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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特意买了箱饮料送给了肛肠科的大夫,先把他们弄一个不好意思再说,为了让此人快点住院,我又跟他们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肯定是不能跟他们说这是‘仇人的朋友’只能说此人是我一个远房表哥,让他们多费心。
很快楚杰的这个好哥们就被通知可以办入院了。楚杰的这个朋友叫苑峰,一见到他的时候感觉的确像楚杰说的,十分的腼腆,倒是他老婆是个爽快人,见到我使劲的感谢我。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儿子,已经六岁了非常的顽皮一进医院就在楼道里跑跑跳跳的。看看,是楚杰的同学,人家孩子可真能打酱油了!
苑峰的老婆一直在跟我强调他老公跟楚杰多么多么熟,多么多么好,甭强调了!我跟楚杰有仇!心里忍不住瞎想,你不是就想让我觉的这面子没白搭吗?
苑峰办入院很顺利,五天过去了,突然接到了楚杰的电话:“米露露,苑峰的手术怎么一直没做啊?你能帮我问问吗?他老婆不好意思直接找你。”
“他们没问大夫吗?”
“问了,大夫说在等一个检查,没那个结果不能做手术,等结果回来再说。”
“哦,那我帮你问问吧。”
挂了电话我心里隐约有了某种感觉:“一个结果?能影响做不做手术的结果?不会吧?”
我犹豫了下,给肛肠科打了电话,“米大夫,我也正说找你呢。”肛肠科的大夫一听是我,好像得到了解脱一样的语气。“你来我们科一下吧,你表哥他。。。。。你还是来吧,你来了我们当面说。”
我一走进肛肠科医生办公室,就发现很多医生都抬眼在看我,那些眼神里有很多的含义,我看出了同情,好奇、不屑、不解、诧异。
我找到苑峰的主管大夫,一脸笑容的看着他:“我表哥他到底怎么了?咋还不动手术呢?”
“你表哥入院的时候,我给他检查了,其实他的痔疮不厉害,但是他的肛周脓肿很厉害,还一直低烧。术前检查,他的艾滋病可疑阳性,然后送到CDC做确证了,今天刚回来的结果,是阳性的。其实他肛门的感染不是痔疮造成的,本来我可以直接告诉他的,但是他既然是你亲戚,要不你去跟他说吧?让他尽快转到传染病医院接受治疗!还有他们全家的流调工作,你要不也顺道帮我做了吧,这表格我好尽快传到感染科去。”
我闭上了眼,努力的喘着气,怎么是这样啊?帮人治痔疮,治出个艾滋来,而且还是我的‘亲戚’,现在有一整科的人都知道了我的‘表哥’得了艾滋病,估计不出两天一整院的人都该知道了。
(92)你是不是也是?
楚杰让我来问他哥们的手术什么时候能做?结果却变成了肛肠科大夫安排我去跟‘表哥’交代病情,还得把我这个表哥的各种接触史问个底掉,怎么简单事情一不小心又变复杂了?我心里有点后悔,我要是不帮楚杰这个忙,不冒充苑峰的表妹,这一切不都是稳稳妥妥按章办事,肛肠科大夫该报告病情报告病情,该让他转院就让他转院,该做流调就流调。他到底跟这个人是什么关系啊?了不了解他啊?怎么他的铁哥们就感染了艾滋了呢?这楚杰都认识些什么人啊?心里不免对他产生了抱怨。
正想着自己的倒霉,帮人帮出个麻烦来,楚杰的电话又随即来到了。
“怎么样?帮我问了吗?什么情况?苑峰的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你这个哥们跟你很好吗?”
“是啊,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啊?你了解他吗?”
“了解啊,大一就一直在一个宿舍,一直到研究生毕业,七年,后来也一直有联系,我跟他们一家都很熟的。我还是他孩子的干爹呢。问这些干吗?”
“你来医院一趟吧,半小时过的来吗?他的病可能不太好治。”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那痔疮不好治吗?有事你可以跟他老婆说。”
“我不想跟他老婆说,这事是你给我找的麻烦,我就想跟你说。”语气里带着些许怒气,他把人往我这一塞,自己当甩手掌柜了,我已经预感到这个事情很快就会让我再次在医院走红,名人当时间长了我压力也很大啊!而且我跟苑峰和他老婆说白了根本就不认识,可是又不能当成病人那样无所顾忌的去交代病情,毕竟算是祝阿姨儿子的朋友。哎!真是愁死人了。
楚杰可能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认真,于是他真的很快就赶到了医院,看来他跟苑峰关系真的不错,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又给你找什么麻烦了?他的病很重吗?”
“嗯,很重,现在已经在持续低烧状态,估计免疫系统已经崩盘了。”
“什么崩盘?什么低烧?你说明白点。”
“他得的是艾滋病!”我说出了苑峰的病情。
“神经病!”楚杰一脸的不屑与不信。
“不是神经病!是艾滋病!我说的不清楚吗?”
