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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新兵柴英国的话说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新兵柴英国是内蒙赤峰人,家庭条件不错,长得人高马大,白白净净的像个姑娘,就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他来部队纯粹是镀镀金,好回家就业好安排工作。看上去很有一定的家庭背景。按说连队的伙食已经相当不错了,可他却每顿饭后还要冲一杯奶粉或者吃一根香肠。有时给班长施以小恩小惠来博得其照顾。他根本就瞧不上农村兵,与另外几个新兵自然拉开了亲密距离。穆虎权和李德全都是保定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兵,穆虎权高高的个子眼睛却出奇的小,撅撅嘴一张一合直流赫拉子。李德全很精干,少言语,与人相处不卑不亢,他和张寅很快成了最好的朋友。当他看到张寅从家里带来的高中课本时,发出由衷的赞赏。
第一天,部队休整学习,连长和指导员详细介绍了部队的情况,这是一个部队开的小型煤矿,任务是为部队搞些福利,充实内需,补充给养不足。部队设营级矿部一个,协调地方与部队的关系以及煤矿的管理与销售。连队负责生产。连队一排三个班管后勤,负责煤矿的安全,包括支顶,通风,打眼放炮及车辆与器械的维修等,二排三排六个班负责生产。连长个子不高却倍精神,说话铿锵有力,干净利索,他的一句口头禅是:“宁进一步死,不退半步生。”这句话成为了全连战士的座右铭。
指导员黏儿吧唧,昏头昏脑,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说话有气无力,就像苍蝇放屁,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战士们谁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偶尔有一句听清了却又觉得毫无意义简直是没屁硬格勒嗓子。连长的名字叫王铁飞,响当当掷地有声,一遍战士们都牢记在心了,指导员的名字叫什么,战士们一年后也没搞明白,后来才知道他叫夏年云,战士们都在背后戏称他是瞎鲶鱼。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四十一章 战斗英雄黄光烈 智擒三个俘虏兵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48、二排长黄光烈
二排长是个战斗英雄,曾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单人抓获俘虏三名,在一次阻击战中,他们全连除了他和排长,其他战友全部壮烈牺牲,他们排长直升连长,而他直升为排长。他叫黄光烈,是广东人,个子瘦瘦的,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很精神,说话幽默风趣,爱说笑话,平易近人,与战士们关系十分融洽。战士们都喜欢他,又很敬重他,因为他虽是战斗英雄,多次立功授奖,却从不居功自傲,他常常对战士们讲:“我这条命是白捡回来的,现在活一天就赚一天。人只要能活着就当知足呀。”战士们都亲切地叫他二哥,因为他是二排长,张寅他们刚到,见老兵们都称呼黄光烈二哥觉得挺纳闷的,后来才知道这个二哥竟然是个排长,再后来更惊讶这二哥还是个战斗英雄呢,一个货真价实名副其实的战斗英雄。
从此,新兵们总是缠着二排长讲他那些战斗故事,尤其是单人抓三个俘虏的故事。二排长总是淡淡的一笑,轻描淡写地叙述一番,他说:“在战场上情况十分复杂,战局瞬息万变,偶然事件随时发生,战斗双方胜败无常定势,胜利了也许损失惨重,代价昂贵;失败了也许毫发无损,保全了实力。战争是一个恶魔,它疯狂地吞噬着无数年轻的生命,无论是敌方还是我方,双方年轻的士兵都是战争的牺牲品,这群年轻人和那群年轻人见过面或没见过面,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什么让他们相互残杀,血流成河?是命令,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在战争中,一个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在这一个个消失的年轻的生命背后,是一个个灾难重重的家庭。因为这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可能是一个儿子,也可能是一个父亲,也可能是一个丈夫或者是一个恋人。因此,如果说战争是一个恶魔,那么,挑起战争的人就是一个魔头。所以,什么战斗英雄,什么立功受奖,比起一批批在战斗中倒下的年轻的战友们,这些比空气还要轻呀。”
