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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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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的守军有些无精打采,身上的铠甲和服饰也有些陈旧了。她看到他们用的是长矛,没有陌刀,也没有玄甲或是明光铠,很显然现在并非唐朝。刚刚她听老夫人说起过“先帝少年英武,后来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难道那指的是隋炀帝?不不,隋炀帝没有带人打过突厥……

因此,这里既不是隋朝也不是唐朝,而是隋唐之前的南北朝末期。

南北朝啊,那个战火连天且处处透着荒谬的时代!

云瑶哀哀地叹息一声,朝另一边的城墙走去。她没费什么力气,就飘过了那道高高的城墙,落在了城外的小树林里。远处隐隐传来厮杀和呼喝之声,像是有人在大声怒骂,又像是雄鹰的唳鸣。

云瑶拣了个方向,朝着那处旷野飘过去。

她的脚下站着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整整齐齐地拿着长矛、盾牌,军容肃穆,像是在等待着进攻的时机。隆隆战鼓声响彻在旷野之上,军士们口中发出短促的呼喝声,低低沉沉,带着一股浑然的气势。一骑红马从军士中间冲了出来,挽弓搭箭,一道箭簇裹挟着嗤嗤的破空之声,朝对面疾射而去。

一箭正中咽喉,血如长练,冲天而起。

对面或晦暗或陈旧的铠甲上溅到点点血迹,有人暴怒如雷,发出了如兽般的咆哮声。

一声嘹亮的突厥语在军阵中传响,宛如噬骨的魔咒。唿哨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苍鹰、雪亮的弯刀和弓/弩,压低了身子在茫茫旷野上涌动。

“突厥人。”马背上的将军冷笑一声,手执长/枪,带头疾冲了过去。

“杀——”

战车、盾牌、黑压压的军士,接连不断地朝对面碾压。云瑶看了片刻,便感到有些不忍心,遂飘到了一根旗杆上,用手捂住了眼睛。

这种激烈厮杀的战场,对于一个现代灵魂来说,还是太过于血腥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激烈的厮杀声、刀戈入肉的嗤嗤声、愈发激烈的隆隆战鼓声……她从未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过死亡,就算是她上辈子死过一次,那也并不残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云瑶恍恍惚惚地想了片刻,又恍恍惚惚地飘了回去。她又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层层叠叠的屋舍,回到了先前那间屋子里。忽然间她身体一震,手中的花瓣扑簌簌落下,矮榻上的女子也醒了过来。

“你、你……”继室夫人指着她,一副震惊且不可思议的表情。

云瑶拂了拂衣角,从书橱里翻出一把剪刀,两下就把那根绳子绞断了。刚刚她在翻拣屋子的时候,早已经将这屋里的陈设弄得清清楚楚。她握着那把剪刀,朝前边走了两步,嘻嘻笑道:“母亲。”

继室夫人朝矮榻上缩了缩,尖叫道:“你别过来!”

那可是个傻子啊,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瑶嘻嘻笑了两声,歪头看着继室夫人,一路指着屋里的摆设说道:“络子、锦被、枕头、胭脂水米分、书橱、妆奁,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害人之物。你说,要是阿父和祖母知道了——”

继室夫人目光一冷,斥责道:“你要做什么?”她停了停,又续道,“无人会信你的。”

云瑶嘻嘻笑道:“是啊,无人会相信我的,横竖我是个傻子么。”她握着剪刀走近继室夫人,将冰凉的锋刃贴近她的面颊,轻声说道,“但如果我要母亲留在这间屋子里,又或是将母亲送到突厥军中,让突厥人蹂。躏至死——”这是刚才继室夫人说过的话,被她一一地重复了出来。

继室夫人几近崩溃:“你要做什么?!”

云瑶摇头道:“不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要讨回些公道。”她这位继母痛恨亲娘,又因为这具身体和亲娘长得像,遂将一腔恨意都灌注在了自己身上,要是不讨回些公道,还真是对不住原先的姑娘。

继室夫人惊愕地看着她,眼里隐隐有些恐惧之意:“你、你的疯病好了?”

☆、第4章 北齐|青铜面具,兰陵王

唔,她确确实实是疯病“好”了。

云瑶轻轻笑了笑,握着剪刀贴近那位继室夫人,轻柔地说道:“阿瑶的疯病,早在昨天夜里便好了。但要是阿瑶疯病未愈,哪里能听到刚刚那一番话呢?那一番真真挚挚的、动人的话……”

她靠在继室夫人耳旁,轻声说道:“你对我娘的恨,想来也是出于嫉妒罢。”

“不——”继室夫人尖叫一声,伸手想要推开她。但云瑶的力气比她大,个子也稍稍地比她高了半个头,遂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她的动作。继室夫人在她的手里挣扎片刻,忽然狠狠地咬了下去,在云瑶手腕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云瑶笑了,道:“母亲果然是恼羞成怒了。”

继室夫人一面扭动着身子,一面想要去抓那把剪刀。但云瑶将剪刀举得高高的,继室夫人完全够不到。她张口想要再咬。云瑶已经将锋利的刃贴在了她的后颈上,柔声道:“母亲要试试么?”

