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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种特殊的性格造就了一个特殊的杨少宗,让他总能避开很多危险,让他能在不经意间就将汤恩国这种二三流的货色踢出局,让他牢牢控制住局势的发展。
他相信,只要他能说服彭书记让自己留在旗山建设家乡,他就能牢牢的控制住旗山肉联厂,从这个小厂做起,一点点的积累自己在地方的实力和势力。
杨庄是一个紧邻着徐家集的自然村,这里住着三百多户居民,公社的机耕队也位于这里,杨庄西侧那一排排的砖瓦房就是机耕队的集体房。
杨少宗住的那栋小土房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落魄和奇特,他就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平常都是在赵敬山家里吃饭。
赵家还在等着他呢,赵大军一家人也聚集在一起,准备了一顿丰盛晚餐算是为杨少宗和赵大军从省城公干回来接风洗尘。
第二天一大早,杨少宗就从赵敬山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背着赵瑛一起去公社管委会报道,他以为自己去的很早,到了管委会大院却看到一辆蓝黑色的桑塔纳停在机关大楼前,一看牌照就知道是地委和人大那边的特殊人士。
杨少宗匆忙将自行车停在大棚里,和赵瑛一起小跑着冲进机关大楼,刚到了楼道口,公社管委会办公室的唐孚就匆匆走下来。
唐孚是省委组织部挑选的选调生,85年大学毕业后调到旗山公社工作,如今是公社管委会办公室的主任。他是长江林业大学的本科生,比杨少宗和赵瑛大了四五岁,身材矮胖,白净斯文,戴着一副塑料花框的眼睛。
徐保山每天喊的那个“小唐”就是他,旗山公社撤社建乡、合乡并镇后,他继续留在镇委机关担任副镇长,89年底提调回地委任职,94年回省委担任省团委书记,曾经短暂的又调回淮海市担任市长,不久又转调到宁州市任市委书记。
选调生是省委后备干部队伍,和一般的机关干部有着很大的差别,只要表现好,一路提升起来都非常快,简直是党政官员中的直升机群体。
见到杨少宗,唐孚就显得异常急切和欣喜的一把抓住他唏嘘道:“书记正让我去找你呢,昨天书记不是嘱咐你来的早一点吗?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啊,地委的彭书记都等了你半个小时!”
杨少宗的背脊上都冒出一层冷汗,心想,这还不够早啊,机关大院都还没有上班呢!
他只说了一声“抱歉”,这就匆匆跟着唐孚一起上楼。
杨少宗进了公社书记的办公室就看到徐保山正陪着一个老干部坐在沙发上闲谈,两人都在抽烟,灰褐色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个大烟灰缸、一份厚实的材料、一盒红灿灿的中华、两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白色搪瓷大茶杯。
年约六旬的这位老干部富态森严,满头银发倒梳一个大背,神色间也是不喜不怒的颇是威严,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
一看到杨少宗,徐保山就立刻起身和那位老干部介绍道:“彭书记,这位就是杨少宗小同志!我已经和您汇报过他的情况,他是我们旗山的孤儿,父母在76年抢修水库大坝的时候牺牲了,他爷爷也是我们七纵的老烈士杨连云,抗美援朝的时候牺牲了。”
“哦……!”
彭书记听完这番话不由得意味深长的惋惜一声,重新拿起茶几上的这份材料,又很亲切的和杨少宗道:“小杨啊,坐吧。我对你好像有点映像,如果我没有记错,去年我代表地委到淮海机专视察学生工作时,应该是在学生会见过你,当时你们学校也是安排你来和我汇报工作的吧?”
“是!”
杨少宗微微点头,这才坐在和彭书记、徐保山相对较远的位置上。
他的组织能力一直都还不错,积极肯干,在高中时期就入了党,在淮海机专也是很快就被学生工作处的老师挑选为学生纪律委员会的主任。
回顾自己的一生,杨少宗觉得他还是挺顺利的一个人,能力是一个方面,时代给予他的机遇也确实是非常的多。
彭书记没有再急着说什么,而是将手中这份关于责任工分制的材料仔细的再翻看一遍。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彭耀南才材料重新放在了茶几上,语重心长的和徐保山赞道:“保山,我看得出你们公社这一次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啊,这一份责任工分制也设计的非常好,我相信是能充分的解决公社经济体制中的僵化主义和平均主义,能够有效的提高我们农民的劳动积极性。”
徐保山接着话道:“老领导,我是一定要把旗山建设好的,这个决心重来没有变过,可这个办法还真是杨少宗小同志提出来的。如果您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您看地委那边能否再多给我们几年时间?”
彭耀南不置可否的低沉的唔了一声,神色内敛,并不没有急于给出一个答案。
他沉思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和徐保山道:“保山,我这一次亲自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句实在话,省里有些领导对你们旗山的情况是很不满意的……!”
