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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公作祟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
华太太自袋里取出一把备用的雨伞,遮在华友青头顶上。
华友青终是轻轻推董怀贞腰肢,挣脱她的拥抱,与华太太步行至一个巷口,离尘嚣渐远。
一点浪漫气氛也无。被抛下的董怀贞静观其变。
那边,华太太睨华友青一眼,“你准备妥当?”
华友青警惕起来,但闲闲答,“您什么意思?”
华太太不屑,“班门面前弄大斧。华友青,你以为我不知你的如意算盘?”美人憔悴,却丰韵犹存。不怒自威添增妩媚。
华友青默然望着母亲,华太太再次指责她,”你不强抢,你要巧夺,四六分账难道不够?!”
“我没听懂。”华友青胸口闷纳,“不是要我帮你一个忙么?请说。”她的声音有隐忧。
华太太将脸微微抬起,沉吟,“我教过你规矩。你要是伤害到她,后果自负。”
“所以,那个忙是‘不能伤害到她’?”华友青双眼烧红,怔怔走开几步,很久之后好过一
些,方答道,“华太太,再见。”
董怀贞见华友青失魂落魄地回来,二话不说,吻了她一下,再伸手抚摸她濡湿粉唇,烦恼自
动消失。
晚间,她们选择在外用餐。
华友青在餐桌上对着一碗鸭汤起勺一羹,董怀贞与她说话时,她不大专心。
董怀贞倒白兰地进酒杯。
华友青忽地紧张问,“这么早喝酒?”
董怀贞气恼地用手指朝她勾一勾,“对。等下你负责开车,钥匙在这。”
华友青的脸涨红,轻问,“怎、怎么开?没考驾照。”
董怀贞转而为笑,“你真是孩子。”她的修长手指缠在华友青手腕上,只听华友青道,“我
是大人。”
说得冒失可爱。
第十章
董怀贞没喝酒,饭后她与华友青在鼎美街花摊旁留恋,而雨早已停了。
“你也喜欢花?”华友青转移目光,看向董怀贞深深梨涡,董怀贞心有灵犀与之对视,表情
不正经些。
“喜欢。”
“只是它们的美丽不长久。”
董怀贞故作惊奇叹道,“你这不切实际的人也知它们的美丽不长久。”
华友青皱一下眉,她咬咬唇,说,“过来。”
“嗯?”董怀贞以为有好处,背着双手期待地靠近华友青。
华友青捏起拳头捶打她,面孔红红地说,“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董怀贞笑出来,一点儿不觉痛,而是痒。她精准握住华友青使坏的双手,建议道,“我们去
租两辆脚踏车吧。”数年前香岛道上那个推着脚踏车漫步的小友青教她沉醉迷惘,当时董怀
贞的车抛锚在途中,司机为之换胎,董怀贞做无事人,眺望远去的小友青,端秀朴实的华友
青常常和脚踏车为伍,毫无展览财富之嫌,董怀贞只恨那雾浓、路滑、露重。
未曾想,有一天她跟华友青一同骑着脚踏车到龙涓公园。
她们出了一身汗。
下了车,董怀贞忍不住去碰华友青的长睫。华友青浑身发麻。
“华友青,你怎么没叫过我的名字?”
华友青杏眼微饧,飞了董怀贞一眼,直接地喊出,“怀贞小姐。”
“闲规矩真多。是你妈妈管教的吧。”董怀贞说,“从来她站起,你必须陪站,她回座,你
必须侍立。在外人前,那第一颗纽扣……”言语间,她的手按在华友青的胸前,“第一颗纽
扣不可打开。”
“以及忍让。”华友青怒道,“怀贞。”
“呵。”董怀贞掩嘴媚媚一笑,然后猝不及防亲她。
太色/情的人。华友青心想。
回程时,董怀贞又带华友青拐进一家商店。她抓了一把进口苦艾酒糖果塞至华友青手中,然
后去付钱。
华友青转过身,凝定一阵,再来连忙拆开一枚放入口中,美妙……
董怀贞回到她身边时,华友青竟自吃完了。
“报纸上的你不是这样。”
“如此美味,总得有所表现。”华友青是领了董怀贞的情。
“斗快。”董怀贞刮刮她鼻子。
“……我们回家吧。”华友青说,“还有,可以叫你‘姐姐’么?”
董怀贞疑惑问,“这是哪出戏?你的姐姐是华友臻,不是我。”
华友青没头没脑地说,“我很快乐。”她娇俏地低头,嘴角弯起。
可口得令董怀贞想一口吃掉。
“小妹妹。”
她又反驳,“不是。”
董怀贞实在拿她没办法,揉她在怀里。
第十一章
“原本我想,没有怀抱只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任何人。”以华友青的教养性格,如果不是触动心扉不致说出这番话。
董怀贞听着耳边华友青细细的喘息声,觉得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这么年轻,何故已空虚至此?不过我庆幸你不是冷冰冰懒洋洋的人。”董怀贞不再轻率浮佻,而是郑重握住华友青的手。
华友青淡淡说,“公归公,私管私。事实上我的感情极其丰富。”刚说完,颊上升起两朵红云。
董怀贞生怜,动情说,“你是否我精诚所至的幻象?”
