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她抛弃他的真正原因,他一定要问清楚,戴致尧如是劝慰自己。
车子拐进了一片低矮老旧小区,戴致尧蹙眉,吴若侬就是住在这个地方么?他方才想起,之前吴若侬说起她是在咖啡店端盘子的时候,他过于震惊,而忽略了其中的一大疑问,吴若侬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她读中学的时候,成绩一向优异,按照正常的生活轨迹,吴若侬应当考入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从事一份体面的跨国大公司的工作,如今却当上了服务员,这是他所不能想象的。再加上眼前所看到的居住环境,他不禁想到,吴若侬的父母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才导致了今日的境况?
戴致尧把车子隐藏在小区大门口的一侧,跳下车,目光紧随着顾行简左拐右拐的车子,快步地跟了上去,看见车子在一栋楼前熄火,他便隐身在树木后的阴影之中,好吧,他的本意不是要偷看,只是想找机会弄清楚以前的事情。
冷淡疏离,吴若侬垂首站在顾行简面前,面无表情,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顾行简把她的去路拦得死死的,让她无可奈何,只能用沉默来代表自己的抗拒。顾行简双手扶着她的肩,斟酌了半晌,才道,“若侬,对不起,我没想到今晚会出现状况,查雪莉……我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吴若侬轻叹,推开顾行简,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那温暖氤氲的气息。“顾行简,你不明白么?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她转头望向星空,神情漠然,顾行简未能看见她眼中溢满的痛楚哀伤,只听到她略带沙哑的轻柔声音,说着让他遍体生寒的话语,“顾行简,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原来他竟是那个人的弟弟,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然而,她怎么可能带着吴君复夹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呢!
顾行简一下圈住吴若侬的肩膀,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之中,“若侬,若侬……”一声声轻唤耳边萦绕,满是求之不得的苦涩低呼,吴若侬晃了晃神,立时又恢复了眉眼间的一片清明,顾行简感觉到她的挣扎,立时收紧手臂,“若侬,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今晚只是个意外,我并不知道会让你难堪,你是在生气吗?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能如此轻率地否定我的感情呢。”他把吴若侬旋过身来,正面凝视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半点不舍的表情。
然而这个女子,只是淡淡,淡淡地看着他。
半晌,顾行简得不到吴若侬的回应,只余那逐渐加深的清冷淡漠之感,顾行简无力地垂下手,心头上的烦闷躁动愈来愈烈,他一拳直击上旁边的粗糙树干,闷闷的钝响过后,皮肤和指节上倏然传至的刺痛感让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为什么?”他不解,他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看到顾行简的失控,吴若侬吓了一跳,心里怦怦直跳,想去查看他的伤势,然而还是生生地忍住了。要告诉他真相么?吴若侬自嘲一笑,十六年前没有告诉那个人,今天说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仔细地在心里想了一下今晚的情形,便轻轻开口说道,“顾行简,你真的如你自己所想的那般喜欢我么?”
话虽然很拗口,顾行简却听懂了吴若侬的意思,他怔怔看着她,完全忘了手上的伤痛,“若侬,我这里,”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比你所知道、所想象的,更多的喜欢你。”
“喜欢,什么是喜欢呢?”吴若侬避开顾行简灼热的眼神,语气淡然又惘然地说着,“所谓爱屋及乌,是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等于喜欢这个人身上的一切呢?”她把眼光转向顾行简,“你喜欢我的一切吗?”
酒吧套话
“当然!”顾行简迫不及待地回答,如起誓般郑重,他以为她指的是吴君复,他当然能包容吴君复,之前不是一直相处得很好么?要不吴君复也不会放心让她跟着他赴宴。
“顾行简,你有没有想过,查雪莉为什么有机会为难我?”话题一转,吴若侬露出少许机锋。
原来她怪他隐瞒了她的职业,思及前言后语,顾行简讷讷辩解,“我并不是不喜欢你所从事的职业,只是我的家人比较重视别人的出身与体面,我的本意是暂时应付一下,他们也不经常回国。”
吴若侬叹了一口气,“你想过以后吗?”
顾行简有些愣愣的,完全失去了平时机智敏锐的水准。
“你父母迟早会知道我的过去,一开始就欺骗,将来还能得他们的信任吗?”吴若侬拂开过长的额发,她心里也有着苦楚,为何,要看得如此清晰呢!
“我的想法是,你不可能一直帮别人端盘子,以后,我要帮助你也开一家咖啡店,假如你想休息,什么也不做,我也乐意照顾你,这些都是我未来一年的计划,但是之前我不提起,是怕吓退你。”顾行简的目光柔和,娓娓道来,“所以在我的心里面,你并不是一个端盘子的服务员,你应该有更舒适自由的未来……我从来未曾嫌弃过你,请相信我,好么?”