我的再次强调,让楚杰的脸终于凝重起来,他从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玩笑之意。
“会不会搞错了?”语气里依然的不信任。
“搞什么错了?这东西怎么搞错?艾滋病医院没有报告确诊的权利,全都要疾控中心来报告的,发回来的诊断书是要盖章的!你以为这是随便说笑的事情吗?我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这个特别特别好的哥们他是艾滋病患者,他现在在医院的身份是我的表哥,而他随即的安置工作肛肠科大夫交给我来负责了。我现在就准备冲过去告诉他,还有他老婆,还要问清楚他到底跟多少人有个亲密接触,然后劝他通知那些人都来检查!他自己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以为治疗痔疮医院不可能查出来啊?”我越说越来气,楚杰那种不信任的态度真是让我后悔帮了他。
我转身要离开,楚杰突然拉住了我:“别在病房跟他说,你能把他叫出来吗?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他这人特别老实,典型的居家男人我不觉得他会是出去沾花惹草得的病,也许他是不小心怎么感染的。”
楚杰说的也许有道理,他的这句话让我冷静了,自己怎么突然这么狭隘了?一说他是艾滋病患者就立刻把他和坏人划上了等号。可是一想起刚进肛肠科医生办公室那些同事的眼神,我就觉的他们甚至把我也划到‘坏人’行列里去了。
苑峰的老婆不在病房,我把苑峰叫到了十层的露台,苑峰一看到楚杰也在这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阿杰,你也在这呢?来看我的?”
楚杰看着他点头笑了笑。
“苑先生,你的内痔不是很厉害,但是你的肛周脓肿很厉害。”
“是,我知道,肿的厉害,都影响我讲课了。米大夫不知道你帮我问了没有,我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啊?”
“你感染了HIV病毒,你现在急需的是抗病毒治疗,不然你的肿消不下去,你还会有其他的感染而且会越来越重。”
苑峰愣了,从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他站在那皱着眉头看着我,许久不说话。
楚杰看着他发愣的样子,也随即相信医院并没有搞错,因为苑峰对自己的病虽有吃惊但并不意外。
“苑峰,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哪感染的艾滋啊?你老婆知不知道啊?还是难道是她?”楚杰关切的询问。
“不是她!我老婆是好女人,特别好的女人!”
“苑峰,你既然知道你老婆好,你怎么还。。。。。。我真是没想到?”楚杰的脸上带着些许失望的神情。
这个表情似乎让苑峰很受伤:“我让你失望了吧?阿杰。”
“苑先生,你老婆也应该去做相应的检查,把你近半年曾经到过的地方,发生性行为对象最好都要说一下,有助于做进一步控制。”
“我老婆应该没事!”苑峰小声嘀咕着:“我们半年多都没做过了。”
“啊?”我好像觉的我幻听了。
“对不起啊,米大夫,因为你是医生,所以你别怪我说话无所顾忌啊。”我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无所谓,不过楚杰听着别人的这些家事倒是让他很不自在,他转过头去看着远处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我老婆从来不跟我抱怨这事,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我有时候也会说我痔疮疼的厉害心情烦躁。”我很平静的听着苑峰的叙述,可是楚杰在旁边显的局促不安,总是时不时的皱一下眉头。
“我现在越来越碰不了我老婆了,她就像是我的家人,我孩子的妈,但不是我的爱人,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我是个同性恋。”
听到苑峰的这个叙述,让我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我的心里早就有这个答案,只是现在从他的嘴里得到了证实,这就知道了他的肛周为什么肿的那么厉害了!
但是我心里开始生气了,我开始想起了苑峰的老婆和他那可爱的儿子,刚入院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猜测苑峰的老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其实是个同性恋。
楚杰惊了,从来没看过他如此的吃惊神情,他死死的盯着苑峰,眼睛越瞪越大。
“苑峰!你什么时候变同性恋了?你怎么是同性恋呢?”
“我一直就是,我从小就是,不是变的。我很小就知道我喜欢男人。”
“不可能,你在宿舍跟我们讨论女人的时候,比我们说的还过分呢。”
“我装的!我怕你们讨厌我,所以我就跟你们一起讨论女人,而且比你们说的还要过分,这样你们就不会把我看成跟你们不一样的了。”
楚杰说不上话来了,他依然盯着苑峰,似乎觉他仍然是在说谎。
“阿杰,我从大学一入学,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特别喜欢,所以我才跟人换了宿舍就为了能跟你住一个屋子里去,我觉的每天跟你在一起都挺幸福的,后来你决定要考研所以我就跟着你考研,因为可以在多跟你在一起两年。”
错愕的表情几乎凝结住了楚杰的脸,他的眉头快拧成疙瘩了,他拿手抵住额头,不停的深叹着气。
“我跟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一点没感觉吗?”苑峰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十度,他这是在干吗?示爱呢?
楚杰依然拿手抵住额头,他现在连头都不敢抬。我也仍然能听到他大口的喘气的声音。
“你老婆知道吗?”楚杰抬头看着他。
苑峰摇了摇头,“没人知道