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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比的做法越界了——公然挑战他的权威——就算他想退让,也无处可退。退了,就是蔑视他自己的权威,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个位置,可是也并不喜欢有人拿他的东西!
然而他并不知道,斩断露比理智最后一个关卡的,就是他的行动。在露比盯着奖励文件的时候,他对着尚玫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这是个非常细小而隐秘的动作,如果不是与他相处久了的人是不可能会发现的。然而出于对他的个人兴趣,露比几乎是找尽一切机会观察他,对于他平时的一举一动可说是了然于心。
当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这个动作的接收对像是谁时,她的脑中还留着一秒前看见的业绩奖励,她的名字排在最后一个。这两者信息混合起来的结果,就是她跨过了最后的底线,以及为尚玫的未来微妙的,“增加”了一个绊脚石。
宋子午带着点确认的意味抬起头来反问说:“什么?”
充满怒气的笑容挂在露比脸上:“宋总,我上个月的业绩比这要多得多啊,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奖励?您是不是听了些别有用心的说?”
自从知道了露比有克扣下属业绩的习惯后,尚玫在这种会议上唯一的兴趣就是补眠,而其他人在有了自己的小生意后,也越发对这样的会议不在意起来。虽然工资收入仍然占着主要的地位,可是并不再是唯一的收入来源了,甚至有不少人考虑辞掉纽约之秋高强度的工作,专心做私下的生意。
尚玫当然不会允许,在纽约之秋的人不能再减少了,再少下去,她将无法把货普及到各个领域。当她在半梦半醒中被安吉拉叫醒时,还是一脸迷惑。她顺着助手的指点看过去,宋子午正在会议室入口处,以一付很不悦的表情望着她。不知哪里犯了错的她赶忙小步跑过去,与露比一起被带进了顶楼的豪华办公室。
宋子午这个领导者的位置坐得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这不仅体现在他在公事上的冷静,也体现在他不会让私事妨碍公事。这点适用于尚玫,也适用于其他任何人。所以他对于公私不分的人十分看不起,尤其是让无谓的情绪影响公事。
露比正好撞上了他最不喜欢的事。
当他坐在那张真皮椅子——不止一次被尚玫说用真皮十分不环保,并且坚拒坐的那张椅子——唬着脸时,那付严峻的气势连尚玫也会觉得畏惧。
“露比,做事要有分寸,我已经对你份外宽大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露比的脸色涨得通红,半晌突然爆发般大喊道:“宋总,你为什么就对尚玫份外开恩!你为什么就违护她?她有什么好的!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为什么你就是不在意我?”
“你所谓的好,是抢走别人的业绩当作自己的吗?”
宋子午这话一说出来,露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而尚玫则带着一脸疑惑地俩人间看来看去。刚才的打盹使得她错过了前情提要,是以对宋子午突然的发难觉得颇有些莫名其妙。
“我没有!”露比并没有沉默,迅速地组织起了反击,高声叫道,“宋总,您不能这样一味维护尚玫!”
听着露比又把攻击的方向扯到尚玫身上,宋子午的内心已经开始暴躁。作为一个英明的领导,以及一个合格的男友,无论于公于私他的耐心都已经到了底线。
“我维护尚玫是因为她个合格的优秀的员工!”这话令尚玫挑起了眉毛,下一句却令她半天回不过神来,“而且基于她是我女友的基础上,能够做到公私分明,这证明她比你要有能力得多!”
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半晌无人说话。尚玫狠狠掐着手心,却不敢看宋子午的脸。没想到片刻后,他居然对着露比摆出嘲笑的表情:“看见没?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在这时候,像她一样保持沉默吗?”
这话让露比全身一阵战栗,对她来说,这种时候确实不可能保持沉默。无论是帮腔还是为同事说话,她都必须要配合着显露“女主人”地位。为什么不呢?这就是她一直追求的啊。
“你可以打辞职报告了,我希望星期一前你可以办妥一切手续。”
宋子午的话为露比的时代拉下的帷幕,而尚玫的时代,则未必能说得上是开始。
换作以前,露比一离开,尚玫就会拍着桌面对宋子午吼:你刚才都说的话是总裁该说的吗?那种像三岁孩子一样炫耀的话是怎么回事?
可是现在,她却低着头一语不发,像是犯了错般。刚才他的话,就像打在她脸上的耳光。与她羞愧相对的,则是他无所谓的微笑,似乎对于刚才的事觉得很爽快般,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
“从星期一开始,你就是奢侈品策划部的负责人了。”他不正经的脸色很快收了起来,转换之快令她有些不适应起来了,“这次我不想再听什么理由,你不想干也得干。”
面对这样突然出现的局面,尚玫只得瞪圆了眼睛,与宋子午大眼瞪小眼半晌,嗫嚅地道:“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无论从资历还是其他方面来说都不是最适合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说别人会说你是‘因为向我吹枕边风才坐上这个位置’的吗?”
