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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睿智说:“真会过去吗?到现在,你妈妈的这段故事,不是也没有过去吗?你当它过去了,它总有一天要回来,爱过就是爱过,恨过就是恨过,孽就是孽,债就是债。可你当真相信,你慕伯伯我,会因为想而不得一怒把你妈害死?我跟佟美芬这样的人都过一辈子了,她不还活得好好吗?”
这个论据很站得住脚,我不由笑了。邱彤问:“那你怎么解释闭路电视上面的东西?我姐姐死前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你们起了很大的争执。”
慕志成看向她:“你是邱丽的妹妹?”
邱彤垮着脸,没有答他。
我帮着说了声“是”,他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姐姐起争执。而且,我再告诉你,当时的慕氏大楼是装了闭路电视不错,”他挑出和邱丽吵架的那几张,下巴咬肌抽了抽,“但是,你妈的办公室没有装。我们只装了几个重要的地方,比如仓库、电梯、进出口,防止偷盗,所有涉及员工隐私的地方,都没有装闭路电视。我不可能是杀邱丽的人,我和她起争执,是因为我碰巧知道她瞒着你爸爸一些事情。我和你爸爸是最好的朋友,哪怕我再爱邱丽,我也看不惯她刻意欺骗乌毓明。我们聊得很不开心,我希望她不要玩弄你爸爸的感情,仅仅把他当作一个逃避的备胎,她叫我不要管她的事,她说我是个失败者,没有本事得到她,就没有立场对她的生活指指点点……在那种情况下,我跟邱丽根本无法交流,我走了。火就是在我出去后不久烧起来的。”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邱彤甩了句“骗人”。
我却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装了闭路电视,拍下这些东西,并且陷害你?”
邱彤说:“这些鬼话,你居然也信?死无对证,他把脏水都往你妈妈身上泼了!”
慕志成起身,“我不是没有证据的,那栋楼的资料还在,你们自己看,邱丽的办公室里没有闭路电视。”他打开保险箱,把一沓厚厚的,二十一年前慕氏大楼的设计总图递给我们。
我的盔甲并不厚,从各种情况,我都是愿意相信他的。但是邱彤的戒备很重,她把图纸抱到窗户旁光线好的地方,仔仔细细翻看。我问慕志成:“你知道我妈的另外一个女儿是Rose吗?”
他愣了一愣说:“看来你把事情调查得很清楚了。”
我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尽管我很想慕凌风的婚姻幸福,但是我仍旧怀疑,是Rose的爸爸在后面捣鬼。慕氏这回亏空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而他又愿意以得到股票的形式为慕氏注资,而且把女儿嫁给慕家,看上去很像是为了您的钱。”
他说:“你有你爸爸的消息吗?”
我摇头。
他叹气,“我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误会我了。邱丽在我走后出事,让我一直心怀愧疚。我为了弥补你们,一再给他升职,北美出现亏空的苗子也不忍心撤他,和凌风从始至终兜着,想要他悬崖勒马,但是他执迷不悟,反倒以为我心虚。可是娜娜,慕伯伯问你,你为什么要走呢,难道你心里有的人,不是凌风?”
我倒不知怎么说是好了。难道把那夜和佟美芬的话都说出来,然后告诉他,我心里不是没有慕凌风,我是怕慕凌风和您没有钱?我想了一想,当然不能节外生枝说这样的话。于慕凌风不公平,于罗正胤也不公平。
我说:“慕伯伯,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没有必要追究了。Rose毕竟是我的姐姐,我也有婚约,早已不是曾经的我。他也许怨我没有解释就临阵脱逃,我也怨他那天没有抛下一切来机场找我,假如这都是一场误会,这就是我们的命,恨比爱,仁慈多了。”
“我就知道,你比你妈妈优秀。成绩不代表成功,你的心比你妈妈宽得多,你一定也会比她幸福得多。玩弄任何一个男人的感情,或者游走在几个男人之间,都不是聪明女人的行为。既然你要放下我儿子,就放下他,让他自己悟一悟,把你也放下吧。”
“谢谢你。”
“娜娜。”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我转头,只见邱彤神色十分怪异。她举着手机,瞳孔瞪得大大,就像是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毫无焦距地对到我身上,急促说:“乌毓明失踪了。”
天涯海角
四年后。我在临海的一座小城当咖啡店的服务生。
右手指上依旧戴着戒指,爸爸依旧没有找到。在我离开C市前,慕伯伯答应查出那场火背后的真相。
时间太久,我并不大指望还能从往事的尘埃中找出蛛丝马迹。我也最终没有等到罗正胤回C市和他结婚,我在得知爸爸失踪后难受了整整几天,然后把房产证交到邱彤手里,带着一些重要的东西孤身南下,找到这座悠闲而生活水平低的小城生活。
