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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甘姒虞回到家时,甘幼淳坐在一楼的客厅等了她一个多小时。本来女儿迟迟未归,已经够令他恼怒。但还让他看到了甘姒虞脸上的五指红痕印,还有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霎时间让他怒火中烧。无论他怎么问,甘姒虞都闭口不言。可知女莫若父,自家女儿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从她母亲去世后,女儿几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如今被他撞见,怎能不生气?若不是甘姒虞拦着,他怕是不会等到现在才来向关以谦讨公道!
对于一个成精的老狐狸,要做的,就是比他更机智奸诈。关以谦深谙此理,甘幼淳施压的力对他则是无关痛痒。“过奖,可本质上我也还是一小市民。”他凝眸盯着茶几上的茶杯,笑道:“看来甘书记除了是个任劳任怨的人民公仆之外,还是个慈父。作为父亲,保护女儿无可厚非。但甘书记不要忘了,您还是国家官员,莫要因为您女儿而失了公正的评判。至于是否无辜,您觉得我以诽谤罪起诉她如何?身为官员家属,这是不是也算知法犯法?您说,我敢不敢?”
甘幼淳看着对面笑容妖冶清魅,眸中神色诡谲的关以谦,顿时沉默了下来。成了精的狐狸较之其他人,更快更准确的权衡利弊。即使怒,却不敢言。但他也不会就此妥协,沉声道:“关总经理也不必拿诽谤罪来恐吓威胁我。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况且,我求的也不多,关总经理发表声明公开向我女儿致歉,那么这件事就此揭过。你认为,如何?”
关以谦笑的愈发开怀,只是眸中神色却愈发寒冷。开口道:“您觉得这可能么?甘书记莫非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一句讥言抛出,端过茶几上的茶杯,细细品尝。低垂的眉眼神色如常,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犹自说道:“官场争斗,淫秽肮脏,为了利益向来都是不折手段。甘书记可谓是个中翘楚,对于在官场拼搏了十几二十年,我想您应该很清楚。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官员若是有了污点,那您觉得这位子坐的是否舒心?我不予追究,已经是我做的最大让步。若您还执意公道,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关以谦放下茶杯,抬头微笑。望着沉默不语的甘幼淳,他又补充道:“公道这东西,向来也是踩在金钱权力之上。金钱权力堆砌而成的东西,唯一的方法是,你的权力金钱在我之上。”
甘幼淳沉默的异常之久,半响,他才淡淡说道:“市政工程的项目,关总经理莫不是想中途终止?”
关以谦凝眸而视,神色冷冽如锋刃,抿唇道:“您这是威胁我?”他冷笑一声,淡淡道:“甘书记高位坐的太久,养尊处优惯了,难道真想体会一下牢狱之苦?”
官员一夕之间锒铛入狱的不在少数,甚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更是数不胜数。官员好比猫,哪有猫儿不贪腥。同理,官员亦如此。受贿作假、徇私舞弊、知法犯法的比比皆是。而能安心享誉,则是掩人耳目的手段高明罢了。
甘幼淳知道无论如何,他是没有把握抓住他的软肋。定神望着关以谦,眸中掠过一丝冷厉锋芒。刚想开口,却被关以谦冷声打断,“我再奉劝您一句,别把主意打到不该打的人身上。否则,后果您承担不起。”
甘幼淳气炸了肺,今日谈话他处处被压制。顿时气血上涌,口不择言的怒指道:“狗仗人势,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他似笑非笑的斜睨了甘幼淳一眼,缓缓笑出声,沉声道:“是又如何?您不信,大可以试试!我向来不信‘人在做,天在看’这些虚言妄论。我信的,是因果。至于报应,自然乃人为。所以,您若有那本事儿,尽管来。”
他看着甘幼淳气喘如牛的模样,气定神闲的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正想迈步,又笑了笑,“话我就撂下了,您能坐到今日之地位,想来也是聪明人。要知道,一念之差,后果不是生死相隔,就是地狱与天堂。”
关以谦转身迈步,踏出了茶室。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乌云浓雾如遮天蔽日般,暗沉阴森的可怖。小张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关以谦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片刻,关以谦神色平复,见车子仍停留在茶室门口,蹙眉问道:“怎么不开车?”
小张被他吓了一跳,硬着头皮反驳道:“您没说回哪里。”
“公司。”关以谦不再看他,眯合起眼睛,揉了揉乏力的眉眼。他心神有些疲倦,却还不忘询问有关萧染宁的踪影。“小张,她的行踪查的如何?”
小张老实回答,“总经理,萧小姐在A市机场降落后,没有再乘其他航班。只查到她在A市汽运站买了前往E市的汽车票,抵达E市的时候,暂时查不到有关萧小姐的信息。拿着照片问了问当时客运站附近的民众,除了不知道,就是乱指方向。等我们按照他们提供的信息一路找寻时,往往也是无功而返。”小张说完,紧绷着神经,看也不敢看关以谦。
关以谦揉捏的动作忽然停顿。据他所知,E市实乃贫瘠之地,山高峻岭。城建与经济实属落后,与S市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轻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一幢幢高楼林立的市区,心里憋屈的难受。别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她却背道而行,连外界的联系都能切断。
萧染宁,你就真当如此狠心?分隔两地,夜深人静之时,你有没有想起我?关以谦很想亲口质问她,他在她心里,是否真如昙花一现,以致不能留下深入骨髓的痕迹?
