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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毫无生气的样子真让人疼、疼得让他想带着她一起归去。
连初,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回到那一天,回到那座山。
那一日,她在烟霜薄白的曲折山径上走着,忽然,她顿住,在隔他几步之遥的台阶上停下,转身,眸光星星点点清莹明亮,笑容里有梅的芬芳,她朗声道:“殊城,接住我!”
……她说:“殊城,我有没说过我爱你?”
***
意识渐渐迷糊,她却生出一丝欢欣:这对她来说也算得是一个好结局……可是,她不能让殊城为了她杀人,无论夜燃还是自己!她竭力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他的拳,“不……我不想死……殊……不想……”
他把她扯过来,在她耳边温柔地问:“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是谁?你就这么不舍得他死?他真的比我好?连初,他真的比我好?”
她的眼泪落下来,伸出手臂竭力想去拥抱他。他却猛然用力狠狠把她掼倒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她的背被划破了,却感不到一点点疼。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带着玄冰般的寒冷和讥宵,“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杜庭!”
连初猛然睁大了眼。看着她的脸色,他笑了,缓缓蹲下,轻轻抚摸着她颈间的红痕,“好了,连初,别怕,都过去了。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可以告诉你的姘头,我很感谢他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把我老婆伺候得这么舒服。”
***
连初静静躺在一片狼藉的书房内,门洞开着,他走时并没有关。天地间的寒意一点一点笼罩进来,悲凉一片,她却在漆黑中一点点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殊城是去找夜燃,可他必然找不到,而以后也不用再去找了。今晚,就让她了结这一切!
她起身,回到卧室,拿出那个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唐剑波:“是我,今晚让王明替我负责第二分队的行动,行动的时间要稍许改变……”
挂了电话,她取出自己的佩枪,将子弹一颗一颗安入弹夹,脑海里缓缓地将整个计划又重新过了一遍:没有问题,胜算很大,除了自己的命。
她按下欲落的眼泪,吸了口气,哭什么呢?求仁得仁,她一直都遗憾就这么眼睁睁得放走夜显,现在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去放手一搏!
若是有酒有友,现下当无遗憾。
这么多年夙愿得偿,殊城也会因为自己的因公殉职忘掉她带给他的屈辱,忘掉她带给他的爱恨。
是的,了无牵挂、了无生趣、了无遗憾。
只不过,自己还真是一个要面子的女人,即便到了最后她也不愿意他瞧不起她。
好了,一切准备停当,连初站起身,脱□上那套凌乱不堪的衣服,拉开衣橱,她顿了片刻,缓缓取下一件淡蓝色的男式衬衣。
她轻轻抚摸袖口那个用相同颜色丝线绣的小小的“初”字,微微恍然。
……
“看不出我老婆还有这手啊,还会绣花呢。”
她抹汗道:“累死我了,别看就这么点,费了我几个小时,又是描又是画的。”
他一把将她抱起,“那我怎么舍得穿?”
……
她把衣扣一颗颗扣起,仔细卷好过长的袖子。
……
他温柔地看着她,眼睛如深邃沉静的海:“还记得我们说好的吗?无论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做。”
……
天空突然飘下了细雨,殊城摊开大手轻轻放在连初头顶的上方。
彼此相视而笑。
天地阔大悲凉,可我有你,便可抵挡世界所有的寒意。
……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笑了。
是的,我们在一起。
54、到不了的彼岸(中) 。。。
市郊,宏兴食品厂,仓库。
十来个精干沉默的男人环伺着坐在正中的夜显。
刘建实在按捺不住问:“显叔,她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害怕了吧?”
