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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谦断然:“珞珈,别傻了。”
唐珞珈:“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不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你会和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骆家谦很慢很慢地说:“不,我对你有好感。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以为,因为这份好感,我会慢慢爱上你,因我立誓忘掉那个人。可是,珞珈,我和你说过,我最终也没有做到。所幸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不致于耽误了你。请容我再次跟你说:对不起。”
唐珞珈:“那个人是谁?!”
沉默。很久。
唐珞珈倔强地说:“我等你,我等你忘了她,我等你重新开始。Colin,忘了那个人,你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我等你。”
骆家谦安静的声音:“这不是一件有结果的事情,你应该做的是回美国去。”
唐珞珈温柔地说:“你已经真正决定要忘了她了,是不是?这次的决定和上次是不一样的,是不是?”
许久许久,骆家谦叹了口气:“是。”
脚步声慢慢消失。我僵坐在栏杆上,一动也不敢动。
再等一会儿吧,等他们走远了才好上去,海风有点大起来,冷得很。我眯着眼无意识地看月亮,心中微微有些难过,骆家谦,为什么呢,总是这么傻。
我叹了口气,抬脚要跨回栏杆,僵坐太久,另一只踏在栏上的脚一麻,无法着力地一滑,我急忙伸出放开的手要抓栏杆,另一只脚同样因为发麻凌空猝不及防地掉落,撑久了的左手支撑不住体重,整个人往海里直落,我惊恐地叫了一声,就落入了海水当中。
起先还是冷静的,想窜上海面叫救命,但我忘了我的双脚都坐得麻掉,在冰冷的海水里完全使不上力,用尽力气只窜上一下,说了个“救”字就沉了下去,最要命的是停泊的游艇水下部分是庞然大物,挣扎间先是我的头重重撞上硬物,闷痛发晕,然后是左腿被什么划了一下,刺痛过了一会儿传入大脑,而我已经骨嘟嘟喝了一口海水。这一口冰冷海水喝下去,我真的慌了,东南西北全分不清地伸手乱抓,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在身上乱擦,却抓不到东西,身体如沉石直堕下去。
海水真冷,我渐渐无法动弹,在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竟然溜过一句话: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三十五(1)
三十五
很混乱,身体又热又冷,热的时候象在火上炙烤,冷的时候自骨头里冰出来,两者都兼着剧痛,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头也很痛,胸口也痛,痛得无法呼吸,心里象被刺了一刀,火辣辣激痛,痛得直想尖叫,却叫不出来,完全没有力气。
难受到极点。
偶尔会有意识,听得有人急切叫我,声音呜咽,但马上又混沌沉入炼狱。
极少时也会平静,只觉得安逸,模模糊糊地想真舒服,于是想就这么样不痛不难受可真好啊。
可是疼痛不肯放过我,我只觉得由顶及蹱没有不痛的,直想大叫我不要这么痛,再这么痛就让我死掉算了。
不知反复多久,等我终于恢复一丝意识时,听到有声音说:“放心,这回真是脱离危险了。”
我心想落水救回来而已,这医生真无能。还没来得及想是谁这么厉害能从海里救人呢,随即又坠入昏迷。
再醒过来,我仍是睁不开眼睛,眼皮象是粘牢在脸上,那清醒也是一半一半的,周围很安静,过一会儿就有人往我唇上抹水,我下意识动了动嘴唇,那人就多抹一次,真清甜,我吮了一下,仍嫌不够,微微张开嘴。
耳边响起轻声呼唤:“海宁?你是不是醒了?”
我一时辨不清声音的主人,努力睁眼,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睁不开,于是那声音也变得如在梦中般不真实,它带了点哽咽:“别急,医生说你会没有力气,我多给你点水,你慢慢来。”
嘴里有更多的清甜,喉间的干涩火辣的痛减轻了些,我很满足,笑了笑。于是又迷迷糊糊。
等我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时,眼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走出去,我想叫他,发不出声音,我闭了闭眼,想蓄足了力气再叫,走廊里响起忙乱的足音,似乎有人要抢救,我想我就算能发出声音他也绝对听不见,遂放弃。然后第一次觉得疲累,慢慢也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看到白色的灯,白色的墙,周围很安静,我忍住头疼慢慢转动头部,看到边上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望着窗外发呆。
我努力地动了一动,发现头很重动不了,于是慢慢张开嘴,轻轻“啊”了一声。
他一震,跳起来,冲过来看着我,脸上全是惊喜,夹杂着一点难过:“海宁?辛海宁?你醒了?”
我眨眨眼,他急冲冲转身:“我去叫医生,我去叫医生护士。”他冲出去。
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这是骆家谦吗?
