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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文璞和玉翠之前就已料到,文璞低头看着自己写的文,心里浮起对玉翠的感激,如果没有柳学士的帮忙,只怕楚首辅这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做到。
身后响起玉翠的脚步声,文璞转身刚要叫姐姐,玉翠已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你都难过的哭了。”文璞这才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湿湿凉凉的东西,急忙用手擦掉:“姐姐,我不是在哭,我只是在想,世间多少赶考的举子,就因为别人的好恶,一句话就被黩落。”
刚才轩哥儿说的那句话玉翠当然听在耳里,她坐了下来:“所以才有柳大人这样的,一心只为国求贤才,不然真让天下全是盲试管做主,天下屈死的才子不晓得有多少。”
相府的势力,文璞现在才真正觉出来,这一路行来,最辛苦的就是玉翠了,用一己之身对抗相府之尊,纵然有秦夫人的保证,可是若没有玉翠的坚定,自己只怕早成为楚府的一缕魂魄了。
玉翠抬头看见文璞看着自己,奇怪地一摸脸:“你这是怎么了?”文璞问出已经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问题:“姐姐,你是仅仅只为了我娘当年临终时候的托孤才这样照顾我,还是为了别的?”
文璞今天怎么会这样问,是不是轩哥儿的到来让他有触动,那些他的血亲们?玉翠唇边勾起笑容:“文璞,当年我走投无路时候,是被小姑姑收留的,况且若不是我的主意,小姑姑也不会来到京城,也不会那么早就……”
玉翠有点难以启齿,如果不是自己有些鲁莽,瑞娘只怕还能再活些日子,可是不逼楚明叡认妻,楚明叡照样是心安理得的在楚府里过他的逍遥日子。
提起自己已逝的娘,文璞明显有些伤心,也低了头:“姐姐,这不能怪你,我那时也常在想,如果不来京城,等我长大娶了媳妇,侍奉娘,娘一定会到很老很老。可是这样一来,娘就算寿终正寝,她依旧思念那个人,况且那时她说不定也会让我上京寻夫。那个人到那时候,说不定已经衣紫腰金,我一个乡下农夫又怎么进得了他的府邸,娘的冤屈还是没有地方去伸。”
是,到现在虽然成了这么个局面,但楚明叡的名声已经被毁,就算楚方两家对外咬死了瑞娘只是外室,京城里也有有眼睛的,楚明叡虽能起复,官途已经不顺,在地方上做地方官迁转或许可能,但要像楚首辅原来的设想已经绝无可能。
有利总有敝,玉翠收起思绪,拍一下文璞的肩:“好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不要再想了,再过四十来天就要进场了,你好好用功读书,博个功名出来,不辜负你娘的期望,也不要辜负柳大人的一片苦心。”文璞的手摸上玉翠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支手,十分坚定地说:“还不辜负姐姐你的辛苦。”
客栈里的举子越来越多,每日都能听到读书声,玉翠把酒缸收起来,不让酒味扰了读书。好在女科要在三个月之后再举行,不然再加上各地上京赶考的女子,这京里再多添几份客栈都不够住。
三月初三,会试之期到了,玉翠这日没开门,和榛子送文璞去下场。往会试地方去的,全都是各地举子,操着各地口音,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文璞嘴里还念着,玉翠怀里抱着考篮,几年的辛苦为的就是这一刻,一旦考上功名,就能去面圣,面圣之时就能当面呈瑞娘的冤情。
玉翠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抖,考场之外除了举子还站着御林军,五步一岗,门口坐着盘查的人,玉翠把考篮递给文璞,那些叮嘱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了一句:“去吧,我等你。”
文璞把考篮背在身上,看着玉翠努力要让自己的笑容平静一些,绽开一个让玉翠安心的笑容就往考场方向走去。递上凭条,盘查的人照例检查了文璞的考篮,里面没有翻出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又有人上前摸过他,没什么夹带就示意他可以进去。
文璞回头看了眼,玉翠还没离开,只是站在那里,隔的那么远,已经看不见玉翠的容貌,只有她的蓝色裙子还那么清楚,文璞对玉翠点头,转身昂首走进考场。
49、高中 。。。
会试一共要考七场,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算学策论,每场都不一样。每场都有人被贴出来,真正全部七场都没被贴的人也不多。当然,被贴出来也并不代表一定落榜,如果某一场特别出色,也有可能综合他所有的场次,最后也有上榜的可能。
特别是最后一场的策论,这是最重要的,往往也被安排在最后一场,这时考生都被拖的又疲又累,能在这种时候写出好策论的人,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是难得的。
轩哥儿的话对文璞还是有影响的,相府的势力,让自己被贴个一两场那是轻易的,虽说也有被贴出的人高中的事情,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这种小心一直到考最后一场策论也没看到自己名字时候文璞才放心下来。
虽说柳学士和他之间没有师徒名分,但柳学士对文璞也多有指点,特别是在做策这方面指点的更多。文璞几乎是笔不加点地写完了策,自己读了又读,只觉得这篇文字花团锦簇,一种喜悦涌上文璞心头,用高中来告慰姐姐,再为九泉之下的母亲翻案,就在此一举了。
交完策论,收拾东西离开考场,举子们三三两两走出考场,有兴冲冲的,也有沉默不语的。文璞和他们都不熟,只是快步往门外走去,这么久,自从和玉翠在一起,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
离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文璞就能看到门外人群中的蓝色裙子了,这条裙子玉翠穿了很长时间,蓝色已经有些褪去,看在别人眼里不是那么光鲜,但在文璞心里,看见了它就等于看见了玉翠。
一步两步,更加近了,文璞已经能看到玉翠的眼,那双眼里有的,永远都是关切,玉翠脸上的神情并不急切,唇边有笑容,仿佛在说,你能行的,我知道你一定能行。
文璞的脚步放慢,要这样才能仔细看见玉翠的容貌,终于站到玉翠跟前,玉翠伸手去接文璞的考篮:“出来了,我们走吧。”文璞没有把考篮递过去,看一眼周围纷扰的人,问出的话有点调皮:“姐姐,你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呢?”
