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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爸爸:“难道年纪大了就必须要结婚吗?我们不能按照自己想过的随性的过”
爸爸揉着我的头发,温柔的说话,好像我还是十年前的时候。
“江茗,很遗憾我们不能随性的生活,因为我们对这社会负有责任。”
我并不赞同爸爸的话,但我不会反驳他。世界上不会有完全要结婚的人,每个人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幸与不幸的后果,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一向这样认为,当然才十九岁的我,还没有想过自己结婚的事。
只怪我,对陆以安的感情萌发得太早,扼杀了我作为一个少女该对男性与婚姻的幻想。
尽管我与郑州扬谈恋爱了,但那时候我自己对于将来也是迷茫的,我只是恋爱了,甚至还不知道这恋情的结果到底是怎样才能令我欢喜。
那年年后,大年初一是情人节。城市里陆陆续续放着鞭炮,烟花准时准点绽放在夜空,我那时候接到郑州扬的电话,那时候楼下的小区里有人大声唱着情人节快乐那首歌,在这并不安静的夜里,他说:
“江茗,我爱你。”
他肯定以为我这边的夜晚是很安静的,他说的声音轻柔,我可以理所当然的假装听不清。
“什么?我这边在放烟花呢,好吵好吵。”
“林江茗,我说我爱你。快回答我。”他的声音雀跃,电话那边定是一张洋溢着笑容帅气的脸。
“江茗,我爱你。”
沉默,沉默。我恨不得那漫天的烟火把我吞没,那三个字依然是卡在我的喉咙中,吐不出来。我死死的咬着唇,紧闭嘴,那个三个他想要的字封锁在我的身体里。无论是,我也是还是我爱你,我没办法真切的欺骗自己。当我脑海里出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唯一能想起来的是陆以安。
我还没有对她说过的话,也没办法对别人说。
“江茗?”
他至始至终在等着我回话。我想要不分手吧,宁愿孤独着,宁愿错误着,我不愿自欺,也不愿欺人。
对不起,这三个字总是和我爱你一起的,它们从我的血液中冲出,冲淡了我所有想说的谎言。我说完对不起后,他沉默了几秒钟,挂了电话。那个假期,再没联系。
他挂了电话的瞬间,松了口气。
夜空的烟花好像也美了许多,我想起陆以安向来不喜欢热闹,但这此刻,她应与陈清涵通着电话或者视频,那她此刻、应该是开心的吧。我拉起窗户,躺在床上,等待着深夜复次安静。
初几去了J县见李苏绵。
或许能见到陆以安。
大城市总是能让人迅速蜕变,我见到李苏绵那会,差点没认出她来。她来车站接我,打扮略为时髦,化了淡妆,穿七公分的粉红色高跟鞋,高中的长发剪短了,烫染。看起来真不一般,至少我看了她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江茗,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呀,也不打扮打扮。”
她跑过来亲密的挽着我的胳膊,和高中一样。
“姐天生丽质,不用打扮。”见到她,我心喜,分别又重逢后,再回到最初的地方,她仿佛变得重要了许多。
她拉着我,说许多她大学的事情。刚刚步入大学的朋友们,总有很多自己的事要说,所见所闻遇到的人,都比我们曾经的那个小城市小校园要大的多,最初都新奇得很,足够我们说好几天。我一直倾听,关于她加入那个有许多帅哥的社团、或者奇怪刁蛮的女老师,要直到她说得满意为止。
她邀我去她家,她父母出去走访亲戚,由她亲自下厨请我吃饭。我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看她熟练的炒着菜与我说话,油烟有些呛鼻。我不善于厨,一是自己不喜,二则父母娇惯,但我一向对会做饭的女生有些好感,包括陈清涵。
“你和赵毅还好么?”
“挺好的,我们每晚都会通电话,今年还一起过了情人节,不过他去z县外婆家了,所以我们回家也才见了几面。你呢,江茗?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么?”
