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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临江,你忘了我是个长得并不难看的女人,我怎么会走投无路呢。”
“沈安琪!”周临江终于愤怒,他牢牢抓住沈安琪的肩膀拎着她站了起来,眼睛里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火光,“沈安琪!不许再这么说话,不许再这么笑!我知道你恨我,那就来打我骂我,甚至找我报仇杀了我,是我害你家破人亡!不许再这样面对我,把你的笑容收起来,你给我好好说话,心里在想什么,全都说出来!”
沈安琪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眼睛里渐渐燃起了和周临江一样的愤怒的光芒,她忽然用力推开周临江,大声的朝他喊道:“没错!我恨你,你害我家破人亡!你就是个魔鬼,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恨不得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那就来啊!现在就来找我报仇,现在就杀了我!我害死了你爸爸,我把沈园送上绝路,我还诋毁你妈妈的名誉,还有你,安琪,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余生所有的生命,我都会一刻不间断的折磨你!”周临江冷笑一下,他想他自己也一定是疯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知道这些话会让沈安琪痛苦,会让她更加痛恨自己,会让她此生再也不想靠近他一点,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只要沈安琪还愿意看着他,只要她还愿意和他讲话,只要她面对他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的情绪,他看不得沈安琪那样笑,那样冷静,那样无欲无求,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连这个躯壳都能放弃了。这一刻,周临江唯一的念头,就是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沈安琪还活着,还有,让她自己也能感觉到。
“所以安琪你根本没有别的出路,回到我身边来吧,我给你机会接近我,我给你时间等待,我甚至愿意提供给你所有你想要的报仇的手段,比如钱,人,还有生意场上的机遇,不管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周临江的心里几乎已经是在哀求,可是嘴上仍然不留余地,“愿意考虑一下么,安琪?你爸爸在天有灵,看你现下这个懦弱的样子,十有八九会闭不上眼的。”
他真的不是从前的周临江了,沈安琪绝望的想,那个曾经满脸笑意不厌其烦的听她讲每一朵鲜花的故事的周临江,那个曾经顶着大大的太阳摘了一天玫瑰花的周临江,那个曾经抛下所有重要的事务远渡重洋亲手为她调配一瓶香水的周临江,那个曾经在暗夜里盯着自己眼睛一眨都不眨让她在痛苦和甜蜜之后看见彩虹的周临江。
只是,自己爱上的明明就是这个人,她那么爱他,平生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为什么转瞬之间,他以这么一幅样子站在自己面前,说出来的话让人害怕,让人绝望,让人完全无法相信。
“周临江,”沈安琪的声音低下来,像是一直受伤的动物忍着浑身的伤痛暗哑的嘶吼,“你非要这么做么,我以为,至少你曾经……爱过我。”
“没错,我是爱你,在知道这一切之前我就爱上你了,那个时候我说的话都不是骗你,我不贪图沈家的一分一毫,我爱上的是你这个人,比天使更加阳光的女人!”
“可是如今我已经不是了啊,”沈安琪苦笑一下,“为什么还不能放过我?”
“不可能!跟我回去,折磨我,为你爸爸报仇;或者我们就这样僵持下去,我会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但是得不到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那好吧。”沈安琪低声的回答,缓缓坐回了沙发上,“你愿意怎么折磨我,随你的便,让我看看自己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40、第二十三章 用心(上)
十月的纽约已经进入秋天,气温一天比一天更低,沈安琪添了几件新的外衣,如今的薪水不高,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每天的生活依旧只是排练,做饭,看书,睡觉,尚且还没有登台演出的机会。周临江那边也安静了下来,那天吵翻之后,他最终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离开,该撂的狠话都已经撂下了,却迟迟不见他有任何行动,别说是折磨,甚至根本不来打扰她。难不成真的如同沈安琪之前乞求他的那样,他终于好心放过她了?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或许他还在想吧,要用些什么手段,他不是从来都是这样,之前准备的周密而完备,只要出手,一击毙命。
临近月底,天气突然冷了下来,房间里的温度也骤降,任凭沈安琪把暖气开到最大也无济于事。房东已经在第一股冷风吹来之前就早早飞去了佛罗里达过冬,此时沈安琪根本联络不到她,暖气出了问题也没人来管。
沈安琪自己翻了黄页,找到了一家修理店的电话拨过去,刚刚降温,闲置了大半年的暖气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因此这家店的生意太好,和沈安琪约好了三个工作日之后才能上门维修。
天黑之后房间里的温度就降到了和室外几乎一样,沈安琪在身上盖了两三层的被子还是觉得冷。她用滚烫的开水灌了暖水袋,也支撑不了太久,到了后半夜也变得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冰冷。
天又亮了,沈安琪想着有那么多水暖工,要不换一家打电话试试看,可是才一坐起身来就一阵天旋地转,她无奈的重重躺回床上,重新又钻进被子里,用力的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一阵冷又一阵热,沈安琪觉得自己很难受,可是不知道能怎么办,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没法爬起来去打个电话,而且,要打给谁呢,如今的自己,还能把电话打给谁呢。不等她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朦胧中门铃响起来,除了周临江那个混蛋,自己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所以怎么会有人来找她。沈安琪厌恶的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打算理睬,等着门外那人自己放弃。
谁知那门铃声不屈不挠,一直的响,顽强的响,间或还夹杂了低低的谈话声。
沈安琪无奈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衣,一步一步费力的挪到门口。该不会是周临江吧,开门之前沈安琪一闪念想到,不过要是他也行,就算是想要折磨,也总得把她救活过来再折磨吧,这么说来,自己终于不是没人理睬了。
沈安琪打开门,没等仔细看清来人,就听见乱糟糟的童音一起喊起来:“Trick or treat!”
