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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背部还在剧烈起伏,素问真觉得自己快死了,喉咙像被硫酸烧过,她用力的捏着,掐着,揪着,就是不能舒缓这种难熬的感觉。
身前的影子慢慢俯下了身。她的服软,终于让他有了一丝征服的快感。这个女人,浑身都是倒刺,他早就想一根一根给她都拔了,没人敢忤逆他,没人敢叫他吃瘪,她是头一个,还是唯一一个惹了他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的。
偶然在电视上看到她,他都快认不出了。那个神采飞扬让人目眩的女孩是她?当年在他身边的时候,怎么就成天苍白着脸,病泱泱的要死不活?
出道了,现在是小明星了,过得很好嘛?
她过得越是好,他心里那股恨就越是强烈,越是想亲手摧毁这一切。
两年前,她能逼得他放手,他是不能拿她怎样,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自投罗网的一天吧?
他伸出手,撩起她的头发,素问的头发又长又软,从指间里划过,宛如在温水里捋过,让人爱不释手。
他有点情不自禁的勾起一缕秀发凑到鼻端轻嗅,脸上带着点怀念的表情:“都这么长了……怎么不剪了?”
他还记得那天凌晨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也是这样眷恋不能自已的摸着她的头发亲吻,而她隔日就拿着剪刀一通狂剪,把好端端的一头长发剪的乱糟糟如杂草。他当时气的劈手夺过剪刀,差点没捅进她身上。
“他喜欢。”素问只剩半条命,伏在玻璃茶几上,嗓音沙哑,回答的却是坚定。
这个他,是刚才出去的男人?
男人粗粝的指微顿,蓦地勾紧,素问“嗯”了声,痛苦的往前缩了缩。
他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卫衣领口宽大,那手劲,片刻就把领子扯得松垮变形了。
她本能的咬牙挣扎,不管能不能活,这是一种本能。
他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她出了一头汗,酒精的作用,她头眼昏花,看他都是好几个重影。
“郝海云……”她费尽力气瞪他。
他怒极,反倒笑了,大手抚摸着她冷汗涔涔的脸颊:“呦,怎么不跟我装了,装不下去了?聂素问,从以前开始你的演技就不咋地,送你去电影学校以为能改造改造,结果还是这幅死德行。你说你那些电视都是怎么拍的,导演敢用你么?还是你跟人睡出来的?”
她摇了摇沉重的脑袋,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不管怎么样,还得撑下去不是……
他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离得极近,呼吸都咻咻的喷在她脸上:“你不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你倒是再说啊!”
他盯着她看,仿佛是醉了,眼底里有血丝,如能噬人。
这男人是真疯了!
下颌骨几乎都要碎在他指间,他委实捏得她太疼,疼得眼泪如同泉涌。加上洋酒后劲极大,她脑子昏昏沉沉,整个人像飘在云端,浮浮沉沉,随时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她呜呜的哭起来,大失常态,哭得像个孩子,背过了气,然后就一抽一抽得如同打嗝。
其他的人都看傻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哭得郝海云心烦意乱,胸口那簇无名火噗噗燃得更盛,扣着她的腰狠狠往茶几上一甩:“有长进,会哭了啊?”
她的身体掠过茶几,扫落了一地的酒杯果盘,砰砰脆响,郝海云紧跟着压上去,扭着她的脸死死的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都给我滚出去!”
一声令下,其他人立刻噤若寒蝉,三三两两的开始清场,没一会包厢里就只剩聂素问和郝海云两个人了。
素问死死咬着嘴唇,盘算着这会子包间里没有其他人,自己要是现在扑上去,和他同归于尽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主意,因为郝海云伸手就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俯身吻在她的唇上。
滚烫的唇一接触到微凉的柔软,心底那块儿的焦躁立刻像被一股清泉淋灭了,他舒服的几乎要叹一口气。
他像头狂兽,不管她逃到哪儿,他的唇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捕捉到她的。素问躲不过,只能死命的扣紧牙关,不让他的舌进来。郝海云攻入无门,一脑门的血腥气,发了狂似的在她唇上肆意啃咬。
素问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疼得全身发僵,郝海云吃了一嘴的血腥味,这才懊恼的放开她。
“张嘴!信不信我抽你?”
素问眼眶发红,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
郝海云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掐着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开嘴。
“啊……”
是真的痛,她都听到疑似骨缝裂开的“咯吱”声,眼泪硬生生被逼出来,她才一张口,他的舌就冲进来,蛮横的翻搅,肆意掠夺,就像一条蛇,冰凉的往里钻,让人没有一点儿逃脱的余地。
素问被他吻得浑身都竖起鸡皮疙瘩,头皮都发起麻来。而郝海云显然食髓知味,越吻越忘情,越吻越深入,咆哮着只想要索取更多。
醉眼朦胧之间,只看见他粗黑的眉微蹙,凌厉的眼细细眯着,这人在黑道上混了十几年,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小心谨慎,要抓他松懈的时候,也只有这时了。
趁着他把舌勾进自己舌根,素问想也没想,紧阖牙关,只听见男人一声闷哼,快速的从她口中退出,然后忿忿的啐出一口血沫。
“贱人,你找死?”