许多战士张着嘴呵呵一乐,黄光烈知道他们其实不能明白这些道理,这也难怪,在风平浪静的坦途上走的人,又怎能体会出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者的感受呢?二排长宽容地报之一笑,眼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怜。柴英国对二排长的这番话并无兴趣,他用单纯而迷茫的眼睛看着二排长,他感兴趣的是咱们抓俘虏,他一个劲地催二排长:“快说说抓俘虏,怎么抓的?”一脸焦急的样子。二排长用手轻轻拍拍柴英国的头,耸耸肩膀继续说:“抓俘虏过程很简单,在越南战场上是山地作战,山上地形复杂,我军的阵地与敌人阵地紧紧地连着双方竟谁都没察觉,又一次我走出工地解手,刚走几步,发现在一个山旮旯有三个敌兵也在解手,我就悄悄到他们后面,大喝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就这样,这三个傻小子还没来得及擦屁股提裤子,就被我押到了我军阵地。这是赶上我的运气好,让谁赶上这事,这三个傻子都得当俘虏。”柴英国这回乐了,他的好奇心总算满足了。
二排长眼窝很深,眉毛很浓,眼睛很亮,面部棱角分明,浓密的胡子硬的象铁丝,使人很容易联想到鲁迅先生,小嘴一厥很逗人乐。尤其他唱歌最有意思。有一次他教战士们唱一首歌:“你是登打,到咬着佚名前的黑暗。”战士们咱们也听不懂歌词,柴英国拿过歌本一看笑了,他给大家念道:“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黑暗。”大家这才明白歌词的意思。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喜欢二排长,都习惯把他看做自己的兄长,因为二排长总是把战士们当作自己的亲兄弟。他对全排每一个战士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不管你来自城市还是农村,也不管你身上有多少臭毛病,他都能象大海一样包容每一个人。所以,战士们不管大事小事,都愿意找他商量。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四十二章 穿上安全套 戴上安全帽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49、初次下井
新兵下连队后用了三天时间学习参观,重点熟悉井下作业环境和生产操作规程。大概了解一下部队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周边环境。矿部设矿长和教导员各一名,勤务兵、司机、卫生员、厨师各一名。连队的连部设连长、指导员各一名,副连长、副指导员、司务长各一名;设文书、通讯员、卫生员和给养各一名。分三个排,一排有三个班,每个班有四个人,一班负责安全,又两名战士轮班跟着老师傅在井下巡逻检查,随时在坑道支顶木,替换灯泡,检查通风带和瓦斯;二班负责打眼放炮,开辟坑道和新的作业面。三班负责车辆维修及绞车维修,一人负责烧锅炉,保障战士喝开水及洗澡用水。二排有四个班,分班是四班、五班、六班、和七班;三排有五个班,分别是八班、九班、十班、十一班和十二班;每班九个人或十个人。这九个班工作实行三班倒制,人休息生产不能停止。另外,还有炊事班。
班长从矿部领了几套下井穿的工作服,老兵们戏称为安全套。张寅和几个新兵一看心里直发毛,这哪是人穿的衣服呀!新兵们每人一套,他们看着堆在地上的一件件破旧的军用棉裤和棉袄,用手一摸又潮又湿,还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汗腥气味,看着这黑乎乎脏兮兮油腻腻的工作服,新兵们谁也不肯先动手换穿它,班长刘洪看到这种情况就说:“这是原来下井的老兵们穿的,他们复员后挑好的留给了你们。我和几个老兵一会到澡堂后也就换上这个了,咱们是下井挖煤,再好的军装也得变黑变脏,一会你们就看到了,我们穿的比这几件还埋汰呢。”
李奇第一个换上了工作服,大家也就跟着换上了,班长和几个老兵领着他们到矿井参观学习,他们先到电池房每人拿了一个安全帽带上,有每人取了一个矿灯呆在安全帽上,又把矿灯的电池别在腰带上,排着队来到井口,洗澡堂就在井口,老兵们都在澡堂的换衣间换了工作服出来,果然都是黑乎乎脏兮兮油腻腻的破旧军装。这时他们听到绞车房一声铃响,紧接着绞车开始启动,一会随着绞车绞动的钢丝绳徐徐向上拉,后面连挂着四五辆小煤车分别由一个战士扶着小车把也缓缓的上来了,每个战士都是一脸黑乎乎的煤灰,有的从黑煤脸上淌下黑色的汗水,在说话微笑时,看到他们的牙齿格外白格外亮。
“磨蹭什么呢?老刘。”一个高个子冲着刘洪喊。
“你早呀,四班长。”刘洪也打着招呼。
班长指了指放在煤场一边的几两小铁车对战士们说:“每人拉一辆去。”于是老兵梁军章带着新兵每人拉了一辆。只有班长刘洪和副班长金四喜没有拉车。他们在班长的指导下,用钢丝绳把一个个小铁车连挂起来,每个小铁车都有一个战士驾驶是着车把,随着绞车的转动,小铁车在钢丝绳的牵制下徐徐而下,从井口到井下坑道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抵达井下坑道后,梁军章指导着新兵们把挂在小铁车上的挂钩摘掉,每人拉起一辆小铁车沿着坑道向里面走去。
这是一个小型的煤窑,井下坑道路面高低不平,巷道狭窄低矮、曲曲弯弯,光线幽暗。到处是用东北松木支起的顶柱,一百度的电灯泡在这里就像燃烧的蜡烛,坑道忽而尘土飞扬,忽而流水哗哗,忽而顶柱碰到了车把,忽而顶板磕在安全帽上。在坑道的两旁,忽而看到一片片塌陷的石板,忽而看到一个个用红漆涂抹的闪电危险标致,几个新兵在这幽暗的坑道驾车穿行,恍惚是到了传说中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