沈安琪愣了一下,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待她终于看清了走廊里各种各样的南瓜装饰,和门口这几个穿的稀奇古怪的小孩子们才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是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到了。
她低头看看那几个孩子,他们拎着南瓜篮子,正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终于断断续续的开口,“对不起,我……我没来及准备糖果,我……”
没有糖果?几个孩子都愣了一下,怎么会有人家不准备糖果?她不招待我们,那么是不是就要捣乱了?他们跃跃欲试,但是还是有点疑惑——真的没有糖果么?
为首的一个年长一点的孩子忍不住探头朝房间里看了看,这阿姨脸色不好,精神也不济,不知道她家还有没有别的大人能拿糖果出来。
身后的孩子们见他这样,明显会错了意,他们激动的低呼一声就朝沈安琪的房间冲了进去。孩子太多,门太小,又被沈安琪挡住了一半,他们匆匆挤进来的时候一个男孩子不小心撞了沈安琪一下。
病了太久,沈安琪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弱不禁风,居然就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地板冰凉,沈安琪忍不住一阵阵的发抖,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在这里做什么。脑海里的往事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的清晰的掠过,她和周临江的相爱,沈园的变故,爸爸的离开,到了纽约独自生活的孤单,还有这几天病中的痛苦,原来自己都已经毫无怨言的承受了下来。终于,刚才的那一撞,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安琪抱住自己的膝盖,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
那几个孩子本来还在好奇的东张西望,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哭声,齐齐安静了下来。
这个阿姨不喜欢万圣节么,她为什么那么伤心,还是因为她家里没有糖果,她没有要到糖果?几个孩子默不作声的围绕在沈安琪身旁,静静的看着她。
沈安琪怕吓到这些孩子,勉强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一个穿着雪白的纱裙背上有两个透明翅膀的小女孩举起手里的仙女棒,在沈安琪周围划了几个圈,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她弯下腰来,伸手抱住沈安琪,低声在她耳边说:“祝你好运。”
沈安琪感激的对她笑笑,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天使。
另外一个男孩子从自己的南瓜篮子里拿了两个棒棒糖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沈安琪手里,“万圣节快乐,你别再哭了。”
沈安琪看着自己手心里一红一绿两颗糖果,这几乎成了她这么久以来的生活里唯一有色彩的东西,她知道自己应该谢谢那个热心的小男孩,可是竟然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个男人问道。
之前他们一直大敞着房门,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走了进来。“这是在做什么?安琪你怎么了?”周临江在孩子们中间找了条缝挤了进来,蹲在沈安琪旁边,“出什么事情了?”
为首的那个男孩子回答:“她没有糖果,她哭了。”
周临江认真盯着还在抽泣的沈安琪,没有多问,他从包里拿了一大袋糖果出来,递给之前那个男孩子,“他没有我有,送给你们的,你和大家分一分吧,祝你们万圣节快乐。”
几个孩子拿了糖果就离开了,周临江起身去关上了门,皱了皱眉头发现房间里格外的清冷。他不多问走到房间的角落弯下腰伸手摸了摸暖气,果然是冰凉的,没有一丝热气从里面出来。
他又走到沈安琪身旁,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次那样愤怒,但是依旧严厉,“安琪,这房间这么冷,你就这样住着?刚才怎么了,为什么哭?”
沈安琪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周临江又拿了一袋糖果出来,放在沈安琪怀里,“这是送给你的,万圣节快乐。”
糖果的包装袋子花花绿绿的格外好看,只是那颜色含含糊糊的混成了一片,沈安琪甚至看不清那上面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