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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起根又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当元帅你也是林彪,你也不是好鸟。”
宋金垚笑了:“我爱国也是脚踏实地,我得看得见,摸得着。光让我去爱,不给我饭吃,你爱吗?那就得爱死了。”
大家无语,看电视。
胡锦涛主席检阅完毕又站到了天安门城楼上。
马起根问:“你们说胡主席知道咱们这些事吗?”
宋金垚瞪他,但他并不知道马起根这话的用意。
郭有田说:“竟扯淡,那哪能知道?天下这么大,你马起根长了牛头马面,还是狗面狮身了?”
宋金垚笑。可马起根并不在意。
马起根又问:“要是毛主席在世他老人家能知道吗?”
“一样,不知道。”郭有田瞪眼。
马起根说:“那说明咱反映问题不到位,咱还得访,这是对国家负责。”
宋金垚不语,仿佛心里有了某种余悸。
郭有田说,态度很坚决:“当然要访,八号上班第一天我们就去访。”然后他又问宋金垚:“你害怕了?”
宋金垚一激灵,抖擞着说:“我怕?我们全家都死过一回了,我怕谁,怕的是儿子,不是他妈养的。”
马起根竖起大拇指打气说:“金垚,是爷们儿。”
三个人正说得兴起,忽然,宋清宇、陆峥嵘提着东西从大门进来。郭有田等三个人都在窗口看见了,可是马起根却用手比划不让出声,装作没看见,于是三个人都把脸面向了电视。
“有田大哥,有田大哥。”陆峥嵘喊。
马起根又比划,不让出声,然后假装大声说话:“你说,那天安门广场上跟毛主席像对面那地方怎么就挂了一张孙中山的像?那不是跟咱共产党抢地盘来了吗?我有意见。他活着没抢去,后来让蒋介石跟咱打,死了还来抢啊。”
于是,三个人大声吵嚷。
宋清宇、陆峥嵘挑帘进来,郭有田等装作吃惊的样子,仿佛刚刚才知道。郭有田说:“哟,来且了,看,我们竟顾看电视了,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快坐。”
宋金垚说:“都是马起根说为什么把孙中山像挂到天安门广场上去。真是的。”
宋清宇:“今天国庆节,我给你们老哥儿几个每家送两条鱼,尼罗鲱,峥嵘还给你们摘些果子,庆贺庆贺。”
郭有田、马起根都说谢谢,可是宋金垚并没有说话,而且脸色也没丝毫悦色。他好像认为这是糖衣裹着的炮弹,他们在收买人心。
宋清宇和陆峥嵘不管他。
马起根说:“清宇,你说为什么把孙中山像也挂到天安门广场上去?”
宋清宇说:“孙中山是革命先驱,赶跑了皇帝。再则,为了两岸关系,也应该吗,这是中央决定的,肯定有他的道理。”
马起根说:“两岸关系,那国民党已不是原来的国民党了。再则,你看那马英九,他软的还不跟个娘们儿,粘乎乎的,他能成什么大器?”
宋金垚说:“就是,马英九跟咱不打不和,一肚子坏心眼儿。”
陆峥嵘说:“要不把你爹我大伯的像挂那儿去?”
马起根说:“也行。我爹可是老共产党,受过伤,扛过枪,渡过江,起码他跟毛老爷子是一家人呀。”
陆峥嵘说:“你说的不全,还有分过脏,嫖过娼呢。”
马起根说:“就他那身板儿?早完蛋啦。”
众人大笑。
郭有田说:“五年前,河南人就托北京人,出资二百万,让把毛主席像摘下来,把他爹的像挂到天安门城楼上去呢。”
陆峥嵘说:“马起根你挂不?一分钟两元,你先出一千二百元,挂一个小时的,我去办。”
众人大笑。
马起根说:“别提钱,毛主席不喜欢钱。”
宋清宇、陆峥嵘笑笑走了。
宋金垚说:“纯粹是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
郭有田说:“别把太阳都说成是黑的,在这次事情中,清宇他们是真心向着咱们的。”
马起根、宋金垚无语。
宋金垚突然又问:“十一后,公安局是不是就要修理咱了,跟咱动真的?”