他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手劲奇大,打得她整个人趔趄着从茶几上翻下去,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半晌,郝海云才走过去,拿脚尖踹了踹她腰,皱着眉,咬牙切齿:“起来,别给我装死!”
她终于哼了一声,捂着脸,半晌才慢慢坐起身子。昏暗的灯光一照,这嘴角都裂开了,惨白的小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郝海云有点懵。他盛怒之下手劲刹不住,不过这女人就欠治,给她点教训也好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见她这样,骂人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他有点烦躁的踢开脚边的酒瓶子,从边上摸出支烟含在嘴里。
叼着烟又想起打火机不在身上,在包厢里环视了一圈,也没找着,最后忿忿的把烟也摔了。
素问这才慢吞吞的拿手背拭去嘴角的血,郝海云有点不耐烦,一掌挥开她的手,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我看看……”
暴躁的话音消弭在惊愕中。
郝海云是真的被素问的眼泪怔住了。就这样托着她的下巴,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她。
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紧跟着又是一滴,滚烫的,烫得他下意识的缩回手。
原来她还会哭——
这丫头不是浑身都逆鳞,怎么顺都顺不平么?她那一身犟脾气呢?她拿刀片抵着脖子威胁他的劲呢?她一枪打进他肩胛骨的胆子呢?
“别给我装,你不是能耐着么,一巴掌就能把你给打哭了?”他暴躁,不安,不知是为她这眼泪,还是别的。
素问笑了一笑,抬手拭去眼泪。
“我也不想的,郝海云,是你逼人太甚!”她一边笑,眼泪一边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这情形诡异极了,在簌簌的泪光里,她的表情如同崩溃:“你好好看看清楚,我是聂素问,不是你那个‘素素’!我为什么要走,你当年留着我是出于什么心理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压着我叫的是别人的名字,郝,海,云,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玩物!”
她头一次跟他说了这么多话。一边哭,一边愤怒的控告。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恨,原来她恨的是这个。
郝海云的脸色很难看,手僵着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放好。
而素问跌坐在地上,掩着脸只是痛哭失声:“两年前我好不容易逃脱了那种生活,再也不用做谁的替身,我要是早知道你在这,我一定躲得远远的!郝海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打你一枪,你要么也给我一枪还我个痛快,这样折腾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无声。
漫长漫长的沉默。
郝海云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素问再也哭不出眼泪来了,才看见他蹲下身,慢慢的伸出只手。
她本能的举手护在头脸上,才发现他不是要打她。
郝海云拨开她的胳膊,缓慢而有力,指端犹疑的触在她沾满泪痕的脸上。她被他打过的半边脸早就高高的肿了起来,火辣辣的,又沾上凉的泪,紧绷绷的难受。
“素问……”他慢慢的摩挲着,那力道竟似带着种怜惜。他知她忌讳那名字,所以没再叫“素素”,而是叫她“素问”。他也不知,这么做有什么无聊的意义,他只要她知道,他此刻叫的人,是她。
她迎着他的目光,眼角还有泪,整张脸上已经全是笑意。她笑起来很好看,仿佛如春风初绽,脸颊上红肿的指痕还没褪,但依稀能看出妩媚与甜美。尽管他心里还埋着那个名字,但回溯记忆的洪流里,竟只剩下她聂素问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着了魔,竟然不由自主的再一次吻下去。唇齿怜惜,像是吻着一件珍贵的宝贝。她的柔软,她的馨香,她的甜美……他贪婪的想要重温!
腰上突然被什么硬物一顶,他的唇停在她唇峰上不过半厘米。
那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素问胃里感到一阵恶心,却强撑着笑容,免得被他发现自己握枪的手的颤抖。
笑,僵硬,牵扯到裂开的嘴角生疼。
郝海云魔怔的眸瞬间清明,那冰一点点凝结,一动不动的审视她。
素问动了动枪尖,抵住他压下来的身体:“再碰我一下,我就开枪!”
郝海云无惧无畏,拇指云淡风轻的刮过她的唇,语气带着丝讥讽:“你装了介么多次,就数这次装得最像。”
素问也笑,轻轻从他身下挪开身子:“云哥花钱送我去学演戏,我怎么敢不好好学?”
那曾让他一度困惑动摇的眼泪,是假的,她看似悲愤痛苦的控诉,也是假的。自己竟然一时不察叫她连枪都摸走了,这对当年单枪匹马挑落德云楼三十号人马的郝海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真如小七说的:温柔乡,英雄冢?
他咬牙。这个女人,够狠,够绝,果然够格让他记怀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