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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振南点点头,似是很好笑:“是啊真巧,父亲受邀出访挪威,刚送走就见着王小姐了,本来想聊几句,没成想倒是撞上你了,可你怎么一见着我就躲啊?”
潘东明咬咬牙想说放屁,父亲出访有专机能从这儿走么,哄孩子呢,可有外人在场他忍了忍,知道二哥这是专门儿跑来堵他的,狠狠瞪了一眼木偶一样傻站着的秘书,拉着谢乔走过去坐下,决定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摊牌:“我没躲你,我有事儿去上海,急事儿,王小姐,机票呢。”
王小姐只诺诺的叫一声:“潘先生……”
潘振南却拿出两张机票对着潘东明晃了晃:“在我这儿呢,去上海?什么事儿这么急啊,还是,梁景生给你通过信儿了你就急了?”
潘东明豁然站起,怒目瞧着潘振南,几乎咬着牙道:“是你让梁景生给我打电话的,二哥,可甭真把我给逼急了。”
潘振南对也摆摆手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不过是猜到他肯定要给你通通风儿罢了,你甭上火,坐下我给你降降火气。”
潘东明依然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没动,盯着潘振南的眼睛里都快要迸出火星子了,劣振南却并不看他,看着谢乔微笑着说:“谢小姐,你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乔轻声说:“你好,潘先生。”
潘振南点着头说:“东子爱胡闹做事不用大脑考虑后果,让谢小姐为难了,不过你的求助电话很及时,帮他改正不需犯的错误,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责任,这一点上,还要谢谢你。”
谢乔惨白着脸点点头,潘东明却忽然听见一声巨响,仿佛耳边爆了一颗炸弹,炸的他晕了,他极力控制发抖的身体,似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般慢慢坐下,伸出手慢慢的扳过谢乔的脸,可能是想笑,没成功,却只是撇了撇嘴巴,看起来像是唇角抽搐,又仿佛是怕说话声音大了吓着自个儿,很小声的问:“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求助电话?”
谢乔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只手狠狠的抓紧自己的挎包,潘东明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渐渐用力,另一手抖着指向潘振南,却死盯着她的眼睛依然用小声问:“谢乔?你给二哥打求助电话?我,我不明白啊谢乔,你快跟我说说,是你通知他让他来这儿的?”
谢乔只是狠狠咬着唇,眼睛里已经布满雾气,潘东明的脸渐渐模糊,可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潘东明此时的表情,她也从来没见过,也没想到一个人的眼睛可
以表达出这么多感情,是惊讶,是不信,是惊慌,更多的是心碎事痛苦,她努力想眨眨酸涩的眼皮,却是动不了。
“快跟我说,不是你谢乔,不是你,快说。”
潘东明滑下座椅,半蹲在她的身前,两只手抓着谢乔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仰着脸死死看着谢乔:“你忘啦?咱们共过生死跟别人不一样,不是说好了原谅我还要去见你妈的么?不是答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么?啊?”
“你怎么不说话?”
“谢乔?”
“说话阿!”
谢乔的眼泪已经流下来,确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咖啡厅理静谧的只剩下他们清晰的呼吸声,她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潘东明忽然跳起来,悴然间恶狠狠的一把掐着谢乔的脖子把她按进座椅里,死命摇着她吼道:“我叫你他妈的给我 说话!说话!!”
谢乔所有的背叛都不及这一次彻底,彻底把潘东明一切的痴心妄想硬生生切断,他那么相信她,相信她不计前嫌,因为在四川时她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让他一位命运对他可真是不薄,兜兜转转让他们一起,可她此时的举动事什么?抛弃!无可抑制的怒意像火山一样突然爆发,他那么委屈,那么痛楚,她偏要无辜的像个洋娃娃一样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本来他痴迷她的这个样子,就像一汪清澈不见底的小溪,清澈的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可此时他却恨极了,厌恶急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懂,不是小溪,事阴沟!能让他翻船的阴沟!他的手指坚韧而有力就想立刻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了。
潘东明的脸色变得铁青,嘴唇颤动没有血色,眼睛理全是狂怒和狰狞,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想要吞噬掉整个世界般,可他却不知道他已经泪盈于睫几乎事哽咽着嘶声道:“我混蛋对不起你,我改我赎罪,我学着爱你,可你他妈是怎么对我的!跟别人联着手儿的阴我,你还要哭什么,你不是无情无义无心无肺连最起码的感受力都没有么?这这块木头!木头!!”
潘东明的手指卡的谢乔喘不过来,潘振南已经暗示身后的人迅速去拉拽潘东明想把他拉走,可潘东明像是脚生根了般拉不动,还在手下用力,辱骂,指责,王小姐吓得捂着嘴巴已经哭了,不住叫:“潘先生,潘先生。”
谢乔的脸由红到白已经感觉开始耳鸣,却依然能听到潘东明的指节咯咯作响,她想他事真的要掐死她了,真要置她于死地了,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脖子上却突然一松,潘东明被那两名警卫强行拉到一边去,还在奋力挣扎,他的伤还没完全好利索,加上那两人又事职业保镖,他挣不脱;只能继续嘶吼怒骂,无章法的连推带搡又踹又踢,就像是个市井无赖蛮横撒泼。
潘振南不顾谢乔正咳嗽,一把拉起她,塞她手里的一个牛皮纸包快速的说:“这是你要的东西,完璧归赵,剩余的不要担心,我已经毁了,很感谢你的配合谢小姐,再见,一路顺风。”
他把谢乔往门口推了一把,谢乔脚下一个踉跄不稳,打13 被一边的王小姐扶住,王小姐已经哭的两只眼都是红红的:“谢小姐……”
谢乔摇摇头,低声跟她说了一句话,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潘东明已经疯了,忽然挣脱他们的钳制不顾一切的奔向门口,潘振南恼怒的指着他对警卫说:“给我 拦住他!”
