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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她说新年快乐,我与她说晚饭的红烧鱼很好吃,说现在春晚在播的小品,说一些琐事,她总是回得很慢、很慢,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离我好几米远的地方,却好像把我的脉搏扔了那般,难安。后来,我就去放烟花了,用燃着的香去点我手里的小烟花,而天空正炸开着大一簇的烟花。砰!砰!砰!像大海里的浪花,倏的而来,倏地而,点亮了整个夜空,却又迅速散去,短短的一瞬以后,黑夜仍是黑得平静,好似今晚并未发生什么。
家家户户陆续的开始放爆竹,我在爸爸妈妈的眼里也满是欣喜,可是在那么多快乐的人群与喧嚣中,我却蓦地感到了一丝悲伤,独自的悲伤。
我用右手搭上左手的脉搏,依是如常的。
后来我才知道,陆以安并不喜欢过年,她不看春晚,不看烟花,更不喜那声声除旧的爆竹。
我初十才开学,却初六的时候一个人提前回来,身上带了一打从各种亲戚那里得到的压岁钱,心里是欢快得很,至于欢快的由来,也不必深究了。依旧是是大包小包的,带来从老家拿回的礼品去反馈李阿姨,妈妈提前给李阿姨打电话,又是陆以平取接我。我与他一起直接去了他家,甚至来得及回家换件衣服洗个澡收拾下,仿佛我一开始目的地就是他家似的。
那天的天气真是很好,我去的时候陆以安果然在阳台,枕着双手看着天空,下午的阳光以及不算刺眼了,她的电脑放在旁边的塑胶椅上,并不大声地放着歌,梅艳芳的《一生爱你千百回》。
陆以平说:“看,那个就是大小姐的命。”
我笑道,“那不就是你大姐吗?”
我走走过去叫她“陆姐姐”。她扭过头看我,脸上绽开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初十开学,我就提前回来了。”
“听陆以平说要坐五个小时的车,肯定很累了吧。”
“还好呢。”
“你去屋里自个儿端个小椅出来坐吧,今天难得的不冷。”她大概是在北方呆久了,说话有意无意的带些儿话音。
我去拿了陆以平房间里的软椅,坐她旁边,也学她侧头看着天空。她心情真的是不错,陆续的问了我些过年的事情,一直与我说着话。她电脑里放的歌大多梅艳芳的,我便问她是否喜欢梅艳芳。
她说:“我自小喜欢梅姐,小时候还说长大了要去香港见她,可惜是没这个机会了。”她说的时候,口气里满是惋惜与遗憾。她给我说梅艳芳从小的经历,说梅艳芳的歌,《似是故人来》与《夕阳之歌》,再说到电影,说如花与川岛芳子,娓娓道来的,我即是安静的坐在她旁边做一个听客。每次只要说起她心里喜欢的,她便像是自动开启了科普的功能健,这大概是师范生的习惯。我想陆以安很适合做老师的,她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一种温柔,让人心生安逸。所以即便坐在她旁边,常常开不来口,我也很喜欢与她接近。
她是个性情中人,说起梅艳芳告别演唱会的时候,语中带有哽咽。听说性情中人难免要为情所困的。
我晚饭又是在她家吃的,饭桌上总是很容易就能见到陆以安喜欢吃的菜,也会有我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大概是次数多了,李阿姨一家似乎已经习惯我的存在。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话,因为饭后大家很难好好的聚在一起,但是陆以安吃饭的时候总是安静的,挑着她喜欢的菜,翘着腿埋头,整个人好像都钻进了饭碗里。关于她吃饭翘腿这事,我也见着李阿姨说过她几次,而她多是本性难改,久了,李阿姨便也不再提了。不仅仅是吃饭,陆以安在很多件事上都是本性难移的,无论外人怎么说,她很少会改,固执得很。就像她手臂上常常沾上墨汁,有时候提醒她,她只说知道了,但是下次仍会是这样。在饭桌上我们都很少与她说话的,倒是李阿姨常与我问一些家常,我就一一地回复她。
饭后,趁着陆以安心情还好,便约她第二天逛街。女生大多喜欢逛街,但这个冬天可能是太冷了,我没有一次见到她出去过,哪怕是长期沉迷电脑的陆以平,也约过我去超市,唯独她几乎没有下过楼。所以我只好假说要买一些资料书需要的建议,李阿姨也在一旁附言,说她是该出去走走了,整个春节几乎都是窝在家里。陆以安起先是犹豫的,只是略为犹豫就答应了,让我明天来她家叫她。我已经发现了她的弱点,她会大声的拒绝陆以平的一点小事,但是外人要是请求她什么她是完全没办法拒绝的,就像妈妈请她给我补习功课。我约她逛街也并不是临时起意,是过年在家就想好的。过年时朋友约我逛街时说,女生之间友谊进步的阶梯便是逛街,那时我便想到要把陆以安约出去。
可惜那并不是一个天公作美的日子,虽然没有下雨,天空却是一片一片昏黄。我尽量挑一些看起来不臃肿的衣服,挑来挑去,是圆领毛衫搭蓝色的修身棉服,然后只单穿一条青色紧身牛仔裤,想着冷是冷点,但第一次和陆以安出门,形象要紧,绝不可像池莉在小说里写那般,冬天的时候武汉人都穿得厚厚的,直立行走得像企鹅。想象着满大街的企鹅,还是颇为滑稽。
