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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的话还没说出来,外面的鞭炮声炸的极响,轿子已经到门。众人忙把新娘子的盖头盖上,搀着她出了门,瞧着她小小的身影上了花轿,只有一个新娘子,怎么也不会出当年那种换人的事情了。
鼓乐声起,花轿出门,夏大嫂在身后追了两步,表示自己舍不得女儿。别人也装模作样劝两句,夏大嫂也就转身和夏大娘招呼起客人来,
夏大娘比起夏大嫂来,神色要欢喜地多,孙女嫁进富人家,也算了了一桩心事。酒席之上不免喝多了两杯,不停地念叨等自己做了曾外祖母,那时孙女掌家,也该买几个丫鬟来服侍自己,分分夏大嫂的辛苦。
这种时候,众人只有顺着她的话说的,哪有人敢提起一句富人家的儿媳妇只怕不好做的话。第三天就是回门之日,这天的酒席摆的就更多,人来的也不少,不到开席时候就全坐在那里等着新人回来。
夏大娘的孙子还小,就由前面陈掌柜的儿子儿媳带了夏大娘的孙子去接新人。这时的风俗,新人进到门里才能动筷子,一院子的人在那里足足等到午时都过,也不见新人回来。
开头还能说笑喝茶,后面声音就渐渐小下去,等到午时过了,都到了未时,桌上的小食都被吃完,掌勺的出来瞧了好几趟,要不要开始炒热菜?瞧瞧这一屋子静悄悄的,掌勺的又溜回厨下。
这出来吃席,许多人都空着肚子预备大吃一顿的,等到这时候已经有人饿不住了,悄悄地望一眼,小声地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个疑问很多人心里都有,只是不敢说出来,渐渐也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男客在院子里静悄悄,坐在堂屋里的女客也好不了多少,连最爱说话的人都觉得口干舌燥,夏大娘前日的酒还没醒透,只用手撑住额头在那里打瞌睡,已没了夸耀的兴致。
夏大嫂穿了一身的新衣,头上戴的是平日舍不得戴的镶宝金簪,瞧起来也有那么几分富贵气,心里虽焦急也要装的平静些,不停安慰自己不过就是路上不好走,这才耽误了。
太阳渐渐往西边移动,照在院子那空空荡荡的桌上,为了女儿婚事专门赶回来的夏大哥脸色有些铁青,当看到厨子第三次探出头来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拍下桌子:“不等了,炒菜吧,哪有做长辈的等小辈的道理,来来,大家都来喝酒。”
厨子听了这话赶紧让人点火,灶里的火亮了,油下了锅,掌勺的掂起炒勺开始炒菜。帮忙打下手的也把茶酒端出去,方才还平静的院子一下变的热热闹闹。
夏大嫂在里面听见,小家小户也分不清那么多的内外,急忙走出来寻到夏大哥:“妞她爹,你瞧妞都还没回来,再等等吧。”夏大哥看看已经偏西的日头:“不等了,这路再难走也该到了,总不能让大家都饿着吧。”
说的也有道理,夏大嫂回到里面席上带着笑请大家动筷子,今儿的事透着蹊跷,大家都想知道缘由,但人没回来怎么也不能说出来。
第二道菜上了桌,夏大嫂刚起身敬酒就听见外面传出欢呼声:来了,来了。这让夏大嫂的心里松快些,总算来了。众人都放下筷子挤到窗前去瞧新姑爷,进来的不是早上去的那几个,而是一大群。
有人回头对夏大嫂说一句:“夏大嫂,看来这家真是富了,送回门的人都这么多。”夏大嫂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担忧,听说都要出赏钱,为了给女儿挣面子,家里的家底都掏空给她办嫁妆,哪还有钱赏那些从人?
院子里的夏大哥却不像屋里的人那样兴奋,他看着面前的亲家,脸开始沉下来:“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前儿我才欢欢喜喜把女儿嫁出去,今儿你就说婚事做罢,我女儿纵再有错,没过三朝谁看的出贤愚,哪有这样道理?”
对面的男子额头上已经满是汗,他连连给夏大哥打拱:“夏大哥,这事全是我的错,昨儿我都让你亲家母给预备回门的礼,谁晓得我爹今儿早上回来就说已经给小犬定了亲,那边是过命的交情,这边也不好委屈你女儿做妾,所以就……”
不等他说完,夏大哥已经一把上前提住这男人的领子:“呸,你家要退婚要反悔,总也要在没成亲前,现在人也送过去了,嫁妆也陪送了,你来个退婚反悔,你这算什么,走,我和你堂上打官司去。”
男子领口被抓住,倒一点也不着急:“夏大哥,我晓得你家计也算艰难,你家的嫁妆我已带了回来,这些花费你折成银子,我总共赔你两百两银子好不好?”
两百两银子对这种小户人家来说,已经是一大笔钱了,本以为看在银子的面上夏大哥就能好好商量。夏大哥一拳已经打在他脸上:“没良心的贼,当日定亲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定要把我女儿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现在嫁过去的人又要退了,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那两百两银子,你留着买棺材吧。”
这男人也带了几个下人,见主人被打,忙发一声喝就上来压夏大哥,夏大哥更怒,高喊道:“街坊邻居们,他们都打上门来了,我们岂是这样好欺负的?”
