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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很冗长,主持人很罗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客人们也卖力配合,鼓掌口哨从来没停过。不久后,灯光亮起,客人开怀大吃起来。虽然许多人并不在乎送出去那么点红包,毕竟这里不是饭店,他们也不是来参加美食宴的,可是尚玫仍然不得不承认,这家酒店的餐点实在太具水准了,她一吃便停不下来,甚至连新人双双来敬酒时,嘴里还不动声色地咬着一只螃蟹爪子。当她端着酒杯站起来时,宋子午不经意瞄了过来,她便知道被看穿了——因为他在皱眉。
这一切是瞬间发生的,其他的客人并未注意到,全都瞧着新人。只不过那对各怀心情的新人,却都暗中凝视着尚玫与宋子午。
李帆再度确认,他不是前女友现任男友的对手,无论是从长相、气质还是那身打扮,他都逊了一不止筹,他最引以为傲保持良好的身材,更是无法与对方相比,这令他打击很大。说起来很可笑,可是事实确实如此。他是个很容易因为小事而钻牛角尖的人,在他垂下眼神时,已经把宋子午在内心竖立为敌人。
这一切都没逃过尚玫的眼睛。
新娘子对这桌的客人特别热情,与几个人聊得不亦乐乎。乘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尚玫悄悄靠近宋子午。本是想警告他竖敌成功,不想她才一凑进去,他居然刻意地让了开来。这举动令新娘子眼睛一亮,却令她心中一愣——片刻才便反应过来,这又是所谓“计划”中的一环——接收到新娘子射过来得意的眼神,她不禁为“白兔”感叹一声,什么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她是真正见识到了。
不过此时她也没必要替“白兔”担心,“白兔”身家丰厚,即使吃点亏,也没什么关系。想到这儿,她便故意露出一付不快的表情,离宋子午远远的。她哪里知道,这付表情落入李帆的眼中,又会多出另一番想象。
事实上,新娘子对其他男人抛去的眼神李帆哪有可能不注意到,结婚,便是大家围着新娘转,新郎是被忽视的人。喜欢出风头的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隐形人,心理上的压抑已经到了极限,本来对于近在眼前的成功,他不会容许一丝一毫的失误,只不过邀请尚玫来,成了最大的败笔。
无论如何,看着过去被自己甩掉的女人,不仅变得光彩照人,更带着比自己胜上一筹的男人现身,不要说李帆这种喜欢好面子的,就说一般的男人,难免心中也要打翻了醋缸。再加上新娘子居然在敬酒时暗送秋波,简直是火星掉进鞭炮厂,立刻炸了个通透。
李帆虽然不敢直接发作,可是当新娘在后场换装,他跟在一旁时,压抑又压抑的愤怒还是从龟裂的防线中露出了一点点来,被新娘子敏感地捕捉到了:“怎么啦?累了?”
“没,我有什么累的。”
新娘子皱起眉头,不快地瞄了李帆一眼。要知道,他们自从交往以来,他对她可说是百依百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他那些哄她开心的浪漫招数虽然不值几个钱,却让她感到了他的真心。更何况李帆长得帅气阳光,又有上进心,由于贪婪也很好掌控,正是女婿的最佳人选,所以她才会愿意嫁给他。
现在在婚礼仪式上,她一生最盛大的时刻,那位失败的“前女友”那么漂亮,一点也不像他所讲的又丑又傻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敢摆脸色,这实在大大挫伤了她的心情。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噘起嘴,露出个委屈的表情道:“你这是怎么了嘛,我有什么不对吗?”
看见她又露出这付“惹人怜爱”虚伪表情,想到对方可能在内心大骂自己,李帆抱怨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最大的不对就是乱放电!”
新娘子闻言一愣,沉默了几秒后,突然站起来指着李帆的鼻子叫道:“你什么意思?在这种时候居然对我大小声?你是不是不想结了这个婚?不结就不结,以为我怕你啊!”
这话可说是正中李帆死穴,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的他回过神来,立刻凑上去开始软言安慰。后场的吵闹很快引来了一堆人,他面对无数张嘴的斥责,包括自己的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低头认错道歉。
尚玫看见男方父母往后场走去,有些奇怪地与宋子午道:“好像发生了些事。”
“什么?”第一次真正开始“吃”饭的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瞧见新人双双走出来,他端详了片刻轻笑道,“似乎你这位前男友正确发现了新娘子的心思啊。”还不等她详问,他一边倒酒一边又补充道,“我该去敬酒了,祝我成功吧!”
这后一句是只有他们才理解的意思:借着敬酒结识新娘的父亲,这是整个仪式上唯一的机会。当尚玫琢磨出来“新娘子对李帆有所不满,宋子午乘虚而入”的用意时,他已经站在了主桌前,开始讲话。
她看见新娘子收住了去其他桌敬酒的脚步,留在宋子午旁边,与父母亲人谈笑风生着,一付其乐融融的影像,知道还没到最后一步,还不算成功。她静静地看着,当看着他与新娘的父亲大笑碰杯时,捏紧的拳头才松了开来,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完事了,她可以离开,不用再成为拉仇恨的对像。
“你这个男人还真厉害,不是想借着你跑来攀交情吧?我们家可不欢迎他!”
