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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许,我要搬出来住。”
“现在?”
“嗯。”
“你在哪里?”
“繁景正苑。”
“我来接你,你在门口等着。”
挂了电话,温任怔了半晌,耳边犹回响着林萍儿哀痛又凄绝的叫骂:任儿,你是妈最爱的儿子,妈绝对不允许任何女人毁了你的一生。任儿,妈妈最爱的就是你,你为什么不能多爱妈妈一点,妈妈不想看你被别人抢走。任儿,任儿!
温任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瘦削的身形在夜影里更显孤冷。
只过了十分钟,他就听到了江心许停车拉开车门的声音,还有她一成不变的清冷嗓音。短短十分钟,好像过了一生那么漫长。
“上车。”
茫然的眼睛不知在看什么。
许许下车握住他的手,微凉而干燥的手心,修长的指温润而干净。许许愣怔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把他带上车。
“你打算以后住在外面?”
温任不回答。
许许将车里的暖气调足,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调侃,“温任,你是不是发现,你的妈妈爱的人,不是你爸爸,而是——你?”
温任捏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放松,牙齿抵着下唇像要咬出血来,如同挣扎的困兽。
“你的尖牙利齿哪里去了,没有勇气反抗这种有违伦理的感情而只敢逃跑吗?”许许一个急刹车,慢条斯理的说着刻薄的话,“怕天下人的耻笑?”
温任面色冷凝。
“不必了温任。我会和你交往。她怎么样,就随她去吧。”许许下车,打开车门紧紧握住温任的手,将暖意渡给他。
领进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见温任仍是局促地站在门口。
“你住这里。你妈那里我会去说。”许许把他带进卧室。
“不要挑衅她。”
许许明眸善睐,狡黠的笑了笑,“我不会。她的儿子和她未来的儿媳妇同居,她应该也拿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为什么答应?”
许许眸光一黯,敛了笑容,淡道,“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不过觉得,我们彼此需要。”
“江心许,你知道我不爱你。”
“需要你这么戳穿吗?我们彼此彼此。”许许浑不在意的抿唇一笑,又道,“我不会搬过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叫人来帮你。”
温任胡乱地推开被子钻了进去。
许许见被子盖得歪斜,帮他整好,又掖了掖被角,不愠不恼地开口,“温任,如果你生病了,林阿姨觉得我照顾不周,会把你领回去的。”
许许轻轻带上门。
却听到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响:“江心许。”
还扶在门把上的手僵了僵,下意识往被子下那团活物看去。
“江心许。”像是要确认她在。
许许微一挑眉,不动声色。
“不要走了。”低得像一声叹息。
一张无形的蛛网慢慢张开,把全部的她网罗其中,层层密密,不可挣脱,唯一泄露的,是她自己也说不清的隐绪。
她不是不知道内情,却头一次犹豫这样隐瞒是否太过残忍。
他只是眼盲,心底也许是恰如明镜的。他要的也许只是一条退路,一个允许他让步的借口。可是谁也不愿给他,不敢给他。
林萍儿找了她,究竟是因为太爱温任,还是太爱她自己?
她只是被传言中江家千金娇弱多病,温顺乖巧的美名所欺骗,她想要找一个能够容忍她畸恋的儿媳妇。
而她,江心许,不仅远非外界所传,甚至还因救回展汐而熟知内情。
林萍儿,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却是一腔痴情错付人。温水生去世后,她把她全部的感情倾注于温任,乃至变了质仍不知,或不悔。
怎么能接受呢?那个傲视一切不可方物的男子,即使眼盲却依旧内心如炬的男子,早就已经一步步在算着逃离。
选择她,是因为她不爱他,却有能力帮他!
只是他不懂,她所了解的绝非仅仅是他的故事,他不会知道她与展汐的相熟,不会知道她明知那不是意外却不会向他透露分毫。
终究是欠了他的。
“温任,我们终究太顾惜自己。”许许关上卧室的门,把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没有任何迟疑的打开大门取车离开。
她帮他,只能适可而止,她没有更大的力量与林萍儿对抗。她需要完善的退路。
她所倚仗的一切来自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却早在筹划将她嫁与他人,她现在所倚仗的一切,不过是未来的一纸空言。
她帮他,又何尝不是在帮她自己。
那么镇定聪慧心细又强大的男子,终有一日,会是他的天下。
然而她却不爱他。
好像早就已经过了去轰轰烈烈爱一场的年纪,她在追逐安全与无忧的同时渐渐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她实在疲惫不堪。
母亲尚可以逼得父亲走投无路,净身出户。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却是互相厮杀,两败俱伤。
她又怎么敢去相信世间的真情。
江心许,早已不知如何心许,将心许给何人了!
