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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会客,不过是邀城中权重之人吃顿便饭。而所谓便饭却是唐暮笳见过的宴席中顶为上等的了。
暮笳略略斟酌了一下座次,挑了个下方的位置坐了。此时客人未到,饭菜也未俱全。
正在怔愣之际,唐暮笳被亲昵的扶起,坐在主座上。
抬头便看到温之然笑意盈盈的脸,和门口看得甚为吃惊的客人。
“温某失礼了,因甚是爱慕唐小姐,娶为妻后,深感荣幸,故今日特将娇妻置为主座,诸位没有意见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句的语气,唐暮笳心中对他鄙视了千万遍,却不得不坐好。
“看来温少帅和唐小姐琴瑟和鸣,佳偶天成啊,恭喜恭喜。”
来的客人多半是唐棣生前的好友,唐暮笳略略看去有苏府老爷,安氏当铺的掌柜,杨家老爷,李家当家等,俱是城中威望甚高之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琴瑟和鸣了?”唐暮笳在心中暗暗骂道。只恨温之然太会做戏,唬的一概众人都以为她命好捡得好郎君。
听着嗡嗡的说话声,闻着满桌的饭菜香,唐暮笳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暮笳,你怎么了?”
“我……”小声嘟囔着什么,唐暮笳顺势趴在桌上。
“快去找医生。”温之然焦急的喊着,旁的客人一边担忧着暮笳的情况一边深感到这位唐家女婿的贴心。
“唐小姐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只是睡着了。”大夫把完脉后转头向众人说道。“不过,唐小姐气血稍虚些,这样,老夫开些补气补血的方子,要是愿意吃呢就煎着吃了,要是不愿意,多休息,好好吃饭就行。”
万幸这时的唐暮笳正在睡着,不然看到那些客人听到大夫的话时暧昧的笑,可能会宁愿一睡不醒。
温之然只是微微颔首,客人笑得愈发暧昧。
连日的紧张与打击让唐暮笳整整睡了一天,在梦中她回到了从前,她看到父亲慈爱的笑,真是温暖;梅伯又要叫她念书了,真是烦人;结香又去爹爹那里汇报情况,该好好管管。咦,还有一个人在弹奏曲子,原来是那个讨厌小子,可是他拉琴时真是好看呀,唐暮笳仿佛都看到他睫毛投在阳光下的阴影。
“快醒醒,你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你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要遭天谴的吗?”唐暮笳摸摸被捏痛的鼻子,埋怨道。
温之然也没有答话,只是转身走了,唐暮笳看到桌上有杯还在冒热气的茶。
“真是怪人。”唐暮笳喃喃道。
父亲突然过世,家产朝不保夕,到底还会有什么事情会让她在梦中还是会笑出来呢?
温之然看不惯她在这样的境况中还能笑出来的脸,在注视了半响后还是忍不住把她弄醒,让她看清现实。
不过就是这样的人才适合呆在自己身边,温之然在心里念道。
“少帅,今天唐小姐又打发人探查您的来历。”
“知道了,你下去吧,还有先不要让她出门了。”
唐暮笳趁着疏影不在,偷偷溜到客厅,正好没人,她拿起“德律风”拨了杨依依家的号码。
“喂,依依吗?是我,暮笳。”
“哦,什么事?”杨依依因为唐暮笳无故没和穆锦熙订婚很是在意,没想到她又在唐伯刚刚过世就再嫁,心里很是别扭,语气也冷淡了许多。
“依依,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生怕有人看到她现在和人通话,唐暮笳加快语速:“依依,你帮我想尽一切办法查到所有关于温之然的资料,我会找个机会和你见面,就这样,再见。”
没想到刚打完电话,她就被禁足了,不准出门。
“温先生,杨依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见面很正常,如果你不让我见人,难道不会被别人怀疑吗?”
“怀疑什么?”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来唐家就是想要控制唐家,城中爹爹的旧友就会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唐暮笳有些失控地喊出来。
“哼,唐小姐你倒学会威胁人了,不过我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你要知道我没有必要看那些老家伙的脸色,还有区区唐家我还没放在眼里。”
“那就让杨依依来唐家吧,这样我不就不用出门了么。”唐暮笳决定死皮赖脸也要见到杨依依。
“听说你之前还逃过婚?”
“什么?你怎么知道?”
唐暮笳对温之然突然转换话题很是惊讶。
“为什么?”
“你允许杨依依来,我就说。”
温之然听到后转身就走,对唐暮笳提的条件不屑一顾。
唐暮笳眼看就要没有希望,正对着远去的背影龇牙咧嘴,突然他转过身来,惊得唐暮笳赶紧挤出一个微笑。
“成交。还有,唐暮笳,你这张脸真适合假笑。”
这句话打着旋飘散在空气中,唐暮笳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地。
就在不久前还有一个少年说过:“你这张脸还真是适合假笑。”
可是是她的任性气走了他,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她一定听爹爹的话,这样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很有感触,O(∩_∩)O~ 保证日更哦,呵呵
、秋月正孤(一)
吾儿:
你去法兰西国至今,家中甚是想念。家中一切都好,慎勿挂念。日前城中风云突变,唐伯仙逝,唐家女儿已为人妻。以此见之,其果不重礼俗,无有治家长母之风。甚感万幸无此女进门。
吾儿远在异乡,虽可开阔眼界,终是远离家乡,愿尽早学成归来。家中已另定好亲事,吾甚感满意。
安好勿念,祝一切安康。
父母亲笔
穆锦熙攥紧了这远渡重洋而来的家书,站在窗边远眺。
唐暮笳终于见到了杨依依。
“暮笳,你看看你,才几天没见,就瘦成这样。”
“没事,我让你查的资料呢?”
