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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你陪了我十七年,真的,很好。师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爹。师父不是一个好人,却苟且着抱着希望你能原谅,实在是太过奢侈。”
“求人原谅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师伯这么仓促,可不行啊。”一把温文的声音传来,沈云谈白衣如雪,黑发如墨,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株苍松之顶,唐鱼站在一旁,依然是浑身漆黑。
“天秀,我终于发现了你的秘密。如今,我是应该叫你,天舒好,还是天秀好?”
“一骗就是十余年,论说谎,我沈云谈甘拜下风。多亏了唐鱼唐家小妹妹,我才能及时赶到,阻止你欺负我家十九。”他笑眯眯地,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唐十九,“你果然是个疯子。”
天秀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然清冷如冰。刚才疲惫贵公子已然不知去向,站在中央的,却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天舒。
天舒说:“沈云谈,你以为,只有你练的心法,有反噬之力么?”
他闭上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不,那不是反噬之力,那是天秀的灵魂。弟弟天生体弱,连师父的第一场试炼都没通过。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一直等我练成抟扶心法,就彻底和我相会。”
“我可再不能,让他变得那般懦弱,他要变强,我也要变强。强到…。没有人能杀死我。”
他一片凄然,那张寒冷若冰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温柔的神色。
天秀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天舒的唯一死穴。
“师父真的死了么?”
“不打出师父的名号,戈鞅如何会出现?戈鞅不出现,抟扶心法如何能到手?”天舒微微眯眼,嘴角向上勾起,十足了天秀平日的玩世不恭。
“沈云谈,欢迎来到这场盛宴,唯一缺席的主角就剩下你,大家等你可等得心急。”他语调一变,突然又成了天秀那种轻佻愉快的声音,“所谓一网打尽也不过如此,各位仇人,亲人,爱人。小生已经为阁下准备了许多烟花火烛,炮仗炸药,足够炸平整座逍遥山,云谈先生,废柴先生,难道你真的觉得,唐鱼就爱唐十九爱到那种地步,会出卖她心中至高无上的天舒大人,带你来到这里?沈云谈,再见了,唐十九和我,都会想你的。”
他话音一落,唐鱼已从怀中摸出了霹雳雷火弹,抛在地上。一时火焰横飞,烟雾弥漫。待烟消雾散之后,天秀早已带着唐十九和唐鱼不知去向。
谢东生脸色大变,急向众人道:“往后山,快走!”
话尚未说完,开天辟地的霹雳声已然在耳边想起,大地摇动,恍若山崩。
第六十六章 崩裂(上)
“你醒来了啊,我以为你要睡到明年去呢。”十九慢慢张开眼睛,天秀温柔的嗓音便舒缓地滑入耳内。鼻端传来沁人心肺又熟悉的芬芳,是天秀身上一贯的香气。
她费力地起身,那一掌劈得她不轻,浑身筋骨像散架一样疼。
一贯的大红袍子,绣着金丝火凤凰,花里胡哨地罩在身上。一贯的乌缎青丝,不用束发带子也不用发簪,就那样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还有一贯玩世不恭的笑意,似乎漫不经心又带着看破世事的讽刺。
一切似乎都是一贯地没有改变,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而并非灭门惨案之后。
一夜之间,她的师门,她的师父师弟,还有她的沈云谈,都……灰飞烟灭。
“我是天秀,天秀是不会伤害十九美人儿的。”他伸手捋了捋乌发,坐在唐十九旁边,摸摸她的脸,“连眼泪都没有呢,真是个薄情的人啊。”
唐十九没有看他,没有回应,只看那香炉中的烟缓缓升起,又弥漫在空中,飘散去不知名的的地方。她拼命抑制自己的情感,只怕稍微按捺不住,便跳起来,与他拼命,与他同归于尽,一拳打掉他脸上的笑。
带着鲜血,带着残忍的笑。
“想杀了我吗?一定很想吧……”唐十九一动不动,天秀天舒是一体,论手段,她比不过狡猾如狐狸的天秀,论武功,她比不上阴险孤寒的天舒。蛮干只会送死,她还不想死。她还没亲眼看到沈云谈的尸体,她还没有亲口与他说一句。对不起。
她还有唐清流,还有她爹,还有她的师门。
她的命,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
下巴被人轻轻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看入她的眼,诡异莫测。
“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哦。”天秀不怀好意地笑,“这一次,沈云谈可不会及时赶到。”
他的鼻息越来越近,带着甜香,十分好闻。唐十九闻在鼻端,只觉得一阵恶心,只强迫着,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漠视,比反抗让这个自恃过高的男人难受。
天秀的吻很温柔,用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是一种致命的,不可抗拒的挑逗。
然而唐十九却毫无反应,仿佛,他亲吻的是一块没有生命力的木头。
她甚至没有闭上眼睛。
天秀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样大且晶莹的眼睛里,没有他整个人。
正如她心里,在天秀劈下的一掌后,已然没有天秀整个人。
一种愤怒迅速虏获了他。
她们眼里,从来都没有他。唐惟七也好,唐十九也好,她们眼里都是一样的。空洞而傲慢,让他害怕,让他退缩。
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而已。
天舒在他心里轻声说:“倘若喜欢,要了就要了,就算是强来,也没什么好怜惜的。”
就像唐惟七,杀了就杀了,要了就要了,没有什么值得怜惜。
不。
他一直都听天舒的话,以为天舒是他的大哥,直到,直到那夜在荒山中,密林里,那夜练功走火入魔了,他才知道。
天舒是他的心魔,不,或者,他是天舒的心魔。
“问她要心法,要不出来,就杀了。”
不。
“有了心法,就能做真正的天秀。”
真正的,没有牵挂没有羁绊的,风一样逍遥的,天秀。
或者,天舒。
谁知道,到时候留下的人会是谁呢?
