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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和我一块住院的那位先生住在哪里?”我问她。
她看了看我,把手里的病例放到桌上,转过身来调整我的点滴架:“317号,电梯直对着的那间就是了。”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插着的针头,脑子里想的只有苏潜的那句话,他在黑暗里承诺: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到了最后,受伤的那个也真的不是我。
扯下医用胶带,拔下手上的针头。我没有理会护士的惊声斥责,朝着苏潜的病房直冲过去。
推开苏潜病房门的时候我愣住了,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白的和纸一样。他眼睛上打着一圈绷带,听见有人进来了,就侧着耳朵听了听,问了一句:“小唯,你又回来了?”
他的眼睛……
见没人回话,苏潜侧着耳朵又听了听,问:“小唯?我让你帮我去看看小末,你去了没有?”
我有些撑不住,连忙闪身出了门,跌坐在地上,眼泪不断往下砸。
苏潜……你真就是个傻子么?
第六十九章 虚惊一场
第六十九章虚惊一场
我捂着嘴坐在走廊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潜的眼睛……真的……
眼泪一直往下砸,我已经不能言语和思考了。我只觉得冷,彻骨的凉,因此我蜷缩成一团,低着头,看地面上不断积累起来的水滴。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人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问我:“咦,小末,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赶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总不能让苏唯看到我这幅样子。虽然声音有些哽咽,可我还是笑着问她:“怎么又回来了?”
苏唯眯着眼睛朝我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说:“我给苏潜那笨蛋买了点东西,他说医院里的东西没有味道。”
我勾了勾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来。
苏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问我:“是来看我那个笨蛋堂哥的?”
点点头,心里有股酸楚又涌了上来。见我似乎要说点什么,苏唯偏头看我,问:“怎么了?”
我无辜的看着苏唯,只觉得她的问题好像比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难回答。她那双眼睛长得酷似苏潜,被她这么一瞥,我眼睛里那些不听话的东西好像又要涌出来。
成大事者一定要坚强,我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总要问问苏潜的状况不是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我问苏唯:“苏潜的眼睛……还有希望治好么?”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像是我说了什么让她抓不到头脑的话。
我偏头看他,等她给我一个答复。
很快的,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嘴里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一脸奸诈。偏偏她还要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沉痛无比的说:“哎,我那个可怜的堂兄。他要是瞎了,这辈子算是完了,别说工作挣钱,连老婆都讨不到了。”
我低头不语,觉得难过,可隐约觉得她的神情不大对。
苏唯见我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问我:“刚才是为了他的眼睛哭?”我没有回答。
说着,苏唯推开了门,朝里面喊了一句:“喂,有客人来了。”
苏潜侧过耳朵听了听,问她:“谁来了?是萧何的话让他记得公司半年报,我不在的时候让他别偷懒。”
“是是是,工作狂。”苏唯翻了个白眼,“你就真的不掀开纱布看看到底是谁来了么?”
嗯?苏唯的说法……好诡异。
我只看见苏潜掀开了头上的纱布一角,露出只眼睛来看向我们这边:“小末?”他显得很意外,也很惊喜,“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被这诡异的状况吓傻了,盯着他完好无损的眼睛直瞧。好像我发呆的时间太长了,他似乎有些局促不安,苏唯则是在一旁干咳两声,成功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脸上一热,我说:“我本来以为你眼睛坏了……看到你没事……真是谢天谢地。”呃,我有些精神错乱,语意不清了。
“眼睛?我眼睛没事。”苏潜朝我笑了笑,精神好的不得了。
苏唯在一旁嘿嘿窃笑,搞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你干嘛把头包成这个死样子!”我有些气愤,恨不得冲上去两三下拆了那些碍眼的纱布。
苏潜脸上烧红了一片,撇开脸,低声咕哝:“我说眉心那点伤口不用包的那么夸张,是小唯让医生给我弄成这样的,说对伤口好,不容易感染。”
我回头眯着眼睛瞪着苏唯,果然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飞机。害得我刚才……哭的那么丢人现眼!待会儿让舒冬给我买两瓶宝矿力水特,补充一下流失的电解质。
“小末,前两天你可是把我们吓死了。”苏潜维持着一头绷带露出一只眼睛的造型跟我说话,我顿时想到“木乃伊的归来”并且身临其境着……
“不知道……我刚醒没多久。”苏唯替我搬了张凳子坐,我对她笑了笑,表示感谢。
“这次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苏潜想了想,“好像从认识你开始,连带着我身边的人就一直给你添麻烦。”
我笑了笑,在想他说的可能是任玉锦的事:“对了,刘凯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萧何已经着手办理这件事去了,刘凯现在已经在医院就诊,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苏潜笑了笑,“我也在医院里睡了三天。”
点点头,没在说点什么别的。苏潜这个人,总能用一句话把我一肚子的问题全都解释清楚。
他脸上本来就没有几两肉,现在看着就更单薄了。我问他:“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今天让医院的人给你做一次全面的检查,你差不多就能出院了。”苏潜想了想,又说:“律所那里我已经派人去说清楚情况了,杨涛也说让你安心养病,这两天就算给你额外的假期,不算你误工。”
说到这里,我还是颇为欣慰的,还算杨涛那个周扒皮有良心。
“你呢?什么时候能出院?”我问他。
苏潜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抬头笑着说:“大夫说骨膜受损,要好好休养,不然我早就跑回去了。”
苏唯白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那天是谁单脚跳着满处乱跑的?你没见当时那场面,那血跟自来水似的往下流,你还跳着跑来跑去,亏着没有什么大爷大妈看见你,不然吓死几个你赔得起么?”
