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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的手摁在玻璃窗上,她张了张嘴,嘴里冒出一点热气,附着在玻璃上凝结成雾蒙蒙的水汽,低声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有任何事……”
说话时,秋风心皱成了一团,眼泪就巴拉巴拉地掉了下来,腿开始发软。
在秋风瘫倒在地上之前,刘简上前扶住了她。
秋风有气无力地依靠在刘简的身上,她想深呼吸一下,但她的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毫无支配自己举动的能力。
秋风依靠在刘简的肩膀,浑身僵硬,眼睛却死死盯住躺在床上的邱默文,秋风的眼睛慢慢模糊了。
感觉邱默文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泪水越来越盈沛,到最后,秋风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后来,刘简拦住秋风的身体,把她搬离了那层厚厚的玻璃,秋风的眼前就变成一面比她脑袋还空白的墙壁。
墙壁反射的光,刺进了秋风的眼睛,犹如无数支箭密密麻麻地插向她的身体,刹那间秋风就千疮百孔。
所有与邱默文有关的回忆,开始慢慢从秋风身体里开始流失,秋风捂住耳朵归到在门口。
邱若蓝的哭声从秋风身后响起,慢慢迷漫了整个空空间。
那种哭声如同孩童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攥紧秋风的心脏。
秋风不敢回头看她,秋风强打精神,透过门上的玻璃的反射,她看到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样挂满眼泪的脸。
喉咙却像扎进了无数钢针一样刺痛,无法言语,也无法喊痛。
倚靠在门上,秋风的视线突然朝上一挑。医院白的有点空洞的顶棚突然出现在秋风的眼前。
还没等秋风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重重地朝后滑倒在地砖。
却有一个恐怖却很轻微的声音,在她身体接触冰冷的地板时,响起:你若现在睡过去,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于是秋风努力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刘简的脸出现在秋风的面前,秋风微笑着想让刘简拉起自己,但她的眼睛还是慢慢地合上,另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却在呼唤着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睡一会儿,一切都会过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邱默文的出现都会伴随着秋风的昏厥,这或许就是潜意识里秋风逃避和邱默文关系的唯一方法。
而这次却是秋风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用这种方法。
秋风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雪白的墙壁,苍白的脸。
秋风向四周瞧去,刘简却没有在她身边。
她穿好鞋子,慢慢走向门口。她拉开门,跌跌撞撞地凭借着仅有的记忆,朝邱默文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奔去。
在那条又长又安静的走廊里,她看到邱若蓝和刘简悲痛欲绝的脸。
刘简察觉到秋风到来,缓慢地从长椅上站起来,然后快步朝秋风走来。他张开手要扶住秋风,“你,你怎么过来了……”
秋风没有迎接刘简的手。她扶住走廊的墙壁,一步一步朝邱若蓝走去。
寂静地走廊里,只听到秋风鞋子与地板摩擦地声音,“嗤嗤”。
秋风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到邱若蓝面前,她缓慢地坐到凳子上。然后移动屁股一点一点靠近邱若蓝。
就在她和邱若蓝的肩膀并肩时,邱若蓝扭过头。把脸呈现在秋风的面前。
然后露出了笑容,“他走了……安静地走了!”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传来。
秋风的眼泪在邱若蓝话语落时,一下子飚了出来,她喃语着:“走了……”秋风的手被邱若蓝揉住。
母女两人对视一下,抱在一起。
她们就那么拥抱着,相互依偎着,谁都不愿意接受,世上最爱她们的那个男人,就这样子离开了她们……
邱若蓝抱着秋风有点湿热的身体,恨不得把秋风揉进自己的身体。
秋风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她的肩膀,很快就潮湿了一片,秋风嘤嘤的哭泣声传入她的耳朵,一下一下敲打着她脆弱无力的心。
有护理人员过来提醒,让邱默文的家属办理相关手续。
见邱若蓝和秋风如此悲痛,他没有说什么,就跟随工作人员朝服务大厅走去。
邱若蓝抬起头,看着刘简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忽然有个暗哑、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下来就换你保护秋风了。
这个声音是,是邱默文?
