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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侧眸,他看到身侧泪流满面的叶念桐,他的心一疼,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小东西,未免也太多愁善感了一点。他温厚的大掌探过去,食指指腹轻轻揩着她脸颊上的泪痕,他轻轻叹息:“别哭。”
叶念桐神色微窘,瞅了他一眼,又看着前方站在屋檐下苍老的背影,她轻吸了口气,强忍着泪意,可声音里仍是透出微微的哭音。“我只是感动。”
感动这迟了40年的一对情人,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柳暗花明。
房间里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窗棂外面。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她的心跳,忽地急跳起来,像是隐隐知道些什么,她紧张又期待,还有更多的是一种她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她满是褶皱的手,抓住床头的雕花床栏,因用力,手背的青筋都冒了起来,她声音嘶哑,“谁?谁在外面?”
这道声音,没有记忆里那样婉转动人,反而因为年华的逝去,添了岁月的痕迹。但是厉老爷子依然认出了她的声音,是她,是苏婉没错!
厉老爷子激动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他一如从前误会了她那般,站在屋檐下,没有她的允许,他连一步都不敢往前跨。不,不是不敢,是不想惹她生气。
“婉婉,是我。”厉老爷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了这一声缠绵悱恻的昵称。这个名字,在她“死”后,他只敢在舌尖缱绻,不敢喊出来,怕一喊出来,自己就会崩溃。
此刻,他喊了出来,心却已经疼得如刀绞一般,一迭声的,喊出:“婉婉,婉婉……”
坐在雕花木床上的苏婉,心像是被这一声声缠绵悱恻的呼喊给生生割碎,一片片的,再也拼凑不起来,她捂着嘴,潸然泪下的同时,又伴随着一声又一声摧人心肝的剧烈咳嗽声。
厉老爷子听到她剧烈的咳嗽,急得要往屋里奔去,刚抬了腿,里面的人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一声断然的低喝:“别动,不要进来!”
厉老爷子抬起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放回了原地,他眼角湿润,声音里带着乞求,“婉婉,让我进去,看看你,可好?”估反呆血。
苏婉一边咳嗽一边摇头,像个矫情的小孩子,嚷着:“不好,不好,我现在……好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又老又丑的样子,你走,别进来!”
厉老爷子知道苏婉爱美,他们感情最好的那段时光,每天早上起来,他会亲自给她描眉。那段时间,举案齐眉,浓情蜜意,可谓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此刻,他除了心酸,亦是心怜,他说:“婉婉,我进去了。”
厉老爷子在商场打拼多年,虽然退了下来,但是骨子里的强势,却一点也没有收敛。他说进去了,就再没给苏婉拒绝的机会,步上台阶,走到门前,推门进去了。
昏暗的光线里,厉老爷子凭着感觉,进了内室。内室里烛光摇曳。苏婉阻止不及,只来得及拉起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罩住。动作太大,她再度剧烈咳嗽起来。
再加上被子里空气不畅,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眼上一股腥甜,她掌心黏腻,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厉老爷子看着躲在被子里的苏婉,她跟以往一样,生他的气,不肯见他,他若强行闯进去,她就躲在被子里,他好声好气的哄半天,才肯拉下被子,让他看看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些小性子还是没变,真好!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咳嗽,他也开始撕心裂肺的疼着,他的手握住被子,强势的一点点扯着被子,“婉婉,40年了,我老了丑了,头发都白了,我挺着这口气,不敢咽下去,就是怕我这么老这么丑,去下面见到你,你都不认识我了。”
厉老爷子的话,让人心酸,怕她嫌弃他,他连死都不敢。
咳嗽声停了停,苏婉终于不再坚持拽着被子不松。跳跃的烛光下,厉老爷子首先看到的是那满头泛着银光的白发,还是少女时期的发型,他最爱的发型,他望着她,眼里水光拂动。
苏婉侧着头,目光落在虚无的一个点上,始终不敢看他。直到,一只大手落在她鬓边的头发上,轻轻的抚着,温存的动作,让她呼吸都滞住。
“婉婉,你是我的婉婉吗?”厉老爷子目光爱怜地看着她,指腹从她的鬓边,一直滑到她的下巴,挑了起来,让她迎视他的目光。指腹下的肌肤不再是记忆中的娇嫩,眼前的容颜,也不再是记忆中的美艳动人,但是她给他的感觉,依然如记忆中那般,深深的悸动。
他的心,泛起一圈圈涟漪,苍目里泪光轻闪,“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苏婉本来以为,她会在他眼里看到嫌弃与厌恶,她已经不美了,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风霜。别人说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连风韵都没有了,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她怕,她破坏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完美。
可此刻,她却只在他眼里看到了,穿越40年而来的眷恋和情深!
