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干什么呢?”杜若兮指了指桌上的牌。
“嘘。”他叫杜若兮先别说话。然后把牌收拢来又反复洗了洗,开始把牌分成好几份,开始算了起来。
“你先别说话,看我这次准不准。”陈教授坐在椅子里东摸西晃,念念有词,飞快地把牌颠来倒去,偶尔停下来想想。最后他在摆出一个图形之后居然戴上老花镜使劲翻书。
“啊哈。你这次来一定有什么心事。”他胜利地晃着手里的书,把手一拍,“书里面说的。”
“嘿嘿,是有点事想要请教。”杜若兮说道。她瞪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牌,“这玩意儿,有那么准吗?”
“很多时候得靠猜。”教授神秘地说道。
“哈哈。”杜若兮知道这教授的行为时常有些古怪。
“退休了事情就少,整天太无聊不好,会短命的。知道吗?占星术跟心理学一直有些渊源,但是正统心理学却向来不屑于同他们为伍。”
“是吗,这事新鲜,我从前不知道。”
“其实这书看着挺深奥的。”教授把书拿起来,“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就跟真的一样。但是真正的含义不在字面上,你得透过表面看实质。实质就是——猜。”教授微微一笑,顽皮地眨眨眼睛。
“这跟路边算命的没啥区别嘛。”
“区别在于我是教授可他们是流lang汉,哈哈。”
“呵呵,您可真行。那再猜猜我今天到底有什么心事?”
这次教授没再装模做样地拿着牌搞占星。他拿手指轻轻敲着桌沿,眼珠转着看了杜若兮两眼,然后继续敲着桌沿。接着他说道;“你有男朋友了吧?”
杜若兮吃了一惊,说道:“怪啊,可真神了,这个都能猜了出来。您是怎么猜的?”
“简单的很。你要知道我可是过来人。一个人到了你这个年龄还有什么事觉得是最重要的呢?无非是成家立业,正常人都这样。立业你是没问题的。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成家比立业反而更重要些。”教授咯咯地笑起来。他接着说道:“大学里你虽然不是我最好是学生,但却是最敏锐的学生,可是你不够刻苦。只要时间够长,有足够的临床经验,你也一定会是个相当优秀的心理医师,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这样认为。你表面不温不火,眼睛里却透着股聪明劲,而且你心气很高。别看我一把老骨头,眼睛可是雪亮雪亮的。所以在最心潮澎湃的时期里——你一定理解‘心潮澎湃’指的是什么——你却平淡无奇。那么到了现在,除了成家这档子事还会有什么能困扰你呢?我想你也不会拿一些诸如同事关系啊,家庭矛盾啊,健康状况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向我请教。那你也不会跟我借钱,哈。不过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在工作上你遇到困难了。那就快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
杜若兮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这老头可不是盖的。
“嗯,是这样……。”
“吃饭啦。老陈你就别老是给人家算命了。每天算个十七、八次的,有你这样算的么?”
杜若兮抬这头喊道:“哦,好的。老师他今天只给我算了一次。”
“那过会儿我们再说吧。走,我们先吃饭去。”陈教授站了起来,带着杜若兮大摇大摆地走进饭厅。他个子很高,又60多岁,他走起路来气宇轩昂,仿佛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看你那样儿,跟皇帝似的。小杜你甭理他,他这个人是人来疯。”
“老婆子你怎么这样说,我怎么人来疯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儿!”
杜若兮也不回答,她早习惯教授这个样子。她坐下来把筷子对对齐,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她认为张阿姨做的叉烧排骨是天下第一美味。
“多好的姑娘。”张阿姨看着她的吃相眉开眼笑。
“小心你的舌头。”陈教授对着杜若兮说。
“嗯,嗯。”杜若兮含糊地答应着。她端起酒杯说道:“教授我敬您一杯,祝您健康长寿。张姨我也您你一杯,也祝您健康长寿。”
三人轻轻把杯子一碰,干了一杯。接着三人开始闲话家常。教授问了问她工作情况,杜若兮照实说了。教授对她很满意。张阿姨却担心她成天跟精神病打交道。杜若兮叫她别为自己担心,她现在已经是百炼成钢,百毒不侵。
“你还是学学老陈,找个教书的差事多好。好好的一个姑娘,成天跟那些人在一起成什么样子。老陈啊,你帮帮小杜插到你们系里,就这个学校不也不错嘛,人又熟,我们还能经常看到你。”
“应该能够办到,小杜你怎么说?”陈教授望着杜若兮问道。
“陈老师,张阿姨,这样说吧,我如果需要你们在工作上帮忙的话我一定跟你们说,成吗?”