第一卷 旗山奇迹 第十八章 萧司令吗?我是彭耀南!
彭耀南将话说到了一半就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知道两位领导要谈一些特殊话题,杨少宗很机灵的站起来说道:“彭书记,徐书记,我先……!”
彭耀南忽然摆了摆手,道:“小杨,你不急着走,我等下还有话要问你!”
唐孚一听这话就尴尬了,心想,搞了半天居然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
他立刻和徐保山道:“书记,如果没有其他事要吩咐,我这就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中午开会的资料!”
徐保山没有答话的微微点头。
唐孚稍稍有些诧异的看了杨少宗一眼,总觉得这个事情有那么点蹊跷。
彭耀南当年在刘邓大军的七纵做连政委的时候,徐保山就在他身边做警卫员,两人关系自然非常不一般,彭耀南这一次亲自从市里下来肯定是有什么话要特别交代给徐保山,否则也不会来的这么早和突然,唐孚肯定不应该在旁边听着。
别说是唐孚,就是宋长明在这里都得找个理由回避,可杨少宗为什么能留下?
这事情还不够蹊跷吗?
是啊?
杨少宗自己也觉得非常离奇!
等唐孚离开办公室将门关好,彭耀南才接着前面的话和徐保山低声道:“中央已经在党内部重复的强调了很多次,我们农业改革就是两个大问题……一个是农民多,土地少,另二个是基层农村干部的权力大,素质差,基于这两个情况,搞家庭联产承包制放手给农民自己搞农业生产是最好的选择。”
徐保山微微点头,也没有否认这两点。
他续道:“老领导,您在淮西当过县委书记,您知道咱们旗山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就算是分开干,各家也分不到几亩地,只能继续想办法搞大农业开垦将那是十几万亩的荒山地也利用起来!”
彭耀南嗯了一声道:“所以我才再给你几年时间嘛,我个人认为现在的条件已经成熟了,以后改成了乡政府也能继续推行荒山改造嘛,承包给农民自行改造,充分发挥农民的劳动积极性嘛。时代不同了,党要领导群众一起干事业,也可以引导群众干事业嘛,不要拘泥于形式。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如果你坚持要继续搞公社改革,我也可以再给你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顿了顿,他又续道:“中央虽然在82年的决议上是有保留的允许部分地区维持公社体制,但在总体精神上还是希望健全国内各级地方政府管理体系,为深化经济改革打下坚实而统一的基础,也是要实现我国在行政管理上的正常化。保山,你也可以这么想,家庭联产承包制只是压死公社经济这个大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保山只能是沉默的点着头,他知道彭耀南这一次的突然来访除了一个目的外,另一个目标就是要说服旗山公社撤社建乡,为后面的合乡并镇做准备。
杨少宗听着这番话不免是有些焦急,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能说,这里确实没有他说话的份,但他隐隐约约的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彭耀南这番话不仅是说给徐保山听,似乎也在说给他听。
是的。
从公社到乡镇政府的变化除了农业问题外,真正的问题其实是国家管理的正常化,旗山是一个乡,而且是淮西地区面积最大的一个乡,这么大的乡保留公社体制恰恰是整个淮西县政府正常化管理的一个极大的障碍。
然而,这个障碍属性何尝不是杨少宗急切想要的呢?
徐保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彭耀南回答,他转念一想忽然和杨少宗问道:“小杨,你的政治觉悟和素养还是很不错的,对于我们彭书记这番话有何感想啊?”
这?
杨少宗心里一颤,心想,徐保山啊徐保山,你也会这一手啊,果然不愧是十几年的老公社书记!
他当然知道徐保山的用意,尴尬笑道:“两位领导讨论问题,我哪里有说话的余地!”
彭耀南倒是不太在意的重新点上一根烟,道:“小杨啊,你是刚毕业的年轻同志和党员,肯定也有一些新想法,不妨和我说一说!”
“那行!”
杨少宗是不能退缩,他硬着头皮的说道:“彭书记,徐书记,我对于旗山的问题确实有着一些自己的不成熟的想法。我认为农业生产也有高投入高产出的效应,特别是在养殖业和林业上,如果我们充分利用公社相对个体农户的多劳力、多资金、多技术的优点,集中力量建设养殖业和果林经济,我们旗山未来的发展将会是非常快的。其次,随着养殖业和林业的发展,随着劳动力的转移,我们就可以在旗山充分发挥大机械化种植的优点,在旗山地区1。7万人口的基础上实现个人产值和经济总产值的最大化。”
彭耀南并没有否认的点头道:“你这个想法是很不错的,不愧是年轻人啊,看问题的角度确实是比较新颖的。你继续说,大胆的说,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影响!”
听到这话的杨少宗就更胆大了,他道:“彭书记,我们在地方搞工作的最大目标不就是希望带领乡亲们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