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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花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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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布泰轻轻重复着这句许多年前女儿夭亡时她劝哈尔的话,感慨良多,“哈尔,好些年没见着他了,听说后来我大哥给他娶了个蒙古女人做老婆,也不知这孩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大伯白天的时候还好,一到黄昏就一个人骑上马,整个草原的跑,跑到很晚才回来,有时候,他一边喝酒一边坐在格格的坟前,一坐,就坐到天亮。小时候不懂事,还曾经问过大伯,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出去跑马,有那么好玩吗?大伯先是装作没听见,后来背过身,仰着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说,因为有个人答应过他,要陪他在科尔沁的大草原上,看一辈子落日,跑一辈子马,结果,那个人失信了,可是他是男人,他说过的话全都算数。这些年,伯母总和我娘哭着埋怨,说什么,我大伯宁愿给死了的八格格守墓,也不愿意搂着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过日子。我娘却私下里对我说,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我大伯眼里,八格格,根本就没有死。”
布泰听了这些话,一面点头,一面用手帕掩住了脸。不远处,皇太极的灵位前,青烟缭绕……
布泰从此也不怎么逼着皇后学汉文了,倒是乌云珠,每每入坤宁宫请安时,看见喜字犹在,却门庭冷落的正宫,颇有几分同情皇后。这一天,乌云珠又按例去给皇后请安,却看见坤宁宫中忙成一团,不知所措的皇后拉过乌云珠说,“福晋,公公传话说今天皇上下朝要来我这里坐坐,你快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好看,皇上看了能高兴?”乌云珠抬眼看着一件件做工精美的衣服,心道,他若是喜欢你,那他就觉得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他看了都高兴,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她不忍心扫皇后的兴,于是随便指了一件衣裳。就当皇后兴冲冲的换衣服的时候。乌云珠提起笔,写了首诗拿给皇后。
“皇后娘娘,你背下这首诗给皇上听,皇上一准儿高兴。”“这是什么诗?”“这是长孙皇后的《春游曲》,”皇后不解的看着乌云珠,于是乌云珠接着解释,“听说万岁最喜欢读《资治通鉴》,又一向推崇唐太宗的为君之道,我猜想,万岁若是心里把自己比成第二个李世民,那皇后您没道理不做长孙皇后啊。”说到这里,乌云珠看着眼前这个被敬为国母的平庸女人,心里凭生出了几分酸楚,是啊,他是皇帝,尊孔知理,勤政爱民,他终有一日能名垂青史。而这些,从头到尾,都和她无关。
“真的皇上会喜欢吗?那福晋,你快别愣着了,教我背吧!”乌云珠笑着点头,放下手中的团扇,拿起刚才写诗的那张纸,用手轻轻的指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教皇后背了起来。
上苑桃花朝日明,
兰闺艳妾动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
檐边嫩柳学身轻。
花中来去看舞蝶,
树上长短听啼莺。
林下何须远借问,
出众风流旧有名。
“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当皇后背完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在福临的脸上,皇后头一次看见了满意的笑容。“恩,背得好,怎么?是皇额娘教你的吧?”皇后摇了摇头,“不,皇上,是襄王福晋教臣妾的。”福临听到这里,心中一紧。
因为一家老小皆为大清而亡,孤女孔四贞被太后布泰接入宫中抚育,封为格格,是紫禁城中唯一的汉家格格。福临和孔四贞青梅竹马,情谊颇深,可当他对她讲起这首《春游曲》的时候,四贞颇为不屑的说,如此小儿女的诗句皇上读来何用?孔四贞的父亲是名将孔有德,此女颇有乃父豪迈之风,读书读兵法,读诗读边塞,所以,她读不懂福临,读不懂他的儒雅,读不懂他的温情,更读不懂他的孤独。于是,两个人的这份情谊,也就只是留在了一个层面上,停滞不前了。
福临皱着眉走到桌案前,拿起了那张乌云珠写诗的纸,如果说乌云珠的美,足以让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话,那么,这纸上的字,却能够让满朝文武羞提笔。也许,如此出众的一个女子,即便是她甘于平庸,历史的浩渺烟波也不会将其埋没,更何况,她也不一定会甘于平庸……
此时,襄王府书房中,乌云珠一边吃着新鲜的梨,一面读着书,博果儿嘲笑她,“你这是离儿吃梨儿。”乌云珠没有搭话。博果儿探过脑袋来看见了书上有这么一首诗:
斜廊连绮阁,初月照宵帏。
塞冷鸿飞疾,园秋蝉噪迟。
露结林疏叶,寒轻菊吐滋。
愁心逢此节,长叹独含悲。
“这是什么诗啊?好生僻啊。”乌云珠随口说,“《初秋夜坐》,唐太宗李世民写的。”“怎么又是愁又是悲的,做皇帝的,至于吗?他李世民究竟在想什么啊?”乌云珠拿起书支在下巴上,幽幽的说,“当皇上会很孤单吧?也许,他在想他的长孙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恩;说实在的;最近很郁闷;大老远的从北方跑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啊?
