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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欠谁的瓦伦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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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到了。”出租司机以为她睡着了,出声唤她。
乐怡探头瞅了眼价钱,拿出钱夹笑着解释,“师傅,我都奔三十了,哪还称得上什么小姑娘?”
司机是位五十岁模样脸上布满沧桑的大叔,他讶异地定睛又瞧了瞧乐怡,“不像。我以为你和我闺女一样,也就二十出头,是个读书的学生呢。”
乐怡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出门为拍片方便穿了套运动装,素面朝天,头发也只随便地扎了个马尾,是显得嫩了些。
找完零钱,她又说,“二十出头也不算小了啊。”
司机咧嘴乐,眼角挤出深刻的岁月纹路,“在我眼里,可不就是个孩子。”
他略显浑浊的暗瞳隐隐透出一抹暖洋洋的光辉,乐怡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紧,想起远在家乡的至亲,脑海中的面孔竟有几分模糊了,又是一个月未通电话了。
进了大厦,红色的数字显示电梯正停在地
下二层。她摁下上楼键,很快地,数字升至一。
“叮”,光可鉴人的金属门缓缓滑开,像演出时徐徐揭起的幕布,柔和顶灯的辉映下,熟悉的面庞眉目分明、赫然眼前。
她曾经的男主角,曾经以为永远的男主角。
人生如戏,演员却身不由己,任凭老天撰写未卜的剧情。
乐怡怔了一下,迟钝地打着招呼,“……这么巧。”
贺承伦也一怔,刚刚揉压前额的手横挡住渐渐滑合的门,“你不进来?”
乐怡这才发觉自己还傻傻地立在电梯外,窘得连忙迈步进去。
站在他的身畔,她兀自为方才的白痴举动懊恼不已,又听他问,“吃过晚饭了吗?”
她大脑仍处于停档状态,于是据实以答,“我带了汉堡和牛奶,一会热热就行了。”
机房的楼层已经到达,他却按合上门,“我还没吃呢,下面有家餐厅不错,一起去吧。”没等乐怡答应,他已经按下二层。
乐怡看了看他难掩疲色的侧脸,没再吭声。
餐厅经营的是杭州菜,比较合她清淡的口味。坐下来后,贺承伦大致扫了眼菜单,很随意地问乐怡,“西湖醋鱼?”熟稔得仿佛昨天他们才一起吃过饭。
乐怡微笑着点点头,对一旁旗袍打扮的女服务员说,“西湖醋鱼。”她接着回问,“龙井虾仁?”
贺承伦抿直的唇线也弯出弧度,“好。”
难得的融洽,清风般柔柔地吹淡了阴霾。
茶足饭饱后,两人上了楼。
亮子发现他们一同走进机房,从后面拉住乐怡,“佟姐,你面带桃花、眼含春波,看来进展够神速的呀。”
乐怡毫不留情地朝他脑门狠敲了一记,“春你个头,干你的活去。”
贺承伦跟老郑交待了两句,转过头来叫乐怡,“咱们去办公室吧。亮子,你干嘛呲牙咧嘴的?”
大男生嘿嘿的乐,“没事、没事。老大,你给佟姐做后期?”
“嗯,怎么了?”
“好啊好啊、做得好,那我干活去了,你们好好做。”亮子嬉皮笑脸地讲完一语双关的话,哧溜钻回隔间,末了还不忘探出头挤眉弄眼一番。
乐怡好气又好笑地斜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被他逗乐了。
进办公室后,贺承伦启动机器,扭头看见乐怡挂在脸上尚未收回的笑意,“什么事这么好笑?”
乐怡从包里取出带子放在操作台上,“亮子呗,整个儿一活宝。”
“他干什么了?”
“他……”乐怡想学亮子的原话,又觉得明
显不合时宜,便改口,“他冲我做鬼脸来着。”
“你和他相处得不错。”
“嗯,挺有意思的一个大男生,相处起来很轻松、不觉着累。”她向来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像宁莫、像康行,还有她从初中时便认识的好友管晋。
贺承伦看了她一眼,没再言语,将带子推进机器。
转动的声音响起,电脑开始采入素材。
乐怡边盯画面边在本上记录,前面,贺承伦也在静静地看着屏幕。
相似的场景,彼时此刻却仿佛远离千万光年。
热恋时,他从不会安安分分地陪她做片子,总是趁机偷偷亲她。那会儿并没有独立的办公室,不过是毛玻璃划出的隔间,上方还配有隐蔽的摄像头。起初她并不知晓,待到夜半无人时,便沉沉醉醉地任他吻。
某天无意发现后,她一惊,假装闲聊问别人,“这个摄像头晚上不开吧。”
“谁说的,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有保安监视呢。”
她听完整张脸都红透了,回头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只是笑,一派安然自在。
从此以后很长时间,她见到保安都如同做了贼似的,敛目垂首匆匆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行了,我要睡觉要睡觉要睡觉~~神智不清地絮絮叨叨ing


、第十五章

素材采集完毕,贺承伦起身去退带子,外套里传出和弦铃音。
乐怡说,“我来好了,你接电话吧。”
贺承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叫乐怡等一下,然后边接边出了办公室。
乐怡退出带子,又坐下来接着整理刚才的记录。
门虚掩着,贺承伦离得不远,话语隐约可闻。
“……那边的工作我都做得差不多了,机房这边缺人手,我必须过来……我知道,我自有安排……瑜瑶,有话好好说,你急什么?”
