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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讲究不同的变化,这样写出来的才能好看。”
同是学徒,他领会的比她快了何止一点两点,宋沐阳赞叹说:“你真厉害,这么两天就知道这么多了。”
李博延有些害羞:“其实我之前也不懂的,写了一天还是鸡扒狗划的,就去书店专门买了本书,比黄经理这个还基础些的,一看就懂,要不我借你也看看?”
宋沐阳谢之不尽,欢喜地应了。
之后的学习,两人写写说说,倒也无比融洽,渐渐地天南海北地聊起来,竟也就那么熟识了起来。
黄程秋忙过回来,看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他们两个,见到他们写的字就更是惊奇,拍了拍李博延的肩膀一副儒子可教的表情说:“不错不错,进步挺快的。”接着当场指导起二人排版,临了眯着眼睛问,“想不想学学更多的东西呀?”
潜在的意思,竟是公然地挖起别的部门的墙角,宋沐阳微微怔住,李博延却已经点头了:“我想!”
声音干脆利落,一点犹豫也没有,倒像是早做了此准备似的。
黄程秋听得很是欢喜,大掌一拍定了音:“行,那你以后倒班了就来找我。”
他只说你,自是看中的只有李博延一人,宋沐阳心想还好刚才自己慢了半拍,若也如他一样地一口应承了下来,不知这会该有多难堪。
虽说自己并没有转部门的意思,但这样被忽略掉还是不太好受,李博延像是看出她的小郁闷,安慰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进企划部,我以前就是学过画画的,感觉企划部比卖场更吸引我。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女孩子,做企划要登高爬低搬东搬西的,做起来太辛苦。而且听说你是大学生吧,基础比我们都要好,所以你好好在卖场做,指不定过不上几年,你也又是彭店第二啦。”
他这番话,远的近的,贴心贴肺,透彻入理,倒也颇得宋沐阳心,只是说到她是大学生,她摆摆手,笑着说:“没事,黄经理大概也看出我没什么多心思花在这上面……而且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呀,跟你们比,我就是从零开始的,什么也不懂,什么也都得多跟着你们学哩。”
她一再地俯低姿态,甚至都不太乐意跟人提及自己大学生的资历,这种资历,在这种环境里,并没有一点值得炫耀的资本,反而成了一种讽刺,一种反面教材,以至于她听到有人提到大学生的时候,语带鄙夷地说,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搬货卸货上货下货。
李博延深深看了她一眼,说:“讲老实话,你心态真好,是我见过的人里面,心态最好的一个。”
宋沐阳微微笑了。
这话她爱听,尤其他眼睛毫不掩饰的激赏,她察觉了,所以格外欢喜。
李博延果然就经常往企划部跑,相对的,宋沐阳则是去得少了,一来她要学的不过是POP写作,一旦入了门,没事拿自己部门的特价商品练练手就行了,二来开业在即,自己部门的工作也越来越多了。
开业前一天,公司下了通知,碧海蓝天店全部人员,加班通宵。
没有人有怨言,自从前几天就说了要加通宵以后,这迟到的一晚加班倒成了理所当然该来的事情。宋沐所在的22部门倒没多少事,休闲食品早在前几日就已悉数上架调整完毕,剩下的只是标价牌的检查和排面的最后整理。
李博延是其他店借调过来的人员,算不上是碧海蓝天店的,所以他不用加通宵,但宋沐阳还是在卖场内看到了他。
他在帮着企划部挂吊旗,一个人搬着架梯子,搂着一大堆吊旗上上下下地忙得满头大汗。
看他着实做得辛苦,宋沐阳见手头事情告一段落,就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根杆子递到他手边。
站在梯子上的李博延诧异低头,一见是她,微微一笑,这一笑,带着两人心知肚明的谢意和感激,可或许是灯光的缘故,看在有些疲累的宋沐阳眼里,却有如春风拂面,晨光破晓,格外温暖熨贴。
恍惚间,她想起第一次对施南产生异样情绪的时候,是摸拟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她蹲在厕所背后的大片空地上哭了好久,一回身却看到他站在后边,也不知站了多久,就那么静默而立,对着转过来的她微微一笑。
好似才发现,李博延和施南长得甚至还有那么几分相像,同样的高高瘦瘦,同样的斯文俊秀,只是施南身上多了分儒雅的书生气息,看着淡漠平和,超然脱俗,而李博延,由于浸淫社会已久,棱角已圆,气息泯然,身上满满当当都是人间烟火五味,爱恨憎怒怨,样样皆有,样样皆真。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啊留言啊,好冷啊。不喜欢咩?
、56
宋沐阳转身几乎想逃,上面李博延忽地开口:“你退后几步,帮我看看,挂正了没有?”