“那你呢,你的原形又是什么?”华友青的问题惹人困惑。
她有许多面不为人知,董怀贞亦不必要非得急于看透她。
二人到了住所,董怀贞有点疲累,坐在一张靠椅上休息。
华友青过去伏在她的膝上,沉着地……发呆。
董怀贞笑着拧她的脸。
华友青不讲一字。
“你在想你妈妈?”
华友青答道,“也想姐姐,曾经发誓学她,她是我儿时的偶像。”
“你的若干记忆恢复不错。”
“但我仍不知,明天的我将往哪里。”
“做华船王、佟琪苓的女儿不好么?”
“哪怕一次也好,摆脱他们为我安排的生活方式。”这因由简单轻巧过头,是借口?
夜深了,华友青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董怀贞摸她软软的头发,华友青每个毛孔都充满酣醉。这段时间很短,而对华友青来说天长地久。最好,全世界能把她们遗忘。
“你十几岁时就这模样。”董怀贞说,“似乎会永远不显老。”
华友青迷迷糊糊地说,“待我睡醒再说话……”
董怀贞被她逗笑,坏坏地坚持开聊道,“你妈妈指摘我拐带你,你妹妹控诉我抢夺你,那你姐姐呢?几时登场?我应打有准备的仗。”
“她不在。”困乏的华友青有了微拒之态。
董怀贞说,”听说华友臻多年前出国深造,盈亏自负,同你一样热爱生命。”
她的话华友青没有听尽脑里。华友青好久不作声,似盹着,似魂游。
董怀贞不介意,弯腰趋向前,在对方的身躯暖一下。
华友青轻声说,“我会乖乖服侍你吃喝睡,确保你每个夜晚不孤单一人。”她环住董怀贞的腰。
董怀贞吃惊一下,“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呢?”
她还在说梦话,虚虚实实,“故此终身辛劳,只为拥抱深爱。想想,这也是身体最有用的地方,不然要它何用。”
董怀贞心头一热,不知怎的,泪水涌上。她呢喃,“友青,我爱你。”
第十二章
周末,董怀贞出门办事,华友青一人在厨房拎起一只鲜活的鳕鱼头,放到自来水下冲去血水,有模有样地料理。一个电话打断了她,她洗了手搅起一池水花。
那一端,华友柠带着哭腔说,“姐你快回来,明日妈妈需入院动手术割除肝脏肿瘤。”
晴天霹雳。
华友青愕然,“她……她病了……”
无坚不摧的佟琪苓病了!那一年略施粉黛清丽脱俗的她勺一匙羹奶油令小友青舔着吃,说道,“你会一直陪着妈妈吧?”转眼又脸色肃杀,“盼望的人还不来,对着你也是至大痛苦事。”
小友青舔完奶油,透了一口气,跑开了……
“妈妈病入膏肓。”华友柠拉回华友青心神。
“不。”天旋地转,华友青痛得入心肺,恍惚道,“……她怎没提。友柠,医院地址给我。”
分易分,聚难聚。
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医院。
华太太已接受注射,神态平和。
华友柠往保温瓶内添水,双眼红肿,意兴阑珊。
站在门口的华友青不敢向前,渐渐双腿麻木。
华友柠抬头发现了她,叫道,“姐姐,你来了!”当下又哭。
“过来。”华太太唤华友青。
华友青走近。
华太太别过头对华友柠说,“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单独吩咐你姐姐。”
华友柠出去前眷恋地扯了扯华友青的衣角,冲口而出,“姐姐回来了。”
华友青拍拍她的头,华友柠边抹眼泪边笑。
转瞬天暗,不能成寐的华太太缄默地翻身。
华友青为她多盖上一张绒线披肩,她还是喊冷。华友青出语温存,动容腼腆 ,想抱她,终究放弃。
华太太开了金口,“不说也得说了。我佟琪苓身无长物,不会有传闻中的各大都会的房产,相反的,几所公寓租约已满,你爸爸去世后留下巨额欠款,华氏业务运转不灵。前天友柠复学,又偷取出华家地契招摇享受同学崇赞,全然不知我担着这华宅,开销庞大,要斤斤计较……而你,一走了之,倒是不乏友伴,不愁吃穿。”她训练成一双法眼,现状简化得一清二楚,“虽然如此,我与你爸爸长期购买证券存着,多年来不是小数目,共同立下的遗嘱你们三姐妹都有份。你又为什么贪得无厌觊觎属于友臻的财产?!”
华友青听明白了。寸心万里,徒增愁闷。她后退一步,离得更远,“华太太是不相信我的为人么?”她艰难说道,“我也是你女儿。”她重复,“我是你女儿啊。”
“相煎太急,你的所作所为虚荣浅薄。”华太太体怯轻寒,拉了一下被角,闭上双目,“手术成功的话,我会无恙,所以在我死前,你休想得逞。”
百口莫辩的华友青心如沸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