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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花深-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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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福临早朝归来,便会径直走到乌云珠睡觉的侧厢窗前,举手敲敲窗,朗声戏谑,“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随后,里面就会用不高的声音应道,“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说得不紧不慢,未几,窗开,她着白色中衣,乌发散漫,面色慵懒;他穿朝服龙袍,装容齐备,神采奕奕;她在屋内,斜倚窗棂;他在院中,手捻朝珠;她眯眼笑道,“予非卧龙,焉敢劳先生三顾?”他微笑轻嘲,“子乃酣凤,非朕声何以朝阳?”
下午,他画他酷爱的水牛,刚画毕,她随手拿笔来涂,水牛一旁多了个戏蝶的娇憨小猫,她题曰“九牛一猫”。隔天,她画她擅长的水牛,还未画完,他就拿着自己的御笔来凑热闹,三下两下,一个弹琴的仕女便跃然纸上,他得意的题了,“对牛弹琴”,再回头,乌云珠给他因匆忙没有画好眉目的仕女填上了五官,仔细一看,乌云珠画的是她自己的眉眼,她画罢还问,“你下次还听我弹琴吗?”他哭笑不得,她笑弯了腰。
晚上,夜色如水,烛光悄然,炕烧得暖气熏然,福临在炕桌上批阅奏章,乌云珠在他对面半倚半靠的读书,倦了,就索性闭了眼睡了。再醒来,夜深了,她睡前手中抓的书,被放到了他堆满奏章的炕桌上,她睡前看见还在他身上的那件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她侧脸凝视着他,那个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时而奋笔疾书的男子真的就在眼前,在身边吗?她躺在他身旁,幸福,一不小心就能溢出来。
福临批完一个奏折,转而去看乌云珠,却发现她已经醒了,还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他满足的笑了,那笑里还藏了一丝少年的羞涩。福临探身向前,伸手抓住乌云珠的手腕,手腕纤巧,不盈一握,他拉了拉她的手腕道,“不早了,你该去歇息了。”
乌云珠乖巧点头,起来后将自己身上的外袍重新披到福临的身上,借着这个当儿,她伏在他背后,轻声说,“你也早些睡吧,别熬坏了身子。”说罢起身,歪着头扶了扶发髻上的钗,转身走了,回到养心殿侧厢睡觉。待福临批完折子,就会到自己的暖阁中睡下,等待着第二天晨起早朝后,轻敲窗棂,惊起美人清梦。
纵然此时宫内已经谣言四起,飞短流长,他们却始终未越雷池半步。未入雷池,还可以退步抽身,全身而退。一入雷池,也许会一声巨响,幻化出美丽烟花无数,也许,也是这一声巨响,玉石俱焚,万劫不复。
五月初八太后还京。前一天的晚膳后,总管太监一板一眼的向福临说了太后第二天回宫的安排,说罢就退下了。福临像往日一样全神贯注的批阅奏章,乌云珠颇为忐忑的坐在他对侧,没有像往日那般拿书来看,只是失神的看着福临手起笔落,朱砂御笔批下的是国运,是历史,也是她,一个女子的未来……
更漏声声,不觉夜深,福临批完了桌上最后一个奏折,他合上折子,将其放到手边那一大摞批完的奏章上,随即,长舒一口气,抬眼望着乌云珠,目光坚定。在那坚定的目光里,她仿佛看见了这份过于蹉跎曲折的缘分终于有了繁花似锦的未来。
福临喝了口茶,淡淡的笑了,然后若无其事的问,“你知道承乾宫吗?这两个月,一直在修。那有两棵梨树,我想你会喜欢。”福临边说边站起,走到乌云珠面前,轻抚她的肩,“前朝崇祯帝的田贵妃就住在那里,说来也巧,田贵妃同你一样,都是扬州人,所以承乾宫多少有几分江浙风韵,你看了,不会觉得陌生,”福临本是娓娓道来,却忽然抓紧了乌云珠的双肩,声音骤然提高了,“可是,可是董离,你真的愿意住进承乾宫吗?从此留在紫禁城?”
福临盯着乌云珠的双目热切而诚挚,乌云珠把着福临的臂膀,低头,侧脸,看着屋里黄澄澄的宫灯,“我不喜欢这里,不愿意留下,可是,我更不愿意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能出去,我也只有进来。为了你,我愿意留下,心甘情愿的一辈子和你厮守在这个我不喜欢的地方,只要有你在,我就愿意。”福临缓缓的把乌云珠揽入怀里,“但是,离儿,这偌大的紫禁城,不止有我一个人啊。即便我不管不顾的把你接进来,以后你该如何自处?如何立足?又怎么应对她们?把你接进来,看着你愁,看着你苦,那又何必呢?”
