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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心我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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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若侬和吴君复对望了一眼,两人都很默契地保持沉默。吴君复扶着吴若侬未受伤的肩膀,“走了,弱弱,我们该回家了。”吴若侬颔首,正欲出门,戴致尧突然说道,“等等。”
戴致尧手里晃着一串既陌生又熟悉的钥匙,递给吴若侬,“这两条是我公寓的钥匙,以后每天过来吃饭吧,我不一定每天都在,你自己开门进来就可以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管家。”
吴若侬茫然地接过,怎么还有两条钥匙这么眼熟。戴致尧已经礼貌地为他们开门,又补充道,“剩下的是你家的钥匙,我抱你去医院的时候正好从你的口袋里掉到我手上。”
吴若侬不禁怀疑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直接从自己口袋里掉到他手上,还不定他是怎么拿到的。不过出于礼貌,吴若侬还是道了声谢。这下一分神,心不在焉的吴若侬,就把回绝戴致尧公寓的钥匙这件事给忘了。
两人出了门,戴致尧才在关门前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出于交换钥匙的公平原则,你家的钥匙我已经复制了一套,不过你放心,我会先敲门,再用钥匙开门的。”
门慢慢地关上,一阵倏然的冷风慢慢飘过吴若侬的额发,吴若侬抖了个激灵,天啊,刚才戴致尧说什么,他配了她的家门钥匙,短短的一天,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吴若侬烦恼地揉着额角,游魂似的转身离去,吴君复跟在后面,下意识地抚着下巴,“高,真是高啊!”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跟刚才戴致尧想事情的举止,完全一致。
本来要调查清楚吴若侬和吴君复之间的关系,对于戴致尧来说毫无难度,然而从几次的接触之后,他已经百分之二百确定,这两人之间绝对是比清水还透澈的关系,因此这件事情他便抛诸于脑后。目前来说,另外两个人更多地占据了他的视线,一个是有可能成为情敌的顾行简,另一个就是亟待解除婚约的查雪莉。
吴若侬赋闲于室,就找了些种植花木的书看。她从小的志愿是考农学院,将来可以开一个小花店,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解决了温饱,又能养花怡情,何其悠哉。现实虽然已经不允许,但是她的爱好还在,平时看看书,聊以慰藉,总是好的。
正看得认真,一阵敲门声响起,听着那不轻不重、极有节律的响声,吴若侬把书直接盖到脸上,又来了,戴致尧几乎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人,来去自如,丝毫没有因为吴若侬的冷脸而产生半分的羞惭。吴若侬当作没听见一般,继续看自己的书,果然,钥匙声随后响起,戴致尧直接推门而入,见到缩在沙发上的吴若侬,便晃了晃手上的袋子,“下午茶时间。”
吴若侬转了个身子,背对着他,继续看书。戴致尧也不以为意,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放下点心,径直坐到了长沙发上。他已经参透了这张沙发的奥秘,因此故意重重地摔入沙发里,吴若侬一下没注意,身体一晃,向沙发深处的戴致尧倾斜过去,还未来得及稳住身体,便给戴致尧抱了个满怀。
“咦,若儿不是不理我吗?突然这么热情了……”戴致尧戏谑的声音在吴若侬耳边响起,温暖的气息在脸侧吹拂,吴若侬的脸羞得绯红,慢慢垂下头,手指紧紧地攥着书本。
戴致尧心中软软的,他最喜欢看吴若侬的害羞表情,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昙花,明明有着最娇羞的美貌却不自知,那洁白无瑕的花瓣紧紧闭合,只等夜晚中最温柔的清风,给予它最抚贴的安慰,才在幽深的夜色中静静绽放。那么美好,那么自矜,戴致尧轻轻拨开她的额发,光洁饱满的额头在墨发的映衬下闪着柔柔的白皙光泽,情不自禁想印下一吻,怀中的柔躯却突然僵硬。
戴致尧轻叹,慢慢放开吴若侬,低声道,“管家说你中午吃得不多,我就给你买了些点心,来吃一点吧。”
吴若侬不置可否,却依然慢慢起身,跟着戴致尧来到餐桌边。他的手段,之前已经领教过了,本来按照吴若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到戴致尧的公寓里去吃饭的,但是受伤在家的第一天中午,管家奉戴致尧之令,站在吴若侬的楼下喊叫,“吴小姐吃饭了——吴小姐吃饭了——”
吴若侬赶紧下来要把管家拉上楼,管家却无奈地说道,“戴先生交代了,如果吴小姐还是不主动到寓所吃饭,就算吴小姐亲自下楼了,我还得在这里一直喊,一直喊……”
“……”
周围都是好奇的围观群众,吴若侬只好灰溜溜地跟在兴高采烈的管家身后,第一次主动开启了戴致尧公寓的门。吴若侬自我安慰说,她完全是不想连累那个已经五六十岁的管家大人,那么大岁数,站在大太阳底下,扯着脖子一直喊叫,吴若侬真怕他会背过气去……
一个精致的巧克力慕斯蛋糕,装在一个晶莹的水晶盒子里,放到了吴若侬面前。戴致尧把一杯奶茶放到吴若侬面前,自己取了一杯咖啡,看到吴若侬温顺地吃着蛋糕,他眼里不禁漾起了笑意。
“今天是中秋节,晚上我们一起过吧……”语气里含着几许问询,对于一贯强势的戴致尧来说,这样商量的口吻,实属不易。吴若侬含糊地嗯了一声,她可以拒绝吗?连家门钥匙都掌握在对方手中,她压根儿就没有谈判的价码,除了冷淡,吴若侬只剩下冷淡,然而这套行之有效的冷处理方法,不知道为何,到了戴致尧那边却失去了应该有的功效,也许是他们识于微时,戴致尧太了解吴若侬的个性,于是把这伪装的伎俩也领悟透彻了。
戴致尧自来熟地在吴若侬的出租屋中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厨房里面,吴若侬疑惑地跟过去,却看到他拿出一个水壶放到煤气灶上烧水。“你在干什么?”吴若侬瞪着眼睛,一脸疑问。
“烧水啊。”戴致尧手里不停,打着了炉火又出到厅里。
“我当然知道你在烧水,你烧水干嘛?”吴若侬没好气地说道。“你要喝水的话,这个瓶子里有晾好的凉白开。”她指指放在餐台一角的磨砂玻璃瓶。
戴致尧笑得诡异,走到吴若侬面前摸摸她的头,说道,“我不喝水,我要给你上药,热敷膏药是不能用凉水兑开的,你忘了医生的话了么?”
