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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过年,长了二十多岁是第一次。在寒风里看着易长洲的黑色轿车渐行渐远,忽觉浓浓舍不得。
原来,她是个这麽依恋温暖的人。
发了一笔不小的年终奖,江小小去超市买了一车零食与快餐,打算在家里窝上半个月不出门。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打开所有电灯,放起音乐。塑料袋响起热热闹闹,零食袋上的图案都要欢腾起来。看着被塞得满满的冰箱,又想起未看完的小说与电视,觉得一个人的年假也有快乐在。
易长洲的电话第二天就打过来,聊的也无非是些家常。几句之後,那边就似有事,他挂上电话。
江小小继续埋头看电影,忽然想起什麽来,翻开手机日历,还剩五天便是除夕。
中途去超市补充食粮,整整五天江小小未遇见一个熟人未开口说过一句话,连付款也是沉默进行。好像一层一层的壳自身体深处长出来,将她重重包裹,倒有种隐秘的开心。
要不是定的闹钟,她都要将除夕混沌过去。
闹钟定在十点。
有很重要的事。
翻出米色大衣与格子厚裙穿上,打扮得万无一失,又在镜前练习笑容很久,才戴上耳罩出门。
街上行人很少,出租车停靠在路边等候生意。
江小小走过去直接拉开车门上车:「奉天大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丶暗恋
奉天大酒店在连云市酒店云集的十字路口旁,楼层高耸,装潢大气华丽,是酒店业龙头老大。
出租车还未行至门前,江小小已经叫停。
司机将车子停下。
江小小付了钱下车。
基本上所有店面都已关门,只有路灯凄惨照亮马路。江小小冻得鼻头通红,手上戴着厚羊绒手套仍旧感觉冰得麻木。
搓着手跺着脚,站在一家衣饰店门口却不敢上前。
除夕前一个小时,连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早餐连锁店都关门了。门上挂着新年的吉祥物,是一只可爱的大红珊瑚绒蛇宝宝,睁着无辜双眼盯着路面。
做好了心理建设,江小小才敢迈开步子。只是刚走至门下台阶边,就见到三四辆高级小车从路上驶上庭院。下来的人有男有女,衣着华贵,神情傲慢。有一人穿着深灰束腰中长款大衣,从车上下来,肤白若雪,唇红如丹。比女子还好看,比男子更风流,桃花眼一弯,勾得人魂魄都要飞走。
有漂亮女子挽着他。
他朝女子微笑,抬头走上台阶。
一群人,都不约而同跟在他身後。
不管在哪里,他都是人群的领导者。
江小小躲在台阶边的高大石柱後,看男人走进玻璃门,走进光亮温暖的大堂,走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看来,又没有她什麽事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叹了一口气。又站了一会儿,才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时又犹豫了一下:自己总归来了一趟,是否可留张字条?
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上车後说出地址,掏出手机来,将闹钟定至新年前一分钟,将短信编辑好。
11:59。
江小小将短信发过去。
12:00。
外面响起啪啪炮竹声,整个天空都被市政府出资燃放的巨大烟花照亮,五颜六色丶璀璨压目。
手机忽然亮起来,她喜极,定睛一看,却是来自易长洲的新年祝福短信,与她同样言简意赅:新年快乐。
抬头看向璀璨天空,不知不觉时光流逝。
12:15。
手机屏幕一直灰暗。
直到烟花也谢,天空复又黑暗,也一直没有等到短信回来。
她不失望,因本就从未得到过回应。
只不过略感寂寥。
春节过後,一切重归正轨。
易长洲早早来到,於大年初六停车在她宿舍楼下,惊她一跳:「你怎会在这里?」
「有时差,睡不着。」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去吃早饭?」
易长洲:「嗯。」
他胃口甚是不佳,只喝了一杯豆浆。
江小小:「怎麽心情不好?」
易长洲望向窗外,眉间布满愁色。
「发生什麽事?」
易长洲:「……」
对方不愿说,多问也白搭。
江小小沉默吃完,主动去柜台结帐,并买了一盒牛奶。
两人共赴公司,至停车场外,江小小放下牛奶:「心情不好更要注意身体,觉得你回家过年气色反没年前好。牛奶拿着,饿了时喝。」
易长洲:「谢谢。」
江小小笑了笑,下车。
入职後又是一阵忙碌,各项工作要重新上手,且沈秘渐将工作转给她,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时光一恍就一个月,今年首批成衣制出,泰华总部决定办一场服装秀,邀连云市分部总经理一同参加。
职场无情,容不得人半分疲软,对易长洲亦如此。他已恢复刀枪不入状态,丝毫不见那日清晨的愁怅。
本该是沈秘陪同,但易长洲借口沈秘坐阵公司,让她陪同。
单身男女同去异地出差,是一件够人非议的事,更何况她与易长洲早已被传得面目全非,坏得不能再坏。她倒也完全放开来,横竖相处下来,易长洲并非恶徒,所以容华之旅倒也没什麽要担心。
简单地收了行李,下楼坐出租车抵达机场。
易长洲的行装更加简便,只一个双肩黑色帆布包,着黑色紧身长裤与短款皮衣,戴着墨镜,显得比上班时年轻许多,朝气蓬勃。
他很自然地替她接过行李:「去办手续。」
清晨队伍不长,两人站不到一会儿就轮到。服务生语气轻柔,快速地办完手续引他们入登机口。
易长洲:「去吃点东西?」
江小小:「飞机上吃吧,现在不饿。」凌晨六点,会饿才怪。
他不坚持,看了她一眼:「你带衣服了吗?」
江小小:?