警卫赶上来一个擒拿便利索的把潘东明翻在地上,他的两只手被钳制在背后不能动,有人用膝盖顶在他的腰上,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的脸按在地板上,他就侧着脸看着门外的谢乔一步步走远,眼睛理就充满了绝望,害怕,有晶莹的水珠慢慢滑过他的眼皮落在地板上,濡湿了他紧贴地面的脸颊,他看到谢乔的脚步越来越快,慢慢开始小跑,穿梭在机场大厅,像是漏网的小鱼那般轻快,那般自由自在,仿佛照就有了目标。
潘东明慢慢闭上眼睛,更多的水珠滑下来,他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谢乔,谢乔,求你求你……”
潘振南让警卫把潘东明拉起来按进座椅里,明明真的挣不开,可潘东明双目通红依然还在做徒劳的反抗,脸上濡湿一片只能用绝望又狠厉的眼神瞪着潘振南,手不能动可他嘴皮子能动,但知道潘振南的弱点在哪儿,口无遮拦的道:“潘振南,我小瞧了你,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没占,今儿个我认栽,不过,要事马晓娴还活着,肯定要为你喝声彩,她没看错人,潘振南果然够男人够手段,你叫他们放开我,我得去香山拜拜马晓娴,给她点柱香,让她在天之灵能保佑你,保佑你下十八层地狱。”
潘振南忽然就像被定身了般站在那里半响,只会呼哧呼哧的喘气儿,可潘东明还没完,还在继续:“马晓娴呀马晓娴,你死的真亏啊,我可真是替你惋惜,你怎么就死了呢?你应该活着,该死的怎么能是你呢,你一点也不该死,该死的另有其人,你死的可真是亏大发了,死之前你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为这种男人糟践自个儿值得么,只能说你傻!”
他 一口一个“死”,只把潘振南气的忍无可忍,不顾形象的扑过去,冷静,矜持,全都无影无踪,揪起潘东明胸前的衣服,一巴掌就把潘东明打翻了,指着趴伏在扶手上的潘东明怒声道:“闭嘴!!”
潘东明被这一巴掌直抡的头晕眼花,眼前直冒金星,半响才能挣扎着慢慢直起身子,苍白的一侧脸颊上已经红肿,对这王小姐摆摆手,又把嘴角边的血丝擦了擦,不怒反笑:“呵呵,这叫什么?恼羞成怒?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马晓娴该死么?她可真是个蠢蛋!比我还蠢,竟然拿命开玩笑,估计她再死个十次八次的也想不到她为了别人殉情,人家却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呵呵,这恶补事蠢蛋是什么?就算她当时幸运没死,看到你这个窝囊废为iel前途妥协,她还是得再伤心死一次,所以,亏她死得早,少受点罪。”
潘东明自然知道,想要击垮一个人有一种办法比拳头跟奏效,拳头挨身上也中不过疼一下而已,所受的只是皮肉之苦,可另一种办法不但能让你疼并且残忍,生生撕开你的皮肉露出内心深处软弱的灵魂肆意践踏,在瞬间击垮你的心智,比拳头更省力气,只需东东嘴皮子就可以了,那就是摧残你的精神,果然,现在轮到潘振南发疯了,他已经受不了,忽然窜过去按着潘东明便开始捏着拳头狠揍,几乎是嘶吼:”我叫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拳拳下了狠力,潘东明头昏脑胀,不挣扎不还手,只想着原来这么疼,他打得他这么疼,这么痛快,可又怎么抵得过心里那种疼,他说这些话本来要的就算这种效果,他何尝不是想通过这种结果来缅怀痴心妄想的结束,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谢乔穿梭在机场大厅内的背影,她跑得那样快,那样急,像一只离弦的小箭,可她怎能真的,她跨出的每一步都似是一把尖刀,戳在他已经脆弱的心上,这样疼,他的心疼,头疼,潘振南打的他哪哪都疼,他就心想打吧,打醒我,打死我,就让我为了我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王小姐像汽笛一样尖叫着就要去推开潘振南,可那两名警卫更快,赶紧的把失态的潘振南拉开,劝道:“潘先生,请冷静一点。”
这本事潘振南心底最不可碰触的脓疮,如今被弟弟的话针一样挑破,那深入骨髓的痛楚,那触目惊心的溃烂,连他自己都不能忍受不能看的溃烂,却被弟弟亲手剥开,鲜血淋漓体无完肤,怨毒像一把把利剑攒进他的心里,可潘东明此刻已经恨他入骨,已经着了魔,嘴皮子根本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