“我本来是有男朋友的,不过情人节那天分了。”
“为什么?”她停下勺,转头看我。
“我没办法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
“我其实也算喜欢他,他和陆以安有点像,当然我并不是这个原因想要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有时候也蛮开心的,但是总是要瞒来瞒去,我不愿意欺骗他,但也没办法对他敞开心扉。心里有很多秘密还要再设一些骗局,实在很累。”
“那就这样吧。过来端菜,到那个桌子上去。”
李苏绵做了酱爆白菜,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三鲜汤,味道还不错。
我打趣说:“苏绵,谁能娶你也是幸福,虽说不是大厨,但是能吃饱呀。”
“嗯,我就说,赵毅以后要是娶我肯定会很幸福的,我正在学做一些大菜,下次见面,做与你吃。”
饭毕,我们在她房间闲聊,她拉着我坐在她的面前。
“江茗,我给你化妆吧,这是一个女人必学的本事。”
“我怕你把我化丑了。”
不过最后,还是让她给我化状。她技术并不差,让我有点点爱上化妆后的自己,我们并排躺在她的床上,唠嗑一中午。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李苏绵陪我去买了水果,我准备去看望李阿姨,独自一人,与她告别。
临别前她给我拥抱,我双手拎着水果,没有抱她。
她说:“江茗,在北京要替我看着赵毅哟。”
她说:“江茗,难过的时候要和我说,我知道你会一直喜欢陆老师,我理解你,也支持你,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每一种感情,都不是平等的,我们盲目、我们狭隘、我们像淘气的孩子铁着心肠,我们曾不止一次的冷漠、自私、不愿珍惜,请原谅我。我们也会如此被人相待。
☆、二十六
“龙应台女士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但要说实话,中国的大多父母做不到如此。
中国老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父母与子女早在无形中签订了契约,这是社会契约,在中国这样的社会,以爱之名,做自己以为对的事去插手对方的生活是,大概是受父母之命,少时从父,老来从子有关,这种契约在越偏远的地方越深刻,深刻到你不能说NO,你只要散发出任何抗拒的气息,就会如同哥伦布身处教会。
所以,婚姻爱情工作人生总是遭受操控,这本身是大环境和人物性格的悲剧。
平凡即悲剧。
悲剧之源或许是爱,平凡普通一般人的爱,爱的深深沉沉,让人呼吸不能。
难怪有人要说,有人说过,平凡即悲剧,当然,这个哲学的问题就此打住。我们与父母的关系,以至我们与将来子女的关系,都是要用一生去探索的,倘若,可以有一孩子的话。
然在远方,我常怀念母亲慈爱的眼光,记得她做家务的时候常常抿着嘴,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想起便使我快乐,我爱她,哪怕是她满是皱纹的脸和花白的头发,她一边做饭一边絮絮叨叨的时候,她为我缝着被子却又嫌弃这我的时候,这些一切一切都是我爱的,我爱她如同她爱我一般。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爱,父母予之子女伟大的爱,而我总害怕有一天将与她用这爱互相伤害,毕竟我这辈子,总会有一件事开始忤逆她,而后事事难以使她如意。好比我喜欢女孩这件事,至今不知怎么开口向她说明。我们有秘密,从小学开始,从有了第一个朋友开始,我们依然习惯向父母分享我的的不快与委屈,也分享成就与快乐,但毕竟有秘密了,我们开始明白我们是与别人不一样的,我把这理解为与众不同。但这是值得骄傲的,因为我承认这样真正的我,即便害怕过,却仍然直白向勇士一般去面对,愿意为之头破血流,不愿屈服。
可是时至今日,只身在外。我想我的父亲母亲,想家中的弟弟,向我以前儿时无甚忧虑的时候,那时候心中的秘密在现在看来完全不值一提,那些秘密不会压迫我喘不过气。但我也想着将来我会自己的家庭,有我选择的伴侣(当然她必须是陈清涵女士),我想要过的生活方式。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怕是越来越难以如父母亲的意,但我怕见他们为我老泪纵横。这是作为子女承受不起的罪孽。”
我沿着熟悉的街道走,脑海里是年前陆以安在某同志网站上写的文章,她写了很长很长,我记得的并不多,只记得她字里行间的痛苦,以及对李阿姨浓浓的爱与思念。
我走着,满脑子是她。
年后总是有点冷清,加上天气不算太好,整个阴天徒增冷气。走进她家那边的巷口,看见李阿姨在街道边和邻居打麻将,李阿姨很年轻,四十来开的,穿一件大红色的短款羽绒服,很是喜庆,她脸上一直带着笑,我清楚看见她眼角和眉头的皱纹,笑起来有酒窝,侧脸看起来和陆以安真像。
这是,陆以安喜欢的笑容,脸上的皱纹还不多,不会有老泪纵横的。
我在好几步开外就喊她,她看见是我便起身把麻将桌子让给别人。
接过我手中的水果说:“江茗,过来玩就是,下次别带东西了,懒得拿。”
我笑着说:“以前那么受阿姨和叔叔照顾,空着手我也不好意思来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茗这么乖,我和你陆叔叔都喜欢得很。”
我跟在她的身后,李阿姨和陆以安一样,不高。
“阿姨,陆姐姐在家吗?”
她停下脚步看我。“以安今年没有回来。她最近忙得紧,过年也要加班,再说公司给她这么高的工资,她是应该努力才对。”
“今年也没有回来呀?陆姐姐两年没在家过年了。”
“嗯,以安长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