见对方竟要仗着人多欺负人,有两个青皮后生已经跃跃欲试,听到这话已经冲了上去,桌子被这样一推,早被推翻四五张,上面的碗筷菜肴全都泼满一地,还沾到他们身上,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夏大嫂已经觉得手足都是冰凉的,还是有人提醒了句:“快些去瞧瞧孩子,遇到这种大事,不要想不开。”清清白白的人成婚不到三朝就被人退亲,这样的事别说孩子,连大人都受不住。夏大嫂得了提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走,玉翠急忙扶了她一把。
夏大嫂也来不及谢就往外走,已经有人拉住玉翠的袖子:“翠妹子,你瞧这样事情,要去告官的话能有几分准头。”告官?玉翠瞧了眼说话的人,见她是夏大嫂的表姐,迟疑一下道:“他家无故退亲总不是好的,只是总要问清楚缘由。”
夏大娘扑了上来,面上没有喜气倒有几分狰狞:“翠丫头,告官,告官,你给我写状纸,我们夏家可不能这样被欺负。”夏大娘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赞同:“就是,一定要告官,真以为发了财就眼睛看不起人,别忘了这是哪,天子脚下哪容的他们猖狂。”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夏大哥紧紧抱住他亲家的脖子,口往他耳朵上招呼,脖子青筋暴起,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肉来。亲家带来的人在那里死死扳住夏大哥的膀子,身后还有几个青皮后生在往他们身上挥动拳头,谁也不注意谁被谁打到,更没注意夏大嫂往外面走。
等听到外面传来悲戚的哭声,这才让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们停下打斗,夏大哥的手松开,他亲家这才得了空站起来,那些下人忙上前搀他,他也顾不上去搀,腿肚子开始打抖:“夏家那闺女,是不是已经?”
真出了人命这就难办了,他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状似恭敬实则骄傲地回答:“大爷,您怕什么,凡事有老爷呢,就算真出了人命,老爷什么人没见过,大爷您不用担心。”
郑大爷刚预备喘一口气,脖子上就又多了一双手:“我和你去见官,我家好好的闺女,现在就这样死了,全是你家做出来的,见官,见官。”苍老的女声透着一股凄凉,郑大爷身边的管家已经喝了出来:“这又不是我家逼死的,世上不得公婆喜欢被休的媳妇多了去了,寻头路的也不少,哪个见公婆抵命的?”
夏大娘素日也是伶牙俐齿的,大喜之时陡然大悲,觉得人都喘不过气来,方才在屋子里还是玉翠她们安慰,不然她连走都走不出来,此时听了管家的话,别的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说着见官两字。
女子的哭声还是在那里不停萦绕,玉翠已经喝道:“女子被休也有个道理,三朝媳妇,连人脸都没看清你家就要休弃,还说什么不忍委屈她做妾,我倒想问问,大秦律上贬妻做妾是什么罪名?你家自以为见过许多世面,难道以为我们也是那乡下无知妇人不成?”
郑家管家是奉了郑老爷的命令,一定要把这亲事给退掉,被玉翠这番喝骂说的有些抬不起头,怨恨地瞪一眼郑大爷,早让他不要跟来,这种事情自己出面料理就好,谁知他说要亲自请罪,现在闹成这副样子,到时还要自己受老爷的埋怨。
郑家管家咳嗽一声:“这位大嫂,你也说了,她不过是三朝媳妇,是贤是愚谁也不知道,既然我们老爷不知道这边定亲,那头许了婚事,我们老爷是长者,婚事自然是以他的命令为尊,趁着结亲不过数日,分开也不是什么大事,除嫁妆和各项花费之外,我们老爷为表歉意,再送上百两银子做嫁妆,日后男女各自嫁娶也很平常,你家又何必紧追不放?”
38、月光 。。。
这话郑管家说的理直气壮,夏家这边的人都快要气死,玉翠刚要开口说话,门口处传来吆喝声:“小心,快把姑娘抱进去。”夏大哥脸色铁青,打横抱着一个少女,少女面色苍白,脸上的脂粉和头上的首饰都不见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就那样拖在脑后,眼睛紧紧闭着。
毫无生气的模样和前天出嫁时候娇羞的新娘子有天壤之别。夏家的儿子还小,今日这事出来已经被吓的不知说什么,鼻子下面拖了两道长鼻涕。
夏大嫂一手牵住儿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女儿,儿一声肉一声哭的可怜,夏大娘尖叫一声,扑上去抱住孩子,那眼泪更是不停地滚下来。
这架势让郑大爷更加害怕,连镇静的郑家管家都有些吃不住,额头上有汗珠渗出来,见郑大爷的腿一直在打抖,他急忙喊道:“快把他家的嫁妆卸下来。”郑家的下人们七手八脚把嫁妆搬了进来。
那些嫁妆都是夏大娘亲自挑选的,木头好,料子也不差,那漆也没掉下一点,那日搬过去的时候也是亮堂堂惹人的眼,今日搬回来只觉得有些讽刺。
夏家一行人已经进了屋里面,里面的女人们接了孩子,在那里吵吵嚷嚷的要开水要药丸。郑管家破着嗓子喊了一声:“这是当日立的婚书,全在这里,还有两百两银子,这些人都是见证,从此后夏郑两家再无瓜葛。”
说着管家把一包银子放到梳妆台上,扶起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