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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去绿阁。”
楚妈妈厌恶地以袖遮鼻。
荆星南闻闻自己的袖子,突然蹿过去,扯住楚妈妈的袖子。
楚妈妈吓得尖叫起来。
“不臭啊,你尖叫什么?你为什么捂着鼻子?难道你有,口臭?”荆星南急忙往后退了三大步,也用袖遮了鼻子。
楚妈妈气得浑身发抖,尤其那头上的步摇,抖个不停。
“呀,你这样子……花枝烂颤!”荆星南得意地打个响指。
吔,先生还说他放不出个成语屁,现在可不是放……错了,是堂堂正正,恰恰当当地说——出来了!
刚赶来的打手笑得快岔气了。
楚妈妈一脸绯红,可到底花枝烂颤是个好词,是形容年轻姑娘的,所以她没有生气,相反心情挺愉快的,“还不快去。”她一脚踹在笑得跟得了羊癫疯的打手的屁股上。
所谓绿阁不过是几块板子隔成的小房间。
可在荆星南的眼里,这可是好待遇!还没工作,先休息,上哪找这样的好地方?“兄台……”
荆星南“飞”进了屋子里。
打手“呸”了口,拉上门,“谁和你兄弟?”
荆星南揉揉屁股,他肉多,那脚踹上去,比他爹的鞭子轻多了。
只是——
“扁了!”他惨叫着捂住胸,他费尽苦心才弄来的……
“很疼吧?”屋内的深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比荆星南的声音好听不到哪去。
荆星南努力望过去,可惜那边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楚。“姐姐也是来打工的?”
“打工?你以为这是哪里?”女人的笑声似夜枭,似鬼魅,让人闻声丧胆!“我还以为全天下就我一个丑女,竟然有人来做伴?”
一点光亮起来,桌上的蜡烛点燃了。
“呀,你……好有特色!”
宽鼻,巨唇,龅牙,小眯眼……跟荆星南家养的猴子差不多。
“怎么?被我吓到了?你又比我强到哪?你若是强,又怎么会到绿阁来?”
“绿阁?”
女人摇摇头,若是长相标致的被骗进来,还能接受,怎么这样一个又笨又蠢的丑女也骗进来?太不带眼,太没水准。“嗯,这里是妓院,按长相、才情分为红亭、橙台,黄楼,绿阁,我们是没人要的,所以呆在绿阁。”
☆、坑爹,被卖进妓院【3】
女人说得若无其事,好像与她不相干似的,可是她的声音微颤,泪光闪闪,显见所说并非真心之语。
荆星南鼻子有点酸酸的,他咬咬牙,摸出左边的胸,递过去,“吃吧,吃了就不伤心了。”
娘说以后都不管姐姐时就是这个样子,脸扭向一边,却又不让姐姐走。
“啊,你的胸……”
荆星南低头去看,可不是,左胸瘪得不像样子,和右胸比起来,简直是,庐山脚和庐山顶。他笑哈哈地摸出右胸,啃起来。
女人呆若木鸡,惊若傻瓜,“她”把自己的胸给——吃了?
“你不吃?”荆星南三口两口啃完手中的,见女人没有半点意思要接受他的好意,老实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好软!”
肉当然是软的。女人吓得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胸,往后缩到角落里,“我的胸很小,你去吃别人的。”
吃别人的……胸?
荆星南眨巴眨巴眼睛,眨得自己都眼花了,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人要他去吃别人的胸。“为什么?”
女人整个挤到角落里,恨不能自己化成那蝴蝶,飞出去。“我的胸不好……”
荆星南很认真地端详了几眼,“确实……”这样太伤人了,娘说口下留德,万世积福。“还不错。”
女人摇摇欲坠,“还不错……”
荆星南这次更加认真、更加诚恳地打量了几眼,“嗯。”
女人弦泪欲滴,哭诉无门,“非要如此?”
