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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炙热之后舒适的温凉。”朱贺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是拍戏呀。”方探打断他的遐想。
“那她嘴巴里有气味吗？”朱贺转了个方向。
方探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前额。
“田鸡仔，你能不煞风景吗？”方探斜眼看他。
“那莫非你的嘴巴里有特殊气味。”朱贺几乎肯定。
方探给了朱贺的脑袋沉重一击。
“方探，这场戏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宁夏沐主动走到方探面前。
“没问题。”方探说。
“我知道，我回避。”朱贺捂着非常痛的头，鼠窜而逃。
“这回反应灵光多了。”方探望着朱贺的跑姿，赞道。
“怎么，有什么地方不明白，还是想和我先对一遍戏？”方探问。
“我想问刚刚的吻戏你有什么感觉？”宁夏沐直入正题。
“哈哈。”方探忍不住笑了，“看你一本正经问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以前我有听说过，有不少导演喜欢让根本不熟的演员，一进组就拍吻戏。”宁夏沐说道，“除了当时的场景合适，避免相熟尴尬反而没有了火花这之类的因素，还有别的原因吗？”
“我发现你这个人呢，好像也很喜欢刨根问底。”方探说，“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弄得这么清楚呢？”
“我觉得弄清楚一点，有利于我们拍戏。”宁夏沐回答。
“说到点子上了。”方探肯定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有的导演让一进组就拍吻戏的原因了。”
“嗯？”宁夏沐愣了愣。
“你一向可以理解任何事，不需要我点透吧？”方探问。
“我说过我自己愚蠢。”宁夏沐笑了笑，“现在又一次给你证明了。”
“很多事情根本无法解释的，导演只是想抓住某个临时反应的画面，观众也在捕捉超出设计以外的惊喜。有些事情，分析到底，精心算计，你就会发现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瞻前顾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这是拍戏，不是理论分析课。”方探有些情绪化。
宁夏沐听得呆了。
“你害怕没有框架，所以拼命制造框架，会终于困死自己的。”方探一针见血。
“谢谢。”宁夏沐只是平淡说道。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看到宁夏沐的表情，方探强自冷静下来，可惜毕竟声音骗不了人，冷静没有转换成冷淡，竟变成了不甘。
“其实你演的不错。”方探说。
“是么？”宁夏沐怀疑。
“看得出基础功力很扎实，走位，表现感染力，没有失误。”方探说。
宁夏沐沉默不语。
“你自己不满意吗？”方探问。
“你说有些情绪的感染不需要预备，观众希望可以捕捉到细微。”宁夏沐说。
方探点了点头。
“那我想刚刚那场，观众一定捕捉不到什么。”宁夏沐说。
“每一个画面都是你事先计算过的？”方探问。
“是的。”
“你真的可以计算得那么清楚？”
“我只能计算我自己的部分。”
“所以你的意思是，无论我怎么演，对你都没有影响？你可以自顾自的演，不需与对手间的交流？”方探的心有些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夏沐解释。
“哼。”方探冷笑了一声，“那我明白了，因为我能力不足，勾勒不出你想象的画面，没办法激发你超出遐想的发挥。”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夏沐重复这句话。
“是我一直错估了你。”方探深吸了一口气，“你真是，太理性了！我真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演戏。”
方探快步走开了去，总觉得内心有一份激荡的情绪。
宁夏沐呆站在原地。
“夏沐，喝水。”金莉拿起宁夏沐的水杯，递给她。
“谢谢。”宁夏沐随意喝了一口。
“还有十分钟就上场了，你们这样能拍得顺利吗？”金莉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方探，对宁夏沐说道。
“方探很专业的。”宁夏沐像是一点也不担心。
“那你自己呢？能调试过来吗？”金莉问。
“我的不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宁夏沐反问。
“不。”金莉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你太冷静了，我才觉得异样。”金莉道。
“我自己也觉得难以释放什么情绪。”宁夏沐喃喃自语。
金莉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探哥探哥。”朱贺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男女亲密身体上的接触应该会加速血液运行，通体舒畅，对吧？”
“又不是练武功。”方探随口一答。
“啊！”朱贺一声夸张的尖叫，“探哥，我想起来了，你拍吻戏之前没有吃口香糖，也没有漱口，焰心小姐一定感受到了你早餐的味道。”
