骨肉是完整的。被生生折磨了大半个月才咽气,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几乎变成一堆血乎乎的烂肉。”邵卿尘顿了顿,说道:“姑娘,听到这个结局后,你解恨吗?”
对面的意阑珊却愣住了,来回跺着步子,忽然缓缓摇了摇头,道:“我应该解恨的,甚至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觉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邵卿尘道:“因为你已经不爱他了。”
意阑珊道:“不爱了?”
邵卿尘道:“对!当初你爱他,所以因爱生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恨他加诸在你身上的一切,恨他的忘恩负义,恨他的负心薄幸。可是时间是治愈所有伤口的良药,这么多年了,恐怕这股恨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淡最后消弭于无形了吧?现在姑娘你再想想,当初自己用什么条件和什么人交换了?觉得值吗?”
意阑珊满脸茫然,道:“值吗?”她摇了摇头:“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只为一个已经没有感觉了的人,值吗?值与不值,我现在也说不清了。”
邵卿尘问道:“那你想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度化你,让你重新投胎做人!”
意阑珊抬头急切问道:“真的吗?”
邵卿尘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帮你洗清身上罪责,脱离孤魂野鬼状态。”
意阑珊张口刚要说什么,空中却忽然传来一阵肃杀的乐声。于是原本还在温驯着和他们聊天的知性白骨枯姐姐转瞬间便变成了白骨枯泼妇!双手呈爪状,两手上的指甲突出来有一尺来长,勾子似的在粼粼月色下散发着微绿的光芒。意阑珊发出一阵尖啸,双爪左一勾右一勾,一道道绿色的甲刃在夜空中闪过一道道的绿光。
邵卿尘被惊呆了,他目具口呆的望着那些绿色的甲刃说道:“雾艹,水果忍者啊!”
迟尉一把拉开邵卿尘,道:“师父小心!”
邵卿尘立即躲到迟尉身后,迟慰召出卧星虹,玉郎率先上前和意阑珊缠斗到了一起。两尸相遇上相上下,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端得是华丽无双。邵卿尘拂了拂胸口,道:“吓我一跳,差点儿被切了!这女尸被控制了,看样子这一关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迟尉道:“交给弟子,有玉郎在,应该不成问题。他是尸王,一般的尸对于他来说不成任何问题。”
邵卿尘痛心疾首道:“这是一般的尸吗?我直觉想对付我们的人是有备而来,这只尸的等级可能不会低于玉郎,否则玉郎出现后她为什么连一点势弱的迹象都没有?”
如邵卿尘所料,玉郎和意阑珊斗的旗鼓相当。一红一白两团影雾中间或发出一阵阵属于尸的尖啸,虽然不论是玉论还是意阑珊都不属于凶尸。但尸毕竟都存着凶性,骨子里都有自身的杀伤性武器,斗到兴致处会亮出自身的隐藏型武器。比如意阑珊的指甲,硬如钢铁,指尖生有滴落的尸毒。玉郎竟然也吃了那指甲的暗亏,粉嫩雪白的小脸蛋上被划出一道划痕。虽然他不会流血,但破相对于玉郎来说比天大!绝对不能忍!
于是下一秒,玉郎也亮出了属于自己的凶器。这还是邵卿尘和迟尉第一次见玉郎亮出凶器,那是两颗长约寸许的獠牙。单从长度上来看,就比对方少了些许优势。邵卿尘长吁短叹道:“完了,看样子玉郎要被这娘们儿打败了。”
迟尉问道:“师父,何以见得?”
邵卿尘道:“看玉郎脸上的伤口,按理说尸不会受伤,也不会中毒。即使向他们下毒,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死人又怎么会中毒呢?可是玉郎脸上的伤口却变成了绿色!说明这毒是专门针对尸修的。意阑珊肯定修炼了什么了不得的尸功,否则以她现在的等级,定不是玉郎的对手。”
迟尉皱了皱眉,道:“让我来助玉郎一臂之力!”
邵卿尘的话还没说完,迟尉便加入了战斗圈,狂乱的影子里又多了一团黑色。邵卿尘无语,这护犊子的性格果然是随他。于是大喊一声:“注意她的指甲,连尸都能中毒的互,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毒!”