荆星南不说话了,他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那么,来吧。”女人眼睛一闭,心一横,松开双手,义无反顾,大义赴死地挺起胸,“来吧。”她的头侧向木板,半边脸紧紧地贴过去。
时间如刻漏流逝得很慢,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声,风透过木板喧嚣声,扑通扑通受惊吓的心跳声,没有动静,没有痛苦。
女人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荆星南半边身子,半边脸成对称地贴在她的对面,不,是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这样很不舒服也。”
当然不舒服,女人的脖子都快扭断了,“你不吃……馒头!你的胸……”
她还以为全天下只有她最可怜,原来这个新来的更可怜——她的那对可是货真价实的,而荆星南竟然是用馒头堆上去的。她的心里充满了同情,她的眼神不觉变柔和了,连声音都变细了点,“哎哟!”脸麻麻的,脖子僵硬僵硬的。
她晃动下脖子。
荆星南赶紧照着做,“姐姐在练瑜伽啊。”
女人咧咧嘴,头歪向一边。
“姐姐错了,刚才已经歪过左边,现在该是右边。”荆星南向来手动快于嘴动,嘴里说着,手下已经把女人的头掰向右边。
“要死啊,不知道很疼啊?”女人娇嗔地打了他一下。
“要死啊,”荆星南学着她,娇嗔地回打了一下,女人“噗通”向后栽去。“呀,姐姐也喜欢躺在地上?”荆星南手脚俐落地躺到女人身边,两手、两脚朝天举着。
☆、接客,男人接男人?【1】
“喂,新来的,接客了——”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眼里,心里全是嫉妒加羡慕,“真好,刚来就有生意做。”
她刚进绿阁的时候,整整呆了十一天,才做成第一椿生意,楚妈妈为此特意赏了她几块肥厚的红烧肉……“去吧,去吧,你倒是快去啊。”
这“月月红”里红亭的姑娘是最俏的,寻常公子哥消费不起,就算舍得一掷千金,里面的头牌还不一定答应。橙台多是富商巨贾爱去的地方,只要有钱,就是大爷,就可以选择。黄楼是一般贩夫走卒消费的,绿阁,嘿嘿,基本是那些没钱,但是又想奢侈一回的穷光蛋来的地方,所以平日里冷冷清清,别说人,连猫都很少光顾。
荆星南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不去,坚决不去,打死也不去。”
他是男人,接客?怎么接?吵嚷起来,闹到爹那里去……哎咦,想着就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是第一次吧?”女人很努力、很善良地鼓励他,“快去吧,办完事回来就有红烧肉吃。”她心里连连叹气,她都瞧着恶心巴拉……这回过后,怕是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有下一回。
可怜的人,比她还可怜。
“新来的,快点!磨磨蹭蹭的,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莫非……”阿旺一脸yin笑地探进半个头。
阴暗的烛光照在荆星南的脸上,一半红得吓人,一半黑得吓人。他的头发乱蓬蓬的,上面沾了几根稻草。衣服皱巴巴的,那胸口,扁平无物。
阿旺一下失去了兴趣,“小弃,快点教新来的怎么做事。再不出来,没有饭吃。”
荆星南才不怕,他刚吃了两个大馒头,不饿。
那两个馒头可是他观察娘和姐姐很久,画了无数草图,才让家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又软又大又厚实。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厨子多做三四个,从上到下,正好还可以放四个。
虽然晚饭早过,绿阁没有夜宵可吃,小弃还是温驯地点点头。“别害怕,都是这么过来的。记得啊,出去一定要跟楚妈妈说好,要多收钱,哎,女人只有这么一个第一次,不能贱卖了。”
荆星南急得眼冒金星,他站得突然,重重地撞在桌子角上,“哎哟,疼死我了。”
“嗯,第一次都有点疼,以后就没事了。”
“小弃——”阿旺不耐烦了,一个绿阁这么麻烦,其他三个地方不累死?
“小气?姐姐一点都不小气啊。”荆星南适应了,习惯了,阿旺吼得没爹大声,没爹恐怖,所以他一点都不害怕,他甚至优哉游哉地露出了笑容。
“不是小气,是弃儿的弃……我爹娘把我丢在妓院门口,连姓名都没留过,所以他们都叫我小弃。”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小弃也没有眼泪可流,但是被抛弃的伤痛依然横亘在心头,让她无法释怀,无法不悲伤。
“这名字一点都不好,干脆我叫你小七姐姐好了。七仙女里的老七可是最漂亮的。”荆星南很得意,这是他唯一记得的一出戏,能拿出来安慰人,了不起!
☆、接客,男人接男人?【2】
小弃很惊讶,很感动,她的眼中泪光涟涟,“叫小七就好,姐姐……”她浅浅笑笑,“快去吧,记得一定多要钱,别吃亏了!”
荆星南才想起有这么回事,苦着张脸,如丧考妣。“不去。”
小弃只能叹气了,进了这月月红的门,就跟进了鬼门关一样,别想出去。“好吧,我代替你去看成不成。别妄想逃,逃不掉的。没有人从这里成功逃出过,即或一时逃出去了,也被抓了回来……认命吧,就当上辈子做了孽,图下辈子做个好人。”她起身整了整头发,补了点胭脂和唇红。“你叫什么?”
“我——”
荆星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子,差点就说出了,还好!
“不用告诉我全名,只要能称呼就好。”小弃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以后我们就是阁友,这四面漏风的绿阁的阁友,一辈子,同病相怜。”她努力挤出笑容,“好,我决定了,以后就叫小七。”成不了现实,做个梦也好。
“阿……南,南瓜的南。”荆星南是好孩子,从来不撒谎,当然这次也没有撒谎。
阿南?挺硬的名字,跟“她”的体型还真是搭配。“那我去了。”小七婷婷袅袅地走到门口,说荆星南见红了。
没错,荆星南今天是穿了身水红的裙衫,所以他很老实、很诚恳地点点头。
阿旺狐疑地来回瞄了眼他们俩,“md,这么巧?”看着小七无言的哀求,他心软了。
这几年,但凡碰到不如意,他就来这诉苦,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