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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可是,小姑姑已经等不了了。”
一直没说话的念椿听到玉翠提起娘,不由哭了出来:“楚大人,不管你认不认我,我娘现在已经病在床上起不来了,求您去瞧她一眼,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玉翠见念椿这样说,心头也悲起来,若不是为了念椿娘的那点念想,谁稀罕念椿认这样的人做父亲?
见玉翠掉泪,念椿仰起头道:“楚大人,我不要你养我,也不要你的银子,我只求你回去见我娘一面。”情形急转直下,秦夫人也不由低头,接着抬头看着楚明叡:“楚大人,他一片纯孝之心,纵是认错,你也该念在他寻父心切的份上好意问问才是,哪有一见面就喊打喊杀,虽说相府势大,楚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当京城是没王法的地方吗?”
楚明叡一张脸已经涨的通红,对秦夫人作了个揖,接着就道:“也是这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就指责起来,下官,下官……”连续重复两个下官,楚明叡已经知道辩无可辨,再也没有说话。
玉翠拿出帕子给念椿擦泪,听到他的辩解,冷冷地道:“相府门禁森严,若不如此,敢问楚大人,我和念椿能进到你身边?”
此时相府大门重新打开,楚首辅走了出来,快走两步对秦夫人道:“夫人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望夫人不嫌老夫腿脚不好,没有快些出迎,夫人请往里面奉茶。”
秦夫人见他刻意不提这事,脸上带出笑容:“楚首辅,我要恭喜你又多了个侄孙,还多了个侄媳妇。”楚首辅没料到自己出面秦夫人都这样说,那脸上的笑没有方才那么和煦。但他比起楚明叡又要老辣的多,那笑容很快就变了:“同喜同喜,听说秦夫人已在给侄子选媳妇,过不了几日,夫人那里也要添丁进口了。”
秦夫人的眼微微一低:“我家人口少,哪比得上楚府呢?”楚首辅还是打着哈哈,请秦夫人进门,这里就对楚明叡道:“既认了他,就命人把他的住处收拾出来,接进府吧。”楚明叡应下,就手一挥:“快把哥儿接进府,带去给大奶奶。”
玉翠听到念椿被他爹认了,心里却无半点喜悦,见秦夫人要进门,急急喊了一句夫人就冲到秦夫人跟前,楚首辅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你这女子,难道不晓得你面前的是圣上的奉圣夫人,纵是老夫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哪似你这般,冲上来礼也不行?”
玉翠才不理他的呵斥,扑通一声就给秦夫人跪下:“夫人,我晓得大家后院,各种不可言说的事极多,可怜念椿不过是生长乡间的淳朴小儿,哪听过那些事情,我求夫人一句,若日后听的念椿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伤是残,是死是活,都求夫人问个究竟,以保他平安长大。”
楚首辅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秦夫人没有回答,只是瞧着楚首辅,楚首辅的话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老夫答应你,保的侄孙平安长大,若有半分损伤,老夫绝不容情。”玉翠等的就是这句话,朗声道:“首辅大人为群臣之首,说出的话定是金口玉言不更改的,更有秦夫人在旁作证,异日念椿若真有什么损伤,少不得要去擂了金鼓,告告御状。”楚首辅差点被气的吐血,见秦夫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只得咬牙道:“到时若真如此,就任凭姑娘。”
秦夫人已经把玉翠扶起:“起来吧,没想到尘世之间,竟有你这样不顾自己安危,为他人讨公道的,只是姑娘,没有婚书,名分所关,有些事很难。”玉翠垂下眼,她心里也想把楚明叡千刀万剐,可是就算按了律法,也不过就是削职为民,而没有婚书,怎么也敌不过这边方氏的明媒正娶,玉翠轻声叹气,罢了,那总是念椿的亲爹,今日本就是逼他认子。别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明叡在那里吩咐下人们把念椿请进去,念椿却不肯:“我要娘答应我进去,我才进去,不然,我还是和嫂嫂回小院去。”这个倔孩子,楚明叡瞧着儿子脸上的倔强,命下人请玉翠过来,一同回去小院。
这条路走过许多次,还是头一次坐车经过,楚府的马车明显比他们坐过的马车豪华多了,念椿却没有一丝坐上好车的兴奋,只是眼巴巴瞧着外面,不知道娘怎么样了?
