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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讨好的嫌疑
这样的变故,就连一向冷静的陆少城也不由吃了一惊,不知为何,纵横商场数十年的父亲竟会在这时突然失了方寸。
陆秋平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眼紧紧地盯在苏终笙的身上,“你是、你……”
心跳已渐渐恢复正常,苏终笙看着陆秋平,还能从容的扬起眉,做出一个惊讶的神情,“叔叔,您……怎么了?”
“你……”陆秋平看着她,怒目圆睁,然而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僵站在那里。
面上的惊讶褪去,苏终笙牵起唇角,在陆秋平的注视中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去,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她捡起茶杯的碎片,轻声道:“叔叔小心别伤到自己。”
似只是晚辈关切的话语,可自苏终笙的口中说出,陆秋平只觉得说不出的气闷。
看着自己父亲的神色,陆少城自然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他的视线扫过蹲身在那里的苏终笙,还有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陆秋平,眉心紧蹙。
他的声音微沉,“爸,你想说什么?”
刚刚激动到指尖甚至都有些颤抖的人在这一瞬间忽然就冷静了下来,陆秋平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沙发上,刻意偏开视线不再去看苏终笙,“你们认识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陆少城含糊地答着,他猜得出刚刚陆秋平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而现在的刻意回避又是因为什么?
再看向那边的苏终笙,她正仔细收拾着地上的残片,陆少城走过去将她拉起,一面唤道:“张妈,这边需要收拾一下。”
苏终笙赶忙道:“少城,我来就行。”
陆少城的眉蹙的更紧,“我带你来不是做这个的!”
她蹲在陆秋平的脚边,这样的姿态太低,难免有些刻意讨好的嫌疑。
苏终笙和他父亲之间似乎有一些东西是陆少城说不清楚的,但他清楚的是他不需要苏终笙刻意讨好陆秋平。
他的语气有点凶,苏终笙偷偷地撇了一下嘴,站回到了他的身后。
有下人过来快速地将东西收拾好,陆秋平没有再看他们,目光落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到下人离开,陆秋平突然站起了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就走向门口离开。
可这并不是结束。
第二天,苏终笙接到了陆秋平的电话,这一次,陆秋平开门见山:“我在办公室等你。”
还差五分钟下午三点,她赶到了陆秋平的办公室,敲门得到许可后,她进屋,宽大的办公桌后,那个人原本正面对着落地窗的方向,此时突然转过座椅面向她,声音中带着极重的戾气,“你想要什么?”
它在少城的心里再廉价不过,你呢?
苏终笙蹙眉,“叔叔,您什么意思?”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大可直白一点!”
陆秋平说着,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只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一般。
这个女孩……
清秀的眉、似笑非笑的眼,六年的时间过去,对于眼前的人,他其实也并不很确定,但他确定的是来者不善。
苏终笙摇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她说着,却又忽然顿住,换上温和的笑,她将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了陆秋平的桌子上,“叔叔,这是我是我的一点心意,原想昨天送给您的,可惜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说着,自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放在了陆秋平的面前。
这是……
一根钢笔。
确切的说,是一根廉价的钢笔。
看清里面的东西,陆秋平似惊醒一般抬起头看向苏终笙。
六年前,陆家老宅的庭院前,斜阳的余晖下,他拿出放在自己胸前口袋里的那根钢笔,对那个陪在陆少城身边六年之久的女孩冷笑了一声道:“直白一点说,你连它的身价都没有,它在少城的心里只怕是再廉价不过,你呢?”
在商场混迹多年,陆秋平擅长看人,他自女孩的眼里看出残余的自尊与清高,却似玻璃一般易碎,他便用这一句话似刀一般刺向她,直重要害。
她最恨的,大概就是他的所谓直白。
她抿紧唇看着他,一双眼睁的大大的,他看着她的眼圈渐渐泛起红色,隐忍着,一言不发。
第二天,女孩离开了。
陆秋平命人将家中她动过的东西全部换掉,让人告诉陆少城是她自己都带走了,他记得那一日,老宅深院里,那个没有他的看护在这里安静生活了六年的少年徒手砸掉了近乎半个陆家,然而当下人告诉陆少城“老爷来了”,视力尚未恢复的少年循声望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却紧咬着牙关,什么都没有问,最终扬长而去。
再之后,陆秋平把老宅中的佣人全部换掉了,他知道陆少城从前曾几次试图追查那女孩的下落,可她消失的比陆秋平想象的还要彻底,他一直以为……
陆秋平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了然,这廉价的钢笔分明就是她给他的回敬。
再廉价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摆在了他的桌子上!
陆秋平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他质问的声音愈发严厉:“你到底想要什么?”
