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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面前,一盏台灯把桌子照得非常明亮,就象他准备打一盘台球。他的手臂支在桌面上,两双手的手指头互相轻轻地敲打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漫不经心地把它们一张一张排过去,然后又把它们收拢。
他会用扑克牌算命,一种古老的、吉普赛人的算命方式。但是他一直没真正算过一次,他一向不太在乎这个。他在虐待小扬展的时候没有算过,因为他从没想过扬展会打翻天印;在监狱里他也没算过,因为那是不言而喻的。但现在他想算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复仇大计正在受到威胁,正在流产。就象一个孩子正开始从滑梯行往下滑的时候,突然看到在途中有一颗尖端朝上的铁钉。
他把扑克牌再次收拢,把它们摞整齐放回去。不,他不想算命,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去把这件事了结,他下这个决心已经很久了,他也等待很久了。
“没有什么,他发现我了,但是他没意识到我也发现他了。”张天想道,“他以为自己在暗处,但真正在暗处的是我。”
这个晚上他彻夜失眠,苦苦思考着对策。
第一百章
第二天他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急匆匆地赶往扬展上班的地方,他希望时间还来得及。到了之后他叫住了一辆出租车。他坐了进去,要求司机开到路边上停着。
“我等人。”他解释说。
“灭火走表,价钱照算。”
“我知道。”
司机回过头来瞪他一眼,此刻是下班高峰期,他并不愿意这样。虽然不会亏钱,但是会少赚。
“我给双倍,我要你过会儿跟着一个人。”张天说道。
“那怎么成?万一是黑社会的,他把我打死怎么办?”司机的想法有些夸张了。
“他在这大楼里上班,他是个画画的。”
“你说他是他就是啊,没那么简单,跟不跟我做主。”
张天没说话,他觉得没什么问题。过了会儿他看见扬展从大楼里出来,他拍了下司机的肩膀示意。
司机打量了扬展一下:“好。”
他们看到扬展在等公共汽车,司机把火点着。扬展上了公交车之后,司机启动汽车跟了上去。看到他下车开始步行,张天把钱付给司机然后也慢慢跟着扬展往前走。
张天在中午的时候专门把头发理成个平头,并且给自己买了一套略显年轻的休闲服和一顶棒球帽。他差点买鸭舌帽,但他觉得棒球帽可以把帽檐压得更低。并且从风格上来说,人们不太容易把他这种年龄的人跟棒球帽联系到一起。他并不指望这样能骗过扬展,但是这样总比昨天要好些,只要别人看见他的背影不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也就行了。
这一路上他意识到扬展的外表跟他所想象的相差甚远。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象扬展长大后会是个苍白瘦弱的书生相——干干净净,衣着拘谨,也许戴了副眼镜,指甲很干净,有点神经质,也许还有点洁癖……。他从没想到过扬展会长得这么高大,这么结实。他的步履从容自然,很难相信这么高大的一个人会有如此轻盈的步伐,即使他只是站着都显露出一种敏捷。
扬展住在一个老式的住宅区里,没有电梯公寓,没有地下停车场,门口虽然有门卫,但是无需登记。张天毫无阻拦地继续跟在扬展的屁股后面。扬展开始上楼,张天小心翼翼地隔着一层楼的高度,并且走在楼道的右侧,这样即使扬展往下看也很难发现他。到了第三层扬展就停了下来,他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张天在二楼也止住了脚步,他听见扬展开了左边的门并且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原来刘郁茜也在,张天想道。他慢慢下了楼,走出院子,然后在拐角处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他发现扬展住的那幢楼靠着院子的外墙,墙外是条小路,小路另一侧有家名叫青草的小旅店,很多小巧的窗户正对着扬展的那幢楼房。早些时候,顺子和彪哥就是住在这家旅店里监视着封肃。
张天走进旅社,问了问包月的价格,然后在三楼选了一间房。这些房间非常好,窗户的玻璃都是咖啡色的,张天很高兴,这样可以省去他不少功夫。接着他打车回家,拿走了自己的衣服和挎包,然后到楼下告诉房东他不再住下去了。反正上个月的租期还剩几天,剩下的钱你就留着买药看病就成了。房东喝醉了,爬在沙发上理都没理他,看样子他马上就要呼呼大睡过去。张天把钥匙丢在杯盘狼藉的餐桌上,然后转身出门。
