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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嗡嗡震动,他回身拿起,看了看号码,接起,是袁丽丽,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比在电视上好听,又娇又柔,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拖长了尾音,听得让人心里痒痒的,袁丽丽还在电话里对他诉衷肠,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她有多想他,还有她说我爱你,潘东明只哼哼笑了两声,没打算破坏他的好兴致,可她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真的想他,一直喋喋不休,他已经听得烦了。
不等她说完潘东明就切断通话把手机扔在飘窗台上,他也想,很想,却是在想另外一个女人,现在他也爱了,很爱,却没机会把那三个字说给那女人听,以前很多女人对他说过我爱你,可他不爱,除了自个儿老妈他不爱任何女人,他只说喜欢,常把喜欢挂在嘴边,我喜欢你这样,我喜欢你那样,就像他常说‘哟’那么顺口。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爱,就是深入骨髓的疼,像久经挣扎的病人,寻得良药,想起他对谢乔做过的每一件事,想起她与他在四川时的每一分过往,回忆却只能是更痛彻心扉而已,他的心又开始难受了,无法言明的痛楚从胸口浸向四肢,黑丝绒般的夜幕像是都压在了他的心上,那么沉甸甸的,那么锥心刺骨的,他知道他对谢乔做得太过分了,他想起她曾说过的佛经,花了一天时间他才仔细琢磨透,他把这帐一笔笔还清了,是不是就可以到达涅槃彼岸了?
罗昊冲来上海的时候,潘东明正在开会,与江涛讨论合作开发浦东别墅的事宜,会开到一半儿就听见会议室外一阵骚乱,有秘书急切阻拦的声音,“先生先生,老总正在开会,您不能。。。。。”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就‘咚’的被人撞开,会议室里几十个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打断他们会议的不速之客身上,来人不但气势汹汹并且满身戾气,倒像是找人干架的拼命三郎。
江涛潘东明都是惊讶的站起身,来人竟然是罗昊,潘东明说道,“罗昊?你怎么来了?”
罗昊阴沉着脸快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对这潘东明一拳狠揍,潘东明不呢来奇怪罗昊此时出现在他的会议室里,根本不防罗昊竟然突然搞袭击,只本能头往后仰已是躲不及,下巴上已中了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被罗昊按压在地上,撞翻了一边的椅子,这下子可惊坏了所有人,反映快的已经惊怒交加的冲过来,江涛更是大吃一惊快速去拦抱罗昊的腰大声说,“罗昊,你疯了!你干什么?”
罗昊似是急红了眼一般不管不顾抓着潘东明的领子已经又抬起了手,奈何旁边忽然伸出一有力的手扣紧了他的手腕,江涛也是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把他狠命往后拖,罗昊看着被几个人冲上来护在一侧的潘东明颤着声儿的骂,“潘东明,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用那种下三烂的手段欺负一个女孩子,畜生,你他妈畜生!”
潘东明被人搀扶起来,门外已经有保安迅速跑进来,还有人要打电话报警,听罗昊这么骂潘东明已经明白,他下巴上挨的那拳倒还没什么,知识后背刚嗝在椅背上了,这会儿火辣辣的疼,他苍白这一张脸制止保安,又对部门主管说道,“你们都出去,我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潘先生,”他的律师严肃的指控道,“他的行为已经构成对您的人身侵害,我们有权。。。。。。”“出去!”
潘东明已经恼了,拉长着脸,所有人都鱼贯出门,却并不走远,站在走廊里以防万一,江涛气喘吁吁的渐渐松开手臂,罗昊力气大的跟头蛮牛一样,额头青筋暴起还在用恶狠狠的眼光瞪着潘东明,冷冽的眼光就像两把冰锥子似的死死的钉在他的脸上,胸膛急速起伏,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那个样子像个即将嗜人的野兽般凶狠,江涛想把他拉坐下,可是他不肯,只好说,“罗昊,不管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你这麽样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不是咱们小时候了动不动就干架,听哥哥的有什么话好好跟东子说。”
潘东明摸了摸自个儿下巴,亏他还算机灵,不然这下巴那经得起他那么大力气的折腾那,瞅瞅罗昊跟一小火炭一样嗤嗤冒烟,就对江涛说道,“没事,你也出去。”
江涛不放心,潘东明就对他摆摆手,他这才安抚的拍了拍罗昊的肩才出去把偌大的会议室留给他们俩,潘东明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又把翻倒在地的椅子扶起,才指指罗昊身边的椅子说,“坐吧,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坐下说吧。”
谁知罗昊并不买账,几步又冲过来一把抓起潘东明胸前的衣服,眼睛里都是惊痛交加咬牙切齿满是恨意的说,“潘东明,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待谢乔,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你怎么忍心那么伤害她,你他妈还是人么,你他妈就是一猪狗不如的畜生!”