很想家;真的。 
  第六章 再逢应无恙
夏末,打更的梆子声在襄王府外的街巷里回荡,博果儿兀自徘徊在房门口,通明的灯火将里面女子的曼妙轮廓映在窗子上,不用画笔,不涂丹青,也自成一幅极美的景致。
就在下午,他去宫中找皇兄闲话,顺治瞥见了他手中的折扇,随手拿去看。就在这当口,博果儿讲了这把扇子的来龙去脉,于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这个二十年前的美丽故事,带着江南的迷蒙烟雨,依着扬州的小桥流水,在充斥着王者肃穆霸气的养心殿里,悄无声息的蔓延疯长。临了,福临握紧了折扇说,这扇子挺有趣,放朕这里玩两天吧。博果儿纵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看见皇兄淡然而坚定的面容,还是点头应允了。
如今回到府中的博果儿踌躇于门口,不知该如何与爱妻交待,听见屋里熟悉的声音轻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爷还没回来?”博果儿深吸一口气,推门进了屋。吩咐小丫鬟伺候博果儿更衣,乌云珠的目光落到了博果儿空荡荡的手中,博果儿见状连忙说,“下午皇兄看见扇子,我就将扇子的来历讲给他听,皇兄听完故事,便留下扇子细看了。”博果儿又连着说自己肯定会过两天讨回扇子的,叫乌云珠别挂心。出乎他的意料,乌云珠并没生气,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随后缓缓站起身,背对着他,用手中的银签子挑了挑蜡烛的芯,忽的一下子,整个屋子出奇的亮了起来……
从博果儿走后,福临一直把玩手里的折扇,念着扇子里那句,“谁谓我无忧,积念发狂痴。”心里怅然若失,原来九州尽在手中,他的生活中还是缺少一些东西,一些至关重要,却看不见,摸不着,没法子用权力去控制,没法子用金银去催生的东西,他放下折扇,将手中空竹转得山响……
顺治十一年八月十五,福临生性恬淡,不喜铺张,中秋佳节也一切从简,并没有什么百官同乐的盛大筵席,他依旧用过晚膳后便在养心殿批阅奏章。唯有慈宁宫中设了家宴,妃嫔皇亲们陪着太后过中秋,以表团圆之意。一个静谧而温馨的中秋,从从容容的笼在皇城里,勾勒出月色下的人间秋凉。
“万岁,太后那里设家宴,您不去看看吗?”吴良辅殷勤问道,福临拿朱笔的手顿在半空中,片刻,皱了皱眉,又低头写起字来,并没说话。吴良辅看着桌案上的折扇,又看了一眼坐在御座上的福临,面带忧色……
更漏声声,时光悄无声息的流走,月上中天,福临端起了已经凉了的茶猛喝了一大口,冷冷的茶从喉咙流到脏腑中,胃骤然紧了一下,微痛。“那边散了吗?”“回万岁,陆陆续续有人走了,眼看就散了。”福临眯着眼,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来人,摆驾慈宁宫!”说罢,不由分说的往出走,宫女太监们都被皇上这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有吴良辅,从从容容的跟在后头。
他要会会这女子,与其踌躇躲闪,不如直面交锋,不过是个女子,何以未曾相识,却深畏相逢?想着将散的宴席,福临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待他到了慈宁宫正殿的时候,人已经散了大半了,福临看了一眼,坐中的人他都认得,太后不在,博果儿不在,她,自然也不在。走了,怎么就走了呢?缘悭一面,总难一见,福临心中说不尽的失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
“万岁,太后不胜酒力,在后殿歪着呢,襄王爷也喝醉了,被人抬回府里了,襄王福晋在后殿陪着太后弹琴说话呢。”吴良辅轻声在福临耳边说道。福临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抽身而走直奔后殿。
这世上,有些相逢注定会发生故事,有些相遇必然会铭刻历史,在前清的金戈铁马、谋略江山里,因为有这一次的相见,大气恢弘的青史中承载下了令人柔肠百转的旖旎深情……
乌云珠在屋中为布泰弹着琵琶,布泰躺在榻上,沉沉睡去。辞家来京整整一年了,纵是诸事顺意,也总是乡愁深埋,气候语言、衣食住行,大大小小的差异围成了一道墙,把乌云珠和满人习俗、帝京风物若有若无的隔了起来。适逢中秋,对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弟弟又生出了绵延不断的思念,宴席上,众人把酒言欢,她却落落寡欢,别的福晋妃嫔要与乌云珠饮酒说话,她却总打不起精神应酬,博果儿见状便上来替她解围,众人都笑博果儿护着自家福晋,连话都舍不得让她同旁人说,可愈是如此,乌云珠就愈发显得落寞起来。布泰看在眼里,就借着几分醉意把乌云珠叫到后殿陪自己。
乌云珠横抱琵琶,缓拨琴弦,动人的琴声从指尖流淌出来,她怅然若失,听她弹琵琶的人都觉得她拿琵琶的姿势很特别,却没人晓得这横抱琵琶的技艺乃是盛唐正宗,早已罕见于明清。只可惜,而今看来,偌大的紫禁城,却没人能明了其中渊源。
循着琴声,福临来到了乌云珠弹琴的房间,清脆悠长的琵琶声回荡在秋夜的广阔殿宇内,时隐时现,月色明丽,仿若人间广寒宫。他遣开身边的随从,独自进了房中,当他看见房间里那个执琴弹乐的女子的背影时,忽地一下,心,便沉到了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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