玉翠唇边的笑容更大了:“看你的神情我就知道了,走吧,榛子在家烧好了热水,你回去好好洗洗,再换了衣服,饱饱吃一顿好好歇息。”说话的时候玉翠已经转身走出去,文璞跟在她后面,开始絮絮叨叨考了些什么。
文璞在说,玉翠就在听,回家的路一下子变的很近,文璞才刚讲到第五场的时候就看见客栈了。玉翠也停下脚步看着文璞:“真好,姐姐真为你高兴。”所有的话在这时都变成了多余,文璞嗯了一声,看着玉翠,姐姐,等我考上了,等我娘被正名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这样的话文璞小时候敢问,现在反倒不敢了。玉翠已经走进客栈,店堂里的人看见文璞跟在她身后进来就开始嚷起来了:“文璞,辛苦了,你进考场这些日子,玉掌柜可为你操心了。”
文璞一一笑着打招呼,婉言谢绝了他们要自己喝一杯挡挡辛苦的话,文璞进到后面自己房里,洗澡水已经预备好,旁边凳子上放着干净衣衫,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用手巾擦干净身子去拿衣服的时候文璞才发现从里到外都是新的。
衣衫还是和自己穿过的每一套衣衫那么合身,姐姐对自己做的,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文璞用手摸一摸身上的新衣衫,脑中又浮现出玉翠那条蓝色有些褪的裙子来。
门被轻轻叩响,玉翠的声音传来:“好了吗?”文璞收起思绪上前开门,玉翠手里端着饭菜,鸡汤的香味直钻鼻子,文璞不由吸了两口,玉翠含笑把饭菜放到桌上:“快些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觉,在场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想着考试,比当初下地还要累些。”
文璞先打一碗鸡汤来喝,玉翠把他的脏衣服卷起来,抱到外面,又返身进来把洗澡水倒掉,那条蓝色裙子的边一直在扫着地,文璞终于问出口:“姐姐,你手里又不是没有银子,为什么不做新衣服?”
玉翠奇怪抬头:“姐姐不是寡妇吗?谁见寡妇花枝招展地打扮?”文璞把碗放下:“姐姐,你当初和大哥并没圆房。”
轰的一声,玉翠的脸顿时红的快要滴血,那些事文璞不提起,玉翠就当从没发生过。玉翠的手握紧又放开,终于面上带了毫不在意的神色抬头看着文璞:“不管怎么说,我是寡妇是没错的,你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文璞起身拦住玉翠:“姐姐,你答应过我的。”玉翠咬住下唇,文璞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玉翠会不会生气:“姐姐,你说过会嫁给我的,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再不是那个要你照顾的孩子了。”
文璞看向玉翠的眼里有一种玉翠从没见过的狂热神情,这种眼光让玉翠有些无所适从,虽然独力支撑这么久,但在这方面,玉翠还是当初那个乡下女儿,不知道怎么应答。好在这时榛子的声音响起:“掌柜的,外面有人找。”
玉翠才后退一步走出门去,文璞想追上去,榛子已经抱起玉翠放在门口的脏衣服想去洗,还把头探了进来:“你快些吃饭吧,吃完了就歇息,掌柜的说你们考试可辛苦了。”
文璞只有坐了下来,重新吃起饭来,方才还美味的饭菜这时在文璞嘴里已经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此后几天,玉翠都在躲着文璞,不是在前面忙就是和人出去,文璞想找她问个清楚明白,都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书院也有人和文璞同时参加考试的,各人回家将息几天之后,就开始互相拜访,文璞总不能把来拜访的同窗们都赶出去,也只有勉强自己和他们应酬往来。
考完试虽然要等待放榜,但考的如何各人心里还是清楚,有轻松的就在京里四处逛逛,就算有知道自己未必能上榜的,也要趁着这难得入京的时候来瞧瞧这花花世界。
京城之中比起平时就更热闹一些,各店家也赚了不少银子,玉翠的客栈也不例外,等举子们银子花的差不多的时候,放榜之期也就到了。
这天一起来,文璞就有点坐立不安,玉翠躲了他那么多天,也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