在路上,房东养的那条狗从小路上跑了过来,它依然象是对待陌生人似的朝着张天乱叫。张天朝它冲了一步,那狗后退一下;张天后退一步,那狗就跟上来一步。张天逗弄着它,一直把它逗到了大门外面。张天继续逗弄,那狗嘶声力竭地拼命大叫。直到远离了那个大院到了一条肮脏的河边张天才停了下来。张天从他的包里取出当早饭的几个包子扔在地上,那狗不叫了,它低下头去吃包子。张天蹲下去,抚摸着这条狗的脖子,狗的尾巴开始摇晃起来。他给我包子吃,又给我挠痒,这人并不坏,狗高兴地想着,它一边吃包子,偶尔去tian一下张天的手。张天继续挠着它的脖子,慢慢站了起来。张天看了看周围,他瞅准机会从后面一脚踢在狗的脑袋上,那狗呜咽一声滚了很远,张天听到骨头的断裂声。那条狗站起来又跌倒,反复了好几次,它摇摇晃晃,脖子抬不起来,张天猜想它脖子肯定已经折断,脑袋里肯定有些血管已经震破了。张天走过去又是一脚踢在它的头上,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然后落下来开始剧烈地抽搐,没过多久它就停了下来,死了。
张天看着死狗,这时血正在从它的眼睛和耳朵里往外冒。张天发现当一个人有了目标的时候会浑身都是劲。瞧,我现在两脚就能踢死一条狗了,张天沉思着,要不了几脚我就可以踢死一个人。
从狗身上冒出的血开始汇聚成一个小河,顺着斜坡朝张天漫了过来。他不想踩在血里,往左边走开一步,那条小河也跟着移动一下;他朝右边让开一步,那条小河也改道朝右。张天冷冷一笑,他爬上斜坡,准备离开。狗血不再往下流动而是在斜坡上积成一小滩,象一个鲜红的瞳孔瞪着张天。张天没理会它,他开始往车站方向走去。
张天回过头去看了眼血泊中的尸体,这景象让他倍受鼓舞……
接着他赶往一家光电商场。路上他给“悍马”修车店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辞职不干了。
不用给这个月的工钱,反正也没干几天,钱你就留着买……。哦,没什么,一点小钱我不介意。咳,家里有点事,必须赶回老家处理一下。不成,我现在都在车上了。不,不,您别误会,不是嫌工资低,我没那个意思。什么时候回来就说不清楚了,总要一两个月左右,我要处理的是一件很棘手的狗屁事情。呵呵,乡下的事,说起来蛮复杂,我回来会告诉您的,老板。也许……会回来继续工作。您真慷慨,您是个好人,我对您感激不尽。
现在张天的工作带点顾问的性质,有些顾客要去了他的电话号码,在汽车出毛病的时候都要先请他给出建议,这样他的收入还算不错。店里的工作不做了,但这种咨询的工作随时都可以进行,他的银行卡里依然每个月可以多出几百块钱。
他在光电商场里买下一部带夜视功能的天文望远镜,然后就立刻赶往青草旅店。他在旅店房间里把望远镜架在窗户后面,让它正对着扬展家的窗户。做完这些他简直累坏了,又饿又乏又困。可是事情还没干完。他必须趁着夜色,趁着超市没关门把食物准备好。40分钟之后他买回大量的快餐食品以及香烟。他把这些码在一个角落里。他在洗澡的时候泡了一碗面,洗完之后他两口就把面吃得干干净净。他从望远镜里看了看扬展家里的情况,很好,视野很清晰。然后他上了床,几乎是晕了过去。
在梦里,那双血红的狗眼一直朝他瞪着,但这并没有让他惊醒。
第一百零一章
封肃从派出所出来后一直想着这件事情,他看到唐青也一直在忙着工作也就没去打扰他。封肃直到唐青下班回家才说起张天的事。
“这么说如果找到机会,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唐青说。
“对,他一定不会。”封肃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卡片,“这是他的地址和电话。”
“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唐青接过小卡片,看见上面写的地址离这里并不特别远。
“我想了一整天都没想出特别好的办法。”封肃说,“杀掉他,或是砍掉他的双手,都不是太可行的办法。”
“砍掉他的双手?”唐青惊讶地说,“亏你想得出来。”
“想不出办法来就开始乱想了。”封肃苦笑了一下,“我不信他能组织一个团体来跟我们做对,他不是具备那种能量的人。所以他只能靠自己。我也不信他用牙齿能把我们怎么样。”
唐青低声笑了一下,然后他把这张小卡片放进抽屉:“说实话,我我并不是很担心,别忘了他是个五十多岁的残疾人。”
“可是母亲在。”封肃说。
“提醒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就行了。我们又不是公众人物,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
“话是这么说,也可能我们都是在这里杞人忧天,但是不除掉这个心病我们就会不踏实。”封肃说,“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我可以请道上的朋友帮我干掉他。”
“能瞒得过诸爷吗?”唐青冷冷地说。
“很难,而且要做到彻底地毁尸灭迹,这样的话很可能不得不动用只有诸爷才有的那些关系。”
“既然这样那就没得说!”唐青说道。
“不知道我自己动手会怎么样。我倒是擅长这个,但是后面的事我几乎一窍不通。当年收拾最后的摊子时我从没插过手。”封肃说。
“封肃,我不反对用任何手段,但现在的情况还远远没到需要我们行动的地步。我认为你有点多虑了。”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