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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上班方便,她俩在公司附近合租了一个十平米小单间,虽然环境拥挤,洗手间和厨房都在过道外共用,但她们仍然高高兴兴地住了下来,并对此引以为豪。入住当晚,两个女孩分别躺在自己一米宽的小床上,仰望着布满水痕的天花板,欣喜覆盖了生活的困苦,每个人都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里。
文静感叹:“没想到现在就有工作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蓝水悦却提醒她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听说黎总很严格的,曾气跑不少人。”
“有吗?”文静惊讶地问,“我看他文质彬彬的,很有修养啊,他怎么会是那种人?”
“反正确有此事,”蓝水悦说,“那些老员工都这么说。”
“哦,我明白了,”文静醒悟道,“这说明,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她扭头望着蓝水悦说:“水悦,那你可要加油了,我们打赌,谁要是先被劝退,谁就请客吃饭。”
“我不赌了,”蓝水悦泄气地说,“早上我刚被他一顿教训,看样子前途不保,你看黎总那人整天板着脸,只要他一说话我就怕。”一想到早上黎景明对她的设计稿的评价,自信心一下就没了,虽然他指点得没错,但对于一直受老师褒奖的她来说,还是出现了心理上的巨大落差。
文静也深有同感,无奈地叹道:“看他人不老,就是爱把自己装得很古板似的。”
“或许他有我们不知道的难处吧,”蓝水悦说,“能干几时是几时吧,现在的工作,都别指望天长地久。”
午间,黎景明将蓝水悦叫到办公室点评设计稿。好几天都没到过公司的罗捷走到设计部大门,往里面探头望,小声喊了一句:“蓝水悦!”
密密麻麻的格子间里,文静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他,还以为是领导来找蓝水悦麻烦,便斜眼觑他,用不友好的口吻问:“你找蓝水悦干吗?”
罗捷愣住了,很诧异一个陌生面孔怎么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便问:“你谁啊?”
“我,文静!”她桀骜不驯地答。
“来这干什么的?”
“测量师。”
“哦,”罗捷急中生智,板着脸说,“我正找你呢,下午跟我下工地测量。”
“啊?”文静大吃一惊,很没礼貌地问,“你是谁呀?”
罗捷没回答,往门口一闪而过。
文静莫名其妙地坐下来,旁边才有人悄悄告诉她,那是工程部的罗经理,是这家公司的合伙人。
文静坐在罗捷的车里,为上午的事感到不好意思,羞答答地低着头。
罗捷故意逗她,一边开车一边说:“之前杀气腾腾的美少女战士怎么就成了蔫黄瓜了,是不是上海的天气太热啊?”说着他就把冷气开到最大。
文静穿着通勤短裤,冷风一股股地喷在大腿上,没几分钟她就忍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扭头对罗捷说:“你在报一箭之仇啊?”
他操控着方向盘,反口道:“我可没那么小气,只是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臭着一张脸。”
文静无奈,对着他的耳朵“哈哈哈”地冷笑几声。
罗捷吓了一跳,差点撞上了前面的车。罗捷生气地警告她:“喂,别在车上玩这种游戏,万一撞上前面那辆凯迪拉克,我们这个月都要喝西北风去。”
“是我在玩吗?”不服气的文静叫道,“是你惹我跟你说话的!”
“同学,你能不能温柔点,”罗捷又忍不住继续贫嘴,“一个女孩子,好歹对得起你的名字,还‘文静’呢,我看啊,叫‘武动’好了!”
“我就烦我妈给我取这名字,”她说,“偏偏我爸就姓文,我妈的名字里就有个静字,结果他们还指望着能生儿子。这事情能怨我吗,要怨就怨那计生办不给生二胎,你敢叫我武动,小心我把你捶成猪头!”
“好好好,”罗捷假装投降,“都怨我,怨我倒霉,偏偏碰上你这个测量员。”
文静觉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笑,低头强忍着。
罗捷察言观色,继续耍贫嘴道:“这下开心了吧?”
“少说话,给我认真开车,”文静开玩笑似地耍威风,“出了事我就让你一辈子喝西北风去!”
罗捷也配合地说:“卑职遵命!”
文静看他一副太监相,忍不住笑了。
罗捷和文静需要对还没拆脚手架的大楼一至四层进行实地测量,好赶在下周开工。
他们俩从一楼开始,一层层地往上转,上到三楼时,夕阳隐没,天色已暗下来。罗捷催促文静动作快些,今天必须完工,否则就赶不上工期了。文静又累又饿,心里略有抵触,但仍然打起精神硬撑着干活。
等他们上到四楼时,天完全黑了,将近一千平米的空间只有两盏昏黄的电灯,照着那些到处裸露着钢筋、石块、凹槽的世界。
疲惫不堪的文静拿着卷尺的一头,恍惚地往前走。
她突然惊叫一声,从罗捷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罗捷赶紧扔下手里的本子,跑去看个究竟,他感到有风从下面吹来,意识到文静肯定是掉下去了,大惊失色,连忙叫道:“文静,文静,你还好吗?”
“快救我,猪头!”
