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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放清军入关。我说我知道是因为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写那本书的人说他是在另外一本书上看到的。这个链条的终点必须是一个当天在山海关亲眼目睹了那场战争的一个人。
既然权威给予的知识不是一手的资料,那么我们所宣称的知识必须经过证实,用感官也好,推理也好,本能也好。你完全依靠自己的判断来决定一件事是不是真的也有问题。如果你不把自己的见解和证实过程和别人的比较,你可能最终是相信了自己想要相信的而不是事实的真相,这一点认识自己的过程中尤其明显:我们中的大多数都会夸大自己的强项而忽视自己的弱点。和持有不同观点的人们交流有助于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一个更平衡的观点。
下一部分的课程我们会首先讨论一下语言——从别人那里获取知识的媒介;然后讨论三种个人获取知识的方式——感觉知觉,逻辑推理,还有情绪。
今天的作业:月球第一代移民的子女在月球上逐渐长大了,如果要你为其中1418岁的孩子们设计学校课程,你会在教学大纲里包括些什么?阐述理由。上传作业的网页在下周二晚上10点钟关闭。
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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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情节设计的怎么样?〃竑斯眉飞色舞地说。
他们现在正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餐厅。知识论课结束后文君就和石鸣越一起出去吃饭,她给他讲了那幅画的故事,Edward家族的历史,工地里挖掘出来的尸骨,还有尸骨上残存的半截玉簪,从图片上来看这半截玉簪和嘉宜留下的那支折断的玉花吻合。石鸣越认为这具尸体已经年深日久,大约不会引起警方的兴趣,所以精细的法医报告大概不会有;但是又不够年深日久得足以引起任何考古的兴趣,所以想要更多的信息文君只能亲自调查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这个村子找老人谈话,然后去当地档案馆查阅地方志,兴许能找到一些家谱和地方事件的记载。当然这就要看运气了,各地的地方志虽然很丰富,但是经历过中国20世纪初的战乱仍然存活下来的并不多。
他们正谈着的时候竑斯突然打电话来说他就在附近要来找文君吃饭商量惊喜派对的细节。所以现在他们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竑斯不但把他们的计划都和盘托出,还高高兴兴地把石鸣越也邀请来玩。文君实在很难想象石鸣越和一群人叽叽喳喳地party,倒是可以想得出他在震天动地的舞曲里读一本资治通鉴。让文君惊诧的是,不但石鸣越挺痛快地答应一定来玩,竑斯还趁他回头的时候偷偷冲文君挤挤眼。天哪,这小子一定以为自己给文君帮了个大忙。
Party的许多细节被敲定,桌上的饭菜也被扫光了。竑斯还是那么能吃,像个刚打完篮球的高中生。期间竑斯接到两通电话五个短信,电话是公司打来的,而短信全部是柳姿的。竑斯美滋滋地回短信的时候就完全忘记他们在谈什么,以至于文君不得不给他解释了三遍为什么翦一到时必须穿那件侧面带铁钉儿的仔裤。第五个短信过后文君以为柳姿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准备散伙放竑斯走,不过竑斯说柳姿就是觉得无聊透顶而已。看着竑斯快乐的像只丰年的老鼠,文君不禁也觉得心情大好。
“竑斯,那天晚上结束后你要送我和纪亚秋回家,我要去亚秋那住一晚。”
“好啊。纪亚秋是谁”
“你不认识。我在渥太华的时候她在那儿做过两年的博后。她是我认识的最有智慧的人。她刚从世界尽头的丛林里回来,我邀她来party玩了。她大概有好几个月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从天尽头回来的女博士……”竑斯若有所思,不过柳姿的短信又来了,他看来已经把这个念头忘记了。
石鸣越倒是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她在丛林里干什么?”
、第十一章 一筒日历
“文君,给我讲个你旅行时的故事吧。”
这是个周四的下午,天光明媚,日影微斜,一只瓢虫在窗上慢慢的爬,时光也流连着不肯走。文君正在看《eat; pray; love》,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修远躺在地上,把头舒舒服服地枕在文君的腿上。他来时烦躁抑郁,带着工作一整天的人们脸上惯有的“真不知道活着为什么”的表情。不过这时他脸上的最后一抹疲惫和紧张也快被游淌着的阳光融化尽了,他的嘴角甚至开始有一翘漾漾的微笑。
文君轻轻抚着他的眉心说:”好啊,你想听哪儿的故事?”
“给我个惊喜吧。”
“有一次我在一个机场等转机,拎着一个长圆筒。我拎着它飞了几天,结果在最后一个转机给丢了。我把它落在了洗手间。等我想起来再去找,都不在那里了。我就去找机场的工作人员,他们说可能是被清洁工人收走了。这时正好从洗手间出来一位穿清洁制服的阿姨,我就跑上去问,结果她面无表情的听了半天,然后用最蹩脚的英文说‘只会说西班牙语!’我只好比划起来。”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比划的?”修远笑着抬起头。
文君把两手的指头和拇指都弯起来,然后大胳膊带着双手拉出一个虚空里的筒状,然后指指洗手间,然后两手平摊向天,耸着肩,做个哭丧脸。
修远都笑出声来了,”然后呢?“
“然后她拽着我的手腕就走,我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只好跟着她。我们找到了一个穿萤光黄马甲带对讲机的机场工作人员,墨西哥阿姨让我跟他说。我又把事情说了一遍,荧光马甲面无表情地听了半天,然后说'只会说波兰语!'"