只好收回脚站到他指定的位置,上下左右地看,点头或摇头示意他,哪里歪了,哪里超出了边边点点。李博延对待工作超级认真,有时候宋沐阳看过了他还不放心,转过来下了梯子自己又再看一遍,和宋沐阳并肩而立的时候他告诉她:“你要这样看,这样看才是真正在一直线上的。”
但凡有一点点不正,又站回去重新调整。
宋沐阳很少见到对事情如此执着的人,而且这么枯燥的事,难为他居然做得如此兴味盎然,而不久前自己从办公室出来,那美工倒坐在办公室里玩起了空当接龙,很明显,人家这是把事情丢给他躲懒去了。
所以宋沐阳有点不解:“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又不真的是你的事。”
“咳,话不能这么说。”李博延摇头, “我承了过来,自然就是我的事啦,而且我是真的有心跟黄经理好好学习的,多做我才能多学嘛,他也才看得上我。”
宋沐阳说:“真不明白你,怎么就喜欢上这个。”顿了顿有些叹息,“留在卖场不好么?你都做那么久啦,转部门,划得来么?”
李博延说:“哪有划得来划不来的说法?我出来这么久了,也就发现这工作是我自己很喜欢的,那感觉就像我以前读书,唯有学画画才是真的让我喜欢去学的东西一样,工作这种事,只有自己喜欢,才能够既赚到钱又赚到开心。”
说这话的时候,李博延一脸的向往与满足,宋沐阳有点羡慕他,他终究是找到自己喜欢的那条路,而且目标开始明确。他跟她说:“宋沐阳,如果有一天我能当上主管,我希望是企划部主管,而不是31部。”
站在梯子下仰望着这个年轻男人,听他说他的理想与目标的时候,宋沐阳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在夸夸其谈,她几乎直觉地认定,终有一天,这个“中专都还没毕业”的男人,将会大有作为。
隐隐地,她有点为孔琳荣感到遗憾,这是多么有为的一个有志青年,而她竟以学历低而白白错过了他。
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会不会为此而后悔?
心理使然,宋沐阳终于问出这些日埋在心里的疑惑:“你想转部门,不会是为了孔琳荣吧?”
李博延微微有些受惊,红了脸呐呐地半天没有说话,宋沐阳正暗悔自己唐突,他从梯子上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她,问:“你也在心里笑我呢吧?”
宋沐阳眼睛从他脸上转过,目光定在他嫣红的耳垂上,语气无比认真:“没有!作为女人,我觉得她很荣幸!”
李博延笑了笑:“呵呵,我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其实我自己也很清楚的,我跟孔琳荣,根本就没戏,那天喝醉也是个意外,刘连清那家伙把瓶二锅头兑在啤酒里,哄我说酒可以壮胆……”
话还未讲完,宋沐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这大概是他打算带进坟墓里去的小秘密,结果一不小心露出了口风。李博延说着尴尬地挠挠头发,被她这一笑弄得脸越发地红了,耳垂处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宋沐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爱脸红的男人,莫名地竟透着几分可爱。
李博延被她笑得受不住,抓了一把吊旗挂梯子上再不下来,宋沐阳笑罢觉得自己也过份了,就在底下解释说:“李博延,我不是笑你呢,只是你怎么那么可爱,连啤酒和白酒都分不出来?”
李博延很无奈:“我平素基本不喝酒的。”顿了顿特地加强语气,“我还以为那啤酒就是那个味。”
宋沐阳又想笑,问他:“你就不交际应酬的么?”
倒看不出啊,平日里看他来往的人,31部门里清一色的活宝搞怪级人物,否则也不可能逼得孔琳荣把他堵仓库里去讲狠话。
李博延说:“要啊,不过都是我买酒,他们喝。”
他说得理所当然,别人请客他付钱这种事,在他看来是自己占了很大便宜一样。宋沐阳有些奇怪,这个自称出来多年的人,怎么还会存着这么单蠢的心理?
这种疑惑,宋沐阳这回放在了心里没再说来,交浅不言深,尤其是普通男女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是最为安全的一种交往模式。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著名桃色事件中的男主角。
既然是男主角,自然关心的人就格外多。
那夜只不过顺手帮他挂了几张吊旗,隔日开业那么忙的日子里还有人专门跑过来八卦,这个专门跑来的路人甲不过是看到李博延替忙过时了的她和李然留了两个盒饭,就贼皮兮兮地凑近来问:“宋沐阳,不会是你现在和李博延搞到一起去了吧?”
那语气,直白露骨得一点掩饰也没有。宋沐阳吃了一惊,这公司里,除了普工这个身份让她有些汗颜以外,同事间单纯和谐互帮友爱的关系是让她觉得最为舒服的地方,没曾想此时此地倒跳出了这么一号不懂说话的人物,转过头一脸好奇地望着她,不答反问:“我刚才还听到一撮毛问到你了哩,难道你们也搞到一起去了?”
路人甲只好讪讪然地走远了。
李然在一边笑到脸都要埋进盒饭里去,见人离开忙不迭地竖起大拇指:“牛啊你,连一撮毛都给你搬出来了。”
宋沐阳诧异了:“咦,难道先前在卖场问我话的不是一撮毛吗?”
李然大笑:“是倒是他,不过好像人家是问你存货放在哪里,而不是问她吧?”
宋沐阳耸耸肩:“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这种无法激起人求知欲的真相,往往就掩盖在似是而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