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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的杀死定闲、定逸两位师太,然后又击败左冷禅,就不显得令人意外了。
参照林平之、岳不群的进度,东方不败不出两年,就应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但同样是天下第一,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有王重阳那样稍胜一筹的天下第一,也有独孤求败那样高山仰止、令人自叹莫如的天下第一,练半本《葵花宝典》,可以成为王重阳,而练足全本《葵花宝典》,就可以成为独孤求败。
东方不败是往独孤求败那道路上走的,至于他的武功是否真达到独孤求败那种水平,两人没交过手,所以不知道,但是能以一人之力抵挡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上官云四大高手合攻而不落下风,这个“天下第一”显然已经甩开“天下第二”老远一段距离。
要练到这种程度,区区两年的业余进修班是不够的,必须全日制上课。那么,东方不败专心练功练了多少年呢?应该在六年左右。
证据在《笑傲江湖》的第三十章,童百熊被抓捕之后,任盈盈低声道:“五六年前,东方不败见到童伯伯时,熊兄长,熊兄短,亲热得不得了,哪想到今日竟会反脸无情。”
东方不败与童百熊的亲疏远近,客观上是两人实力对比的寒暑表。当东方不败还不够强大,同时又要忙于练功,挤不出时间来处理教务,所以对童百熊有较大依赖的时候,那就“熊兄长,熊兄短,亲热得不得了”;但等东方不败武功大成,想要收回大权乾纲独断的时候,就不可避免的会与童百熊会有明里暗里的摩擦,亲热劲就会大打折扣。
因此,东方不败时代可以按照他的武功进度,分为前六年与后六年。
前六年是新政时期,教内实行东方不败、童百熊共和执政,《笑傲江湖》第三十一章中,童百熊所谓的“我和教主当年是八拜之交,数十年来,向来平起平坐。”主要就是指这段时期。
除此之外,向问天、任盈盈等人也享有一定参政、议政的权力。这六年教内风气比较健康,运作也比较正常,像秦伟邦这样的基层干部,还有机会凭自己的能力被调入黑木崖,升迁入十大长老。
正由于这前六年打下的良好基础,后来杨莲亭胡作非为,日月神教才没有因此而垮掉。
不过,蜜月期再长,也有个尽头。东方不败修练《葵花宝典》大功告成,童百熊、向问天、任盈盈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新政被拦腰截断,东方不败时代的后六年,又走上了任我行的老路。
这后六年,又可以进一步细分为前三年、后三年。
前三年是东方不败亲政的三年。这三年,东方不败的声望达到顶峰,教众们见识了东方教主英明睿智,也领略了《葵花宝典》神鬼莫测的威力,日月神教内部个人崇拜的土壤原本就异常肥沃,稍稍一煸动,大家就又连忙恢复到跪地膜拜的姿态,仰看天神一般的东方教主,越看越高大,越看越高大,最初那几声“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未必不是出于真心。
这三年,童百熊的权力被极大的削弱了,不过此时的东方不败还没开始变态,依然是极有手段极会做人的。童百熊的实权被一点一点蚕食,但是他与教主平起平坐的表面尊荣并没有被撒破,童百熊的虚荣与自尊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
与此同时,向问天与任盈盈等人的日子也开始变得难过起来,任盈盈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也隐约感觉到“教里的情形也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不久之后,她就离开黑木崖“叫师侄绿竹翁陪伴,出来游山玩水,既免再管教中的闲事,也不必向东方不败说那些无耻言语”,最后定居于洛阳绿竹巷,由此偶遇令狐冲。(《笑傲江湖》第二十八章)
绿竹翁是任我行的徒孙,由此可推测任我行那一派还有不少人留在黑木崖。任盈盈与绿竹翁两个首领离开的原因,很可能并非出于任盈盈的个人喜好,更有可能是为了任盈盈的人身安全。向问天并没有离开黑木崖,后来他就锒铛入狱了。
一切迹象表明,东方不败正在变成任我行第二,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按照“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帝王轨迹,新的正邪大战即将爆发。
然而这个设想落空了。
《笑傲江湖》第三十一章中,童百熊说:“东方兄弟,我要听你亲口说一句话,死也甘心。三年多来你不出一声,教中兄弟都已动疑。”这说明东方不败的变态从第十年开始的,整个后三年,杨莲亭在前台兴风作浪,东方不败则躲在后花园里绣花。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东方不败的变态?