喧扰过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骆家谦仍在汇报:“是,医生说海宁很稳定,她醒着,就是没力气说话。你们早上再过来吧,别扰了海宁休息。可是,哦,这样啊……”
他挂上电话,说:“你爸爸妈妈要马上过来。”
我看着他,他看懂了我的意思,说:“他们吓坏了,大家都吓坏了,你昏迷五天了,在ICU呆了三天,医生说很危险……”他的声音有些抖,“你掉进海里,很久才找到你,救上来的时候都没气了,后来……后来一直有并发症,最严重的是心肌炎。海宁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的身体非常虚弱,医生说,要不是这么虚弱,不致于一下子激发这么多并发症。”
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啊,从小都不怎么生病的。
骆家谦低头看着我:“舒卡说你一直比别人怕冷,也是我粗心,每次见到你这么大热天还穿这么多,都没放在心上。医生说这些其实都是免疫力低下的表现,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也会生病的。只是海里这么冷,你掉进去太久……”
他脸上的表情,叫做自责。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出声逗他:“这么久……我还能活着啊?”
他没有笑,慢慢坐在我床前,轻声说:“我找不到你,我在海里找很久一直找不到你……”
我微弱地说:“你找到我了。”那天晚上是唐珞珈走开了,他没走开,所以我掉进去那一声惊叫才会有人听到,才会被人知道,不然,那样僻静的角落,怎么才会有人来救我呢?
他侧过身,许久,才轻声答我:“是的,我终于找到你。”
我没有等爸爸妈妈赶到就又睡着了,睡到半夜醒过来,看到守在床两边两老憔悴疲惫的脸,爸爸看着我,脸上的歉疚悔恨浓到无以复加,妈妈当然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怔怔盯着我看。
我心里真是既抱歉又难过。
舒卡和张明远是第二天一大早来的,见我清醒地笑,就立马教训我:“你以后别再走边边坐栏杆了,年纪一大把腿脚不利落别以为你还是十七八岁。他妈的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我吃力地换成狗腿笑,她几乎眼泪都溅出来,硬着嗓子说:“全身都是伤,起码一年不能穿无袖吊带还有热裤短裙,破相破得一塌糊涂。”张明远温和疼惜地看着她,对我说:“舒卡都哭糊涂了,在家咒老板开什么游艇会呢。海宁你快点好起来。”
我伸手握住舒卡的手,她方轻声说:“海宁,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只顾着自己玩,我应该陪着你的。”我不禁白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我俩出去玩,哪次不是各玩各的,就算是闺蜜,兴趣也有不同啊,再说那班人我大半都熟悉,两人形影不离真会被看成断袖了。
我用力说了一声:“神经病!”
同事们也纷纷来看我,曹圣得知病情之后抱歉得不行,连连向我妈道歉,说逼得我太紧,要让我好好休息一阵子。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关他什么事。
每天晚上骆家谦都来,白天是妈妈,江叔则在家煲各式好汤好菜送过来。骆家谦来接班的时候妈妈会得和他聊一会儿,然后和江叔拎了饭盒双双回家。
爸爸是下了班吃了饭过来,有时和继母有时一个人。刚好错开妈妈。
我会忍不住笑,跟走马灯一样,大人们也怪有趣。
三十五(2)
有次骆家谦看着我妈和江叔有说有笑离开,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和阿姨住,江潮爸爸真是个好人。”
他甚少挑起这种话题。
身体渐渐好起来后,晚上常常和骆家谦聊天,因为说太多话还是会乏,就听他讲,他就讲些在美国时的趣事给我听,比如从东部开车到西部旅行,比如在实验室的糗事,比如同租学生的笑话。
他不大适合讲笑,不过胜在讲得认真,眉眼生动英俊,我就当看风景,听着听着也就困了,他就停下来,安安静静让我睡,有次他以为我睡着了,轻轻叹了口气说:辛海宁,我多希望能逗你笑,就象你总是逗我笑一样。
讲笑话都讲得这么烂,也不是不好笑的,我迷迷糊糊地想。
那晚我精神好,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我就说:“江叔是个很好的人,他真当我是亲生女儿一样。”
骆家谦点头:“看得出来。那天你醒过来他和你妈妈赶到时,那种落下心头大石的欢喜欣慰骗不了人。”
我笑:“所以我是个多幸运的人啊。”
他噎住,我说:“你看,除了我妈妈爸爸,江叔,江潮,你,都待我很好很好,你姑姑待我不算好,可也不能说坏。当然爸爸妈妈分开是最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但在很多人同样都有这种遭遇的前提下,我比大多数人都幸运非常多。”
我自己纠结了一下,坦率地说:“不过我呢,有时也会忘掉那个大前提,自己给自己找不开心。挺小气。”
骆家谦忍不住:“你也只是一个女孩子。”
我笑嘻嘻:“是啊是啊,所以我一向很原谅自己小气的。”
他啼笑皆非,想想忍不住笑:“辛海宁你真是个活宝。”
我笑:“你这人都不大肯给人下台的,这会子巴巴搬了个好大只楼梯给我,我还不赶紧着连滚带爬地下来?站在上面吹风好凉快吗?”
他实在忍不住,支着额头笑出声。
隔了一天颜尉来看我,看着我的样子直皱眉,我笑着说:“很丑吧?”她摇摇头,说:“曹圣说你,连说话都没力气了还要挤眉弄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