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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发愁的当口,柳府的人终于找到了过来。
林子里渐渐有了人声,火把的光亮也渐渐逼近,看样子来了不少人。此时他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只能待他们走后,自己再离开。他皱着眉头,满心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欣怡全程都绷紧了神经,不晓得他会从衣服里掏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
萧景琰将包裹打开,里面的糕点有些残损不全。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东西可送了,只得将包裹小心的递到她面前,说:“这个给你吃,别告诉其他人你今晚的事。”
包裹里的东西,竟然是几块糕点,还是碎的!欣怡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落下来了,愣愣地看着对方,不点头也不摇头。其实小姑娘也没有那么难哄的,奈何萧景琰并没有这个耐心。
见欣怡半天也不吱声,找她的人也快到跟前了,。他只好压低声音,目露凶光,恐吓道:“不许说,听到没有!”说罢,他还故意将腰上的佩剑抽出来一大截。
欣怡看到寒光一闪,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忽而想到刚才这人说的话,似乎只是希望她保守秘密,并没有想伤害她。于是她大着胆子接过那人递过来的点心,凑到鼻子边嗅了嗅。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好香啊。
萧景琰还是不放心,连忙推了推她,道:“快回去,那些人是来找你的人吧!”
那一夜,在柳欣怡的人生里,刻画了一段第一无二的记忆。
她遵守了和一个陌生男子的约定,而理由,却是因为一包点心。很多年以后,当她在皇宫内院里,再吃到那种点心的时候。她才知道,当时的萧景琰,是多么的可爱。
萧景琰或许早就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吧。不过,那日误闯坟地的经历,倒是让柳欣怡做了好久的噩梦。
毕竟夜里黑灯瞎火,两人又互不相识,倒是没有生出多大的情绪。直到许多年后的一天,长成少女的柳欣怡再次遇到他的时候,才发觉一切都变了。
她第一次学会骑马,兴致颇为高涨。教她骑马的人是珍儿的表兄,他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在靖王府里当兵。珍儿一向崇拜她这个表哥,欣怡寻思着没人敢教自己骑马,便怎么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珍儿拗不过小姐,只好偷偷去找了她这个表哥,三个人便这样去了郊外。
珍儿表哥给她挑了一匹矮瘦的小马,一路还算顺利。欣怡学的很快,半日功夫便能不要他牵绳。这倒是出乎了珍儿表哥的意外,他还以为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只会绣花弹琴。
尽管柳小姐玩得很起劲,他却丝毫不敢懈怠。看着时辰不早了,他便催促着主仆二人,快些回府去。欣怡虽然没有玩得尽兴,但是还是知晓分寸,只好恋恋不舍地返程了。谁知道命运总是没有道理的巧合,该遇见的人,是怎么也逃不掉。
回府的路上,他们路过一个马厩。马贩子恰好得了一批好马,她一眼便相中了那匹枣红色的俊马。
这马毛色纯正,体态健硕,双目炯炯有神,是匹不可多得的良驹啊!
欣怡很喜欢,想要买了回去。可是尽管她的目光再热切,马贩子却还是遗憾地告知,这匹马已经有主人了。
“我家小姐喜欢这马,你怎的这么不识好歹!”珍儿向来心直口快,见这商贩说了半天,也不见说出到底何人买下这马,语气便气恼了些。
珍儿表哥也看不下去,插嘴道:“你说这马已经有了主人,怎不见主人?你分明就是想抬高这马的身价罢了。”
那马贩子也是个老实人,万万不敢存这个心思,连忙摆手。这马匹的主人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人啊,可是他怎么说,都有些推辞的意味。
正当马贩子百口莫辩的时候,马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你也看上了这马?”有一男子突然出现在了马贩子身后,他身形高大挺拔,步伐稳健,似有骤风刮过。
关键是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很有辨识度。
柳欣怡一个机灵,有些惊讶地看向迎面走来的男子。他的声音,分明就是那夜坟地里威胁她不准泄露秘密的人。
珍儿表哥早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那人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他称那人为靖王殿下。
欣怡瞅了瞅他的腰间,果然还是随身带着一把佩剑。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额头不觉冒出了冷汗。
珍儿也随即跪下,对萧景琰行礼。倒是欣怡,呆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行礼。眼前这人,便是当朝七皇子,萧景琰吗?她听过他的事迹,不过都不太全面,只知晓这个皇子出生卑微,虽战功累累,却不受陛下宠爱。