若是一般的女子,听到这儿,估计就要涕泪交加了,吴若侬自认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但是,她有着沉重的过去,和扑簌迷离的未来,她感激他的心意,却不能接受。
面对着顾行简带着几分期盼的眼光,残忍的话却不得不说出来,吴若侬压抑的声音带着一种僵硬的艰涩,她问道:“行简,你为何又要对你的家人隐瞒我的年龄呢?”
行简,她叫他行简,他盼了多少次,希望如此亲昵的称呼能在她口中唤出,然而现在,他只愿她从来没说过刚才的那句话。顾行简想告诉她,他那句“肯定没有您儿子大”,是运用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天知道戴致尧也是顾母名义上的儿子啊,戴致尧的岁数绝对比吴若侬大,这是无可置疑的,所以他不算撒谎……
然而,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想告诉她,他并不介意她的年龄,只是他的家人会介意,他只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才如是说……但是,面对吴若侬清澈纯净的目光,任何的辩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究竟在介意着什么,介意着家人的想法,因此把吴若侬放置在一个委屈的境地……顾行简惊异地想到,难道真的如同吴若侬所说的,他并非如此喜欢吴若侬?心里的矛盾感如一把钝钝的木锯横亘在肉心上拉扯,痛楚使他几乎忘记了呼吸,甚至没有留意到,吴若侬已经轻巧地越过他,走进了楼道。
楼房管理缺失,楼道里有些灯是不亮的。吴若侬走到二楼,身影就已被黑暗吞没,强压下去的心痛酸楚,又慢慢地翻涌出来,之前用尽全力与顾行简言明,她现在早已乏力得手脚酸软,只能攀附在扶手栏杆上,一步步地往上挪着脚步。
吴若侬从来没有设想过与戴致尧的碰面的情形,以至于猝不及防的相遇后,她到现在还未能厘清心中的感觉,那个明艳的丽影如此明晃晃地站立于他的身边,有讶异、有了然,心中的痛苦是不可避免的,更多更复杂的情绪就如打翻的五味酱缸,重逢的甜喜,委屈的酸楚,绝望的苦痛,失落的咸涩,加上许多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辛刺麻蒙,吴若侬竭力挣扎到家门口,举着钥匙的手战抖不已,无法自控。
门缝里刷地亮起白光,吴君复打开门,正想不耐的说几句,突然见到吴若侬苍白失神的脸色,便抿住了唇。“弱弱,顾行简竟然敢欺负你!”声音不大,语气却很是凌厉。
吴若侬呆呆地看着吴君复的脸,青涩的俊俏与睿智的冷峻不停地在眼前重合、分开,两眼一花,身体便要软倒,吴君复大吃一惊,张臂把吴若侬护在怀中,虽然他的身形比吴若侬高大,但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他好不容易把吴若侬安置好,恨恨地说了一句,“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害弱弱变成这样。”
身形未起,却被吴若侬拉住了,“跟顾行简没有关系,是我……太累了。”吴若侬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闷痛稍稍减轻,看着与戴致尧有五分相似的脸,心里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把吴君复的身世说明,欲言又止半天,倒是吴君复把她又按到了床上,替她掖好薄被,“弱弱,先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吴若侬柔柔地笑了,“君君长大了啊!”
吴君复不屑地“嘁”了一声,转过身来,脸上却起了一抹红晕。
楼下,顾行简如同木头人一般呆立无声,戴致尧挪挪位置,把自己更深地藏在树丛之中,眼波闪烁不止,他未曾想,他想要知道的没问着,反而见证了这两人的决裂大戏,说不上来的疑惑,就算顾行简努力得不够,吴若侬为何一定要推拒呢,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没有心,指责着对方的不足,却没想过她也是需要付出同等努力的,他舒了一口气,心里头轻松了不少,一扫之前在餐厅时的郁烦,眼看着四楼的一盏灯亮起,他默记了那个位置。
顾行简没有要走的意思,戴致尧思索一番,便悄没声地跑出小区,取了车,开动的时候给顾行简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戴致尧刚想掐掉再重拨一次,那边却已经接了起来,“喂……”顾行简的话音沙哑,就像是初睡醒似的。
“是我,戴致尧,你睡了么?”戴致尧语气轻松,明知故问。
他们只是在父母面前称兄道弟,私下里都只是互唤姓名。
“没……”顾行简继续着梦中呓语,“有事?”
“许久没见,怎么样,出来喝一杯?”戴致尧深知,饱受打击的顾行简,几乎不可能拒绝这个提议。
两个人约好了地点,半小时后,便一同坐在一家名叫“利马”的酒吧里。酒吧里飘荡着低靡的蓝调乐声,一大半是玩斯诺克的地方,溜边的一长串吧椅座位,都隐在朦朦胧胧的昏黄光线里,充满了消沉的气氛。
顾行简一口气灌下三杯龙舌兰酒,凶烈的酒味终于在他的气管中爆发,他不可抑制地猛咳起来,戴致尧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口中却漫不经心道,“喝那么急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呢。”
顾行简喘息着平复了咳声,自嘲地笑笑,眼神里有醉意的迷蒙,“失恋?呵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