他的问话令她心虚地憋出一句话来:“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那就算我知道,你想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双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道,“是不是想让我好好安慰你一下,再把这个职位撤了?”
“我没有这么说过。”她双手撑在桌面上,倾过身去大声地道,“我只是希望你基于现实的考虑而不是出于个人感情!”
“如果是出于个人感情的话,我要说的话就是‘赶紧给我辞职’,你不会认为我希望我的女友去做销售员吧?”
他的话令她哑口无言,可是这个职位就像个烫手山芋般,令她心中的那份内疚更加焦灼。只不过,在宋子午这边她也讨不了好去,更不用说什么说法了。他下的命令就是命令,没有她不服的余地。可是那这时候说出来?
她的后事还没有处理啊,不,准确地说,她在害怕。她害怕一旦说出来,他们之间是不是结束了?她会失去他了?她不想,真的不想!
这时候,她第一次体会到,他曾经所说的“不要后悔”。而现在,后悔的潮水几乎能让她窒息,恨不得发明时光机返回以前冲着自己的耳朵大叫:“不要这样做!”
必须得结束一切,无论后果如何。
当尚玫返回策划部办公室时,迎接她的是只有缄默。她一脚踏进来时,原本充满了交谈声的办公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安吉拉一路小跑着到她身边,对整个办公室用自豪的声音道:“各位,请欢迎我们的新任上司,尚玫。”
掌声响了起来,掺杂着质疑、谄媚与警惕。这其中,蔑视占据了许多人的视线。那些因为她私下生意而畏惧的人,视线中的蔑视也越发得多——原来是托了老板的福,那干什么事也都不稀奇了,然而这其中也有眼光锐利的——能够配得上那个挑剔的老板,肯定有些什么本事。
两种极端的思想在同事们中扩散开来,尚玫只得沉默地面对这种气氛。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此时的她,面对突如其来的责任,只觉得双肩被压得剧痛无比。她曾经做过一次领导,可是那只是台前的木偶,这一次,再没有人能够站在她身后,为她指点江山,运筹帷握。她必须靠着自己的实力,去掌握住手下的这么多人。
而在之前,她必须面对自己的良心。
她跨不过去。
实际上她认为宋子午的提拔是出于私心的,奢侈品部这么多老员工,完全没必要选她。就算她有些出其不意的点子与特别的视角,可是这些与领导力是不同的。一个好的领导,未必就是个有才能的人。
在这一点上,尚玫猜对了。宋子午提拔她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掌握商场利润最大的部门,也更想要她快速地成长起来。他不仅仅只希望得到一个有才气的女人,他更希望得到一个配得上他自己的女王。掌握权利这种东西是学习不来的,只能从实践中磨炼,没人能够在这上面无师自通,必须是周遭的环境逼迫着去改变。
“尚玫,你真行啊!能把露比逼走,你比我想得还厉害!”一进了休息间,安吉拉和几位亲密的同事掩饰不住脸上激动的神色,“现在无论是于公于私,我们的生意都不用担心了。”
尚玫盯着脚下的水渍半晌,缓缓道:“我要收手。”
“啊?”安吉拉恭维的话硬生生煞住,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收手。”她抬起头来,眼中的坚定越发清晰起来,“我不想再干了。”
“你说什么啊,什么不想再干了。”另个同事一付“你别开玩笑”的表情,“我们又不是在做什么犯法的事,你怎么讲得我们好像在做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可是你敢跟别人讲我们做的生意吗?”
安吉拉慌张地叫起来:“怎么不敢!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做这生意!”
“你在纽约之秋敢吗?”
这话立刻让同事们住了口,其中一人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喊道:“就算在纽约之秋不敢又怎么样?这世上又不只有纽约这秋!你现在不干,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眼红这份生意吗?你刚坐上这位子,居然说这种事,你以为别人会就听你的吗?”
尚玫却把这话完全当作耳旁风,轻声道:“别人听不听我不管,我已经不想做了。”
有声音冲口而出:“你疯了?当上老总的女人就觉得万事大吉了?你怎么会是这种为男人而放弃自己事业的女人?”
“那真的能算事业吗?”她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带着放松的声音,仿佛卸下了重担道,“连我最喜欢的人都不能说的‘事业’,能算事业?”
她踏出去的脚步被安吉拉喊住:“那至少现在不要宣布,至少现在不要!”
尚玫的疑惑还没说完,便被敲门声打断。她与同事们进来时关上了休息间的门,这地方谁都可以来,现在却突然变成了敲门,恐怕是因为刚才的高升。她打开门后,伸进来的脸是新任小助理:“尚部长?”见到她询问的眼神,便整个人挤了进来,递上一叠纸道,“这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