收回落在外面的视线,又重新闭目养神,只淡淡发话:“找不到继续找,否则都给我回家抱孩子去。”
“知道了,总经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即会痛
晨曦朝阳微露,从未拢窗帘的窗口爬进,丝丝暖意缠绕上身。萧染宁在床上抱膝而坐,洁白的被褥拢住双腿,下颚抵在膝盖上,目光望向窗外,随着心事跌宕沉浮。
萧染宁维持着这个姿势已有半小时之久,其岿然不动的程度可堪比石雕。这间客房虽算不得宽敞,但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是齐全。距离床尾方向两米多的距离处,电视里传出的声音犹自播放着,有些聒噪气闷。半响,萧染宁扭回头,眨了眨略微干涩难忍的眼睛,又完全将脸埋进被褥里去。时钟的秒针已不知转了多少回,她才从被褥里抬起头,无可避免的又是一片肿胀。被褥里一片湿漉,晕出浅灰的痕迹。
她移开被子,正想下床整理行李。只是她一动不动的坐的过久,双脚全麻,无奈之下,她只好轻微的捶打两下。她不知道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所以才开了电视想要看看早间新闻。她带了笔记本电脑,但她似乎也不敢开机。新闻里传出关以谦近日来的消息,她如愿的听到了“订婚”二字。关甘两家联姻,以及关智超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她早该知道会如此,无论他日后交的女朋友是谁,与他踏入婚姻殿堂的又是谁,这些从她离开的那刻起,就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干系。一切不过是再正常的事,只是这样想想,却也觉得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令她窒息。
没了甘姒虞,也还会有另外的女人。无论是联姻,或是真爱,放弃了就没资格挽回。需要以决绝的方式去斩断缘丝,归根结底是她舍不得。可越舍不得,便越要将缘系斩断。可斩断,又谈何容易。
双手不自觉的轻抚那仍旧平坦的小腹。很难想象,她的肚里已经孕育了一条小生命。萧染宁低头凝视,唇角微弯。却又忍不住抽噎,既幸福,又苦涩。
“阿谦,若是你知道我不要他,你会不会恨我呢?”她忍不住呢喃出声,情到深处,任何一件小事,都能令对方心如刀绞。
哀伤持续的时间不久,萧染宁便利落起身。洗漱刷牙,换了衣服,收拾好行李。一个小时后,萧染宁挎着皮包,拖着一个行李箱便下了一楼。退了房之后,已是早上十点。外面热气灼灼,她走到门外,面对毒辣的太阳光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顶着张素面朝天的脸,脸色有些憔悴,不复红润光泽。在阳光底下,更显苍白。
郑琰将车停在酒店门口,摇下车窗时,便瞧见了她那副模样。萧染宁心事重重的拖着行李箱,并没有看到旁边停靠的车子,以及车子的主人。他心头不爽,蹙起的眉越拧越紧,无一丝舒展。快速的摇下右车窗,身子往前倾斜,震聋发聩的声音似雷声轰隆,“萧染宁!”
一声怒喝,惊醒了沉思中的萧染宁。她连头也不回,直直拖着行李箱小跑了起来。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谁。萧染宁的躲避,激怒了郑琰。他干脆利索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小跑追上她,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腕。
萧染宁低头瞥过手腕处,挣扎也挣扎不脱。抬起头,侧头望向她身边的罪魁祸首,怒不可遏的斥责道:“郑琰!你又发什么神经?你要发神经,我拜托你去别处,能不能别来烦我!”
郑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绷紧的神色试着放松,他自动无视了萧染宁的话。隐忍着怒气,仍是好声好气的询问:“你要去哪?”
萧染宁抿着唇,未说话。一双眼睛,如同猎豹般犀利森冷的盯着他,一眨也不眨。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逐渐升高,二人在这诡异气氛里,只有汗湿背脊的闷热。最后还是郑琰妥协,他迎上她的目光,低声问道:“我真让你这么讨厌?讨厌到甚至一刻也不想看到我,是吗?”
他仍是将她攥着紧紧地。看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沁出细腻的汗珠,明知道此刻应该移至阴凉的地方纳凉休息,但他却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萧染宁收回目光,却抬头眯着眼看了看高挂云际的太阳。刺目的阳光让她顿感一阵眩晕,眉头微微皱了下。郑琰的步步紧逼,令她愈发烦躁不耐。她冷声道:“你们家,我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我便躲。可郑琰,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你现在又算得什么?我不想与你们有牵连,任何牵连都不想有。麻烦你以后别来烦我,我是生是死,过的好与不好,都不关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