她不想凭靠任何人,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只是外界传闻那样娇弱多病,温顺乖巧,没有人想要除掉她,她也不必小心算计。
走得这样冒险,一步步,惊心动魄。
她真的觉得累了。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只是没出息的想要一个平凡无忧的生活。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网,没能更新,抱歉。
早就厌恶了像寄生虫一样的生活。
离开了江心许,离开了钱,她寸步难行。
还有她的爱人。
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个死刑犯,母亲又早早过世?因为她的身世她就该遭受唾弃?她爱温任却不能与之相守。
上天,你何其不公!
吃饭,洗澡,居住,乃至修复这张被毁掉的脸,她都要依靠江心许。而江心许,却可以凭着高贵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和她展汐的爱人交往!
不用太久就会结婚也说不准?
心忽而抽痛了一下。
江心许爱他吗?而他,又爱江心许吗?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太可笑了吗?江心许是救下了她,可她不会感激江心许分毫!她到现在都只是冷冰冰地叫她全名,她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不是对等的帮助,而是她一时兴起的施舍!
江心许她,不过是花钱养了一条宠物狗!
可是她,仍然要笑脸相迎,强打精神埋藏自己所有的怨愤去巴结去讨好。她曾经也是那么耀眼,现在却落魄得像一条流浪狗。
真有点卖身葬父的味道。
可悲的扬了扬唇角。不过是身世。她有什么地方不如江心许?她比她美,比她人缘好,比她有存在感,甚至比她更优秀。
而她不过是豪门人家的娇娇女,做着一个冤枉鬼。
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对她的假情假意,依然大手笔的在她身上投入金钱,江心许如果有和她一样的身世,早就比她展汐更不堪!
真是为她的父母悲哀。
她才应该投身在大户人家的,这样就不必提心吊胆,不必阿谀奉迎,不必被瞧不起,不必爱却被迫分离。
温任,温任,她是那么爱他。
许许拥着被子,有些畏寒地将身子缩在被窝里,在手机里输入号码又厌恶的删除,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数次,手一扬就想丢到角落里去。
伸到半空又略带神经质地收了回来。
依照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没有等待,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
“任儿在哪里?”
“阿姨,你昨日是不是酒喝多了?”许许关切的问,“是不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酒后吐真言会不会吐露了什么。。。。。。”
“江心许!我问你任儿在哪里!”
“我们同居了。”
“什么?江心许你说什么?!”
“我和温任同居了,”许许不瘟不火地开口,“林阿姨,如果不久之后我们登记领证结婚了,您可不要太意外。”
“任儿不爱你。”
“林阿姨,儿子大了难免口是心非。”许许淡笑,语音中带着些旖旎的暧昧,“昨天晚上在床上,他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江心许,你安得什么心?你和任儿同居琪琪不管你吗?!”
“阿姨,妈妈希望我和温任早日修成正果,又怎么会反对?”
“任儿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哦?要不我帮您问问他?睡得也够久了,早就叫他不要这么累的,”许许无奈的口气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入林萍儿耳中,“温任,温任。。。。。。”
低柔的唤声撞得她耳膜刺痛。
面色青白的挂断了电话。
许许听到手机里传来挂机后的嘟嘟声,如释重负。还是怕林萍儿发现端倪,她如果真的心血来潮要和温任说话,她就只能借故先挂了。
独角戏真是不好演。
抬手一看已经七点半了,她家里吃饭的规矩相当严格和固定,八点早饭,再迟些该受罚了。许许没奈何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餐桌上汪琪琪像是不经意地问起,“许许,和任儿怎么样了?”
“挺好的。”
“你,不会嫌任儿的眼睛看不见吧。”
“我昨天就说了,十分介意,妈妈难道没听见?”
“我以为,你答应了任儿。。。。。。”
“就会不介意了?”许许扬了扬菱唇,“妈妈,我答应他是因为他家世良好,长相尚可,而且他选择了我。但是对于他看不见这一点,我还是十分介意。”
“按说你林阿姨明明找了最好的医生,也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许是心病难医。”许许不咸不淡地接口。
汪琪琪张口欲说什么,却终于无言。
“许许,任儿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
“你知道?”
“不然他能听林阿姨的话来相亲吗?”许许抿了口汤,无所顾忌的开口,“连我都对劳什子相亲没兴趣,不要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