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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之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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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间门,他站在那里,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穆又恩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是不是他发现她今天精心打扮了自己,干干的再叫了一声,阿拓。
“嗯!”他应了一句,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脖子上,稍许,别开,闷闷说了一句:“走吧。”
穆又恩没有动。
“怎么了?”他微微敛眉。
一直别在后面的手伸到前面来,左手向前伸,手掌松开,色彩艳丽的草莓吊坠在半空中晃动着。
“阿拓,帮我戴上。”
迟疑了一下他朝着她走来,她转过身面对着镜子。
项链已经戴在她的脖子上了,如她想象中的一样的适合,手抚摸着鲜红的草莓吊坠穆又恩转过身去面对着安拓海,抬起头:“漂亮吗?”
“嗯。”他从鼻腔里哼出。
可是,他没有看她的项链,就只看她的脸。
穆又恩想说阿拓我刚刚问的是项链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那张脸朝着她越来越近了,近到鼻尖已经擦着彼此的鼻尖,近到只要有一个人侧过脸就可以让两片唇紧紧的贴上,他侧过脸她闭上了眼睛。
两片唇贴在一起,她踮起脚尖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她让他的舌尖很轻易的游进来纠缠她的舌尖。
也不知道是谁先气息混乱,也不知道是谁先溢出声音,那声声音溢出来抖落在房间里,她的身体整个挂在他身上,她的衣衫已经被揉乱。
他放开她,两个人都低着头有些的尴尬,因为刚刚他们的目光都飘向房间的床,先回过神来的是安拓海,他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整理好她的衣服之后他说了一句:我今晚在外面定好了房间。
在外面定好了房间也就是说他们今天晚上不回家了,穆又恩一边想着一边去看安拓海,她发现安拓海在说这句话时表情有点的不自然,再往深一层想的时候她脸迅速红透,今天是礼拜六,也就是说……
直到坐在车上,穆又恩的一张脸还在发烫着。
yeil小镇往南边有一条绕着土耳其内海的公路,公路通向马尔马拉海,现在,车子正沿着这条公路行驶着,坐在副驾驶上的穆又恩戴着帽子和太阳眼镜,自始至终她都很安静的呆着,安拓海也没有说话。
“阿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终于,穆又恩忍不住开口,她有点好奇也有点期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干在外面开房间的事情。
海风有点大,安拓海停下车拿出丝巾系在她的脖子上,穆又恩觉得安拓海有点傻,她这是在车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帮她系好丝巾他回答。
整条公路都没有人,有的就只有长长的海岸线,水蓝浪白,这车厢里的耳鬓厮磨让穆又恩心里美得冒泡,傻乎乎的话自然而然也就脱口而出:“阿拓,因为是第一次,我很期待。”
他顿了顿,皱眉,手往着她额头一敲:“穆又恩,怎么是第一次?”
穆又恩慌忙纠正:“对,不是第一次,我们的蜜月期都住在芝加哥。”
“嗯!”他手指轻轻的触摸了她的鬓角,声线黯然:“又恩,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钱,所以我们就只能住在较为便宜的酒店,酒店隔音不好,你总是被隔壁房间弄出来的声音吵得睡不着。”
“没事,没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她慌忙安慰他,一说完穆又恩又觉得她的话不妥,那可是他们的蜜月期:“阿拓,爸爸妈妈从小就和我说人的一辈子很短暂,只记住一些好的东西就可以了,阿拓,我记得我们在芝加哥一起逛公园,你给我买昂贵的衣服我们去歌剧院,你给我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我们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这些都记得。”
嗯,这些穆又恩都记得,芝加哥艳日下,所有一切一切的事物五彩缤纷,她记得特别清楚。
至于安拓海说的隔音不好的酒店房间她已然不大记得,模糊的印象里那是有着轻微霉味的房间,房间的墙纸显得有些老旧。
医生告诉穆又恩一些人会因为药物摄入过度而照成极小部分的记忆遗失,她也是那些人之一,最初,穆又恩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不过她想起爸爸妈妈和她说的话之后也就释然了,是的,她生命中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她都清楚的记得。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在那个片衔接着欧亚大陆的板块上,有灯光的是陆地,没有灯光的是海洋,这片大陆叫做土耳其。
土耳其,这一晚,伊斯坦布尔酒店房间里那个叫做柏原绣的男人他在打盹,他左手边放着好没有喝完的红酒,他做了一个梦。
土耳其,这一晚,马尔马拉海的的圆形建设上灯火通明,那是这片海滩最为代表性的建筑,那是一个露天大剧院,这里曾经承办过很多大型的表演,在大剧院门口,那个叫做穆又恩的女人紧紧挽着丈夫的手在等待着进入剧院观看花滑表演。
土耳其,这一晚,距离那座叫做yeil小镇几十公里外的老人服务中心里,年轻的护工正在为迟迟不肯入睡的老人头疼不已,此时,房间门被打开,院长带着一个头被打得就像猪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把她交给我吧。”年轻男人和护工说,几分钟之后,护工和院长一起离开房间。
现在,房间就只剩下那名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和那位脸被揍得像猪头的男人,悬挂在南边窗户的风铃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望着那串风铃发呆,仿佛在老人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那串风铃,年轻男人看着老人的背影,一步步向着老人走过去。
停在老人面前,弯腰细细的看着她,看完之后他开始微笑,说:“我猜到了奶奶为什么不肯睡觉,一定是那个人把奶奶的发型剪得太丑了,奶奶很不满意,可那些人都听不懂奶奶说的话,所以,奶奶很生气,生气到不想说话不想睡觉,对嘛?”
