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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染宁忽然敛了笑,郑琰这人实属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房的典型例子。一个还算愉悦的小插曲过去了,但她也没忘他拉她进医院这茬儿。她拧眉瞪视他,道:“郑琰,你今天是有完没完啊?在酒店门口拉我上车,现在在医院门口又拉我进来。你到底意欲何为?还是说我让你有什么利益可图的?”
郑琰眯起眼睛,忽然笑了笑。“拉你进来干什么你不清楚么?进妇产科能干什么,当然是人流了。既然你连怀孕这种事都没告诉那个男人,那就证明你们再无可能。既然没可能,而我又决定要照顾你,那你肚里的孩子自然不能留。我还没好心到帮别的男人养孩子。”
他与她重逢那天,他看到她听到怀孕这个消息时,除了泪流满面,连一丝欣喜的情绪都没有。他学的是妇产科临床医学,对女性的心理都有一定的了解。虽然她不愿透露一点消息给那个男人,但他所看到的,却是她的痛不欲生。她爱那个男人,这个认知让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产生了嫉妒。可嫉妒归嫉妒,但他身为医生,还尚且做不出逼迫女性流掉孩子这种事儿。而且母性乃天生,所以他知道,萧染宁只不过是在两头徘徊罢了。想的越多,越能让人精神失常。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自私。他不愿看到她处在崩溃边缘,只好利用激将法让她早点做出选择。郑琰想到这些,心头的苦涩如苦胆被刺破,苦味弥漫在口中,令他几欲作呕。为什么明明知道她爱的不会是他,甚至她还不相信他的喜欢是真心实意,他却还非要作践尊严,放低姿态去承受她的漠视。也许,真如许多人所说,爱则爱了,没什么理由。
萧染宁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并不是因为郑琰说要流掉她肚里的孩子,而是因为郑琰所说的那句“再无可能”。也许这一生里,她与他的牵绊,除了这个孩子,别无其他。她不会相信什么母凭子贵,从此嫁入豪门享尽荣华富贵。万连茵的警告仍旧萦绕耳旁,那样刚硬古板的人,肯定不会因为她怀孕而接受她。凭他的优秀,只要勾勾手指,便能令那些人趋之若鹜。
可若不流掉,真的要让他们的孩子沦为别人口中没父亲的野孩子,然后承受别人的冷眼么?又或者,让她和他的孩子,叫别的男人做父亲吗。萧染宁抵着桌子,无声的抽噎起来。她这一生,难道除了抉择,便再无其他吗?原来不是不去想,它便不存在。刻意忽略的事实,此刻又摆在了她的眼前。
郑琰抿着唇,视线紧锁定在她身上。眼神黯然,掠过一丝痛意。他没有出声安慰她,也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将她拥进怀里让她大哭一场。他只是淡淡宽慰她,“既然舍不得,那就将他留下来吧。但是要留下来,总要将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到。阿宁,我很好奇那个男人,也嫉妒他。嫉妒他到底有哪里值得你为他流这么多眼泪,却偏偏在你需要的时候,不在你的身边。”
萧染宁因他的话,瞬间敛了眼泪,只是却并没有回答他。直到过了许久,连他都以为他的回答无望时,萧染宁趴在桌子上,低声开口,浓重的鼻音让他心脏一阵紧缩。“郑琰,你错了。他值得,而我才是不值得的那个。我舍不得打掉孩子,真的舍不得。但是如果未来的路只有我一个人走,我怕我会走不下去。我为他哭,是因为我爱他。”她又吸了吸鼻子,有些语无伦次。语声也有些模糊不清,但又让他听到了她的话。“对于你的喜欢,我想我是无福消受。这个世上,其实还是有很多人不知好歹的,譬如我。我无法在爱着他的同时,还心安理得的去接受另一个人的喜欢。这种恶心的事,我做不到,也不会去做。我爱他,所以全身心都是他的。所以郑琰,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你那么优秀,与你匹配的女孩子,必定也应该是全身心都爱着你的人才对。不要因为我,而浪费了你的青春。”
郑琰因她的话,怔了许久。他没想过,他会败的彻底。这是不是古文里所说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办公室里静寂无声,两两相顾无言。良久,他才微微叹息一声,手掌从她的发顶一路往下,无声的安慰着她。萧染宁在他这算是亲昵的动作下,身子顿时僵硬。郑琰感受到了,手只是顿了顿,后又果断的收回。
“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拒绝,但我不予接受。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儿,不会因为这样,而浪费我的青春。”郑琰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他是喜欢她的,既然喜欢,又怎能压制住不去喜欢她。要他放弃,至少也要让他见到那个男人。他想看看,那个男人值不值得她交付终生。若是能,那么他放弃,也没什么不可以。