。…
第519章 是从未想过,她还活着
苏婉怔怔地看着他,下一秒,就被他霸道地搂入怀里,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以及他痛苦的低喃:“婉婉,对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他的声音送入她耳里,她等了40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声发自肺腑的对不起?她潸然泪下,伸手紧紧的回拥着他不再结实的腰,她低声泣道:“战国,我早就原谅你了。”
若是不能原谅,她不会一直在他身边徘徊不去。
窗棂上,倒映着的身影拥抱在一起,叶念桐在心里暗暗为爷爷的霸道喝彩,她感动得眼泪花花的,为他们迟了40年的拥抱。“御行,太好了,苏奶奶原谅爷爷了。”
厉御行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除了感动,还有感伤,一个误会,迟了40年才解开,一对有情人,分开了40年才重聚,这样的代价,是否太过沉重了?巨见余号。
叶念桐直抹眼泪,她恋恋不舍的看着窗棂上相拥在一起的身影,说:“御行,我们走吧。他们40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在这里。爷爷肯定会不自在的。”
厉御行点了点头,他将她拥在怀里。“好,我们回去。”
叶念桐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厉御行离开了茅草屋,哑奴似乎也懂得他们的意思,也跟着离开了。
茅草屋里,厉老爷子抱着苏婉,怀里的身子骨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婉婉,你太瘦了,瘦得让我心疼。”
苏婉靠在他怀里,两人都不年轻了,却还像年轻人一样拥抱,这让她感到很害臊,“战国,你放开我,孩子们在外面看见,会笑话我们的。”
“他们敢!”厉老爷子霸气的低喝一声,胡子都在颤,见她被吓着了,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桐桐那丫头鬼灵精得很,这会儿肯定已经清场了,再说咱们又没做什么,怕什么?”
别看厉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耍起流氓来得心应手的很。苏婉推了推他的胸膛,“也不害臊。”
厉老爷子哪里会害臊,哪怕40年过去了,苏婉不再貌美如花,他也不再身强体壮,她依然是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他抱着她,她身上那股清淡的海棠花香,与那股子清苦的中药味,依然让他迷恋,让他心猿意马。
想着,他低头在她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这下苏婉羞得头发尖都要自燃了,窘着一张老脸,真是没处可放。她伸手掐了他的腰一下,厉老爷子闷哼一声,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些古怪起来。
苏婉被他看得极端不自在起来,喉咙又开始发痒,她再也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就没有停止过,直到手心被血色染红,她看着掌心的血迹,兀自发愣。
厉老爷子也看见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浑身颤抖不已,因为害怕,声音都不稳了,“婉婉,你别吓我,我们才刚刚重逢,你别吓我。”
苏婉艰难的想要扯回自己的手,看他的手指沾到了血,她说:“战国,脏!”
“不脏,一点也不脏,你别害怕,我们回家,现在的医学很发达,你不会有事,我刚找回了你,你不能有事。”厉老爷子这一生,仅落过一次泪,便是下人在护宅河里打捞起苏婉的“尸体”那一次,他悔恨终生。而此刻,他满眼是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是心疼,是害怕,是恐惧……
苏婉亦是满眼的泪滚落,她自己的身体,她明白,只怕来日不多,“战国,我想跟你回家,想再回海棠院,想再给你做一顿饭。”
“好,我们回家,回家。”厉老爷子直点头,眼角泛酸,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他拿起衣服披在苏婉孱弱的肩头,扶着她从床上起来,等她要下地去穿鞋子时,他阻止了她,他弯下腰,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她小巧的脚,拿起她的软底皮鞋,套了进去。
苏婉想拉他起来,他不肯,执意要给她穿鞋。
给苏婉穿好了鞋,厉老爷子一手搀扶着她,一手举起烛台,低声叮嘱:“注意脚下的门槛,慢慢走,不用急,我等着你。”
苏婉微微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刚嫁进厉宅那会儿,他对她的照顾无处不在,连喝口水都怕烫着她,一再小心叮嘱。
走出内室,苏婉站在堂屋里,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四十年的地方,眼里有着诸多不舍。厉老爷子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这里离主宅不远,你想回来看看,我随时陪你回来。”
苏婉点了点头,半晌,她才跟着厉老爷子走出茅草屋。院子里,厉御行他们果然已经离去了,厉老爷子扶着她,往祠堂的小角门走去。
叶念桐与厉御行并没有走太远,他们站在祠堂外面,与陆泽带来的一支医疗队会合,陆泽调侃,“刚才你打电话给我,我着实吓了一跳,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我的身体比你还结实。”厉御行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微微透着不满。
陆泽笑着打哈哈,“是是是,是我多虑了。不过这简直太神奇了,你们厉宅里还藏着这么个大活人,一藏就藏了40年,你们居然不知道,是厉宅太大,还是你们太瞎?”
厉御行瞪了他一眼,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