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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会心虚呢?或许连他自己当时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明路看到他现今的样子,正暗恼自己的反常,便听到屋内响起了琴音。
琴音缥缈,一个好借口忽然浮现脑海,这才闯了进来。
明路来时并没有发现傅津,但以他了解傅津的程度,明路直觉傅津不是刚来而已。
傅津不会是喜欢李瑜吧?纳兰的话言犹在耳。明路暗惊,仔细观察傅津,却发现傅津神色如常,并没什么不妥。
傅津不耻龙阳之事,此事他从认识傅津开始便知晓,这么多年,傅津因为其阿玛和大哥的原因越来越厌恶那种事,或许是他多心了。
就在此时,门口起了一阵大风,远处天际破空划出一道闪电,快下雨了。
惜日下意识的看向了房顶,那个洞仍在,忽然心里开始有些急躁,道:“夜深了,今天真的有些累了。”
此话一出,明显是在赶人了。
明路笑道:“瑜弟早些歇息,明早还要早起,我们也告辞了。”
惜日道:“谢谢明郡王,今日让在下能弹到绿绮。”
明路道:“瑜弟琴技高超,足以配得上绿绮,相信今后还有机会。”
明路话里有话,惜日装作没听懂,只笑着敷衍点头。
傅津终究无奈,磨磨蹭蹭的和明路一同离开。
确定他们走后,惜日忙关好门,在屋内,仰头看着那个洞,左看右看,左等右等,却不见头顶有任何动静,直到,雨滴从房顶落下,心里忽然有些失落,不是他吗?他没来吗?
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踮起了脚尖,从不同的方向向上观望,像是这样就能看到更远更高更多一样,小声唤道:“龙茗,是你吗?你在吗?”
可房顶上却没有一丝回音。
渐渐的,她失望的垂下了头。
或许不是他,或许是他,但他却走了。
走到床边,一头倒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失落呢?
就在这时,忽然房顶之处传来几声清朗的笑。
惜日蓦然抬头,只见,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透过瓦砾正灼灼的看向她。不是别人正是龙茗那厮。
几滴雨水从他的鬓边滴下,他嘴角微挑,还是那样一副自鸣得意惹人厌的样子。
惜日猛然坐起身来,指着头顶之人斥道:“梁上君子!采花贼!登徒子!无耻,下流,不要脸……”就这样骂下去,骂道最后,自己却先忍俊不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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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也在此时传来几声轻笑,龙茗用瓦片遮住了房顶漏洞,下一刻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侧影隐约在门上倒映出来,隔着一道门,龙茗低声道:“下雨了,小姐可否让在下进屋避一避雨?”声音带了几分戏谑和轻浮。
惜日走到门边,嘴角含笑,但声音却是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着实不方便,公子还是暂时委屈一下吧。”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龙茗又道:“这郡王府的门槛确实很高呢。唉,看来在下也只有暂居屋檐下了。”
惜日想起傅津狼狈绊在门槛的样子,想来这龙茗也看到了,原来他一直在,忍不住的咧嘴无声的笑了笑,低声道:“公子,屋檐也不太方便呢,知道的以为你在避雨,不知道的会以为你是私自入府的贼人呢。”
惜日话音刚落,就见头顶一道闪雷劈下,震耳欲聋,在惜日方向看来,闪电划出的光亮刚好把龙茗在门上的倒影劈成了两半,想到龙茗被雷劈,只觉甚是好笑。
一道闪雷过后,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龙茗看了看撕裂天空的闪电,忽道:“有人来了,快开门!”。
惜日一惊,忙开了门,龙茗立刻闪身而入,惜日忙关了门,一回身正见龙茗戏谑的笑,立刻意识到,被骗了,根本就没来什么人。外面下那么大雨,会有谁?只有鬼。
但此刻,见到他头发衣衫已湿,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歉疚和感动。
自己怎会不知,他来此必然是为了她。这个男子,这个少爷,对她却有几分好。这许多日来,自己又怎会感觉不出?
只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无论是身份,还是如今她的处境。
龙茗环顾四周,道:“看来,爬房顶也要找个好天气啊。”
噗哧,惜日一笑。
“给你看样东西。”说罢,解下背后包袱,是一个精致的木盒,龙茗打开木盒从中拿出一幅卷轴,在桌面上摊开来。竟然是一幅画卷,画中之人赫然是男装的田惜日,也就是李瑜。
只见画卷中……
夜晚,睡莲池边,宫灯映下,照得四周如梦似幻,一个男子衣衫微扬,俊逸出尘,正在池边弹琴。
这副画画得正是惜日在明路府中弹奏离伤的那晚。
龙茗道:“知道是谁画的吗?”