罗捷低头看,发现文静正吊在空中,手抓住脚手架。他赶紧伸手,试图将她拉上来,可是够不着,文静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拼命大喊:“快救救我,我快不行了!”
“你别慌,我就来。”情急之下,罗捷脱掉上衣,把一只衣袖扎在皮带上,纵身跳到脚手架上,慢慢地往文静靠近,然后把衣服另一头递给文静,说:“你快抓住我的衣服,用牙齿咬住,然后把手给我。”
文静照做,咬住了扎在罗捷腰带上的衣服,拼命地向他伸手,却还差那么两寸的距离。
罗捷只好改变策略,以防护网为支点,让自己再靠近文静,两只手终于抓在一起,可防护网却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一下子被撕下了一大片,他们俩双双坠入横在下面的安全网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静在浑噩中醒来,看到自己面朝星空,以为是做梦,伸手揉揉眼睛,激动得大哭起来,她四处望,大喊“罗捷,你在哪里,罗捷,你……”这时候,有一只大手伸过来,她意识到是他,伸手去和他紧紧相握,十指紧扣,泪流满面的文静庆幸地笑了。
5。一起看流云
晚上九点后,蓝水悦还在那份已经修改得满目疮痍的设计稿上奋斗。
设计部人去房空,办公室里仅有蓝水悦的格子间里亮着台灯,在偌大的空间里,那灯光就像昏暗空谷中娇艳的月光花,让从外面回来的黎景明心生一份奇异感受,他的神态变得柔和起来。他轻轻地步入办公室,像是不愿惊扰林中的鸟儿一般,留恋于那种来自内心的美好。
蓝水悦发现他时,吓了一跳,赶紧起身,低头打招呼:“黎总好!”
旁人的过分崇敬,让黎景明觉得不是滋味,他很快恢复了平日的严肃,神情冷漠地往里走,进入里间的小办公室,然后又转出来,站在门口对蓝水悦说:“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不在,你没看到。”然后就走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凭声音去判断,对方似乎很了解公司的格局,到处走动四处找,然后缓缓向设计部靠近,在门口停留。
“请问,黎总在吗?”
蓝水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妆容精美的女人站在门口,蓄着栗色的长卷发,身穿粉绿色雪纺连衣裙,挽着一只奢侈品包装袋的手拿着新款智能手机,一双水晶高跟鞋与手包呼应得体,脖子上的首饰和腕表让她贵气十足。
蓝水悦迟疑了一下,执行起了黎景明的命令,对她摇头,“很抱歉,他很早就下班了。”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能否麻烦你将这东西转交给他?”
蓝水悦离开自己的格子间,走过去接过她的纸袋。近距离看,这女子相貌姣好,气质端庄,绝非一般人物,只是那双眼睛像刚掉过眼泪似的。
“请问你怎么称呼?”那女人很和气地问。
“蓝水悦。”她答,低头看到纸袋里有一只精美的长条锦盒,猜测可能是领带,不禁问:“我该如何对黎总交代呢?”
“你就说是姚小姐留的。”
蓝水悦欣然答应,还很讲礼节地送她出门,在大门口与她挥手道别。
待客人走后,蓝水悦有些想不通,这女人如此温婉美丽,还给黎总购买昂贵的礼物,为何他还要故意躲避。
回到设计部,黎景明已经从里间办公室出来了,坐在她的格子间里的椅子上,动手在电脑上修改她的设计稿。蓝水悦不敢打搅他的思路,就站在他身后看。
半小时后,黎景明直起腰,远距离欣赏自己修改出来的设计图,欣慰地说:“好了,就是这个样子,明天见客户,不会有大问题。”
“我感觉这个家真美,”蓝水悦陶醉地说,“住在里面的人真幸福。”
“还行吧,大众品味。”黎景明说。
“我觉得能拥有这样的家,已经很不错了。”蓝水悦说,想起那留下的纸袋,转身将它提过来,“这是姚小姐送给你的礼物。”
“你先放着吧。”黎景明看都不看,并不关心是什么东西,专注地操作鼠标键盘,为她做扫尾工作,转换好图片格式,然后关闭电脑。完成工作后,他转过来抬头望着蓝水悦说:“你要学会劳逸结合,注意休息,这才刚开始,今后的路还很长。你看你,才来几天都憔悴了。”
“有些不适应,”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羞怯地说,“慢慢会好的。”
“嗯,做设计就是辛苦,”他叮咛道,“你自己要把心态摆好。”那说话的语调宛如一位长辈。然后他站起来往外走,并没记得自己还有礼物。
蓝水悦放松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黎景明突然又转回来,蓝水悦紧张地站起来待命,很紧张地听他说话。
“该下班了,水悦,”黎景明说,“我送你回去。”
“我就住在附近,”她客气说,“不必了。”
“时间太晚了,”他说,“我怎么放心你一个小女生自己回去。走吧,就算陪我走路。”
因为他够真诚,蓝水悦无法拒绝,可还是怯怯的,心里时刻保持警惕,他是一个严肃而刻板的人,她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惹他介意。
他俩一起走出写字楼,一直没有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