我去叫陆以安的时候特地挑在中午,确保她已经起床。才走到楼梯口就可以从窗户那里看到她伏在书桌上,虽然只够看到头。我隔着窗户叫她,她猛然抬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随即让我先去陆以平那里等她,我猜她是否在写日记或者情书。
陆以平说,我姐出门和在家那是两个样子。陆以平在边打游戏的时候边与我说。我怀着一点点的期待与他胡侃着。
陆以安并未让我等多久,但是她出门的时候,还是令我惊诧了。大概还是梳理过头发的,梳成偏分,打上发胶,有些像民国贵公子的发型让我想笑。金属框的眼镜,穿一件棕色的单衣、敞着,里面是鸡心领毛线马甲和深色衬衫,藏青色的男式休闲裤和白蓝相间的匹克运动鞋。文质彬彬的样子,乍一看是一个清秀帅气的男生,或者是瘦矮版的陆以平。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陆以安。这样经过装扮的陆以安,是一个帅气的男生,比我班里见过的大多数人都好看,她嘴角带着笑,她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儒雅,如果她是男生大概会有许多女孩喜欢的。但是我知道她只是一个女生,她说话温柔、做事细致有耐心、会和弟弟拌嘴,和妈妈撒娇时毫无顾忌,有时候任性得需要一家人都让着她。我喜欢这样女孩心性的她,眼前的这位,嘴角泛起的笑似乎是故意带着温柔,迷人而虚幻。却让我的心情格外的低迷,我低下头故意不看她。
但是陆以平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他翻倒在穿上,唔着肚子大笑。使我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抬头看见陆以安,白皙的脸红了大片。只见她从旁边的书桌上,随手捡起一本陆以平的课本朝他仍过去,怒道:“有什么可笑的。”
陆以平躲过书,直起身来:“太丑了,你这发型,明明就这么嫩的脸,干嘛要装作成熟的样子,清涵姐知道会笑死的。”
陆以安板着脸,浓厚的眉毛紧蹙着:“是她说好看我才这样弄的。”
“你也知道她只是这样说,但在你身上她绝对会觉得不好看的。不信你就晚上和她视频。”
而最后,我还是和这样的陆以安出门了,尽管她和陆以平说得不欢而散,但我并不敢直说什么。
陆以安双手□□裤兜里,走路时身子有些驼,这样看起来就比我矮了许多。她问我,她的发型是否真的很难看。
我说,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只是不适合你,你毕竟是女生,这样太男性反而适得其反。
她听得很认真,与我四目相对,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问我好看么?
照片上的男子很英俊,和陆以安一样的发型,毫无违和。我想如果我并不认识陆以安,那她的发型理应是好看的,我们只是太过熟悉就容易用自己想喜好去要求别人了。
我轻轻点头。陆以安说:“清涵一直在说她好看,所以就冲动的试了一下,我本来也不喜欢的,果然试了一下就看到你和陆以平这反应。”她说的时候嘟着嘴,难得少女的样子,甚是可爱。
我说,他是男生,你和他本就无可比,你平常是什么样子就做什么样子,我想你的好朋友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她却突然不说话了,陆以安虽然像一个男孩子,但到底也应了 “女人的脸好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这句话。
☆、六
她像男孩子,逛街也常是简洁而干脆。有时候路过一些服装店我想去看看,她总是坐在旁边低头玩着手机,若是要问一下她好不好看,她也会用一些“还可以”这样的词来敷衍,我想若是有女生作她的蜜友,应是无聊至极。我想问她,和那位叫清涵的好朋友一起,是否也是这般,可是何必问,我心中有答案的。她给我挑资料书的时候,倒是尽心尽力,“天利38套”、“5+3”,一样样的给我详述利弊,我最后在她的建议下买了配套的资料与试卷,我发现她在学习上是最讲不得马虎的,无论是平时给我补习或者挑选资料。我打趣她说“你真像搞研究的,一丝不苟”。她笑而不语,故作潇洒的拨了一下她那因为发蜡本不会乱的刘海。
买完资料,便随她去电脑专卖店买鼠标键盘,才知道正月十一是陆以平生日,然后又随她去邮局取包裹。看她拿着包裹那欣喜的模样,突然觉得她前一晚的犹豫多像是做做样子,这明明是我陪着她走了一圈。我问她“你明明就是顺便出来的,昨晚为什么一副‘我不想出来,让我想想’的样子”。
她咧嘴笑道:“就想逗逗你。”
我知道她肯定是因为那个包裹,心情愉悦了才会这样与我说话。
便装作生气的样,别过脸不与她说话。
“别生气,为了感谢你特地与我走这两遭,我请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