「我们去看服装发布会,你别说就穿成这样。」
江小小呆愣片刻:「糟,我没想那麽多。」
易长洲:「……」
江小小:「怎麽办?」
易长洲:「去那边买。」
想起自己微薄的荷包,底虚得很啦。要是夏天还可打脸充胖子,这大冬天,一件皮草成千上万,如何HOLD得住?
他先过安检,短款皮衣脱下,尽显锻炼良好身材,肩宽腰细,腿又长又直,勾得不少人视线。江小小也暗赞一声。
她锻炼就少了,且春假在家胡吃乱睡,身上哪处都是软绵绵,长款羽绒服脱下,虽说还算玲珑有致,到底需格外注意挺胸收腹。
至候机室,易长洲将行李放在椅上,去自动售卖机处买两杯热咖啡来,一杯递给她。
「谢谢。」
易长洲坐下,啜了一口热咖啡:「将你拖至容华,辛苦了。」
「哪会,正巧开开眼界。」
「总部勾心斗角十分厉害,若见到什麽想不通的事,亦不要惊奇。」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於公事倒很处变不惊,是我多虑。」
哈,他真会说话。江小小:「哪里,我还嫩得很,多谢易哥提醒。」
易长洲笑了笑,忽指着玻璃门外宽阔机场:「你看太阳快升起来了。」
一片空旷苍茫的机场绿地地平线上,橙红如霞披散天边,一轮血日露出微薄边沿,照得立在玻璃门外不远的值勤片警的制服格外肃穆。
江小小:「一会儿我们上飞机,许看得到整个如咸鸭蛋黄盘的大日头。」
易长洲:「应该看得到。」
结果并不如他们所想,待冲上云层,太阳已绽放它灿烂金光,照得整个天空一片金灿明亮,只觉刺眼,不敢直视。
飞机上只发了两块小饼乾,江小小又叫了一杯热牛奶,简单地吃过,坐在位子上打起盹来。
小睡一小时後清醒,侧头见易长洲比她睡得更沉,眼帘紧闭。
原来他睫毛这样长,只是平时眼神太凌厉,令人不敢细窥。
「你好,」江小小轻声叫住经过的空姐,「麻烦给我一杯热水。」
空姐微笑将水奉上。
江小小慢慢喝着,又拿起杂志来看。不过多时便听到广播:即将抵达目的地,请系好安全带。
江小小转身想叫醒易长洲,哪知他早已睁开眼,双眼犹显迷蒙,漆黑眼瞳看她半晌方说:「好快。」
她想了想,说:「嗯。」
下机後,机场外已有公司车辆来接。江小小自己背着行李,与易长洲一左一右上车。
副驾驶上坐着自称秀场副统筹的孙某,易长洲客气道:「麻烦你。」
孙统筹:「哪里的话,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江小小听得牙都软,所幸这位孙统筹有许多秀场环节要说与易长洲知道,并无他暇拍其他马屁。
待他把秀场安排单递给易长洲,酒店也已到达。
江小小一下车便去酒店前台拿房卡,这才发现泰华竟只订下一间房,再问是否有其他房,服务生摇摇头说:「非常抱歉,因为秀场人多,房间早已订满。」
江小小:「那附近酒店可有房?」
「恐怕很难。泰华办服装秀,许多明星都来,时尚盛会,哪有空馀房间?」
江小小:「……」
「怎麽了?」易长洲走上来。
「没房间了。」
易长洲一愣。
江小小意识到自己表达错误,正要更正,孙统筹已抢先一步:「哎呦,不好意思,我们接到易少回电,本订下两间房,但临时易总有位朋友要来,只得将房间让给他。还以为来的会是沈秘,未想是这样一位漂亮小姐。」
江小小都听出这话中深意,难怪易长洲脸色一沉,往孙统筹对面侧了侧脸,半晌方道:「易总为我安排这样艳福,感激不尽。」
一个易总,一个易少,当真令人遐想连篇。
既遇上这等飞来横祸,江小小也不能再娇情,只得与易长洲同进一间房。
易长洲在门外便把孙统筹打发,进房後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好在这间房够大,沙发上亦能睡三四人。江小小将包放下,自去洗手间。洗手後出来,易长洲看向她,笑道:「这可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
「睡觉。」
江小小坐在沙发上:「这里够宽,我睡沙发。」
「那怎麽行,你睡床。」
江小小:「我怎麽好意思?」
易长洲忽从沙发上站起,一步步走向她,欺身近前,压低声道:「那我们一起睡?」
江小小不由自主将身体後仰,摇头不迭。
易长洲眸中浮起笑意,近一步向前:「我什麽都不做。」
江小小摇头不迭。
还真是一直被压到躺下。江小小做梦也未想过会被这样一个男人压倒在身下,眼睛一眨不眨,连呼吸都忘记。
易长洲眸色深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