惜日疑惑地看向龙茗,等待他给予答案。
龙茗一笑,却令人感觉不到笑意,道:“是明路。”
惜日微怔,暗道,确实可能是出自明路之手,一方面,除了在场之人还会是谁能如此传神的画出当晚情景。另一方面,明路是想以此图为她制造声势罢了。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哈,我可是花了千两白银买来的。”
惜日一惊,今日傅津曾说她的画像已被炒到千两,竟然不假,但她不知的是,买画之人竟然是龙茗。
龙茗又道:“你太不小心了,如果这副画真流入他人手里,你认为你的身份还可以隐藏多久?明路他们或许不会怀疑你,但你能担保其他人不怀疑吗?这一次,你答应他们的计划,真的太冒险了。”
惜日无语,她知道自己太冒险了,可是如今又能如何?正有些黯然,却忽然听龙茗一笑,道:“不过很有意思。哎呀,我也要去参加,看看到底你会成为天下第一美男,还是我是!”
什么?惜日看怪物一样看他。
“不用怕,真相大白又如何!大不了易容逃跑好了。”
哼,说得轻松,惜日鄙夷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哼,以我二人的易容术,定可以逍遥天下,也不会被任何人认出来。”
切,谁要和你一起逍遥天下。你长得像个孔雀,到哪里都招风引碟,跟你在一起无疑是自暴身份!
“咦?还不满意,要不这样,大不了,我吃亏点,你嫁给我好了。”
呸……美的你。
“这样都不满意?你要求不要太高哦,我的条件很好了。”
要命,这家伙自恋的毛病眼看又犯了。真是……受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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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的好,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但,今天不是说好忍他的吗?泄气。
罢了,今天就一忍再忍好了。
“咦,你咬牙忍什么忍的那么难受?”
自然是忍你!还能忍什么!
“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吗?还是有什么烦心事?”
用不着你关心。
“为什么都不理我呢?以往早扑上来了阿。”不解,没道理啊。
嗯?难道忍他竟然也错了?
“哎,既然你不理我,我走了,不用送了。”
本来也没打算送,你总算走了,不送!
“我要走了!”
你走吧!
“我真的走了。”
你快走吧。
“我真的走了哦。”
你到底走不走啊?
“啊,画忘记带走了。”
快拿着,赶快走。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都不和我说句话呢?”
当然不能和你说话,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了!
“哎,算了,我本来打算一辈子留作纪念,绝不拿出来的,但既然你今天这样古怪,我还是拿出来吧。”左摸摸,右掏掏,前抓抓,后挠挠。
干什么?抓虱子呢?
“阿,终于找到了。”
什么?
一看,哇呀,绣花鞋!老天爷,不是她不忍的阿,实在是忍不住了阿!
最终,龙茗被惜日打出了门外。
门外依旧下着大雨,龙茗站在雨中恣意笑着,怀中抱着连他一起被扔出来的绣花鞋,如珍如宝。
惜日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雨中的他,无可奈何。
忽然,龙茗近身,伸手摸了一下惜日脸颊,随即一声朗笑,翻身跃上了房顶,冒着大雨飘然远去。
惜日摸着脸颊,伫立在门口良久,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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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不知该说是没完没了,还是该说是多姿多彩,龙茗刚走没多久,大雨变小雨了。明路又来给她送被子,理由是天凉好个秋。
明路走了,傅津又来了,理由是为今天的鲁莽道歉,刚刚来时为什么不道歉呢?他的理由是:忘记了。没诚意!
这一夜折腾,到后来,没睡多久,她就又被叫醒了,理由是该上路了。
一夜无眠阿。
但,这一夜,无眠的何止她一人。
明路的挥之不去。
傅津的百般挣扎。
清晨,天未亮,他们四人各自换了行装,已准备好出发。
明路、傅津、纳兰三人骑马先行,李瑜坐车,由两名随从护卫随后出发。
约好一切按计划行事后,便分头向琼县赶去。
进了琼县,惜日由两名随从护送,住进了早已定好的宾悦客栈。惜日在客栈里休息,暂且不表。
单说,明路几人。
他们先与禧恩联系上,确定了大赛相关事宜已准备妥当,下午便要开始初选比赛了。并与禧恩详细说了与李瑜之间的策应方法。
禧恩负责暗中指挥,明路负责现场策应。
午后,天有些阴,太阳被云层遮住,微露光晕,天气虽有点闷但因为昨晚琼县下了场大雨天气还算比较舒服。
比赛现场定在城东的喜乐楼,喜乐楼原本是个戏台,此时已被布置成了比赛场地,戏台四周挂满了色彩鲜艳的彩条,难免有些俗气,但反而很适合今天的活动,也很适合今天到场的人,算是相得益彰了。
喜乐楼,从早上开始便已是人山人海,此刻更变得寸步难行,四周人声鼎沸,来的不只是男人,也有很多女子,甚至还有大家小姐凑在其中,毕竟是选天下第一美男阿,怎么能少了女人呢?
厅内,时而听到有人呼喝:压小凤凰50两……,我压喜天100两!……我压白玉200两!……
再看,喜乐楼墙壁四周挂满了参赛选手的各式各样的画像,画像中人各自搔首弄姿,形态各异,有的阴柔俊美,有的粗犷豪放,有的眉清目秀,有的飘逸潇洒,有的温文儒雅,竟各个都是美男子,真是乱花迷人眼。
在四周角落各有一张桌子,桌旁各有两人,一人收银两,一人作记录,分别记录着:小凤凰白银50两,喜天白银100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