邱若蓝惊恐地松开秋风朝四周望去,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任何人。
“换我来保护秋风?”邱若蓝喃语道,一道闪电劈过她的头顶,难道……
邱若蓝忽然恍然大悟,她意识到她只有快速地站起来,才能保护秋风这个瘦小的身躯。
她知道离开邱默文后,自己必须要肩负起保护秋风的责任了。
或许真的到了给秋风一个公开身份的时候了,纵使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影响不了自己是她母亲的事实,更改变不了,她爱她的心。
邱若蓝默默想到。
半个小时后,刘简代替邱若蓝办好了邱默文所有的手续。
刘简走到长凳前面,说道:“他的遗体将在明天被火化,你们还需要去看一眼吗?”说话间,他不敢看秋风和邱若蓝,把脸侧向一边。
母女二人,几乎同时轻轻摇了摇头,她们的手依然紧紧地牵在一起。
“那么我们现在……”刘简用低沉地声音说道,还没说完,就被邱若蓝的手机打断了。
是邱若蓝的经纪公司打的电话,电话里有人来询问这边具体的事情,邱若蓝抽搐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回答:“待处理好一切后,我会立刻开招待会的……”
挂掉经纪人的电话,邱若蓝再次拥抱了一下秋风,“好的,你也累了,我们都回家吧……”
她刻意用一种轻松地语气说道,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说完,她就不在留恋秋风,戴好墨镜后,快步朝外面走去。
邱若蓝快速地转变,让秋风措手不及,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166、钢铁母女
秋风因为邱若蓝快速地变化,身体僵硬地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刘简走到秋风身边,轻轻揽着秋风的肩膀,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邱若蓝的极具戏剧化的性格,在这短短几日里,刘简已经领教过。
在邱若蓝离开后,刘简带秋风离开了医院。
车子里,刘简依然很细心的帮秋风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缓缓地驶离了地下停车场。
秋风虚弱的把头靠到玻璃窗上,刚驶出停车场,一辆车从他们身边驶去了过去,车窗被纸贴的很严。
就在秋风打算收回眼神的时候,邱若蓝的房车急速地再次和刘简的车擦身而过。
在邱若蓝的车驶过三秒后,另外一辆窗户贴的很严实的车紧跟其后,车窗同样的漆黑。
很明显,邱若蓝的车被两辆狗仔车一前一后的包抄。
秋风把头转向刘简,把自己这一发现告诉他,“要不要打电话跟她说一下!”
刘简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表情冷峻地说:“不用!”
秋风怔了一下,垂下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她把手和好放在小腹上,感觉小腹又变大了一些,秋风吸了一口气,她又想到了邱默文,她抽搐了一下鼻子,用沙哑地声音问道:“我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刘简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过了半晌,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浓黑的眉头微不自觉地皱了皱,他反问秋风:“你想见他吗?”
秋风点点头,又摇摇头。
秋风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表现,额头的刘海垂下来盖住了秋风的眼睛。遮住秋风的眼睛,对面行驶来的车射来的光射到秋风的眼里,秋风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
睫毛湿湿的,不知何时眼泪挂在了上面。
……
刘简和秋风等人离开后,一个身着褐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邱默文的病床前。
他的身后是几位穿着整齐隔离衣,身材魁梧的男子。
中年男子对着邱默文低声说着什么,然后穿着隔离服就将邱默文搬上了一辆担架车。
并在邱默文的身体上覆盖一层白布、
车子进了电梯后,直接下行至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看不出任何身影的车子。
一众男子将邱默文的尸体抬上车。然后车子疾驰而去。
……
离开医院的第三天的早上,刘简真的带秋风去见了邱默文。
被装在一只小盒子里的邱默文。
秋风的手轻轻抚摸过那个小小的,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盒子。蜷缩的心越来越紧,她忍不住开始抽搐,但红肿的双眼已经再也滴不出一滴泪。
秋风知道,自己和邱默文的所有感情、所有的关系,都将终结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
爱和恨犹如滴在玻璃板上的两滴水。曾经混在一起,纠缠着、依偎着分不出彼此,却低挡不住时间的蒸发,现在全不见了。
他再也没有机会,在自己洗完澡后,朝湿漉漉的头发上甩一块毛巾。
他再也没有机会。静静坐在客厅里等晚归的自己回来。
他再也没见机会给她做饭吃。
也没有机会对她新交的男朋友品头论足。
总而言之,以后秋风的生活里,再也不会出现邱默文了。
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曾答应要和秋风相依为命的男人。也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疼自己了。
她满腹悲凉的趴在骨灰盒上,试图留住与邱默文的最后一丝记忆。
邱默文下葬那天,秋风和邱若蓝都没有出现,她们不忍心、也不敢就这样面对邱默文的离开。
所有的事务,邱若蓝都交由刘简全权处理。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王绍武出现在秋风的面前,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邱若蓝。
她没有化妆。一向饱满的脸颊坍塌了下去,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周围,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和虚弱。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嘴巴抖动着,想和秋风说话,却始终没有出声。
王绍武今天来是来宣读邱默文的遗嘱,除去邱默文的现在用的笔记本电脑归邱若蓝所有,HTK属于他的5%的股份偿还给刘简外。
而秋风将继承邱默文名下剩余的所有财产:三套公寓一套别墅,一辆宾士,一辆保时捷,高达1亿的银行存款,还有剩余的他在HTK的10%的股份。
当秋风听到邱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