"这个机场的人平时不用互相说话的吗?”修远忍不住好笑。
"谁知道。反正他用他的对讲机找了半天人也没找到。他是个非常和善的人,看我急的都要哭了,就用他的私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把手机给我,说’办公室!英语!’。我只好对他们的办公室把我的事儿讲了第三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只会说波兰语!’ 我只好把电话还给萤光马甲,这下他们终于能交流了。挂了电话他又对我比划了一阵子,加上几个英语词,我理解的是圆筒确实被清洁工人收走了,就在办公室,他现在就跑去给我拿,让我站在原地不要动,不知道对不对。“
”到现在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站在原地刚等了几分钟,广播里开始喊,’文君姚女士,请马上到10号登机口,您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文君姚女士,请马上到10号登机口,您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我的筒还没到啊,萤光马甲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在哪个人门登机,我站的地方也不是我的登记口附近。我走了,我的长筒就彻底回不来了。可是飞机也不会等我啊。没办法,我就告诉离我最近的登机口工作人员,如果他们看见有个萤光马甲拎着一个长长的圆筒使劲跑,请他把那个长圆筒送到10号登机口。“
”所以你的长筒最终也没拿回来。“
”没有哦。“
”那这个语言不通的机场到底在什么地方?
“波士顿。”
“你在波士顿干什么呢?”
“只是转机。我当时刚从墨西哥的坎昆看完玛雅人的金字塔,要飞到阿姆斯特丹开始背包游欧洲。”
“那你为什么要拎着一个长圆筒呢?”
“那里面装的是一幅手织的挂毯。我从玛雅金字塔附近的村民那里买来的。往金字塔走的一路上,到处都是追着游客跑兜售劣质纪念品的小贩。大多数这些纪念品都是不知哪里的地下工厂成批制作的金字塔钥匙链或者杯子;粗糙媚俗;面目可憎;一般游客并不理会这些人,只是径自走自己的路。但是有一个小女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大概只有6、7岁,黑黑的皮肤,瘦小的身材,尖尖的小脸,是典型的玛雅人的轮廓,但是深深的眼窝和大大的黑眼睛是典型的西班牙特征。她手里捧着一摞小手绢,不卑不亢地走到一个旅行团的导游那里用西班牙语说了几句什么。这个旅行团里大多是美国和加拿大人,导游用英文问大家要不要听小女孩唱歌,她手里的小手绢都是她亲手绣的,会作为礼物感谢您的任何捐献。没有人有异议。我也凑到跟前去听。她唱了一首据说是当地的民歌,她的声音稚哑,她的歌声基本不成曲调。她高高兴兴地唱完了这首歌,带着乐在其中的微笑。旅行团里的人们用掌声鼓励,然后都用一两块钱美元换了小姑娘的一块小手绢。我也一样。每个小手绢上的图案都不一样;我得到的这块在边角用紫色和黄色绣了几枚小小的花;算不上精致;算不上美丽;但比起每个路边摊都在卖的那些无聊纪念品;这种朴拙的手艺倒让人觉得有人情味。小姑娘用生硬的英语向大家道谢后;高高兴兴地跑向了路边。旅行团里的人们这时已经在继续听导游讲故事,面前这个大球场里在1000多年前如何举行一种当年中美洲盛行的球类运动,以及得胜队如何获得以自己的头颅祭天的殊荣。
我跟随着刺绣的小姑娘也来到了这个地摊前;小姑娘的妈妈很骄傲她的表现;正在帮她把剩下的小手绢整整齐齐地叠起来。这里卖的东西与别家不同;木雕的另类面具;造型奇异的一只手;一种不知什么黑色材料雕成的一个母亲的温婉面容。不知为何这些东西给我一种神秘的震撼;这些我从没见过的造型和色彩好像组成一道门帘;风让门帘摇摇招招;帘后的光吸引着我;那是一种古老神秘的文明从史前时代发来的讯息。
我非常喜欢一副挂毯;上面用狂野色彩织出一些惊人的形状;这些形状又排列组合在一起;看似随机但是又有些我捉摸不定的规律。和她们的交谈中我得知;这些色彩和形状是玛雅日历中用于纪年的符号;这整张挂毯记录了一个日期;就是2004年5月9日;正是这个小姑娘出生那一天。
旅行中的人买这么大的东西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我太喜欢这副挂毯了。我狠心还是卖下了它。我拎着它穿越墨西哥中部的古老丛林;穿越那些个辉煌文明曾经崛起又消失的地方;空气中都好像有无数过往的生灵盘桓我抱着这副美丽的挂毯;感觉自己好像也可以感觉到一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