据患者东方不败自己分析,这是因为修练《葵花宝典》的缘故:“我练那《葵花宝典》,照着宝典上的秘方,自宫练气,炼丹服药,渐渐的胡子没有了,说话声音变了,性子也变了。我从此不爱女子,把七个小妾都杀了,却……却把全副心意放在杨莲亭这须眉男子身上。”(《笑傲江湖》第三十一章)
这种分析有没有道理?道理肯定有一点的。虽然有现代学者说性取向是先天的,但这个说法令人生疑,在中国古代,娈童几乎是与妓女一样古代的职业,上至先秦下到明清,从皇帝到一般富裕乡绅,每个朝代都有无数双性恋者,说这些双性恋者都是天生的,未免有点骇人听闻。至于太监这个群体,性取向更是开放前卫,异于常人。
东方叔叔去势之后,体内汹涌澎湃的雄性激素断了源头,同时他又炼丹服药,是国产奶粉的最忠实用户,雌性激素泛滥成灾,导致生理上不爱武装爱红妆,心理上不爱红娘爱龙阳,也是有可能的。无独有偶,后来林平之练了“辟邪剑法”,也喜欢穿红戴绿,把自己向女人的方向打扮。这很令人联想,不知道他那个曾祖林远图当年,是否也有如此异装癖呀?
不过,东方不败变态的全部原因都归结于自宫练剑,又显然失之片面。当年的林远图应该就没有如此变态,后来的岳不群也只是性情更加乖戾,并没有改变性取向。(当然,这也许是因为时间太紧,岳不群来不及表现。)
因此有理由相信,《葵花宝典》只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只加速了自宫练剑者的变化,但是,自宫练剑者向哪个方向变,变到什么程度,这不是由《葵花宝典》决定的,而是由修练者自己的性格、素养决定的。这就如酒能乱性,但是每人醉酒之后表现各有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讲,《葵花宝典》是一面镜子,让修练者去认清真实的自己,触摸真实的自己,最后变成真实的自己…这样的绝顶武功才比较符合中国传统的哲学,注重于内省,激发潜能,使善者更善,使恶者更恶,使疯狂者更疯狂,使清醒者更清醒。
林远图原本就是佛门高僧,有很高的佛法造诣,加上本人清心寡欲没有多大野心,后半生心甘情愿地过着半退隐的生活,因此,林远图被《葵花宝典》激发出来的潜在力量主流是积极的,尽管他可能存在着一些细节方面的瑕疵,比如说举止女性化、有轻微异装癖等等,总体上还是保持了内外如一的、体面的大侠形象,得到了世人与后人的肯定。
岳不群,他的表面儒雅蕴籍,是个谦和守礼的君子,内在却是一个心计深沉阴暗的野心家。《葵花宝典》像放大镜一般放大了他性格中的主流,是虚伪与阴暗…岳不群不是合格的野心家,但他绝对是最高级别的伪君子(将在本书第三章详细阐述)…他如愿以偿当上五岳盟主之后,行事很快不可理喻,完全不像是有大抱负一统江湖的人,而是更加虚伪,更加巧言令饰,更加鼠肚鸡肠。
而东方不败,《葵花宝典》给他带来黑木崖上实至名归的帝王生涯,令他在武功这个江湖上人人最向往的领域俯视芸芸众生,少年时出人头地的梦想夙愿以偿,甚至还有超额…但是,东方不败却日愈感到空虚无力,心中总是莫名地烦躁与厌倦,对所谓的千秋功业日愈感到怀疑。为了这些东西,我值得吗?
如果换了任我行或左冷禅,这是很不应该的,万里长征才只跨出第一步,接下来要剿灭五岳剑派,并吞少林、武当,一统江湖千秋万载,等等等等。总之,人生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哪有时间做小儿女思量?
可是,东方不败毕竟不是任我行。任我行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枭雄,雄心霸气是写在基因琏里的,他有永远无填不满的权力欲望,肾上腺分泌永远过剩。这类人天性就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做了教主想做武林盟主,做了武林盟主想做皇帝,做了皇帝又想做神仙,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一世二世万万世,永掌大权…这套强悍的人生软件是东方不败所不具备的,表面看来东方不败也是一方枭雄,实际只是山寨版。东方不败其实只是普通人而已,与普通人一样渴望着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同时也与普通人一样内心脆弱,在骨子里向往着平凡恬静安稳。他的最高人生理想,不过就是老婆孩子热坑头而已,往高里说,充其量也就是项羽那级别的,求富贵是为了衣锦还乡。
当然,东方不败的智力、隐忍、坚韧都是出类拔萃的,运气很也不错,取得了超越常人的成就,然而有所得必有所失,东方不败的损失也同样惨重,在常人之间平常无奇的男欢女家、亲情友情,他都无法享受。
这种损失表面上看与失去生殖器有关,实际却又无关,有林远图的先例,说明了组成家庭、享受亲情未必需要那话儿,而后来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的结合,说明了太监也是可以有男欢女爱的。东方不败真正无可挽回的损失,是他已经失去常人的心境,失去普通庸人才有的平和姿态,权力意志渗透到他的每个毛孔,使其一举一动都带有权力的味道。有理由相信,杨莲亭不可能像男人爱女人那样爱东方阿姨,恐怕还会感到恶心,他屈从于东方不败,不过是出于惧怕,同时也出于贪婪,杨莲亭在黑木崖上的作威作福,就是与东方不败在闺房内耳鬓厮磨所得到的报酬。从头到尾这不过是一笔交易,就如古代的皇帝临幸妃子贵妇包养面首,就如现在的嫖客招妓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