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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数据里,此刻的我就如同一个疑神疑鬼的普通患者一样,怀疑着医生的每个决定都是出于自己的某些利益。
“为什么不能介入治疗!我要支架,我不要搭桥!”我依然执拗的摇着头。
杨志成突然变得很为难,他把我拉到旁边小声的嘀咕着:“你爸这血管情况看着很不好
(127)有我呢,放心吧!
,你自己也在屏幕看见了,你看见他血管都狭窄成什么样了?而且他其它小动脉看着也有硬化的情况。我不是很有把握,米大夫,你综合考虑一下,如果放支架出了问题危险一样很大的。”
我终于知道杨志成为什么这样了,他害怕,他所有的害怕来自于自己的没把握。特别是这种熟人的亲人,就会给人更添加一份压力,他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你叫主任回来!”我看着杨志成用着恳求的语气。
“我叫主任回来,他也会劝你搭桥的,三支病变阻塞这么厉害,教科书都是这么写的啊。而且你父亲的各方面的条件都很符合。。。。。”说道这杨志成看了眼祁函的背影,然后把声音压的更低了:“很符合怀特教授的基础研究数据啊,主人怎么会。。。。。而且你也是医生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父亲的血管是很脆的话,支架一样有危险啊。”
“我来做好了!”祁函一直坐在屏幕钱认真的看着老爸的心脏,然后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我跟杨志成都被祁函的话吓得转过头看着他。
祁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觉得血管情况不是很差,可以放支架的,我来做!”
杨志成看了祁函一会儿,突然像是送了一口气:“太好了,祁博士说可以放,那就是可以放。”他终于能把我这咄咄逼人的压力转移出去了。
老妈靠过来拉着我的袖子:“丫头,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商量好怎么救你爸了吗?”
我被老妈的问题压得再次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转头看着祁函,满眼的期待和不确定。
祁函看着我笑了笑:“没事,放心,有我呢。”然后他走到老妈跟前,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老妈:“阿姨,您放心,我来帮叔叔放支架很快就能好的。您跟露露闲出去等一会儿吧。”
杨志成拿着同意书过来让我签字,我拿着笔在家属签字那栏继续犹豫着看着祁函。此时的祁函带着他温暖的笑容看着我,脸上充满了自信,让你很快将心里的疑虑笑出干净,在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我拉着老妈再次出了导管室,老妈此刻又陷入到另一种焦虑之中,她在身旁一直念叨着:“露露那个大夫行不行啊?你跟他熟吗?他看着可很年轻啊!他有没有经验啊?露露这是你老爸,为什么人家都让你搭桥,你偏不同意啊?到底有没有危险啊?”老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弄得我很心烦。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我开始后悔了,我开始后悔自己执拗的决定,凭着想当然的认为,而藐视了科学,如果搞心脏的人都认为老爸需要搭桥,我一个妇科大夫凭什么就是这么不同伊啊。而非要把老爸置于某种危险中啊?我觉得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在椅子上抽泣起来,老妈看见我哭了,自己则哭得更伤心了。又开始自责自己炒菜放了过多的盐。
我们在门口坐了半小时,忽然导管室的护士把门打开看着我们:“竟来看一下吧,放好了。”老妈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不能相信这个迅速传出来的信息,她的眼泪还是一对对地往下掉。
我扶着她站了起来,往导管室走去。
杨志成坐在屏幕钱依然看着老爸的心脏,他看我进来了,转过头朝我笑了笑:“放好了,祁博士手还挺细。”说完指了指屏幕。
屏幕上老爸心脏里刚刚还血流如发丝的三根动脉,如今血管恨不得如我小指般粗细。那些血液正快步的流向心脏灌溉着老爸的心肌细胞。我的大脑也随即被血液灌溉了,我觉得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
祁函穿着重重的铅衣,推开了厚重的大门走进了计算机的房间,他摘下口罩笑笑的看着我:“我说过啦,血管条件还不错的,很有弹性的,不想想的那样。”说完又是他温暖的笑容。
我看祁函的连觉得自己有些激动,激动的不能控制,他把我刚刚还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如此轻易的就搬开了。
我突然控制不住的冲上去,一下抱住了他:“祁函,我谢谢你!还好压有你在,我真的谢谢你。”眼泪控制不住的充满了整个眼眶。
祁函被我突然的举动弄的一下不知所措,他转头看着老妈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此刻老妈已经完全是衣服痴傻面容的盯着她女儿的这种冲动之举,还时不时地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祁函,旁边的杨志成也一直在努力的吞咽着口水,装成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几秒钟之后,祁函低头看着我,下意识的伸手轻拍我的脸:“好啦,我说过了,有我呢吗?现在没事了。傻样!别哭了。”
(128)让我靠一下!