玉翠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把车帘放下,而是掀开车帘往外看,楚明叡此时没有坐车,而是骑马,他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经此一事,自己的仕途就到头了,猛然对上玉翠的眼光,若不是这女子,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偏偏她和叔父在府门前的话是人人都听到的,就算想暗地下手,也不行了。
楚明叡用脚踢一踢马腹,似乎要借马的奔跑来散掉自己的郁闷。在念椿的指路下,马车拐进那条小巷子,看着巷子两边有些破败的屋子,楚明叡的眉头不由皱一皱,接着就松开,没事,等进了楚府,见到那样的好衣裳,好屋子,还有下人服侍,儿子一定会和自己亲近起来的。
马车已经停在屋前,听到声音的夏大娘走了出来,见下马的是楚明叡,慌了手脚急忙迎上去道:“楚大人怎么来了,快往屋里请。”楚明叡只见夏大娘有些眼熟,从这里瞧进去,里面的地面都不能下脚,念椿已经冲进院子:“娘,娘,我爹他来看你了。”
夏大娘的嘴猛地张大,看着玉翠问道:“翠丫头,你真去楚府,寻到楚大人让他认念椿娘儿俩了?”玉翠微微一笑,快步走到自己屋前,念椿娘已在念椿的搀扶下走到屋门口,瞧见向自己走来的器宇轩昂的男子,灰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叡郎,你终于来了。”
14、叮嘱 。。。
楚明叡瞧着眼前的念椿娘,面色灰白,头发凌乱,当年灵活的一双眼现在已经呆滞,唯一没变的就算那温柔的神情,一声叹息从楚明叡的口里逸出。念椿娘急急用手理一理自己的头发,有些局促地说:“我不晓得你来,一直病着,也没收拾收拾,快进去坐吧。”
楚明叡本来预备叫上念椿娘就走,可看见念椿娘那期盼的眼神,那句不用进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终于伸出手握住念椿娘的手扶她进屋。瞧见念椿娘被楚明叡扶了进去,玉翠长出一口气,看来楚明叡对念椿娘,还有一分情意。
夏大娘已经跟了进来,见下人在外面等候,拉了玉翠的胳膊就问:“翠丫头,楚府真的要接念椿母子进去,落了好处,到时候别忘了我对你们的照顾。”玉翠刚要答话,就听到屋里传出念椿娘的叫声,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
从认识念椿娘以来,玉翠就没见她高声说过话,而叫声里含有的悲凉和难过,是怎么也遮不住的。楚家的下人虽守着规矩不敢进去,但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玉翠急忙冲了进去,夏大娘也跟在后面。
地上一个茶壶已经被摔碎,念椿娘脸上比方才还要白一些,念椿的手扶住她,对面站着的楚明叡脸上有些局促:“瑞娘,你不要生气,我和方氏,毕竟是叔父之命,明媒正娶的。”念椿娘眼里已经满是绝望,听到这话,那绝望更深一些:“叔父之命,明媒正娶,我呢?难道双方父母之命不是命?三伯为媒不是媒?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楚明叡悄悄后退一步,依旧试图劝说:“瑞娘,我们之间毕竟没有婚书,而方氏,是三书六聘娶过来的。”念椿娘眼里的绝望已经无法形容,泪也流了下来:“原来,我为你苦熬了十二年,公婆坟上时时祭扫,依旧敌不过你的叔父之命,叡郎,婆婆临去之前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清晰的就像昨日一样,娘临去之前,把自己叫到床前,淳淳叮嘱,说瑞娘是不多见的好姑娘,楚家有了这样的媳妇真是祖上积德。可是方家的岳父是尚书,叔父在朝中的得力助手,方氏容貌也胜过瑞娘许多,更别提别的,除了温顺,瑞娘没有一点比得上方氏。
楚明叡虽被瑞娘眼里的绝望所动,但依旧硬了心肠说:“瑞娘,方氏拜过我楚家祖宗,上了我楚家族谱,有过朝廷诰封,怎么都要压你一头,你总是我青梅竹马的妻子,她也是个宽宏大量的,回去之后好好说说,她一定会待你如姐妹一般,对念椿像亲子一样,除了名分并无别的差别,你又何必动气?”
玉翠听了他这话,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已被夏大娘扯住袖子轻轻摆手,玉翠忍住气想听听念椿娘怎么说?念椿娘听的肝肠寸断,上前紧紧拉住楚明叡的袖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除了名分不一样,妻妾之别,如同云泥,我受些委屈倒罢了,可怜我的念椿,竟从楚家独子成为你的庶出子,你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说着拉住楚明叡的袖子大哭起来:“走,你和我回乡见公婆的坟去,公婆面前你要怎么说?”念椿娘虽然久病,但此时愤怒,手上的力气还是有几分的,楚明叡被她扯的领子都松了,不由大怒道:“我纵是负了你,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今日你让那女子在我门前大闹,已丢尽了我楚家的脸,现在你又要和方氏争什么妻妾,须知大秦以婚书为凭,别的任你再有父母之命,也是虚的,你若要走,就随我进府,认方氏做了嫡室,你做妾室,日后你们妻妾同心,也是一段佳话。若不然,我这时就带了孩子走,再不理你。”
楚明叡心中的瑞娘,一直都是温柔的,还带有一丝怯懦,这样的狠话放在这里,就不信她不听。玉翠哪里还忍得住,眉毛一竖就冲出去:“楚大人,小姑姑虽和你没有婚书,却也是你父母之命娶的,墓碑之上,落的也是她的姓氏,这事乡里人人晓得,若行文到乡,嫡庶之争就由不得你,况且依了大秦律,你停妻再娶,离的也是后娶这房,不是前头这房,你凭什么要小姑姑让出嫡室之位?”
楚明叡本就面红耳赤,听了这话更怒:“姑娘好口齿,只是姑娘难道忘了叔父乃当朝首辅……”玉翠已经打断他的话:“当朝首辅又如何?难道就不讲道理了?况且首辅之上还有皇帝在上面,这样伦理大事,楚大人你就真的以为可以轻轻放过?”
楚明叡脸色变的铁青,说不过玉翠就对瑞娘喝道:“你也别在哭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