夜显面色阴沉,若有所思地缓缓摇头,“不可能,如果等会她还不出现那就表示有问题了,阿燃,打个电话到厂子那边……”
正在这时,韩东的手机响了,他接到电话,“是,好……”他掩住听筒对回头夜显道:“显叔,她过来了。”
夜显身后,夜燃眸光骤然一暗。
***
连初轻轻从树林中走出来,看着宏兴厂的后门,不禁放缓了脚步。
她一路走过,至少有四个人埋伏在树林中,院墙之内只怕更是虎狼环伺。无论她从哪里进去都是羊入虎口。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十一点四十五分。距唐剑波那边的行动开始还有十五分钟,距王明他们赶过来还有二十五分钟,希望她的命能拖住这二十五分钟。
尽管早有准备,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始一阵阵胆寒。
父亲血肉模糊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
那个黏稠的夏日,那些淫邪放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
爸爸,你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明知等待你的是地狱,还毅然留在了那里?我没有您勇敢,给我一些力气吧,让我把心底的那些懦弱和无能都打败。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铁门装出寻找入口的样子,磨蹭一会,从旁边的一段矮墙纵身翻入。
***
“动不动手?”货仓内,韩东盯着眼前的监视器问。
夜显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让她过来。”
连初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她不禁心中暗暗叫苦,若是有人伏击她还可以多拖延一点时间,仓库那边应该才是真正难对付的地方,可现在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她潜到货仓周围,绕到一个半开的窗户外,往里窥探,视野被一堵墙挡住,她翻了进去。果然有人从背后冲过来伏击,她踢开那人的枪,迅速拐过一条走道。有人过来举枪射击,她侧身躲过,回击数枪,同时极速退到墙边的保险盒处,打开、拉下、击穿。
仓库顿时陷入黑暗,下一刻,墙顶的应急灯亮起。
一暗一明瞬间,连初失去了踪影。
监视器黑屏一片,昏暗的灯光下一切变得诡异。夜显目光忿恨怨毒,“阿燃,让外面的人守紧了,别让她给我溜出去!韩东,你带人给我去翻,今儿要是让这婊|子溜了你也别再来见我。”
“是。”韩东带着七八个人离开。
夜燃和夜显的贴身保镖护卫在夜显身边。
夜,静了下来。间或传来几声枪响后又重回安静。
韩东带着几个人围住了一个样品间,彼此示意,猛然踢开大门,里面空空如也。
夜显眸光深谙一片,他突然站起身走出保护圈,大声道:“连侄女,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咱们也十好几年没见面了,躲什么呢?咱们好好聚聚。你爸当年还和我拜过把子,按说你也该叫我声叔,你显叔当年没疼到你,一直想得紧,出来,让你显叔今儿好好疼疼。”
四下一片安静。
夜显又道:“你可真不像你爸的女儿,当初就一个人逃了,现在还是只会当缩头乌龟。可怜你爸到死都没能见你一面。我把他的眼珠子还留着,就是想给你留个纪念。”
墙壁后,连初垂眸屏息,面如沉水,仿佛已与黑夜凝为一体。她就着模糊的光线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无论如何她要拖过这十分钟。
夜显心中怒火直冒,这么激她都不出来,“韩东,把外面的人都给我调过来,老子倒要看看她能往哪里飞!”
正在这时,夜燃的手机响了,他微微蹙眉接起,对面传来虞明惊慌的声音:“哥,你让我今晚到厂子这边来看看,结果我过来正好看到好多便衣冲进去了……”
夜燃打断他:“你快撤!”
他挂断电话沉声对夜显道:“警察把厂子那边包围了。”
夜显脸色大变,瞬间后反应过来,勃然道:“这个臭□耍我!”
夜燃道:“显叔,快走吧,警察应该马上就到了。李峰,你赶快去把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毁了。”
“是。”李峰听命行动。
夜显心中愤恨已极,但也情知不能再耽误时间,咬牙道:“走!”
众人护着他撤退。
他们快撤到门口,连初闪电般的闪出,举枪射击,一枪打在夜显的左胸,他后退一步,毫发无损:他里面穿了最好的防弹背心。
四周的枪弹如雨点般扑向连初,她迅速退避到柱后——枪里的子弹应该只有两颗了!她深吸了口气,转身出来直突突瞄准夜显的眉心,周围数把枪均举枪向她对准,电光火石间,一人忽如猎豹般地从后方扑出将她压倒,连初握枪的手被他扣住,出膛的子弹击破旁边的窗子,身后数发子弹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连初的手被他反剪身后无法动弹,她回头,果然是他——夜燃!
夜显走过来拿枪抵着她的额,咬牙道:“贱货,你他妈故意来送死!”
连初对他露出了个清浅却桀骜之极的笑容,他抬手欲拴,夜燃拦住他:“显叔,没时间了。”
夜显恨恨道:“带她走!”
夜燃一个手刀打在连初颈后,她瞬间昏倒。夜燃拦腰扛起她,迅速撤出。
数分钟后,王明带着三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赶到……
***
一桶凉水泼在她脸上,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船仓,那个叫刘建的男人提着空桶一脸忿恨地站在自己面前,远一些的地方,夜燃、韩东、六七个围攻自己的保镖……还有夜显都在那里。
而自己,被反绑着双腕扔在地上。
夜显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揪起她的头发,仔仔细细打量着连初的面容,目光阴冷如蛇,“好,不愧是连灏的女儿,艺高人胆大,明知是龙潭虎穴也敢往里跳!老实说,我真的很欣赏你们父女,不过我半辈子的基业都被你们给毁了,你说你拿什么赔我?”
连初脸上露出一个漠然苍白的微笑,“夜显,无论怎么算都是你欠我比较多。你也老了,下半辈子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不如把剩下的半条命干脆赔给我。”
夜显眼中怒火一盛,“啪”地就一耳光抽在连初脸色,连初被打得倒在一边,唇角带血。
夜显低着头阴狠道:“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世界上什么事情最让人高兴?就是把一个强大的对手一点一点摧毁,那种感觉比挣十亿美金更让人兴奋!我现在还记得你爸爸当年那些惨叫声,爽,真他妈爽!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再听一次,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