马起根说:“很有可能,外面都这么传。”
郭有田说:“他们不动咱,只是时间问题,怕十一出事,十一一过,他们肯定饶不过咱。”
宋金垚说:“他们敢抓我,还是老法子,我就死给他们看。” 郭有田说:“对,只要咱齐心协办,那些当官的就怕乌纱帽丢了。他们敢碰咱,咱准备好三九一一,铁灭克,我不怕死,真的。”
宋金垚一声不语。可以说,通过这两次事件,通过这几场子的折腾,宋金垚被打下去了五百年道行。他不怕公安局,更不怕政府,他们给他没办法。可是,他们两口子一想起那两个持刀蒙面人心里就吓得没了魂。他们每天早早睡觉,关门闭户,床头上还放了两把菜刀。只要一闭上眼,那两个蒙面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副狰狞,那副凶恶,那副残暴都在脸上的两个黑洞中毕露。他们经常在半夜里拉开灯,猛然坐起,然后长吁短叹,一夜再无法入睡。他们又梦见了蒙面人。
宋金垚曾多次跟郭玉叶说,这蒙面人就是贾德正的弟兄,或者是贾德正的雇凶。可是他们无凭无据,他们不敢说,更不敢报官。他们也知道,报了官,不但破不了案,说不定惹恼了贾德正,他会变本加厉,说不准蒙面人还会重来,那时他们恐怕真的就没命了。就在郭玉叶欲跳城楼之后,贾德正还到他家来过一次,不但对宋金垚、郭玉叶没有表示半点同情,而且还疾言厉色凶狠地问他们:“让你们把花生、豆子送回去,没耳朵?是装瞎还是装聋?今晚日头没之前送去,别装。”说完,翻了一下大牛眼,露出的全是白眼珠子,然后气乎乎地走了。
宋金垚两口子屁没敢放。他们真的怕了,以致见到贾德正就跟耗子见到猫似的那么怕。当然,贾德正也去了韩俊才和沈万星家。话说的也一样,也翻了白眼珠子。韩俊才和沈万星也都很怕。就在那天夜里,宋金垚等把花生、粮食都送回了。他们没送到人家家里去,而是送回原地了。
那天早晨,佛耳峪村里争相传送着这一消息。李松山、陆峥嵘、蒋学仁、秦勤都跑到多丽钓鱼场给宋清宇传送消息。
陆峥嵘说:“宋金垚等终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说不定这一次就会息诉罢访了。”
蒋学仁说:“这就是党的政策的感召力,这是咱佛耳峪人的热心感动了他们。”
李松山摇头。
宋清宇说:“现在下结论尚早。正如是,老太太看地图——这是哪儿到哪儿?”
这时,贾德正来了,今天他是开一辆汽车来的,旧桑塔纳,是街上朋友的。贾德正叨着烟,威风凛凛,在外人看来,那就是煞气。
陆峥嵘上前供手说:“祝贺贾书记‘花生归贾’。”
贾德正一瞪眼:“他妈×的,他们就不该拿。”
贾德正一边给蒋学仁、李松山等发烟一边说:“这个世道就得以恶治恶,软了不行。古人说,人老实有人欺,马老实有人骑。唐僧老实,吃斋念佛,一片好心,大小妖怪就都想吃他,他咋没人想吃孙悟空?泰国为什么政局不稳?就是政府软弱无能。让我去当总统,两小时完活,一切都摆平了。软弱就意味着失败,软弱天真就意味着政权的丧失。波兰共产党不就是天真软弱把政权拱手相让了吗?因此毛主席早就教导过我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现在我们共产党就是有些软,一味退让,安民,惠民,抚民,可是这些刁民并不说共产党好,他们一手拿着好处,一手却举起了反对共产党的旗帜,啧啧。。。。。。”
贾德正摇头,叹口气又说:“当然了,社会腐败,分配不公,贫富差距加剧,是产生各种矛盾的主要原因,若不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将无法屹立于世界东方,她必将四分五裂,让历史的悲剧重演。”
陆峥嵘一串猫头鹰一样的开心长笑,说:“宏论,宏论呀,真是不压于诸葛当年,润之在世呀。”
宋清宇站起来说:“你的话慷慨激昂,疾世愤俗,虽有一定道理,但那要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现在正如蒋大伯所言,这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本已是过激的人群,过激的事情,再施之过激的手段,不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必将会种下过激的种子,产生更加刻骨的仇恨,导致永远的分裂。”
贾德正有点烦:“你这话也只是有一定的道理,我懂,但是,对付这种人不以牙还牙,佛耳峪就永无宁日。”
宋清宇说:“一定的人,一定的条件下,让他们受到一定的教育可以理解,但是,作为一级组织,一个共产党员是万万不可粗暴行事的,我们必须本着对群众高度负责的精神,从根本上解决这些矛盾。”
贾德正烦透了:“好好好,好像我们以前就没负责了。我等着你的负责精神。”说完发动起车,走了。
十一大阅兵,给中国人提了神,鼓了劲。佛耳峪的每个人也都受到了鼓舞,他们从家里出来,个个都满面春风,两人一见面都不再问“吃了没有?”,而是问“看阅兵了没有?”然后三五成群就开始议论起来:“中国,牛!”眼睛里全是骄傲与自豪。
有的说:“中国的很多武器都是世界顶级的,比如歼十战机,核潜艇。。。。。。”
有的说:“你看那战士,特别是那些女兵,天兵天将一样。”
有一个人还骂骂咧咧地说:“妈的,小日本、印度、俄罗斯大鼻子,还有美国鬼子,他哪个也不敢小瞧咱,不信,单打独斗,练练,中国谁也不服他们。”那自豪劲儿舒坦劲儿就跟吃了大烟似的。
一个老大娘在旁边站着听了很久都没言语,最后她说了一句:“那胡主席真是个俊把式,我看他也足有三十多岁了。”
在场的人全笑了。
一个小伙子问她:“您是嫌胡主席老,还是嫌他小啊?”
老大娘说:“都好,都好,咋着都行。”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