这声音很细小,在嘈杂的会场里,如果不是尚玫很熟悉,还真分辨不出来是对谁讲的,她微微一侧头,看见了李帆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抬起头,发现他的脸已经变得煞白,那是酒精作用的结果。知道对方已经微醉,她也懒得与醉鬼多说什么。
不想她的沉默起了反作用,李帆更加不快地道:“你能不能管紧点你男人,不要让他像只发情的公狗一样乱勾引人!”
尚玫侧着头也累了,便把下巴搁在椅背上,轻叹了口气。她是为李帆那丝毫未改变的个性而叹息,虽然他的目标达成了,可是那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仍然没有丝毫改变。
叹息越发刺激了李帆的不快,他突然一拍她的肩膀,大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
他的声音虽然压不过整个会场的声音,却足够吸引同桌的其他宾客,人人都好奇地看向尚玫与新郎,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了心中所想的事。他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满脸厌恶地一推她,理直气壮地道:“你看到我都结婚了,还不死心?烦不烦啊!”
从头到尾,她只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看到这里才终于确定了他所预定的戏码。只不过,这出戏实在太过拙劣,她连参与的兴趣也欠奉,便扭过头去一声不吭。她的无动于衷使得这出“戏”缺少激烈的矛盾冲突,“观众”们很快失了兴趣。他哪里肯就此罢休,转了转眼珠,疾步走至新娘子身边,靠近宋子午低声道——虽然说是低声——当然要足以让新娘子和其他人听见:“喂,管管你的女人,老缠着我太烦了!”
瞬间全桌的人眼光都望向尚玫,她挑起眉头,眼中透出来的却是无可奈何的苦笑。宋子午正确解读了那神情,对李帆微微一笑道:“她是她,我是我。与其去管她,我更愿意关注美丽的新娘子,兄弟,你运气很好啊,娶到这样的老婆。”
这话在任何人听来都无情到极致,可是足够让新娘子双眼放光,李帆只得悻悻地扯出个僵硬的笑容,不再说话。
远处的尚玫看着那桌人的表情,清楚地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回过头去望着满桌菜肴,在同桌人异样的眼神下开始放开肚皮大吃大喝,刚才在宋子午的严厉监视下,她哪里敢放下身段,那一小口一小口的动作,实在不符合过往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
当吃饱喝足离开会场时,宋子午成功得到了新娘父亲的赞扬,称赞他是“难得一见的好小伙了”,当他复述给尚玫听时,她好奇地道:“如果说新娘子要和李帆离婚,嫁给你,你怎么办?”
“简单,就坦白我是同性恋。”悠闲地语调让她顿时哑口无言,熟练的回答证明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虽然精神上被你吸引,可是生理上实在无法接受,真是命运弄人哪’,觉得怎么样?。”
听着他后面深情的“表白”,她只觉得汗毛倒竖,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咕哝道:“你这人,有时候真觉得不像你本人。”
他微笑起来,低语道:“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哪个‘我’了。”她没有追问这句话的意思,他的眼神,根本不是想解释的眼神,“这次见面,你觉得怎么样?前男友。”
她没有说话,看着前车窗,比出个拇指向下的手势,有气无力地道:“我的青春死了。”
他大笑起来:“这个形容好!你也会用比喻了!”
“我真不明白,李帆算起来并没有变化,可是为什么我的感受会差这么多?”她叹了口气,“也许我以前没看清他?”
“只不过是角度变化而已。”他淡然道,“某方面来说,他也算是有‘能力’的人,虽然现在受到点委屈,可是为了将来的成功,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要想有所成就,必然有所牺牲,这就是规则。”
她把脑袋靠在车子的真皮椅上,喃喃低语道:“我还是觉得,也许是人变了吧。”
“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自己变了吗?”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低声说道:“也许吧,我不确定。”
车里一时静默无声,车窗外的微风从车窗缝里钻了进来,微拂在她的脸颊上。然后几秒后,她感觉有个温暖的气息靠近了耳边,柔软的皮肤与她的嘴唇一触即分。
她如同炸毛的猫般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宋子午脸的瞬间,她叫出来的却是另一件事:“看前面,你在开车啊!”
他施施然重新坐稳,她这才发现,车子是靠着慢车道缓行的。时近深夜,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的车子得已占领慢车道舒服地开着。
“你干嘛……”
“没啥,只是今晚帮我忙的酬谢。”
她撇了撇嘴,咕哝道:“我比较想要有实质性的酬谢。”
“比如?”
“一亿现金?”
“做梦。”
“把你国内的人脉介绍我一半。”
“五分之一。”
“三分之一。”
“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俺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