言下之意时,她要是再咬一口,便会立时血溅当场。

继室夫人害怕了。她定定地望着云瑶,颤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云瑶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想要什么,不过是想讨回些公道罢了。”她一面说着,一面从矮榻上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继室夫人一经放松,便从矮榻上跳了起来,连连后退两步,用脊背抵着门,戒备地望着自己的继女。

云瑶闲闲地说道:“母亲要当心啊,外间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她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连声问道:“妹妹在么?姊姊给你摘了束花……哎?母亲?母亲???”说话间,便将摔落到地上的继室夫人扶了起来。

来人约莫有十六七岁年纪,与云瑶长得有六七分像,但却要更加明艳动人一些。

继室夫人见到那人,便倏然缩回手去,面色又惊又怒,像是想要说话,但却连半个字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云瑶闲闲地把玩着那把剪子,笑道:“母亲怎么哑了?不妨将刚刚的话,再复述一遍罢。”

来人哎呀一声,扑上来捂住云瑶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可对母亲不敬!”

云瑶侧头望她一眼,猜测她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的姐姐、众人口中的大娘子了。她抬起手来,一一指着屋里的陈设说道:“这锦被是带毒的,流苏是带毒的,枕头是带毒的,胭脂水米分也是带毒的。姊姊你瞧,我打小儿便住在这间带毒的屋子里,哪里能不说疯话呢?”

来人吓了一跳,愕然道:“不、不能罢?这些都是母亲亲手……”

她继而想到,妹妹自从染上疯病之后,就独自住在府里最幽静的院子里,平素除了自己和阿翠之外,甚少有人会过来;而且因为妹妹疯傻,就连手帕交也没有一个,如果屋里真的有问题——

那、那确实是无人知晓啊!

继室夫人尖叫道:“她、她在说疯话!”

云瑶无谓道:“我究竟是不是在说疯话,你们让人来查一查便知晓。这间屋子僻静幽深,甚少有人会过来查探,你动手脚时应该也不会过于仔细。至于留下的痕迹,自然也是会有的。”

继室夫人脸色煞白,连连地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不……”

她想要退走的,但后面是屋门,屋门再过去就是正堂;前面虽然有个窗户,但窗户前站着先夫人留下的两个姑娘。大的那个脸色又青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小的那个神色淡淡的,眼里却掠过了一丝阴霾,想来是非要她伏罪不可。

“来人!”大娘子喝道,“去请老夫人过来,再去请两位医者过来,给妹妹看病!妹妹今日身子已大好了,切莫耽搁了治病的时辰!快些去请!”

府里人都知道二娘子生来痴傻,但大娘子却颇具威仪,因此听见大娘子的话后,便忙不迭地去了。继室夫人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想走走不了,想叫叫不动,一时间竟痴了。

云瑶隐隐松了口气,暗暗想到,那便等着罢。

————————————————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

那间屋子里确实有大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从衣帽鞋袜到枕头被褥,几乎件件都带着毒。更有甚者,医者们甚至在墙角的耗子洞里翻出了一窝蟾蜍,身带剧毒的那种蟾蜍,要是不小心被二娘子沾上半点,就算不死也要半残。

继室夫人被带走了。按照族里的规矩,她的惩罚断然不会轻。而且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还要将先夫人的死因好好地彻查清楚,指不定也和这人有莫大的干系。她们的父亲、府里的主人匆匆赶了过来,面有愧色地看着云瑶,久久都没有说话。

大娘子在旁边问道:“妹妹可大好了?”

云瑶接口道:“姊姊无需担心,已经是大好了。”

“歪扯。”老夫人敲敲她的背,严肃道,“怎可算是大好了?瞧瞧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疯话,做得都是些什么事儿!……唔,神智倒是比先前清醒了些,但依然未曾痊愈。”

云瑶目瞪口呆。她算是知道,阿翠姑娘那副样子,到底是跟谁学会的了。

大娘子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妹妹莫慌,眼下既然已经好了些,迟早有一天是会痊愈的。”

云瑶不高兴地把她的手拿下来,沮丧地想到,她是真的没疯没傻啊。

转眼间便到了晚饭时分。唔,这里叫做暮食。十多年来二娘子终于可以和她们同席而坐了,反倒是往日威风凛凛的继室夫人不见了踪影。府主在席间拿出了一封信,是族长写过来的,说是要将两位娘子一并接到邺城去,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她们去做。

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信里却没有说。

府主目光环顾一周,最后落在了大娘子身上:“大娘以为如何?”

大娘子沉吟片刻,道:“既然是族长发话,那自然是当去的。”

云瑶刚刚起了个头:“我……”便被府主抬手按了下去。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傻子,而且是个疯病稍有起色的傻子,意见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府主思忖片刻,道:“既然大娘认为合适,那你们便一同到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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