“你总是这样,只想着自己的事情,伤己伤人。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来的么?谁都不肯让我来,说你家现在就是一火坑,谁跳下去谁傻。”
“依依,还是你对我好,你也不知道为了能见你一面,我也是历尽惊险。事不宜迟,快说吧。”
“我都写在这张纸上了,你个缺心眼的,你不知道咱俩见面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看着吗?”
“温之然真的那么厉害吗?”
“你呀你,嫁了个什么样的人你都不知道,他是大军阀吴培芳的爱将,手里有上万军队,合上你的嘴,看起来真是让人丢脸。”
唐暮笳刚才拿资料的手抖了抖,看着厚厚的一打,脸上就没了颜色。
“他这么大家业,唐家岂不是说吞就被吞了。”
“唉,何止是唐家,其余的各家稍有权势的也是小心谨慎,不敢引火上身啊。”
“依依,你回吧,暂时不要联络了。”
送走客人,唐暮笳转身没有方向的乱走,竟走到父亲生前的书房,一排排古书还是原来的位置。
那本厚厚的《全唐诗》已经被梅伯翻得快烂掉了,那时最恼人的莫过于整天背些唐宋大家的文章了。
唐暮笳一遍遍回想自己曾记过的诗句,却一句都想不起来。脑中只是想着刚刚看到的资料,温之然父亲温伯玉是吴培芳的得力手下,当年和吴培芳一起打天下的时候,曾立下赫赫战功。温伯玉膝下有儿子,长子幼年早夭,只余下幼子温之然,自小便大力培养,小时就有将门虎子之范。其父亲温伯玉死后,就顶了父职,以前一直在宋城以南的陵城驻军,因治军有方,深得吴培芳的赏识。
“唐小姐没有任何异常,还是常常到书房中去,一呆整天。”温之然身边的心腹温羽说道。
“嗯,你下去吧。”温羽退下,心中颇有些愤愤不平,枉自己空有一身好武艺,却被派来做监督唐暮笳的差事。不过,温之然毕竟是于己有知遇之恩,便也不再有抱怨。
温之然掂掂手中的公文,“等下,把她叫过来,我有事。”
“慢着,我自己去吧。”
毛笔留在纸上的痕迹歪歪扭扭,唐暮笳看着自己的练笔不禁苦笑,握笔的手忽的一抖,纸上便出来无端的一横,正似飞来横祸一般。
“你非得这么吓人吗?”唐暮笳低声埋怨。
“我只是喊了声唐小姐而已,不至于这样吧,还是唐小姐没有习惯温某的存在?”
“怎么会呢,我已经很习惯了。”
“这几天我对唐小姐的表现很是惊讶。”
“是吗?”
“依鄙人的想法,唐小姐应该有什么举动才对。”
“嗯,你说什么,我就依温先生的意思办。”
唐暮笳看着温之然又是没听完话就转身,本来还算平静的心一下就怒火三丈。
瞪着温之然的背影,看着他走远后,唐暮笳仔细想了想他刚才的话,于是起身出了房门。
之前一直在厨房生活很是惬意的猫终于受不了,趁着白色的皮毛没被彻底染黑以前逃出来。
唐暮笳在厨房一下午的劳动成果除了把猫赶走了,还有一桌的菜。
“哦,这些都是唐小姐亲手做的?”温之然眉毛上挑,一脸诧异。
“看温先生公事操劳,特意下厨,不成敬意。”
“我说过,假笑真适合你。”
唐暮笳暗地里撇撇嘴,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你不会以为这菜里下毒了吧。”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
唐暮笳每道菜都是试吃过的,虽然第一次下厨,菜色样式和模样难看了点,但味道还凑合。
唐暮笳希望温之然能开心些,这样说不定唐家不会毁在自己手上。
温之然品着差强人意的饭菜,心里莫名感到好笑,本来以为那个大小姐会大吵大闹,掀翻天地,却没想还有这样的“厨艺”,看着站在一旁的唐暮笳,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是惊奇,还有——开心。
唐家虽是城中官宦之家,但唐棣辞官后家中其实早已入不敷出,只是祖上家大业大,唐棣在世之时还可支撑,他死后几乎只留下唐家一个空壳子,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败絮其内。
这些都是唐暮笳渐渐明白的,她在夜静之时偷偷溜出屋子,到之前账房先生存账目的地方去,翻看之前的账本,才发现原来唐家已经亏空的厉害。
可怜唐棣一世疼爱女儿,却不善于打理家业,留下无尽的遗憾。
天空渐渐染上粉蓝,朝霞渐起,阴影被温柔的日光渐渐吞噬,唐暮笳看着窗前的满天星发呆。
“都日上三杆了,笳笳,你还不起床,成什么体统。”
“哎呀,爹爹,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