潘东明只是冷冷的看着罗昊,既不挣扎也不还口,平静的说道,“罗昊,如果今儿个你是来替谢乔鸣不平的,那可就要对不住了,你找错人了,刚才那一拳我不与你计较,现在你可以放手了。”
罗昊更紧的抓住他,愤恨的说道,“你就用那种手段得到她?你可真是卑鄙。”
潘东明感觉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渐渐脱离控制,朝失态方向滑行,他觉得每个人都在向他发难,不顾他的感受,包括谢乔,现在又来个罗昊,这本来只是他于谢乔之间的问题,哪想到一个个的都似跟他有仇般死咬着不放,他的傲气被罗昊成功挑起,唇角漾起一丝冷笑,“先甭管我用什么手段得到的,先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大老远的从北京赶到上海只是为了道义谴责?你以为,你有资格过问么?”
“怎么?你还想要狡辩?像你这种人做出这种事人人有资格过问!”
“狡辩?我需要么?你知道你什么心理么?你所说的只是因为你得不到而找出的借口,是不是很后悔没有像我一样?。。。。。我承认,我做的不对,可罗昊,我并不是在玩一个游戏,我也会认真的,你以为,只有你才会真心对她么?我想尽办法去弥补我曾经所犯的错误,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放过我,这只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们有什么资格插手!”
“弥补?你用什么来弥补?难道就是让你们姓潘的一个个的去糟蹋她么?”
“罗昊!我有我的想法做法,但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谢乔因为我所受的委屈我自有办法为她一一讨回来,谁让她难受我就让谁更难受。”
“你怎么讨像谁讨?做给谁看?谢乔人都不见了你说这些有个屁用。”
“不会不见,你放心,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回来。。。。。我得让她亲眼看着我为她赎孽,她不在,做着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赎罪?。。。。。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要与我合作,原来。。。。。”
“原来什么?你以为我与你合作只是想求得心里安慰?哼哼,罗昊,你想错了,我不欠你什么,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我只是想做个有资格爱她的男人,而已。”
“潘东明,你把她害成这样了还说你是认真的,你他妈还有心么你。”
罗昊悲愤的脑袋都是懵的,如果不是辛少托关系吧潘振南的小秘书给弄出来,又是美酒又是美女的诱惑,加上可观的好处费,他怎么能清楚原来谢乔会有谢乔会有这些遭遇,潘东明对谢乔做的事太过分太让人难以启齿,他都不敢想起谢乔的样子,恍惚的,瘦弱的,苍白的像个没有任何思想的空壳,像一缕幽魂,像一股烟,仿佛轻轻哈口气她就要消失不见一样,那个曾经活蹦乱跳的姑娘被潘东明这个畜生折磨的几乎人鬼不分,他竟然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他是认真的,认真的去毁那个姑娘么?
胸腔里钝钝的疼与不能忍受的恨意,只想让他把眼前披着人皮的畜生给撕烂了,谢乔是他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拥在心底里爱护的宝贝,却被潘东明。。。。。悲哀,愤怒,伤心,已经把罗昊烧得满目通红,潘东明都能听见他把牙齿咬的咯咯响,忽然间他就觉得很疲惫,现在每个人都要指责他,找他拼命,可谢乔呢,她在哪呢?
他知道潘振南已经通过关系联系到了驻英使馆,希望能在华人社团的帮助下寻找谢乔,他不闻不问只是想熬熬汤潘振南的气势,心想你是怎么把她弄走的你就怎么给我找回来,而他再去应该的时候拜访了多名校友,希望能通过种种渠道哪怕一点点的机会他都不要错过,他不是没尽力,而是只能等,天知道这种等待是多么折磨人,他吃不好睡不安稳一天比一天急躁,可这次寻找谢乔,却是比大海捞针都难,他的苦,有又谁能明白。
罗昊渐渐松开手,他知道自个儿这种冲动是为了什么,一直以来拒不承认的妒忌,愤恨,像火舌一阿姨那个舔着他的心,当他知道谢乔与潘东明同居的那刻起,他就觉得似有把大锤狠狠的击在他的心上,与谢乔在一起的时候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在他疲惫的回到家里时,谢乔会穿着家居服迎过来,哪怕没有欣喜的吻哪怕只是递给他一双拖鞋,他觉得他就会幸福的要命,可现在另一个男人享受着他曾经的梦想,他的人生完全被痛苦颠覆,他再也寻不回以往的洒脱,谢乔的名字像条无形的捆仙索,紧紧的勒在他的心上,越收越紧,哪怕只是想起她的名字就让他觉得想有只无形大手撕拽他的身体,他妒忌潘东明,妒忌他能拥有他爱的女人,无时无刻的妒忌像条毒蛇一般张着大口一下一下啃噬他的心,那种疼,谁能理解那种疼,他为了谢乔所忍受的苦,谁有能明白。
罗昊仿佛猛然清醒过来,他这么急匆匆的跑来上海质问潘东明有什么用?谢乔现在下落不明,他这么做于事何补?他要做的不是殴打或是谩骂潘东明,他要去找谢乔,第一次谢乔不见的时候,他正遭遇事业上的打击,无心无力寻找谢乔,才会把谢乔推得离自个儿越来越远,现在,只要是他先找到谢乔,或许他就能人生无憾圆满?想到此,他想只要冥冥黑暗迷途的羔羊一样,忽然看到一点光亮,哪怕只是萤火一点的希望,他都不要在放弃。
罗昊忽然掉头就走,就像来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