面前的女人神色之中似带着几分茫然,“我还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她微顿了一下,忽而轻笑一声,“不过,您在怕什么?”
她的目光锐利,突然就向他扫来,陆秋平一窒,只见苏终笙的唇角弯成了一个上扬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而他,在理智能够思考之前就已经动了手。
“啪——”
清脆的一耳光,伴着女人惊叫的声音响起。
他这一巴掌用了大力气,苏终笙疼的厉害,伸手捂在脸上,而外面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叫声,门就在这一刻被人用力推了开。
苏终笙和陆秋平一同向门外望去,身形皆是一僵,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少城。
我未娶,她未嫁,有什么不配?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陆少城的身后原本还跟着其他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面,都呆在了当场,此时见情况不对,赶忙先一步默默地转身离开。
陆少城快步走到苏终笙的身边,移开她的手,只见她的脸上红了一大片,怕是不久就会肿起来。
他的面色阴沉,也不看陆秋平,拥着苏终笙直接向外走去。
“陆少城!”陆秋平有些急了,怒喝着叫住自己的儿子,“她、她……”
却在这一刻,突然语塞,瞪大了眼什么都说不出。
苏终笙回头,半面脸殷红,却依旧笑的云淡风轻,她就那样平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哑然。
他什么都不能说。
怀疑也好,真相也罢,他什么都不能说出来,他同自己儿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僵,绝不能让他知道六年前的真相,更不要提十二年前……
咬牙许久,他终只是恨恨道:“她不配进陆家的门!”
陆少城的笑意很冷,开口,声音低沉:“我未娶,她未嫁,有什么不配?”
陆秋平的面色一凛,自己儿子此时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在指责他辜负了顾美茹,若说不配,当初已为人夫的他和周玉玲才该是最不配的!
陆少城的话说起来含蓄,让人听起来却总有着说不出的讽刺之意。
他一向有着超出年纪的冷静与自持,极少和陆秋平提及这件事,而现在,陆少城是真的生气了!
可恶!
陆秋平混迹商场几十年,遇到各种各样的对手,却从没有谁能让他吃了一个这样的哑巴亏!
眼前的这个女孩……
陆秋平双手紧握成拳,他要自己另想手段解决!
可此刻的时机并没有给他机会,宋家蓄谋已久的挑衅,陆秋平在心里权衡各方利益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但陆少城不打算再等他下去。
开会,所有重要人员全部入席,身为董事长的陆秋平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心中自是愤怒异常。
苏终笙跟在陆少城的身边,从大厦的顶层下到大会议室,一路走来,她感受到周围员工投来的目光,她有些尴尬地低了头,向墙边的阴影里挪了挪,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红印,陆少城斜眼睨她,她不理,还靠着那边走,他索性牵过她的手将她生生拖了回来。
这样的一幕自是引来众多人的惊叹艳羡,眼看着就要到会议室,苏终笙低声对陆少城道:“你快开会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一路沉默的陆秋平只怕这是她在欲擒故纵,终于忍不住开口,态度异常坚决:“她不能进去!”
他的声音洪亮,语气很重,周围的人惊讶于陆秋平的态度,奇怪地向他们看来。
他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陆秋平语气里的是敌意。
今日开会要说的都是商业机密,绝不可以让外人听去,苏终笙的来历、目的不明,陆秋平对于她满满都是戒备。
被自己未来的公公这般嫌弃,难免难堪,苏终笙却似乎已经安之若素,见陆少城面露不满,她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快去开会,我都想好晚饭去哪里吃了,你要是动作太慢,我就不等你了!”
陆少城看着她明澈的眼睛,也说不清原因,心中的怒气忽然就都散了。
“等着我。”
三个字,似是命令,却更像是嘱托。
苏终笙坚定的点了点头。
“快去吧!”
会议室里已经有很多在公司里位高权重的人在等待,陆少城和陆秋平走进,会议室的门缓缓合上,她看着陆少城的身影消失们的后面,笑容渐渐散去。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开始有些肿了,她走进会议室不远处的一小片办公区,许多人向她投来目光,却又因为吃不准陆家父子对她的态度,没有人敢贸然上来理她。
苏终笙自己找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她看着会议室处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紧张忙碌不亚于危重产妇的产房门口,她知道里面一定是在商量很重要的事情,此时早已过了饭点,她一会儿托腮、一会儿向后靠在椅背上、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看着墙上的表,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到了最后,终于没撑住,睡着了。
会议结束了。
与会的人各自离去,只剩下陆少城和自己的父亲,二人分歧本就很大,又争论了两句,陆秋平气的摔门而去。
陆少城出来的时候,会议室的外面并没有苏终笙的影踪,大楼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站在原地,带着极重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