苏潜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忽然间不冷不热的冒出一句:“你前两天说什么法国……快走吧,飞机不等人。”
“想赶我走?”苏唯挑了挑眉,“没门!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我要充分榨取你的剩余价值,这样走的时候才能了无牵挂,你说是不是?”
看着他们两兄妹斗嘴,我不自觉的笑起来,想起了舒冬和我在一块的日子,想到了舒冬提起舒丁就一副如临大敌,深恶痛绝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正说着,医院的护士推门走进来,看着我们这三个人嘻嘻哈哈的一团,好像特别想跟我们说“注意安静”,可眼看着这地方是高等护理病房,进来的都是有钱的主儿,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看苏潜大概有的忙了,就朝他们兄妹俩挥了挥手,说:“我有点头晕,先回去躺回了。”
“嗯,你多注意休息。”苏潜看着我笑了笑,目视我出了他病房的门。
如果不是因为这小子,我刚才绝对不会哭的那么凄惨。如果不是因为哭的那么凄惨,我觉得不会眼睛疼。如果不是因为眼睛疼,我绝对不会那么累。好吧,一句话,其实都是苏潜的错!
我还没到自己的病房前,就听见什么人在吵架。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舒冬的声音。
“我告诉你,我干什么,怎么做,跟你没有关系。”舒冬冷然说道,“六年以前你跟我说过什么,你忘了?难道要我提醒你么?”
六年前?
我愣了一下。
不就是我们大二的时候么?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既然决定要离开,就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你让我听你的,好,我听了。让我走,我就离开。现在让我回去?对不起,走远了!”
听到这里,似乎舒冬把电话挂了,再也没有什么声响了。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面前的门忽然间被人猛地拉开,我几乎吓的尖叫出声。
舒冬红着一双眼睛,不知道是怒极,还是想哭。我看着心疼,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舒冬竟然躲开了。
我微微怔在当场,为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印象里,舒冬从来不拒绝我的触碰。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舒冬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跟我说点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有提。
她从我身边走过去,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转身叫住她,我说:“舒冬,你干什么去?”
舒冬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平稳的声调跟我说:“公司有点事,我回去一趟。”
“嗯,路上小心。”我没再拦她,也同样没再听到她的答复。
舒冬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去过我的病房,同样的,我一直发呆,直到窗外的太阳沉到地球的那一边去了。
我没有看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肚子咕噜噜的叫,我也没有心情去管他。
手机忽然间响起来,屋子里没有开灯,那丝光亮就在黑暗的空间里跳跃。我似乎有些喜欢上这样的感觉,一直楞楞的看着那丝光亮一次次的亮起来,又一次次的熄灭。感觉像大风天里面的烛火似的,明明灭灭,好看极了。
我终于还是接了电话,那边像是高兴疯了,朝着我大声喊叫:“小末!你醒了?是你对不对?”
是沈飞。
我打起精神,终于想到了这个男人,我的男朋友。
“什么时候回来?”我问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沈飞顿了顿,说:“原计划是下个星期二。”末了,他还提醒了我一句:“今天星期六。”
我木木的“哦”了一声,眼睛终于转动到另一个方向,像是忽然活过来似的。
沈飞闷闷的笑,然后跟我说:“这两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总是不开机,给你们所里打电话才知道你出了事。”
“我没事。”
“没事就好。”沈飞没再说什么。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沈飞不在的时候,我几乎用大半个晚上来想他,连做梦的时候偶尔都能梦到他。现在他终于打电话过来了,我却没有什么好说的。
“小末,医院里要是闷的话就出门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