“我吃完早餐漱口的了。”方探居然解释了一下。
“那她一定感受到了，属于你本身男性气息的味道。”朱贺一脸肯定，深觉自己抓到了重点。
“我倒觉得你越来越神叨了。”方探接话。
方探不停地接朱贺的话，无论是多奇怪的问题，此时只觉得内心很空，只想不断说话。
朱贺对宁夏沐和方探之间的矛盾浑然不觉，一心一意沉浸在很久以前的吻戏光景。
“你这么笨拙，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方探冷冷对宁夏沐说。
“对不起。”难为在宁夏沐的神情之中看到怯懦。
“你又道歉，为什么你总是道歉，明明没有错，也觉得愧疚，明明是他人的错，你有什么资格代人承受？”方探有些痛心疾首。
宁夏沐低下了头，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你总是在反省自己，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你以为这样子就会有人同情你，你被抛弃，我只能说活该。”方探转身就走。
“咔！”导演叫道，“表现得不错！”
“方探，对不起。”宁夏沐走到方探面前，郑重地说。
“现在不是拍戏，我没力气再和你说一遍戏中的台词。”方探的语气非常冷淡。
“你在报复吗？”宁夏沐问道。
“哈哈。”方探冷笑，“你在开玩笑吧？”
“刚刚那场戏，你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吗？”宁夏沐说。
“你觉得我和你没有交流？”方探问道。
“是。”宁夏沐十分肯定。
“我只是在配合你，不是在报复你。”方探冷冷地说，“情绪越激动的戏，越容易掩盖，说到底我还是得谢谢你，原来自顾自演是那么轻松。”
“方探。”宁夏沐认真地叫了他的名字。
方探毫不退缩直直盯着她。
“我不希望你这样演戏。”宁夏沐说。
“小姐，你总该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
“我是做不到。”宁夏沐说。
“什么？”
“我很想像你那样去演，我只是做不到。”宁夏沐声音有些哽咽，“我很会分析，心里面也有很多分析之外的东西，可就是表现不出来。”
方探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看着宁夏沐，目光变得柔和。
“我真的很喜欢演戏。”宁夏沐很快恢复平静，“但我发现我好像根本不适合演戏，计算多精准，犯不了什么大错，我觉得我离我想要的那种酣畅感觉，越来越远了。”
方探一脸认真听着宁夏沐述说，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方探，我很喜欢看你演戏时的神情，那么认真，那么投入，整个人像太阳一样。”
“哈哈。”方探忍不住笑了，“我觉得你开始入戏了，偶像剧的台词是这么奇怪的。”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也可以像你那样演多好，不知不觉就像模拟你的演戏方式。”宁夏沐继续说，“可最终还是放弃了，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最多能做到的，是看似做到了，差别有多大，只有我自己可以体会得非常深刻。”
“你把我绕晕了。”方探说。
“所以我就是理论一堆，实际狗屁不通。”宁夏沐有些自嘲，“面对讨厌的应酬场面也好，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好，我觉得你都做到了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宁夏沐。”方探一脸认真叫她的名字。
“嗯？”宁夏沐轻轻应和了一声。
“不要脆弱。”方探说道，“虽然男人都喜欢看女孩子适时表现脆弱，但你的脆弱，会激发我讨厌的感性，你那么聪明，总有一天，一定能摸索出来的。”
宁夏沐显得很轻松，对着方探笑了。
梦中那一幕和眼前的情景重合了，方探有些惶惑。
“对了宁夏沐，你这个角色也确实没什么发挥，不够个性，懦弱的圣母，我想会被观众讨厌的。”方探悠然浇了一盆冷水。
“嗯，还好没有个全能的女二。”宁夏沐点头赞同。
“也没有完美的男二全心全意爱你。”方探接口。
“还好还好。”两人同时说道，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唯一没有控制意识的反应
“回来了。”宁夏沐刚打开家里的门，发现郑端成站在门口迎接。
“嗯。”宁夏沐轻声应道，不急不缓地换上拖鞋和家居服饰。
“第一天正式拍戏，感觉如何？”郑端成问道。
“还不错，有几场戏很快就过了。”宁夏沐回答。
“是么？”郑端成用怀疑的口吻说道，“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怎么会，只是太顺利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吧。”宁夏沐说。
“可你和平常不太一样，像是刻意表现出开心那样。”郑端成盯着宁夏沐看。
“没有这回事。”宁夏沐避而不看他的眼睛，显得有些逃避。
宁夏沐急速走到客厅。
“其实你可以不演，我想别的工作更加适合你。”郑端成在宁夏沐背后说。
宁夏沐的脚步停住了，但并未转过身来。
“为什么我们又要讨论这个问题？”宁夏沐问郑端成。
“我觉得你不合适。”郑端成走近宁夏沐，“看你今天回来这种情绪，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