迟尉答应一声,手中卧虹铮铮鸣响,一人一尸联手下,杀得女尸步步后退。意阑珊眼中黑气大盛,仰脖对月尖啸一声,周身的阴气更加浓重起来,指甲上的绿色毒液滴滴落下。邵卿尘不想过多的在一只尸的身上浪费时间,本着能度则度,度不了就只好强制性镇压的原则,邵卿尘便覻着机会,祭出了玉如意。
可是他刚欲出招,一阵病患马乱的脚步声传来,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嚷嚷道:“老二你怎么那么笨?早跟你说过了别到处乱闯,你看看,现在这是闯到哪儿了?阴森森的,太恐怖了!刚刚那阵鬼叫,简直太吓人了!”
被叫做老二的人低声说道:“老大,不是你说的,要来降妖捉鬼吗?还怪我!”
被称为老大的道:“不怪你难道怪我?平常我们小打小闹玩玩儿也就算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妒欢陵啊!有几个进来的能活着出去的?”
……
邵卿尘一脸无语,这个时候怎么偏偏有人闯进来?而且听这声音还挺耳熟?邵卿尘想起来了,就是他们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一帮冒牌儿货。邵卿尘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关键时刻他们来捣什么乱?年轻人没轻没重,真是什么地方都敢闯!
邵卿尘冲着正在缠斗在一起的三个人道:“我去把他们拦出去,阿谨,你能撑住吗?”
只听空气中一声铮鸣,迟尉削掉意阑珊一只指甲,抽空答道:“放心吧师父,我还能应付得来!”
于是邵卿尘转身便朝那声音的源头走去,然而却已经晚了,那几名少年好像是从什么地方一脚踩空掉了下来。而那意阑珊的反应却快得要命,她转身猛然抓住那名忽然闯入的少年,尖啸声直冲云啸,意阑珊道:“什么人?”
当年似乎被吓懵了,不过至少看上去还算镇定,他抬头看了一眼意阑珊,这一眼却几乎将他吓晕过去。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答道:“在下邵……啊不,夏雪阳……无意闯入宝地,更无冒犯之意,还望女侠饶命!”
意阑珊的指甲却倏然松开,眼中的阴气散了大半,声音也恢复了刚刚的柔和:“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少年战战兢兢的答道:“夏……夏雪阳。”
意阑珊收起指甲:“竟然是你?”
夏雪阳借着月色去瞅意阑珊,只能瞅到一堆骇人的枯骨,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骨头架子有过交情了。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女侠,您认得我?”
邵卿尘和迟尉互看一眼,迟尉道:“这不是假扮师父的那个孩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同伴呢?”
邵卿尘答道:“一群不讲义气的,跑光了。”
意阑珊却仿佛沉浸在了回忆里,半天没有动弹。那年回忆接踵而至,一名白衣道人手持青剑向他弯腰作揖:“在下夏雪阳,姑娘既已安全,就请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泠泠月色下,白衣的道人双抱抱起一具已被泡得不成样子的女尸。女尸身裹大红嫁衣,妆容已经泡得如鬼一般狰狞。他一边念着一首哀诗,一边用青剑掘出一个深坑,将女子埋葬。而在意阑珊的记忆中,那首哀诗至今都让她念念不忘。当年刘一欣给她写了那么首情诗,她如今一首都不记得了。而那首哀诗,却让她记了千百年。
只听那柔婉的声音又低缓的唱道:
“月下埋枯骨,红衣裹素尸。
婆娑冷潭水,孑孑孤冢魂。
踏月素足寒,苍苍白骨哀。
动如参与商,堪怜祭灵人。
……”
夏雪阳大着胆子悄悄去覻意阑珊的模样,问道:“女侠?你怎么了?”
迟尉道:“这小伙子,倒是个有胆识的。”
邵卿尘也赞许的点了点头:“比他那群不讲义气的同伴强多了,看样子都是些狐朋狗党。”
迟尉道:“师父,您好像很久没收徒弟了。”
邵卿尘道:“那还要看天赋,光有胆识是没用的。”
迟尉默默点头,问道:“师父,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邵卿尘道:“恐怕,又是一桩夙愿吧?”
迟尉问道:“怎么讲?”
邵卿尘答:“意阑珊因为执念成痴所以被人利用,她所交换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