我舒缓高压的这个不能自己的拥抱,也为我带来了随后的更多压力。作为公众人物的我怎么能如此莽撞的行事呢?太多人
在承受压力的时候想找个人依靠一下,就作为我此时这种行为的借口吧。可是我真的想不出能怎么表达出我当时的感谢心情。
如今在王雪琴女士面前做出了这么冲动的事情,无论是从精神还是肉体上她都是不会放过我的。老爸被推回了心内科,依然紧闭着眼睛,我和老妈都会留下来陪他。老妈也一直激动的握着祁函的手表示着感谢,满眼都是欣赏的之情,到后来看的祁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老爸的情况很稳定,于是祁函起身告辞,说第二天再来看伯父。老妈一直送祁函到病房楼的电梯口,看着他坐着电梯离开了。
王雪琴女士一脸喜悦神情的冲到我的面前,“快,跟妈说说,他是谁?”
“老妈,老爸这刚做完支架,你多关心关心老爸不行吗?”
“不都说你爸好了吗?他现在在睡觉我怎么关心他啊?”老妈仍一脸热切的看着我。
刚才还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样子,如今一听说老爸得救了,立刻就把老爸扔脑后了。
“他。。。。他是我大学同学。”
“你大学同学?怎么没听你提过啊?你跟你大学同学好了?”
“妈,你别瞎猜了啊。”
“你们刚才都抱一起了,我看见了,他还摸了你的脸。跟妈说说你们什么时候好的。你大学同学里还能有这么出众的人呢?不是都跟你一样的吗?”
“妈?有这么说你自己姑娘的吗?我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我开始控制不住的朝老妈喊起来。
“小点声,小点声,你爸睡觉呢。这小伙子好,妈觉的这小伙子比薛凯的领导好。”
我转过头来惊异的看着老妈:“妈,你这人有谱没谱,前两天为了让我跟楚杰在一起都不让我回家呢,现在怎么又看上一个啊。”
“妈,都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急的吗,这不是现在又有个人选了吗。楚杰那孩子看着也不错,不过怎么着都有点油嘴滑舌的劲,不像这个小伙子看着特踏实,一看就是做学问的。做生意的还是不如做学问的看着让人觉的稳当。再说了,你们刚才都抱过了,看来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你跟薛凯领导没抱过吧?”
是,我跟薛凯的领导没抱过,我跟他睡过了!您姑娘用呼噜把人家都震成神经衰弱了。
“反正人家救过你爸,咱们得感谢他,知恩图报吗。”老妈自顾自的自己念叨着,不再理我了。
知恩图报这个从古代言情大戏里就一直流传至今的词,每每提出来都让人觉的被上了一道枷锁,我从没意识到我跟祁函的关系里有谁对谁的恩典,可是此刻被老妈把这个词引出来,让你不得不在心里对他又多了一种情愫。
隔天我接到了楚杰的电话,楚杰自从在我面前说出他要做某种努力之后,跟我说话的语气跟以前截然不同了,虽然有时候会绷不住劲突然吼叫起来,但是纵观大体态度还是可圈可点的,只是让我有些颇感不适,看来我也是有贱骨病作祟啊。
“后天周五,我就要回去了。这么多天不见了,我。。。。我很想你。”楚杰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汗毛从头顶立到脚面。胃里又开始翻腾了,楚杰从来不说我想你,他只说我想起你了,我想到你了,如今如此的直白话语真是如五雷轰顶。
“楚杰,咱能好好说话吗?你这样会让我折寿的。”
“你这女人烦死人了,我这八百辈子说一次的话,一说出来你就这么奚落我,我看你也真是欠修理。”楚杰终于被我气的又大叫起来,总算是让我又松了一口气。我,真是太贱了!
楚杰对我态度转变,让我每每听到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我不希望他转变,他就跟原来一样就好。我很怕他们为我去改变什么,变成完全不像他们自己的样子。
“楚杰!我累了!”不知道不什么无意识的从嘴里冒出了这句话,可是真的觉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状态。
楚杰沉默了,过了许久:“你累了,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就是累!没什么意思!我爸病了。”
“啊?叔叔病了?现在怎么样了?我马上就回去了,回去我就去看他。”楚杰在电话里的语调又上扬了起来,似乎为我的累找到了解释。
“好了,没什么大事了,明天就该出院了。”说完我又在电话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累了,就休息吧!不过你别忘了我走的时候答应过我会好好的。”楚杰挂电话之前留下了这句话。
我是会好好的,我也没不好好的,但是我总有说累的权利吧?我就必须得装成二百五一样整天傻乐吗?我说我不会玩感情的游戏我就是不会 (128)让我靠一下!
玩,这种整天逼着我在两个男人之间游走的局面真是让我心力憔悴,我曾经认为长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后来发现长大了结不了婚才更痛苦,如今发现长大了能结婚了可是不知道究竟跟谁结婚好才是最最痛苦的啊!
反正你们别给老娘逼急了,逼急了我一个都不要。大不了相一辈子亲!这句话咒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