卖掉房子,邱彤回到美国,她给我寄来一笔钱,也给外婆寄去一笔钱,之后就没什么消息,只逢有爸爸的行踪时和我联系,但那些行踪最后证明都是假的。
慕志成的钱不能追回,慕凌风还是和Rose结了婚。各大报纸都登了这个消息,我在看他们结婚的报道时,从一家省级的报纸上看到了“郭络”这个名字。那是郭络蘅家乡所在的省份,我一眼就认出她的文风,知道她还在媒体圈子里混。而那时的我,正想履行当一名为公众说话的记者的愿望,在看到她的名字后毅然放弃了新闻这个行业,另行谋职。
我是一名立华大学的毕业生,但我做的事情,跟我的学历没有任何关系。托儿所阿姨,商场导购,咖啡店服务生,我从来没有步入过高薪的行列,也没再谈过恋爱,攒了钱,不是买奶粉,就是循邱彤的信息找爸爸,租了一个单间,也安然度到二十七岁。
我现在上班的咖啡店每天分两个班,每班七个小时,我为了多挣点钱,经常会在中介找家政兼职,专门找那种小时付费,一日一结的,这样我的时间灵活,手上的钱也灵活。假若有闲暇,还会写写时评和文章,给市长意见箱和省长意见箱提意见也是我的爱好,运气好,会得到一笔小小的报酬,运气不好,就让它石沉大海。
前两天我新找了一个家政,据说是海边新修的一栋别墅,主人比较苛刻,但很有钱,有一些比较怪异的要求,前面好几个都没做下来,我昨天去面试了,也去他家看了看,答应试试,不拖工钱就行,下午上班前,中介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那家人愿意用我。
我心情挺好的,做这行做得久了,脸皮也变厚了,第一个考虑的从来不是有没有面子,而是有没有机会。我把电话放进工作服口袋里,套上那种咖啡屋女郎很乖巧的裙子,还应店主要求,戴了一对兔子耳朵。
她们嘻嘻哈哈地出去做事,我把戒指仔细地放进盒子里,锁紧柜门,走在最后出去。调咖啡的帅哥给我打了个招呼,我冲他淡淡笑了笑,去接他手上的咖啡。他指窗边的一个桌子,我捧着餐盘过去,实在很喜欢海边的阳光,可以湛蓝到人的心坎里去。
走近时,男人抬头。我捧着餐盘的手一抖,卡布奇诺差点翻倒,他立即站起身,接过我手中的盘子,一杯咖啡放在自己面前,一杯咖啡放在对面,说:“坐。”
我说:“我在工作。”
“娜娜,坐!”一只手抓住我,强硬得没有丝毫余地。我低头看他的手,上面已经没有了戒指。
我解开头上愚蠢得不行的兔耳发夹,坐在了他对面。
他眯着眼睛,看窗外白色的沙滩。手边,还是那样习惯的一副墨镜。
“我离婚了。”他说。
我没有说话。
他说:“结婚第二年就离了,照她的要求,分给她想要的股票,表面上还是夫妻,各寻新欢为止。你呢?”
我说:“我没结。我没等他回来就走了。”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我们在一起,好吗?”
“不……”我按着他的手,抽回自己的手,“我已经放下你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你爱我,我爱你,你怎么就不给我们机会了呢?”
我看向他,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回不去了。”
“怎么就回不去了?”他捶了一把桌子,“不要老对我说这句话,我们可以回去的,只要你爱我,我们就可以回去。”
我说:“那为什么就回不去呢,凌风你想想。你都知道,只要我爱你,就能回去,为什么我们就回不去?”
他懊恼地倒在皮沙发上。
我说:“我们距离太远了。我当然爱你,但这已经不是可以让我不顾一切的爱了。我这几年,想得很清楚了,我对你的爱,不是之于未来的爱,是之于过去的爱。大学四年能与你相恋很美好,我爱这份记忆,可是我们都长大了,遇到生命中其他的人和事了,就算我们在一起,那份回忆中的美好也回不来。你依然有我难以企及的高度,我依然有你无法理解的琐碎,纵在一起,也不能心生欢喜,何必强求,互相生憎呢?我们做朋友不好,做亲人不好?不要□人了。在一个地方摔过,我不想摔第二次,你还很年轻,我却年纪不小了。”
“小乌,”和慕凌风说话时,在托儿所一起工作过的陈姐叫了声我的名字。我急忙起身,那两个小家伙就跑了过来,异口同声喊“妈妈!”
陈姐挥挥手走了,沛沛从怀抱里出来第一个发现慕凌风,就说:“爸爸?”
他愣了一下。我拉过她,小声说:“不是,叫叔叔。”
“哦,叔叔!”她的嗓音又尖又亮,抑扬顿挫,晖晖跟着她,也大声叫了个:“叔叔!”
“乖,晖晖沛沛,你们找个地方玩儿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要妈妈玩。”晖晖摇头。
我笑了笑,尴尬得不敢看慕凌风的眼神,领着他们去咖啡馆常坐的地方说:“妈妈要上班,你们乖一点,我们回去三个人一起玩。”
晖晖不愿意,沛沛乖乖爬上凳子,从小书包里翻出积木和儿童书。我又拍了拍小晖晖的头,他还是嘟着嘴,沛沛就命令:“晖晖不要打扰妈妈找爸爸,和姐姐玩!”
晖晖闷说:“我不要妈妈找爸爸,我长大了当爸爸。”
沛沛发飙说:“我还想长大了当妈妈的,你不能当爸爸。”
晖晖说:“我要当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