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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在你的心里殷慕玦三个字就代表着自私、残忍、凶狠,程安臣就代表着干净、温柔与守护。你何尝不自私,自私的否定我给你的好,自私的只看见安臣为你做的。你的安臣高洁神圣,我殷慕玦就活该肮脏不堪,卑鄙无耻,所以你宁愿知道自己心里爱的人是我也还要和程安臣在一起,因为你觉得爱上我是一种耻辱,是这样吗?沐晚夕!”
沐晚夕咬唇,没有说话,为何他的话语让自己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还是他全部都说中了,自己没有任何颜面去辩解什么。
殷慕玦冷厉的眸子里止不住对她的眷恋与痴迷,唇瓣噙着诡异的笑容,声音邪魅,“沐晚夕,你恨我对不对?因为我伤害了你,因为我毁了你的安臣。你说过,如果我伤害你的安臣,你绝对会杀了我。现在,你可以杀我了。”
沐晚夕猛的抬头,迷惘的眼神迎上他诡异而充满笑意的眼神,还没有反应过来。殷慕玦抓起她的手,手臂内侧隐藏着薄薄的刀片,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狠狠的刺进胸膛,鲜血片刻间汹涌流出。
一瞬间世界安静下来,沐晚夕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刺眼的鲜红让眼睛很疼,周遭安静的她甚至能听到刀片刺穿皮肉的声音,不断的在耳畔回荡,空气里混合着鲜血的浑浊,呼吸就要就要慢慢的停止了。
殷慕玦面色沉静,波澜无惊仿佛刀片刺进去的不是自己的胸膛,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杀了我,我保证不会反抗!”
沐晚夕站在原地像是一根木桩,一动不动,失神的看着他胸膛已经被鲜红色的血液染红,触目惊心的颜色。殷慕玦浅笑的拔出刀片再次狠狠的刺进胸膛,鲜血四溅,溅落在她苍白无色的脸颊上,温热的触觉,让她的意识一点点的回归,下意识的开口;“不要!”
可是刀片已经再次刺进去,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顺着衣角滴滴无声的落在地面上。
“我伤害你的,我伤害安臣的还你们够不够?你满不满意?”殷慕玦笑意盈然的眸光前所未有的轻松看着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声音低沉沙哑,“小阿呆,这样是不是能让你心满意足了?”
说着拔出刀片再次狠狠的刺进自己的胸膛,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不知什么是痛一样!
“不要……不要再这样伤害你自己了。”沐晚夕发疯了一般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渗过指缝不断的流出来,“为什么?殷慕玦,为什么你永远要有这样极端的方式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眼眶的泪无声又无息的往下落,划过嘴角是无边无际的苦涩。她只是在说气话,只是一时气急而已,她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他。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对恩泽的父亲下得了手!
为什么他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逼她?!
殷慕玦看到她的眼泪,笑意更深了,手指抬起缓慢的拭去她的泪水,轻笑:“小阿呆,你这是在担心我?这是为我而流的眼泪对不对?你看看,你明明就关心我,深爱着我,你怎么可能去嫁给别的男人?!”
“殷慕玦!”沐晚夕失控的大喊,看着这个疯狂自残的男人有一种力不从心的心力交瘁,“你能不能不要在逼我了?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殷慕玦露出的笑容温柔人畜无害,声音幽然,“你爱的人是我,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说我怎么能看着你嫁给别人?你跟我谈绝望,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在我意识到我已经没办法想想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你时,我已经真正的看到了绝望。你要嫁给别人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先了结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免得我要因为你嫁给别人而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你!”沐晚夕又气又怒,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个男人永远都这样的自私!
“你要死是不是?那你就去死,死的越远越好,最好死的难看一点,因为你实在让我恨死了!殷慕玦,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你更卑鄙自私的人,你只顾着你的感情,没有考虑过别人!今天你要死要活,随便你!安臣我嫁定了,不就是要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吗?你别以为我做不到!”
音落,她松开殷慕玦决绝无比的转身朝着楼梯里走。泪雨如下,心如刀割,时至今日,为什么他就不能放手,让两个人各自生活,留条活路,非要两个人抱在一起死去吗?
殷慕玦高大挺拔的身子颤颤巍巍,手指捂住胸膛的伤口,止不住的血流染满了五指,薄唇够着邪魅的笑容,看着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手指狠狠的往伤口里扣,没有疼痛的感觉。撕裂的一声后,他将刀片拔出来,紧紧的攥在掌心,割除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鲜血流淌……
清脆“啪”的一声,掌心松开时刀片掉在地上,眼前的场景模糊而灰暗,眼帘不断的往下垂,一直往下垂,最终高大的身子“嘭”的下摔在地上。
沐晚夕的脚步猛的顿住,回头看向地面昏倒的殷慕玦,浑身是血迹,地面上也是,心猛的揪起来,一时间身体里的氧气,力量全被抽空,脑子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是本能。
“——阿慕!”