原来,就是他啊!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树在荒野里的那座无字碑,就是…一时间,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对萧景琰的遭遇,她产生了淡淡的同情。不过也是一位多情之人做的荒唐事罢了,自己干嘛还要计较呢,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怕是人家已经不记得了。欣怡这么想着,刚才心中淡淡的恐惧,也随之消散了,还朝他笑了笑。
“这位姑娘是?”萧景琰并不认识柳欣怡。
“这是中书令柳大人家的孙小姐。”珍儿表哥赶紧介绍。
“起来说话。”萧景琰这才意识到他还跪在地上,冲他摆了摆手。
说实话,柳欣怡当时对萧景琰,并没有生出多少好感。一来是他太多凌厉的气场,二来便是那刀架在脖子上的不好经历,可谁知后面的人生,自己又会与这人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马贩子已经将缰绳交到靖王手中,重重地松了口气。看他的样子,像是终于将一个烫手的山芋丢了出去一般。
萧景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柳小姐也会骑马?”。
他是在小看自己吗?欣怡微微一笑,朝他福了福身子,答道:“小女子不才,今日才学会骑马。”
“这马生于草原,品种自是上乘,不过野性难驯,怕不是人人都能驯服。况且柳姑娘是初学,更不适宜骑这种烈马。” 他一本正经地讲着,倒是颇有为她着想的意思。
☆、第五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靖王说,这匹马不适合她,一点也没错。原本,欣怡也没有真的打算买下它来。宝剑赠英雄,良驹配良将,再合适不过。如果这马真的被她牵回府中,怕是免不了爷爷的一顿责罚。
不过这靖王着实有意思,马本就是他先看上的,可是最后怎说得像是抢了她的心头之爱一般。临走之前,靖王还义正言辞地告诉她,不可轻易接触这等烈马,他日必定送一批温顺的宝马与她。
欣怡只当他客套一番,并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这位靖王殿下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几个月后竟然真的派人送了一批温顺的良驹到柳府。
那时,她刚刚举行了及笄的仪式。珍儿还打趣她,说这是靖王殿下送她的及笄礼物呢!欣怡面上虽然喝止了丫头的荒唐说辞,心里自然是万分欢喜的。只不过靖王殿下,这礼物送的也忒不合适了些吧。
柳大人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他的乖孙女竟然瞒着自己偷偷去学骑马,竟然还被靖王殿下遇见了,这简直成何体统啊!
欣怡本想为自己争辩一下,毕竟人家霓凰郡主也是女儿家,她都可以披巾挂帅,保卫疆土,自己怎就连骑个马也不行呢?这不提郡主还好,一提便惹得柳大人更加生气。
“若是我大梁仍有良帅,何需女子冲锋陷阵?如果,林…”柳大人言之灼灼,满腹愤恨无处诉说,话说到一半,他又止住了,气的直发抖。
他字里行间,皆是惋惜之情。
欣怡自知有错,又触及爷爷的伤心之处,心中满是悔意。
他说的如果,欣怡自然明白。
如果林燮将军尚在,恐怕大梁也不是今天这番情景。可是,谁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乱臣贼子的污名一日在身,再多的感叹都是徒劳。
“爷爷,孙女知道错了。”欣怡跪在地上,伸出了双手。
柳大人挥了挥袖子,感觉有些头疼,道:“今日不打你手心。”
听闻不行家法,欣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又听他爷爷说:“罚你跪祠堂一宿,另抄女戒十遍。”
果然,还是逃不过。
靖王啊靖王,到底是该欣赏你一诺千金的品行,还是该埋怨他好心办了坏事的性格呢?欣怡想,自己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骑马了,但是她还是想当面向靖王致谢。不过这金陵城那么大,要遇见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靖王常年在外领兵,更是没有遇见的机会。
好可惜。
可是,没过多久,她竟然又遇上了他。那一刻,欣怡有些相信,这世上或许真的存在缘分这种东西。她去庙里为祖母还愿,在回城的路上遇上了大雨。乘坐的马车陷入深坑,车轮坏了。要不是遇上换防回京的靖王,他们怕是天黑了也进不了城。
雨势很大,她却将他的模样看了个真切。这一眼,就将他映到了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因为要送她回府,靖王进宫复旨便迟了些,最后竟然被陛下遣去皇陵,跪了整整三个月。她心里万分自责,更加心疼他的处境。
欣怡的舅父沈追,向来欣赏靖王的为人,得知此事更是也是愤愤不平。靖王受罚回京之后,就接到了沈追递过来的帖子。那时的沈大人虽然是清河郡主之子,出身名门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官职甚是卑微,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来府上一聚,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萧景琰本不善交际,也不想与朝中大臣过多牵扯,怎奈何沈大人盛情难却,只得过府一叙。
沈追名义上是邀靖王来府里赏兰,却悄悄地请了自己的外甥女。二人自前厅一路走来,到了花园中,还未细看精心栽培的君子兰,便突闻一阵琴音响起。音符自琴弦飞泻而下,仿佛在青山绿水间流淌,突遇陡峰,一泄而下,形成一条壮观的瀑布。靖王这种不懂音律的人,都陷在其中,驻足倾听。
此曲乃是古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