“唉,真是个犟丫头。”张阿姨摇摇头也就不说什么了。
吃完饭,张阿姨收拾完桌子就要去午休一会儿。“你再多玩一下,老陈成天说没人跟他说话。”
“好,我也想多待会儿,阿姨您休息吧。”张阿姨点点头,自己睡觉去了。
第二十五章
陈教授洗了把脸,剔了会儿牙,然后要杜若兮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杜若兮喝了口水,就开始慢慢地讲了起来。从他们怎么戏剧性地相识,然后隔了几天后接到唐青那通令人印象深刻的电话,接着他们去唐青的画室,并在画室里发现了杨展的踪迹和最后那让人伤心的事实。杜若兮说到最后仍然忍不住有些哽咽。
教授专注地听着,越到后来他就越惊讶。他看到杜若兮在哭,于是抽了两张卫生纸给她。
“这也算是一见钟情了。”他想了半天突然冒出来这句话,“这事可真奇特,我还从来没遇到过,想都没想过。你要知道,你爱上的可一名多重人格症患者的……”
“一个子人格!”杜若兮点点头,“一点不错。”
“嗯,你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你是否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我得问你一句,你认为这样的爱情有未来吗?”教授翘着腿,好像挺悠闲。
“我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对爱情是怎么看待的,”教授微微一笑,“但我想这跟年代应该没有太大关系。甚至人类的相濡以沫、忠贞不渝的爱情你在动物身上一样能够看到。但是……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这句老话仍然是适合的——性格决定命运。”
杜若兮微微一颤,但她没有说话。
“唉,你有得苦头吃了。”教授摇摇头接着说道,“治疗多重人格是无比艰辛的一件事情。”教授突然打住了,他轻声问道,“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吗?”
“哦,当然还有别的。我对治疗多重人格没太大把握,我只在大学和实习的时候参与看过你给病人的治疗,但我从没完整地主持过。我想,”杜若兮理了理头发,笑了起来,“到时候我可能找你讨教的。这个你可得答应我。”
“哦,这没问题,其实你不要求我自己都想请求参与呢,呵呵。这东西很不可思议,它是风光旖丽却又万分险恶的心理奇景。”杜若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教授马上又加了句,“当然这是从医学角度来说的,一般人还是少接触这些东西为妙。”
“但是在治疗杨展这件事上,我还没拿定主意呢。”杜若兮慢悠悠地说道。
“啊?!怎么会?”
“我心里有些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治疗杨展。如果我为他治疗……”
“哦,我明白了。如果你治疗扬展并成功的话,那你会失去唐青,这个是你不愿意的;而如果你不治疗杨展的话你又会失去一个——你的原话——亲人,并且这也会违背你的职业道德。治或是不治,你都不容易彻底放开。是这样吧?”
“是的,正是这样。”
教授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客厅里非常安静,钟表在墙上滴滴答答地走着。教授没抽两口就把烟掐灭,拿起了那副塔罗牌。
“一边是不可预知的幸福,一边是亲情与良心的拷问。我可能没法给你具体的建议,就象这塔罗牌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答复一样。”他笑着说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杜若兮尖起耳朵注意地听着。
“在这件事情上,治与不治都不是完美的。那么,你必须要做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我想你能明白遗憾和后悔之间微妙的差别。人生是不可能完美的,总会有遗憾。事后回想起来你对自己说‘唉,真遗憾啊,但又没其他的法子。’,这没关系,这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你要是说‘我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到底是什么鬼迷了我的心窍呵’,那就糟了,你应该尽量避免事后回想起来肠子都要悔青了的事情。你试着把自己从这件事抽离出来,用更长远的眼光来看待它,这样你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杜若兮点着头,仔细想着教授说的话,突然之间就下定了决心。
“说得对,我就知道您能帮我。”杜若兮笑着说道。
“做出选择了吗?”
“是啊,您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
“哦?会有那么快?”
“是的,我决定了。”
“应该是准备为他治疗吧?”教授一边问一边摸这自己的下巴。
“对,否则这事永远会是我心里的一块疙瘩。”
“嗯,很好。”教授沉吟了一下,“他身体里有多少个人格?”
“据他说有7个。”
“不太多但也不算少了,”教授笑了一下,“完成这个治疗你可就是医院里的宝贝了。”
“不,”杜若兮摇摇头,“我不会在医院为他进行治疗,我会在我书房里,或是他的家里。”
“我明白;”教授点点头,“这牵扯到了私人感情……”
“是的,我不想让他暴露,即使是我的同事我也不想。”
“你在治疗的时候,可以向我透露你的进展吗?”教授看上去兴致勃勃的。
“可能我不会主动向你透露,教授,我真的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杜若兮说道,“但是我如果有疑问或是拿不定主意的话,我肯定会向你请教,那时候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