风停了,风铃安静了下来,老人的耳朵在侧耳倾听着,来自于外面那个世界的另外一道声音。
那声音,那腔调,依稀曾经在她往日的岁月里来过,只是后来没有了不见了。
那个声音说:“奶奶,我重新给你剪,我一定把奶奶的头发剪得和以前一样漂漂亮亮的。”

、像开始也像结束(14)
老人服务中心里大多的房间已经熄灯,就只有最南端房间的灯还亮着,房间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目光也不再去关注窗外的风铃了,她在看着那位正在为自己剪头发的年轻男人,那位年轻男人的脸长得并不出彩,最为出彩的就数他的眼神,很明亮是那种发自心灵里的亮堂,偶尔他会拉下眼帘对着老人笑,那笑容仿佛会感染人似的,老人也开始笑了起来,之后,老人笑着的嘴就再也没有合上。
一段时间过去,年轻男人终于完成了他剪头发的工作,一如他之前所承诺的那样,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发型。
“奶奶,好看吗?”年轻男人把手镜拿到老人面前,让老人在镜子里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她的模样。
老人接过他手中的镜子,仔细瞧着,一直扬起的嘴角在扩展着,看来,她是很满意自己的发型。
渐渐的老人注意力从镜子里延生到镜子外,手里的镜子被她搁在膝盖上,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站在面前的人瞧着。
房间里很安静很安静,在安静的氛围里老人蠕动她的手指头,那只伸向年轻男人的手笨拙而苍老。
苍老的手颤抖的落在年轻男人脸上摸索着,许久,老人说:“阿拓,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可这短短的一句话让那个一直维持着微笑表情的男人在一瞬间山崩地裂。
他蹲下来他把头埋在老人的膝盖上,连着叫:奶奶,奶奶。
熟悉的呼喊仿佛把老人带进了往日的岁月里,那个从小就失去爸爸妈妈的孩子在很深的夜里来到她的房间,那个孩子初初来到这个家庭里还是不大适应,他白天总是装得很坚强,可她好几次听到他在夜里哭,她打开他的房间走了进去,那个孩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哭着和她诉苦:奶奶,奶奶,我想我爸爸妈妈。
“阿拓,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她是这样安慰他来着。
后来,那个阿拓的孩子长大了,因为没有别的男孩长得好看所以他总是偷偷的看着又恩,又恩很漂亮,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总喜欢穿着草莓图案的裙子。
“阿拓!”手指去触摸他的头发,她安慰他:“是不是又恩又惹你生气了?奶奶帮你教训她就是了。”
“阿拓,不要难过,我知道又恩在房间里藏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又恩看着很起来很喜欢他的样子。”
“阿拓,有一件事情奶奶感到很奇怪,那些人也叫那个被又恩藏起来的漂亮小伙子叫阿拓。”
“还有,阿拓,奶奶发现一件事情,我们家又恩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其实老人也不大清楚,那张脸一样,声音也好像一样,可就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没有人回答她,窗外有风撩起了窗帘带动着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老人望着窗外,思想又开始混沌了起来。
安静的房间里回响起年轻男子的声音,低低的,极为压抑的,宛如已经流浪很久的人在面对着远方家乡时发出的呜咽:奶奶,我好想她…
伊斯坦布尔夜色正侬,一根烟的时间柏原绣喝了一杯红酒,他拿着没有点燃的烟贪婪的嗅着,烟草味和着红酒的香气让他掉落在梦中。
柏原绣依稀梦见,有那么一天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赵香侬穿着紫罗兰色的衣裙站在街口,靠在广告牌上侧着头闷闷不乐不乐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就她一个,抓住为数不多单独见面的机会他问她:小侬,你在想些什么?
她抬起头看他。
呵!这是他的小青梅。
他的小青梅目光在熙熙攘攘的广场找寻,她说,原绣,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她说,原绣,我看到那个人时感觉到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她说,原绣,等我想去看清楚那个人时那个人一晃就不见了。
最后,她说,原绣,我最近精神有点不好,我待会要去看医生。
他仔细看她的脸色,从前红扑扑像红苹果一样的脸看起来当真不好。
“我带你去看去。”他和她说:“等看完医生之后我带你去那家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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