步伐不由自主的向他狂奔。
沐晚夕抱着他的脖子,视线落在他的胸口大片大片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流,鲜红的色彩几乎要刺瞎她的双眸。
殷慕玦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气息似有若无,眼角的液体缓慢往下,泛着涟漪点点,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亲吻着她的发尖,毫无遗憾的语气,“真好,你终于肯叫我阿慕了。”
“不要!阿慕,你不要死!你不这样对我……你不能用死亡来报复我!是你欠我,是你伤害我,你没有还过我,你不能死!”
殷慕玦抬起沉重的手指,想要好好的再抚摸一次她的脸颊,可眼前的场景愈加的模糊,一点点的黑暗了下来。周遭是冰冷黑暗的一片,耳边遥远的听到的哭泣声是那么的无助与茫然。
小阿呆,如果不能和在你一起,我宁可死去,让你记住我一生一世。
沐晚夕紧紧的抱住他,哭泣哀求不断的反复念着,“不要死,不要死……殷慕玦你不能这样自私的报复我……你快醒一醒!快点啊!”
车子停下,下火车的尉迟恒听到吵杂声,眸光看过来时,地上殷慕玦鲜血淋漓,沐晚夕泣不成声,脸色一震,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沐晚夕,快送殷少去医院。”
画面变得晃动不安,沐晚夕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尉迟恒说什么,她做什么,没有自己的意识。
尉迟恒认识殷慕玦这么多年,很多事都已司空见惯,可从未见过殷少如此偏激,从没有人可以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而沐晚夕却做到了。
自从殷少爱上她后,对她的宠爱、保护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每一次的争吵,训斥,惩罚,伤害,其实殷少的心里比沐晚夕更不好受。
谁会愿意让自己爱的人讨厌自己,恨自己?
明明是相爱,为何总是拿爱在互相伤害?
医院的走廊,沐晚夕蜷曲在墙角,颤抖的指尖沾满殷慕玦的血液,冰冷的可怕。眼泪一次的席卷而来却怎么也洗不干净那些鲜红的颜色。
尉迟恒低头看着只是茫然的沐晚夕,满脸的泪痕,身上的血迹已斑驳,对于外界的话,她似乎听不到,感觉不到,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殷慕玦把刀子狠狠刺进胸膛的那一瞬间……
刀子刺进的不仅仅是他的胸膛,也是她的心脏。
“沐晚夕!”尉迟恒耐心用尽,气急败坏的吼起来,殷少到底怎么回事,她就不能说句话吗?这样沉默算什么?
“不要这样和小沐沐说话!”商千飒匆匆的赶来,狭长的眸子犀利的瞪着他,薄唇轻抿冷冷的语气道:“不管你有多紧张殷慕玦,都不准这样对小沐沐说话!”
“——你!”尉迟恒气急的眼神看向商千飒,此刻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商千飒无视他愤怒的眼神,缓慢的蹲下身子,伸出的手想要安抚沐晚夕,哄小孩子的语气,“小沐沐,别怕……没事的……殷慕玦不会有事……”
手指还没有触及到沐晚夕,纤瘦的身子颤抖,猛的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会游泳的人溺水无法自救一样,只能抱着自己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如果殷慕玦死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身子不由自主的寒颤,不住的摇头。不会的,殷慕玦不会死。
他这样的恶魔连死神都厌恶他,怎么可能会让他!
沐晚夕避开的动作狠狠的刺痛商千飒的心,此刻却只能强忍着,用着苍白无力的话不断的安慰她,“小沐沐,别太担心……”
尉迟恒还想要问什么,商千飒回头瞪了他一眼,压低的声音道:“她再如何也是殷慕玦想要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尉迟恒眼底闪过复杂与无可奈何,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沐晚夕,叹气。只能祈祷殷少会没事,否则自己真的没办法原谅沐晚夕。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像都凝固了,周遭的空气很稀薄,沐晚夕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眼神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手术门,想要进去,却不敢。
尉迟恒离开一小会,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杯热奶茶,一杯给商千飒,一杯给沐晚夕。
商千飒说的对,再如何,沐晚夕是殷少爱的女人,自己没有权利指责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我知道殷少心里一定比你更痛苦。因为他一直都在为以前伤害过你的行为而内疚和尽力的弥补。他从不下厨,为了你他卷起衣袖做饭,你胃口不好,他会趁坐车的时间找食谱看,哪一种食材对你的身体好。知道你不喜欢吵闹,一直都不愿意我们去吵你,知道你喜欢钢琴,很努力的去学一支曲子;明知道你不是沐家的孩子,却把自己推在私生子的身份上;注册那天,你失踪了,他以为是飒飒把你藏起来了,气的没有理智差点掐死飒飒。在江面上打捞出疑似你的尸体,在看到手腕上的链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