吴若侬呆呆地看着戴致尧掏出草药粉末,脑子才突然轰了一声,脸上热烫起来,想象着当时治疗室中那个衣衫半敞的男人要是换成了自己,吴若侬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想干什么?我……我自己会弄,不用你帮忙的。”
戴致尧一本正经地想了半晌,才说道,“伤的位置在后肩,你转身又不方便,自己弄根本就贴不上的。”他又诚恳地说道,“医生当时教我的方法,我都记住了,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吴若侬目瞪口呆,根本不是处不处理好的问题,而是,上药就意味着她要在戴致尧面前坦肩露臂,虽然和他之前早已有过肌肤之亲,但是那已经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对于感情的事,吴若侬还是相当执着和保守的,若是要两个人不清不楚地厮混在一起,她,接受不了。
“你走吧,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亲密到这种程度。”吴若侬冷冷地说。

中秋失约

戴致尧停下手里的动作,阴沉着眼光瞪视着吴若侬,似乎要看穿她心里面的真正想法。虽然他一直没有跟她解释查雪莉的事情,但是他已经做了决定,他以为她会懂。他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只想等真正与查雪莉解除了关系,才正式向吴若侬宣布,在这之前,无论他做再多的承诺与誓言,他觉得均是苍白无力的空话。
吴若侬却单纯地想着,非此即彼,她把自己包裹在阴郁的冰冷之下,宛如雪山上被冰晶封冻的雪莲,没有一丝婉柔馥香的温情流露,她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戴致尧一眼。
戴致尧只想着要治好吴若侬的伤,他觉得自己得到医生的指点,便死心眼地认为,自己是最适合给吴若侬上药的人,他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一种叫作护工的女性工作者。他自顾把烧开的水拿出来,将药粉调成糊状,预备好药贴,他便过来扯吴若侬的衣衫,气急败坏的吴若侬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便飞快地逃入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门,关得死紧。
要抓住吴若侬,对于戴致尧来说轻而易举,但是就在吴若侬咬住他手臂的瞬间,他恍惚看到在吴若侬朦胧的眼里,闪着点点似星光般的泪花,那种愤恨的神情,就像受了伤的小狗,以凶悍的外表来遮盖内心的脆弱。戴致尧抬起手臂,看着两排弯弯的齿痕,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竟然不觉得手上有多痛,却觉得整个心都为了她而疼。
戴致尧把调好的膏药放在水壶盖上温着,去敲吴若侬的房门,“我先走了,你试着自己上药吧。”出门的时候,他还故意把门重重关上,好让吴若侬听到自己离开的声音。
半晌,吴若侬才悄悄打开房门,中秋的天气,在南方城市里,还是有些炎热,因此放置了许久的药膏,还残存着些微的温热,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在弥漫着淡淡药香的空气中失神,吴若侬又把自己蜷进沙发中,瞪着戴致尧曾坐过的那个位置发呆。
直到吴君复放学回来的时候,吴若侬还保持着下午的姿势,关门的声音惊动了她,稍一动弹,僵硬的身子疼痛无比,吴若侬哀叹一声,就像机器人一般,僵硬地活动着手脚。吴君复翻翻白眼,弱弱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看来肯定跟戴致尧脱不了干系。
“弱弱,你还不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吗?”吴君复帮她活动着手臂,淡淡地问了一句。
吴若侬又瞬间石化,吴君复能忍到今天才问,是给足了她思考的时间,情知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吴若侬的思维却还是一团浆糊。“君君,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猜测吗?”
“戴致尧,你们肯定以前就认识吧。”吴君复倒是直言不讳,“弱弱,就说说你们是什么关系吧……”
其实真要陈述一个事实,吴若侬发现,五分钟就可以把这十几年的前因后果讲完。当然,她没有提起查雪莉,生怕吴君复对戴致尧产生恶感,只是一直强调是自己单方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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