萧染宁抬起头,脖子有些僵硬,让她眉头一皱,表情有些滑稽。她莫可奈何的摇摇头,喃喃道:“真是顽固不化,像个老顽童。”
郑琰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萧染宁,想好了没。这个孩子,你要留,就给我调节好心态。要是不留,尽早给我流掉他。反正今天人都在医院了,检查完就上手术台了。你这孩子不要,我是喜闻乐见的。”
萧染宁倏然起身,剜了他一眼,迳自打开门,黑着张脸冷冷抛出一句,“没良心的精神病患者。”
郑琰轻笑出声。只要能让你开心,被你骂几句,又如何。
他大步跟上,与她一起并肩往医院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重提
夜幕降临,湛蓝的天际里星子遍布,月色迷离。阜县的夜晚有别于富荣繁华的大城市,这里的夜空湛蓝,繁星明亮,似乎连空气都更清新幽香。因阜县仍被标上贫困县的称号,经济发展缓慢,县城的城郊只有鲜少的轻工厂存在。因此,环境倒是没怎么被污染。
萧染宁从县医院出来后,郑琰带她去吃了晚饭。晚饭后拗不过郑琰的安排,只好跟着他回到了郑家在阜县购置的公寓。御景苑乃是阜县最奢华富丽的高档住宅区,但由于阜县的生活水平不算太高,所以这奢华的程度则大大打了折扣。跟经济发达的大城市根本没法儿比。御景苑的布局分明,小区内的环境优美清新,设施基本齐全。一栋栋楼盘如同春笋林立,楼层不算太高,顶多十五层左右。
郑琰将车泊好,从车尾箱里将她的行李箱拿出,抬脚迈步时还不忘叮嘱她一番,“跟上。”
萧染宁没有与他并肩,在他后面默默跟着。小区内的路灯不是很明亮,拉着皮箱的郑琰身姿挺拔,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他修长挺直的影子。萧染宁拢了拢肩上的挎包,望小路两边望了望,忽然间一声叹息响起。很轻微,但听力敏感的郑琰还是捕捉到了。
他微微顿了顿,停在原地回望她,“怎么?不想来我这里?”
“不想。”萧染宁见他停下,她也没继续走。两人的距离说不上远,但又隔着一条手臂宽的距离。郑琰的神情她看的不是非常真切,但仍能从他语气里察觉到他的不乐意。她思索了下,才说道:“但是我说不想,你也还是强制性的让我跟你回来。所以你问与不问,都没什么大不了。我说了那么多,你也照样当它耳旁风。郑琰,我真搞不懂你。”
郑琰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似要凝集全部心血,才能直视她内心深处。凝视的目光夹杂着探究隐忍,那样专注坚毅,仿若这世间只她一人茕茕孑立,掠走他所有的关注与目光。
萧染宁在他的凝视下不由自主的败下阵来。有些不知所措,神情紧绷,胸口也憋的难受。她望了望他,良久,才淡淡道:“不是要回去么?走吧。”
郑琰闭了闭眼,吐了吐气。拉着行李箱与她并排而走,一路上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拉动行李箱发出的滚动声响,仿佛如人的心跳般,富有规律性。四周环境寂静无声,滚动的声音更加清晰,二人各异的心思都随之滑行滚动。
按了电梯到达十二层,郑琰在自家门口停了停,道:“我不会和你住一起。”瞥见她疑惑惊诧的目光,郑琰挑了挑眉:“御景苑这边,我们家有两套房子。这1203和对面的1204都是在我名下。反正也没人住,你就住里面吧。”
他知道她的顾虑。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他们除去那层高中同校生的关系,则是一点瓜葛都无。他喜欢她,但不会在这方面上强迫她。
郑琰也不等她回应,从裤兜里掏出对门的钥匙,一把拉过行李箱,边走边说道:“傻站着干嘛啊,还不进来。”
等她回神之际,郑琰已经把门打开,迳自拖着行李箱到了客厅。灯光霎时间亮起,银光闪烁,有些刺目。她微微叹气,无奈的走了进去,顺带捎上了房门。
这间房子不算太大,两室一厅估摸八十平左右。装修风格十分简洁大方,清新淡雅。郑琰坐在素白的布艺沙发上,对她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示意她可以坐下。萧染宁也不矫情,况且她今天折腾的也有些累了。两两相望,郑琰开口:“手机拿过来!”
萧染宁不为所动,肩包放在一边没有任何动静。郑琰见此,脸色黑了不少,咬牙道:“手机号码!”
最后,萧染宁在他的快要吃人的眼神压迫下,不得不报出她的手机号码。不一会儿,包包里便有铃声传出,随后戛然而止。她懒得理他,别过头装作打量着房间四周。
郑琰看见她略微疲惫的眉眼,略微纠结的表情,令他心情有些愉悦。他笑了笑,道:“摆出那副欠了一屁股债的样子干什么!难道是对我的安排还不满意?想说什么,现在就可以说。”
萧染宁收回打量视线,身子放松的往后一靠,舒服的让她闭起眼睛。她揉着倦怠的眉心,低缓的声音也透着疲累。“郑琰,谢谢你。”开口道声谢,毕竟他今日折腾她的同时,也折腾了他自己。“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住了也不会心安理得。干脆这样吧,这间房算是你租给我……”
“租给你?”萧染宁话未完,郑琰便出声打断。一句话,似是疑问,更多的是愠怒。他冷笑一声,道:“我又不缺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