乐怡停下笔,心似乎被只手攥住,紧了又紧。
“……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你事情也多,还是早点回家吧,忙过这两天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贺承伦推门进来,见乐怡低头对着本子,笔杆在指尖旋转。
她一想问题就会下意识地转笔,这个习惯还没变。
他驻足不前,眼前的场景比他做过的任何画面都惹人心驰。
宽松的运动装,随意束起的马尾,侧脸美好,一如大学时代,她在学生会选举的舞台上即兴表演,侧首轻仰,下颌尖俏,流畅的曲线延至锁骨。
她眼眸时而微眯,姿态慵懒,身形柔韧,似乎心无旁骛,甚至有些意兴阑珊,他不是很懂舞蹈,也看得出她并未倾尽全力,这个女孩,对进学生会一点兴趣也没有,却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忍不住多嘴问她为什么不想加入学生会,她的回答是她只想独善其身。
很有意思的女孩,他想不记住都难。
而记住她的又岂止他一人,当晚,她成了他们宿舍夜聊的主题,更入了他的梦。
梦中,她猫样的眼眸晶亮地笑睨他,舞得热烈奔放,他伸手去触,却总是在将碰未碰之时她又舞得更远了。
后来他回忆起来,觉得那场梦简直是个预兆,他们俩的关系,永远是他在赶,她在逃,直到他追得精疲力尽,也弄不懂她究竟在逃些什么。
他耐心守候,一直自我安慰,以为自己对她来说至少是特别的。
到头来却发现,原来,特别的另有其人。
油锅滚腾,而他生生被活抛进去,炼狱般的滋味,蒙她所赐,他竟会在有生之年尝到。
是不是该谢谢她?还是该掐死她?
这个让他爱恨皆到极致的女人。
她放下笔,扭头发现他站在门口,稍一愣,“打完电话了?”
贺承伦应了声,走过去坐在电脑前。
两人之间,和刚才一样,隔了一把椅子。
纯粹的工作关系,恰当的距离。
他们以前的默契依然未变,乐怡只是在一旁适时地说明意图,偶尔插两句意见,其余时间便拄着头,静静地盯着屏幕。
又完成一个特技,贺承伦按了按眉心,继续下一个画面,乐怡瞧见了,问,“你头不舒服?”
“没事。”
乐怡这才发现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们忙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她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你休息一下吧。”
“还是沏杯咖啡吧,”他指指门边的柜子,“那里有。”
“好。”
乐怡拿咖啡包和杯子到了茶水间,饮水机亮着红色的加热灯。她坐在旁边等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出机房,下了楼。
才出大厦的旋转门,一阵大风挟着尘土劈头盖脸地袭过来,她捂住嘴,又返回门里,望着外面灰呛呛的天地,塑料袋和落叶飘悠悠地如魔乱舞。
秋雨到了强弩之末,竟也来势不小。
乐怡犹豫了片刻,护住口鼻,还是跑了出去。
马路斜对面有家711,可需要绕远通过天桥。她跑得极快,能感到沙粒糙糙地刷过面颊,眼睛眯得只留了条缝,仍有微尘钻入,磨得难受。
到店里,她买了一盒脱脂牛奶和两袋曲奇,拿纸巾揉了揉眼角,又往回跑。快下天桥时,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电梯上行,乐怡对着光可鉴人的金属门把脸擦干,又散开淋湿的头发,甩了甩,水珠溅到鼻尖,晶莹透亮,她用手指沾上送到唇边,居然温热。
楼层一到达,她直奔机房的茶水间。
牛奶包装撕开,倒进杯子,微波炉加热,再将冲好的咖啡缓缓注入,搅匀,苦涩与香甜融为一体。
一套驾轻就熟的程序。
沏好后,她和以前一样凑到跟前闻了闻,浓香入肺,她满意地笑了笑,端着热腾腾的饮品走向办公室。
临近虚掩的门,她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语气焦虑,“承伦,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次的机会多难得……”
是沈瑜瑶,他的现任女友,乐怡记得这个声音。
她于此刻进去显然不合适,留在外面听人家说话更不合适,只得端着杯子又回了茶水间。
饮水机的绿灯转红,狭窄的空间内,水声咝咝,再次灼烧至沸点。
透过落地的玻璃隔断,她看见沈瑜瑶打着手机经过走廊,“妈,你怎么还没睡?我刚才有点儿事,这就回去……”
休闲款的军装裤,短夹克,中性的打扮倒很适合这个眉宇间有英气的短发女子,亮丽又精神
,内外兼备的人啊,和贺承伦一样,确是很合适的一对。
乐怡反观自己,裤脚溅得都是泥点,长发凌乱地打着绺儿,脸上不需照镜子也知道,肯定面色苍白,眼底的黑眼圈说不定也冒出来了,她熬夜的症状总是很明显。
新人旧人,对比真是鲜明得很呢。
乐怡等了等,确定沈瑜瑶离开了,才又端起杯子,发现有点凉了,便放进微波炉里又加热,然后回办公室。
贺承伦见她进来,摁灭烟,“你去哪儿了,刚才也没在茶水间。”
“出去一趟,买了点东西。”她被空气中缭绕的烟雾呛得咳了声,眼一扫,烟灰缸里算上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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