他满心慌乱,抑制不住地更进一步,深深地吮吸着她的唇,期待着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喘息,酥软。
然而她没有。
唐十九或者只是沧海大地上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动动手指就能尽数抹去,然而,她却有不可摧毁的倔强。即便毁了整个人,也摧毁不了的倔强。
唐十九就是唐十九,不是别的谁。
她没有沉沦,沉沦的,是他。
所以,她可以冷酷而理智地,排斥着,拒绝着。而他,却没有办法,像对旁人一样,折磨她。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不小心爱上你了呢。”天秀笑着,突然狠狠地,一口咬落她的唇瓣。
唐十九下意识地闷哼一声,皱了皱眉头。血腥味顿时在口中弥漫,温热湿滑的液体从唇边滑落。
他并没有因此放过,进一步地深吻,想要把那血腥一口一口地吃掉,像吮吸鲜血的,贪婪的蝙蝠。
待松开时,天秀的唇边已然鲜红一片,凄美如天边晚霞。
“沈云谈,你师父都没有死。”他并没有伸手去擦唇边的污秽,“逍遥山上没有他们的尸体,你可以放心。”
唐十九蓦然抬头,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做出了那种恶劣的事情,现在用怜惜,理解的口吻说出这种话,是讽刺,还是笑话?
“以后,怕是天舒会来问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死了。你答应过我,千万不让自己死掉。”天秀笑的很美,美得让人想哭,“他不受我控制,别让我后悔。”
还有……心疼。
假仁假义,一派胡言,她蓦然睁眼,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般,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恨我总比忘记我好。”他漫不经心地挑起一缕黑发,放在口中含着,“最怕你下不了手,爱上了我就不好办了。”
“啪!”唐十九按捺不住,用尽全力扇了他一个耳光,直打得他头偏转一边,“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将心法要诀交给你这个畜生。”
“畜生,混蛋,下贱胚子,还有什么随便骂。”她下手狠又准,打得嘴角迸裂,鲜血流出。天秀毫不在意,一点都不生气,“我果然就是个坏人。沈云谈都有做好人的时候,天舒在唐鱼眼里也是个好人,只有我,是永远的坏人呢。”
他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而她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又多久,门被人推开,唐鱼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十九………”少女的声音娇滴滴的,却故作冷硬的语调,“天舒先生,要见你。”
唐十九没有回头,没有做声。
唐鱼不知如何再度催促,是她利用沈云谈关心则乱,将沈云谈引诱上了逍遥山庄,在十九的眼皮下,炸的灰飞烟灭。
“唐姑娘,天舒先生要见你。”九九两个字哽咽在喉咙里,最终没有脸面喊出来。她不过是个杀手,她的命永远是握在别人手中的棋子,棋子没有交朋友的资格。
“你不去,我可要动粗了。”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是天舒,还是天秀?”
“天舒先生啊,当然是天舒先生。”唐鱼一脸愕然,“九……十九,你分不出天秀和天舒么?”
唐十九转过身,凝视她的错愕,摇了摇头。唐鱼还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天真地,纯真地什么都不知道。
“天秀和天舒的关系,你一点都不知道么?”一股报复的快意突然涌上心头,像恶魔一样如影随形,想看看一心向往,忠诚于天舒的唐鱼,知道天秀天舒事情后的表情。
“他们………”
“我们怎么样,岂是她有资格管的?”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屋内火盆的热气,吹了个精光。
唐十九轻蔑一抬眼:“是么,唐鱼,现在我就告诉你!”她一定是疯了,满心想着报复,哪怕只要扰乱着他们心神不宁。
“唐鱼,我命令你,听了就要去死。”唐鱼听话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只要唐十九再吐出一个字,她会立即,毫不犹豫地,击毙自己。
“唐鱼,不听。”她毕恭毕敬。
“想报仇,就来杀了我,否则,就让我杀了你!”天舒眼中精光大盛,身影若白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到便到。
唐十九下意识地拔刀,然而玄背刀却不在身边。
“让我看看,所谓心法要诀,到底有多强大。”
山崩地裂的压力呼啸而来,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