乌云珠在福临怀中抽泣,“我还以为你这几个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示,是因为你自个儿没打定注意。我还私下里伤心了好些回呢,原来你是怕委屈了我?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就不懂呢?我这辈子最大的委屈就是没有嫁给你啊!”福临皱眉,“决心我是有了,傻瓜我也认了,只是如今到了这一步,只祈望皇额娘能给些体谅,给个成全。到时只说襄王福晋暴病而亡,你从此改名换姓的住进承乾宫,不再出深宫一步。他打仗回来见他的襄王福晋亡故,伤心些日子,一年半载的也能把你忘掉。”
这是几个月来他们第一次提博果儿,空气顿时一滞,接着一阵沉重的寂静。当然了,他们俩心里都清楚,福临说得是最好的打算,倘若真能那样,母还是母,子还是子,兄还是兄,弟还是弟,只是这人世间空多出了一对深宫中的神仙眷侣而已。然而筹谋得太尽善尽美了往往无法施行,山雨欲来,谁都不知道风会从哪里刮起……
想到这里,乌云珠心中莫名的绝望起来,她抬手用指尖轻轻划过福临的脸颊,嘴角轻挑,配着她绝望的眼神,这笑在她脸上有了凄美的味道。她掂起脚,柔软的唇便吻在了福临的嘴角,福临抬起手,轻抚乌云珠的后背,口中的纠缠,牵连了几世化不开的因果轮回。一刹那,光阴凝滞,不再有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过了许久,福临轻捏乌云珠的下颚,两个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福临压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强自镇定,“离儿,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乌云珠闻言一滞,随即很伤心的哭了起来,她将福临的手牵到自己腮边,难过的问,“总背着自己的心意说话做事,你当真不辛苦吗?”
福临将乌云珠搂在怀中,本是要哄她别哭,在福临怀里的乌云珠反而哭得更凶了,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你这样,我心疼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你自己,人活一世,干嘛总和自己过意不去啊?”
福临听到这里,居然也哽咽了,两个人相拥而泣,哭罢,便是悲戚与喜悦相随的恩爱缠绵……
一念之差,一夕癫狂,福临搂着怀里的乌云珠沉沉入睡。再醒来,天已蒙蒙亮,枕边人却已不知去向,他急忙坐起,却看见炕桌上的纸上写了两句话,“甘做一身弃,尽君今日欢。”墨迹未干,字迹宛然,福临心中一沉,一晌恩爱,他感念不尽,如今再看眼前的这两句话,他却暗自的后悔起来。福临连忙穿好衣服,一摸腰间,却发现他额娘给他的那柄匕首不见了,心中忽然间产生了不详之感,福临手足无措,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推开殿门,却见乌云珠背对着他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单薄而瘦弱的身影在晨光中让人心生怜爱,福临走过去,坐下,不由分说的把乌云珠抱到自己怀中,乌云珠倚着福临的肩膀,手轻轻的抚摸着膝上的匕首,刀鞘上古朴精致的花纹让人的心莫名的安宁下来。
“万岁?”“怎么?”“私定终身总是要有个物件定情的。”“待朕好好找找吧,这是兵器,够不上个吉利意头。”“怎么就不吉利了?若是不吉利,先皇又怎么会赠了太后,太后后来又给了你。”说着,乌云珠拿起匕首,将刀从鞘中缓缓抽出,幽幽的说,“它让我觉得,毕竟太后也年轻过,也许,也有过和我们一样的心境感怀,总能体谅我们的,看着它,我就觉得踏实多了。”福临点头。
他们说罢话,抬头望向天空,红墙黄瓦的层层大殿上方,云霞通红的映在碧蓝的晴空,他们无语,一同等待,等待着日出,等待着布泰归来,等待着他们从此可以长相厮守,或是天人永隔……
  第十四章 何以酬君恩
回到了京城,在隆重而四平八稳的群臣接驾、众妃来朝后,沐浴罢的布泰看着宫女太监,忙前忙后的摆放从盛京带回来的东西,她却手里端着茶,悠哉游哉的在殿里边走边轻轻摇晃着脑袋,随在她身后的苏麻喇姑却觉得,太后此时,在想事儿呢。
“皇上驾到。”
布泰听到声音,没有动,背对着殿门站着,不一会儿后面脚步声想起,她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唇齿生香,外面远远的,传来了打更的梆子声。
“额娘”,听见儿子唤她的声音,布泰将茶碗塞给了身旁的苏麻喇姑,转过头来。
福临一身平日的便装,藏蓝色外袍,宝蓝色马甲,眉目俊秀,气度雍容,脸上的尊贵却遮不住眼中的那抹生机勃勃。福临身旁的乌云珠身着白衣,衣料上淡淡的暗纹时隐时现,未抹脂粉,除了鬓上的几朵海棠,鲜有佩饰,却依旧神采飞扬,平日,她脸庞上一成不变的清丽温和中,居然多了份难得一见的生动娇俏。他们携着手站在布泰的面前,站在烛光里,站在窗外吹来的初夏晚风中。夏风直吹得衣袂翻飞,一幅美到极致的画卷,莫不是天神与仙妃私逃凡尘?布泰心中一阵恍惚,刚刚打好的算盘,顿时,乱了。
福临的手坚定霸道的包裹着乌云珠纤细的玉手,布泰的目光在他们的手上停留片刻,随即轻笑,“这么晚了还给额娘来请安,都是孝顺的好孩子,皇上操劳国事,早些回去睡吧。乌云珠,哀家知道皇后怕你一个人在府里寂寞,就接你来宫里住了些日子,如今懿太妃也回来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就接着回去承欢膝下,孝顺婆婆吧。”布泰和颜悦色,边说话边慈爱的看着他俩。
“额娘,您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布泰闻言,神色一凛,接着说,“我说皇帝,不过是告诉你们十二个字,其中含着三个不的十二个字。”
静默良久,一直没有说话的乌云珠,低低地说,“您不过是要告诉我们,您视而不见,您既往不咎,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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